第五十六章:人生棋局
吳王府花園。
樸懺冽看著坐在桌前一臉頹廢的吳軾坃,瞪大了眼睛。
“哈!鹿邯!你轉戰花園這邊了怎麽也不和我說聲,害得我還跑了趟正廳!”邊柏弦興致勃勃的坐下來,“還好我把樸懺冽也拽過來了!不然就三缺一了哈哈!”
樸懺冽走過來輕輕推了推毫無動靜的吳軾坃,試探道:“吳軾坃?你怎麽了?”
“吳軾坃劃拳好差,你們沒來時我和吳軾坃劃了幾盤拳,結果,技藝都不在同一個級別上,弄得我像欺負小孩一樣……”鹿邯喝了口酒,對著樸懺冽不滿的投訴。
“玩葉子戲就算了!你們還劃拳!”樸懺冽詫異驚叫。這這這,是把吳王府當賭場了吧!
鹿邯看似無意的嘟囔了句:“明明府裏那些侍衛劃拳都不錯的,怎麽吳軾坃這個做統領的不會劃拳啊。”
吳軾坃:“……”
樸懺冽見鬼一樣指著鹿邯:“你別告訴我,我們在邊關的那三年,你就在吳王府裏和侍衛們賭錢啊……”
“耶!你知道啦!我還以為你不知道來著。”在樸懺冽和鹿邯說話期間,邊柏弦就把葉子牌整理好了,把牌往自己的方向一拉,“來來來!開桌!記錢的啊!別賴賬!”
樸懺冽:“……”
吳軾坃:“……”
鹿邯和邊柏弦確實是打算借這個玩葉子戲的借口把這兩人拖住的,但是,兩人卻沒有料到……
一個黑影,從吳王府中悄聲無息飛出的飛出,一路踩著沿路的房頂瓦片,朝著黃府的方向飛去,隱匿在茫茫黑夜中……
“有人來了!”
不知不覺,便已經是子時了。想著該回去住處的陳,突然眼神一淩,朝著後院方向望去,輕聲嗬到。
黃徵濤等人沒感覺到,但是他們相信,隻要是陳能夠察覺出來的,是有八九都不是善類。陳常年活於殺氣之中,是專業的殺手,對殺氣了如指掌,極其的敏感。而能讓陳在他們還沒有察覺有人過來時就已經察覺出來的人,絕對是殺手。
都景秀第一時間就要去將蠟燭吹滅,卻是被黃徵濤伸手攔了下來。
“這樣更容易暴露。”黃徵濤傳聲說道。
如果來著不善,而恰巧在這時原本說早已歇息的他現在才吹熄燭火,這不透露出他一直隱藏著什麽嗎?更何況現在不知道這個人是誰,有何意圖,他若如此一做,難免顯得欲蓋彌彰了。
就在黃徵濤攔下都景秀的同時,陳腰身一扭,整個人在瞬息間便消失在眾人視線裏。黃徵濤看了看房梁,又垂眸開始收拾桌上的茶杯,整套動作不急不緩,恰到好處。金閔羲從書架抽出幾本書遞給都景秀,都景秀將書置於桌上,抽出一本便翻來細細閱讀。
來人速度極快,早在金閔羲在書架取書時便已經步入了涅槃閣的範圍。透過半透的窗紙,隱約可見裏麵三個人影的活動。來人眉頭微皺,不過像是想到了什麽,轉而就釋然了。輕盈的跳上房頂,找了個舒服的位置躺下,來人便再未有任何動作。
這個人……
帶著一身殺氣過來就是在房頂上睡覺?
金閔羲朝房頂看了一眼,又一眼,再一眼,像是在確定他是否是有聽錯來人的動向。然而,來人自從在屋瓦上躺下後便再無動靜,如泥牛入海,任金閔羲再怎麽探查也察覺不出什麽。
少爺,知道是其他的人嗎?
都景秀也不敢出聲,放下手中的書,提筆在紙上寫到。
黃徵濤輕輕搖了搖頭。
他確實不知道是誰,不過目前猜測,卻是覺得這人是吳毅帆派來的可能性比較大,畢竟吳毅帆擺明了就是要監視他的,吳軾坃如今在吳王府受阻,吳毅帆另外派一個人過來也實屬正常,黃徵濤也知道單憑鹿邯和邊柏弦是根本攔不下吳王府的人的。
當然也不排除會不會是西域那邊派來的人,畢竟在邊關三年,他多多少少也和西域的一些人結下了梁子。還有兩種情況,一種就是黃浦派來的,另一種就是李峰派來的,如果是這兩種情況比較的話,後者可能性更大。
黃府資金開始虧空,這個級別的殺手,價位不低,黃浦就算想要監視他,也不會花重金去請這種級別的殺手。而李峰,李峰身後謀士武士眾多,收買人心的手段一流,收買區區一個殺手自是不在話下。
陳在前世也是李峰的幕僚,黃徵濤自己也是憑借著前世李峰給他安排陳做師父,跟隨陳學習武技,才對陳有所了解,並得知李峰能夠留住陳在四皇子府的緣由,借而在今世用上,讓陳追隨自己。
如若不是因為陳的另一個身份足夠讓黃徵濤放心,黃徵濤在這一世也不會去找陳合作。
房中的燭光又過了半個時辰才暗下。就在燭光暗下的那瞬間,在房頂上躺著的黑衣人瞬間睜開了眼,目光如炬,側眼看了旁邊的瓦片一眼,又閉上了眼睛。
第二天,金閔羲一早就把東西清點好送去庫房了,也順利把庫房暗格的東西拿了出來。昨晚突然出現的那個神秘人已經不見了蹤影,而陳也回了總部。
一整天都風平浪靜,除了偶爾有幾個仆人會在涅槃閣外逗留片刻又匆匆走開,這些小蟑螂黃徵濤也懶得理了,要是連仆人都能看出涅槃閣的不對勁,那他這三年的部署就真的是白做了。
沒人來鬧事,黃徵濤樂得自在,躲在房裏靜靜的看書。到了傍晚梧葉來過一趟,借著黃老太君派她過來問候一下黃徵濤的名義跟黃徵濤大概說了下這三年黃府發生的大事。然而梧葉走了沒多久,倒是來了個不速之客。
瑾公。
黃徵濤還真沒想過瑾公會來找他,畢竟兩人並沒有太多的交集,黃徵濤雖曾經和瑾公提過合作的事宜,但是自從覺得瑾公和黃逸有關係時,就已經把這份心思真真正正的放下了。
瑾公是過來找他下棋的。本以為下棋隻是個幌子,瑾公必然有什麽想和他說,然而瑾公真的隻是下棋而已。黃徵濤心中有些狐疑。
不得不說,瑾公棋藝確實是高的。想到這,黃徵濤忽覺有些怪異,卻說不上是哪兒奇怪。或許是自己又多心了吧。
送走了瑾公,也就到飯點了,沒想到黃逸院中的人竟然過來傳話說黃逸邀他去其院中用膳。
“什麽時候庶出地位比嫡出的大了,竟敢派個仆人傳話讓我過去?”黃徵濤是直接冷笑著拒絕的。若換作平時,黃徵濤興許還會陪黃逸玩玩,但今晚本來就有事情要做,他可沒有那麽多時間陪黃逸玩。
更何況黃逸和他本來關係就不好,黃逸又怎麽會突然邀他用膳?其中必然有詐。
華朝嫡庶身份劃分得極為清晰嚴格,黃徵濤如此拒絕黃逸的宴請也不顯得突兀。
臨近子時。
一個瘦削的身影瞬息間閃入黃徵濤的房間。片刻之後,又從房中閃出,潛入茫茫黑夜中……
房中,一個人躺在床上,呼吸輕淺,看似入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