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2章 朕對男人沒興趣
琉國覆滅,國君南恪被殺,南安王南笙失蹤,朧月公主妄想出逃被截,押送回越國。越國君主離殤領著六十萬大軍浩浩蕩蕩的返回越國,民間開始四處流傳一則小道消息,據說琉國丞相竇信被離殤生擒,日後會為越國效命,目前的一切都隻是以訛傳訛罷了。
竇信悲痛過度,足足昏迷了三天三夜,越國大軍此時駐紮在洛城,此處為兩國交界地,離殤下令休息一晚,明日卯時再繼續趕路。洛城的地方官殷勤的來拜見竇信,嚴格說起來,洛城也算是琉國的地界,現在琉國沒了,日後就是越國的地界了。
軍營大帳中,氤氳著醉人的酒香,離殤手執墨玉九龍爵杯,半合著雙眸,似醉非醉的看著軟榻上尚未醒來的竇信。本以為攻打琉國就像從前一般枯燥無味,上演成者王敗者寇的爛梗情節,偏偏遇上眼前這廝,生得膚白貌美不說,連發起狂來都撩人心弦。
對於離殤來說,竇信連毛孔都是撩人的,堂堂的越國君主,如今竟為敵人變成斷袖,想到這裏,離殤的嘴角揚起自嘲的笑。他不記得自己打過多少仗,殺了多少人,但是琉國的這一仗,這輩子他都會銘記於心。有些人,遇上了,就注定會萬劫不複。
也許,莫邪說得對,竇信留不得,隻要沒有他,離殤還是那個毫無瑕疵的戰神。可是,離殤下不了手,他光是看到竇信那雙如水的眼眸,都會忘了長劍該用哪隻手握,更別說狠心殺了竇信。再說了,帝宮的生活令人煩悶厭惡,旁邊有隻張牙舞爪的貓,生活更多樂趣。
離殤的長袍鬆垮,胸口不羈的敞著,裏麵的麥色肌膚泛著健康的光澤。他懶懶起身,赤著足走到軟榻邊坐下,看著竇信的臉出神,生得如此嬌美,怎會是男兒身呢!離殤手中的爵杯從指尖滑落,掉在地毯上,發出沉悶的聲響,裏麵殘存的酒液溢出,染濕了地毯。
“阿信……”
離殤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撫上竇信消瘦的臉,目光變得有些迷離。竇信似乎能感覺到離殤指肚的溫熱,微微皺眉,一副埋怨的模樣。離殤淡笑著用指肚輕輕劃過竇信如畫的眉眼,他就好像九天落塵的謫仙,姑射神人,與生俱來的脫塵氣質讓人移不開眼。
此時外麵傳來了腳步聲,離殤緩緩收回了手,看向進來的莫邪。莫邪緊走幾步,壓低聲音告訴離殤,探子發現附近有鬼祟之人出沒,十有八九是‘那邊的人’派來的刺客。離殤不屑一笑,他才走到洛城,就有人按耐不住了。離殤揮手讓莫邪出去,他自會小心提防。
莫邪離開後,離殤的視線回到竇信的臉上,手背上傳來小小的異動,離殤看了看竇信微微顫動的手指,看來是要醒了呢。片刻之後,竇信緩緩睜開了雙眼,最先映入眼簾的便是離殤諱莫如深的痞笑。意識到自己身在陌生的地方,竇信忽然坐起身,抱住受驚的自己。
“離國主,這……這是哪兒?”
“我的營帳。”
竇信再次環顧四周,營帳裏的陳設高貴而奢華,連軟榻上方的紗帳都是用金絲所繡,身下的軟榻邊緣處都刻著龍紋,他居然睡在龍床上?竇信的腦子瞬間清醒,離殤殺了南恪,是琉國的仇人,也是他的仇人!竇信又對離殤出手,卻被離殤大力按在了軟榻上。
此時,莫邪剛好又進了營帳,兩人同時看向入口,莫邪頓時愣住。竇信想要推開離殤卻怎麽也推不動他結實的身體,莫邪回過神,連忙捂住眼睛,踉踉蹌蹌的離開了營帳。離殤回頭時,正好對上竇信的雙眸,兩人呼吸交錯,竇信連忙側過臉,這個君主太可怕!
離殤放過了竇信,起身整理衣襟,喊來了莫邪,讓他弄些吃的來。莫邪好奇的問離殤,他不是半個時辰前才吃過東西麽,離殤不悅的讓他少廢話,拿來就是。莫邪看了看旁邊縮在床角的竇信,明白了離殤的用意,離殤幾步來到莫邪身邊,讓他拿琉國的食物來。
“陛下,咱們軍中的廚子隻會做越國菜。”
莫邪的眼神中充滿無奈,離殤遞給他一個冰冷的眼神,讓他自己領會。莫邪長歎口氣,好吧,他想辦法變出來就是了,實在找不到他親自去學總可以!竇信看著離殤健碩的背影,他特地讓人準備琉國的食物,倒是挺有誠意,但是叛國之事豈能因為一頓飯屈服?
離殤忽然轉過身,柔聲詢問竇信有沒有什麽忌口,比如不吃辣或者是不吃海鮮。竇信莫名心中一暖,微紅著臉搖搖頭,離殤對他會不會關心過頭了?竇信現在想起離殤的痞笑就渾身發毛,他不管離殤的取向正不正常,反正他的取向沒問題,他可是純爺們!
竇信發誓,他是直的,絕對是直的,比外麵插著的軍旗杆子還要直!
離殤再次來到軟榻邊上,竇信警惕地往後縮了縮,他可不能老是被男人占便宜。離殤緩緩靠近,竇信連忙伸手擋住離殤的靠近,取向這麽重要的事情,他必須說清楚!離殤的臉越來越近,可是竇信卻拿不出勇氣挑明自己的取向,最後還是被離殤逼到了角落。
“這麽緊張幹嘛,朕對男人可沒興趣。”
離殤從竇信身後拿起一把折扇,眉梢微微揚起,臉上的酒窩若隱若現。竇信驚魂未定,這種可怕的地方他不能再多待了,等天黑之後,他定要想辦法離開這裏!離殤來到矮桌邊,倒上一杯香醇的美酒,獨自緩緩飲下。竇信連忙扯過一旁的外袍,赤著足來到離殤麵前。
“離國主,越國門檻太高,在下才疏學淺,望離國主準許在下歸隱山林。”
“竇丞相看來是不想報國仇了,南恪於丞相而言,也不過如此。”
離殤故意提起南恪,竇信心中的火氣頓時往上躥,可是他殺不了離殤,隻能氣得自己直冒煙。離殤笑意更深,伸手指了指手邊的酒壺,隻要竇信將裏麵的酒喝完,他就放他走。竇信將信將疑的看著離殤,都說君無戲言,他就姑且信一回!竇信拿起了酒壺,直接猛灌。
竇信的酒灌得越多,離殤臉上的酒窩便越深,想不到琉國的丞相還挺豪邁。莫邪此刻拿著食盒進入營帳,看到竇信正在往自己的喉嚨裏灌酒,這是什麽新玩法?離殤不悅的輕咳,他不喜歡別人看著竇信太久,莫邪連忙放下了食盒,然後默默的退出去了。
離殤慢條斯理的從食盒裏取出一疊疊的美味佳肴,琉國的菜看起來還不錯,琉國的人看起來更不錯。竇信利落地放下了酒壺,深吸一口氣,感覺胃裏有灼燒的感覺。離殤給竇信介紹他剛才喝的酒,那是越國的名酒,叫溫香軟玉,小酌幾杯沒事,但喝得越多後勁越大。
就像是美色,越是靠近,越是無法自拔,這便是此酒名字的由來。竇信根本沒聽離殤說了什麽,他隻覺得胃裏像是被烈火燃燒,慢慢的有些上頭了。離殤將筷子遞給竇信,這些美食都是為他而準備,他若是不吃,可就都浪費了。竇信確實餓了,也就沒顧忌那麽多。
竇信越來越感到不適,下意識地伸手按了按太陽穴,他的酒量也不算特別差,畢竟在官場上經常需要應酬。隻是,離殤這酒,後勁著實厲害,他分明又被離殤給耍了!竇信蹙眉,這個國主果然可怕,越早離開越好,等他的酒勁過去,他就會立刻離開這裏!
南恪雖然已經死了,但是南笙還出逃在外,隻要竇信能夠找到南笙,琉國就還有可能重新建立起來。竇信打定主意要去找南笙,就算南笙再不願意坐上高位,如今由不得他了。琉國現在隻有南笙坐國君的位置最名正言順,南恪沒有子嗣,南笙是唯一的正統選擇。
“離國主,說話可要算話。”
“隻要你還能走出去,就請便。”
離殤完全沒有阻攔竇信的意思,竇信強撐著起身,這麽好的機會他可不會放過。離殤看著竇信轉身往外走去,剛走了兩步,就倒在了地上。離殤輕輕放下手中的爵杯,起身來到竇信的身邊,伸手將他扶起,竇信微微睜開雙眼,雙頰紅如彤雲,朱唇更加誘人。
竇信愣愣的看著離殤,他的眼睛好像會笑,裏麵似乎藏著一片星河,深邃而捉摸不透。離殤就這樣看著竇信,他發呆的樣子很是可愛,好像懵懂的孩子,對眼前的世界一無所知。他喜歡這樣單純的竇信,敢愛敢恨,從來不掩飾自己的情緒,毫無城府。
“這麽好的美酒,怎麽能浪費。”
離殤腹黑的說完,湊近竇信,吻去他嘴角殘留的酒液,竇信頓時瞪大了雙眼。騙子!說好的對男人沒興趣呢?胃中一陣翻滾,竇信側身吐了一地,髒了離殤的長袍下擺。空氣中彌漫著穢物的味道,離殤並沒有嫌棄的捂住口鼻,而是寵溺的用手巾擦了擦竇信的嘴。
衣服都吐髒了,還得辛苦他親自幫忙換衣服,真是麻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