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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父子決裂

  瑾公吃疼,身子落下,又看準腳下一個無辜百姓的頭,借力一蹬,又飛至半空,,手一揚,朝青衫人影撒出把白色粉末,而後轉身飛速逃離。


  青衫人早已察覺,倉促後退,避開了粉末,而在粉末範圍內的百姓,就沒這麽好的運氣了,當即倒下,也不知是死是活。


  然而瑾公這麽被青衫人一耽擱,緊跟在身後的吳毅帆就已經追了上來。和青衫人有過短暫的眼神交匯後,吳毅帆越過青衫人朝瑾公追去。


  青衫人也不去追趕瑾公,利落收劍,穿過慌亂的人群,徑直來到陳麵前,拱手彎腰,言道:“公子。”


  “事情可辦好了?”


  “辦好了,擇日即可離開。”


  “恩,時間上聽那人的意思吧。”


  “是。”


  李峰正安排人疏散慌亂逃竄的百姓,但仍分了點心思在陳身上。聽到陳和青衫人的對話,李峰眉頭微蹙。


  桃花公子,要離京了?

  “禦史大夫,既然現在查出凶手是瑾公,那麽本將的外孫是不是可以放了?”徐匞安排好手下去安撫百姓後,便朝禦史大夫走去,和善而道。


  然而,也並非完全和善,至少,徐匞把兩項殺人罪名都推到了瑾公身上了。其實,徐匞本是想說徐瑩是黃浦殺的,然而事情已經隔了多年,證據難尋,沒有十足的證據,黃浦是不會認罪的。


  場麵已經混亂,這案子現在也沒有再審下去的可能,禦史大夫已經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搞得焦頭爛額,哪還有心思繼續審案。


  無力的揮揮手,禦史大夫疲累地說道:“犯人黃瑾氏外逃,衙差全力抓捕。疑犯黃浦、黃徵濤,證據不足,暫時放人,案件查清前不可隨意出府,以便衙門傳喚。”


  “禦史大夫,若是要傳喚阿濤,請去大將軍府。阿濤近日都會居於大將軍府。”徐匞看著黃浦冷笑道,“本將,可不願把自己的外孫留在狼虎之窩。”


  “本相,咳咳!”黃浦想要反駁,奈何一開口,便是鮮血湧上了喉嚨。


  瑾公那一腳,可不是輕的。


  “我有話要說。”黃徵濤站起,後退兩步,站在徐匞旁邊,遠離了黃浦。


  黃徵濤站定,淡淡言道:“父親黃浦,寵妾滅妻,欲害嫡子。我並不知道父親為何如此對待我和娘,但身為嫡子,我實在無法忍受每日在黃府提心吊膽的生活。今日,我黃徵濤,割血還父,斷父子之緣。”


  話音未落,黃徵濤迅速抽出徐匞別在腰間的長劍,動作快得連徐匞都沒反應過來。


  寒芒一劃而過,利劍帶出血滴,緊接著,是血紅色的美豔花兒靜靜的在衙門青石地板上,驟然盛放。


  是血。


  黃徵濤的血。


  掌心開始滲出猩紅的血液,黃徵濤麵無表情,手側了側,血液便順著手,緩緩地一滴一滴往下滴落。


  然後,又是一朵接一朵的紅花,印在青石板上。


  “阿濤!”徐匞一把搶過劍,從袖口撕下一片布料,想要替黃徵濤包紮。


  黃徵濤側了側身,避開了徐匞的手:“外祖父,有些事情,終是要用極端的方法去解決的。我想給別人退路,然而,別人卻未必會給我退路。流點血又不會死人,可是被人陷害,生死就說不定了。”


  “抱歉,外祖父,請原諒我的舉措,然而,我也是迫不得已。”


  “請縱容一次,我的任性。”


  徐匞動作僵住了,過了片刻,徐匞手緩緩放下,鬆開了布料,下一秒,徐匞提手橫劍就要劃在自己手掌上。


  黃徵濤早就怕徐匞會有這樣的動作,所以一直提防,徐匞一橫劍,黃徵濤就已經把空出的手伸過去握住了徐匞的手腕,力氣雖沒有徐匞大,但也堪堪把徐匞的動作攔了下來。黃徵濤的聲音很溫和:“外祖父,你並非黃府人,黃府人的恩怨,還是黃府人解決吧。”


  沒有人再有動作,原本想去摻一腳的李峰也因黃徵濤的話而打消了念頭,人家都說得明白,這是黃府的家事,那他插手,就顯得有點多管閑事了。


  所有人就看著,看著黃徵濤的血一滴一滴濺在青石地板上。沒有人說話,也沒有人去阻止。


  地板上,被血浸染的麵積越來越大,徐匞忍不住別過臉。


  並非怕血,而是看到那一灘血是自己的外孫所流,心會痛。


  先前抓捕瑾公的吳毅帆,此刻剛好回到了衙門。見到黃徵濤手掌流血,他第一反應是先看向陳,見陳若無其事般安坐在椅子上,吳毅帆不猶升起股怒氣。氣的並非陳任由黃徵濤受傷也不管,而是氣黃徵濤如此不愛惜自己。


  既然陳會安坐在椅子上,任由黃徵濤流一地血,想必這傷,是黃徵濤自願弄的……


  吳毅帆蹙起眉頭,大步朝黃徵濤走去。


  黃徵濤自然是看到吳毅帆的,然而,他現在不能隨意亂動,他已經有些頭暈的了。失血過多,會導致昏厥的,縱使有內功護體,可以撐下去,然而血是真真切切流出來的,摻不得假。


  暈,是會有些頭暈的,撐著就好,黃徵濤知道有個度在,一旦自己撐不了,自然會收手。


  吳毅帆怒氣匆匆而來,到了黃徵濤麵前卻是收斂了怒氣輕輕將黃徵濤扶住,撕下袖袍一角冷著臉給黃徵濤包紮傷口。


  吳毅帆的力氣出奇的大,黃徵濤掙不開,隻好任由吳毅帆去折騰受傷的手。小心翼翼的抬眼看吳毅帆的表情,見到那冷得不能再冷的臉,黃徵濤小小幹咽了口唾沫,湊到吳毅帆耳邊小聲說道:“我心裏有數的,你別太擔心。”


  “你還知道我會擔心?”吳毅帆仔細給黃徵濤包紮好,涼涼地說了句,背對黃徵濤,把黃徵濤擋在身後。


  “我……”


  “啷!鏘!”


  還未待黃徵濤說完,吳毅帆從袖中抽出一把匕首,朝掌心便是一劃,而後把匕首砸落在地上。


  隨著血珠的滴落,吳毅帆沉穩而涼薄的聲音,響徹整個公堂:“本王既然是韜的未婚夫,夫夫同心,那麽,韜一半黃府人的血中,本王也占了一半。韜要與丞相府斷絕關係,便是本王與丞相府也毫無瓜葛,既然如此,韜剩下的那些血,本王替他流!”


  “吳毅帆!”黃徵濤跨前一步嗬住吳毅帆,自己卻晃了晃神差點摔倒,一旁被變故弄迷糊的徐匞趕緊回過神把黃徵濤扶住。


  “別動。這事你好好想想回去怎麽給我個交代。”吳毅帆迅速反身用空出來的手拖住黃徵濤一隻手臂,待黃徵濤站好,低聲吼道。


  “咳咳。”徐匞在旁邊重重咳嗽了幾聲。


  徐匞昨日便知道這兩人的打算,但是,徐匞沒料到這兩人關係真的是這樣,他一直以為隻是吳毅帆和黃徵濤商量好的逢場作戲。咳嗽聲除了表達徐匞對這件事的不可思議,還有徐匞提醒吳毅帆他還在這裏,不要恐嚇黃徵濤的意思在。


  他還站在阿韜旁邊呢!吳王就這麽當著他的麵明目張膽的恐嚇阿韜,那他不在時不就更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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