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0章 放鴿子的原因
竇信成功將南心放出燁城帝宮,本來他該和南心一起走,可是當破月刃落在地上之時,他所有想走的念頭都被扼殺在了腦海裏。竇信回到了龍棲宮,下定決心要留在離殤的身邊,隻要離殤不趕他走,他就永遠都不會離開。隻是南笙那邊,有些不好交代,唉。
清晨的微光透過絲絲的涼意,照在龍棲宮的地毯上,柔柔的撫摸竇信的臉頰。竇信從睡夢中逐漸醒來,身邊已經沒有了離殤的身影,這個時間,離殤應該在上朝了。寢宮裏留有幾位宮娥做著日常瑣事,龍棲宮的宮人都是離殤的心腹,也都清楚他和離殤的關係。
“右相大人,國主讓您吃完早膳之後再離開。”
竇信微微點頭,露出淡淡的笑,飯菜的香味充滿了整座宮殿,讓人垂涎三尺。吃過飯之後,竇信離開了龍棲宮,他必須去城東的悅來客棧一趟,親自給南笙一個交代,免得南笙又自己胡思亂想。離開帝宮之後,竇信按照南笙當時給的地址,來到了悅來客棧。
客棧櫃台的賬房先生告訴竇信,南笙在二樓左手邊第三間的房間居住,竇信謝過賬房之後直奔二樓,禮貌地敲了敲門。開門的那一刹那,竇信覺得眼前的南笙憔悴了許多,眼眶裏布滿了血絲,很明顯整宿未眠。南笙伸手將竇信拽入屋內,合上房門,將他緊緊擁入懷中。
“阿信,我就知道,你會留在我身邊。”
“南笙哥哥,你先放開我,咱們好好談談。”
竇信被南笙抱得快要喘不過氣,他並非要來投奔南笙,而是要跟他說清楚。目前南笙情緒還不穩定,一時半會兒說不清楚了,隻能慢慢讓他知道,免得他受二次打擊。竇信詢問南心的去向,南笙告訴竇信,南心就住在他的隔壁,這會兒跑到街上去玩了。
南笙打算今晚就啟程回臨城,這裏畢竟是離殤的地盤,他又是越國通緝的重點對象,此地不宜久留,免得惹來殺身之禍。竇信覺得南笙說得有理,現在不僅是離氏,連月氏的人都在尋找南笙的下落,待在燁城太危險了,隨時都有可能被官府給緝拿了。
竇信正想將話題拐到正題上,南心忽然推門而入,看見竇信有些詫異,還以為他待在離殤身邊不肯出來了呢。竇信連忙給南心行禮,南心擺擺手,取下臉上的麵紗,琉國都已經亡了,她算哪門子的公主,沒必要再拘禮。況且,竇信也不是外人,整那些沒用的做什麽?
“二哥,我在附近發現了離氏和月氏的人,我們必須提早離開了!”
“我有離殤的手令,可以掩護你們離開!”
南心重新蒙上麵紗,南笙如上次一般,假扮成道士,貼上胡子,拿上畫著八卦的旗幟。兩人跟著竇信離開了悅來客棧,竇信帶著兩人走了偏僻的道路,避免碰上燁城的探子。眼看城門就在眼前,不遠處忽然有人喊住了竇信,來人不是別人,正是左相容秀。
竇信轉過身,看著容秀迎麵而來,熟絡地抱了他,南笙眼裏頓時放出了寒光。容秀好奇的看了看竇信身邊的兩人,仿佛什麽都知道的樣子詢問竇信,是不是在執行特殊任務?竇信幹笑三聲,隻說送兩個朋友離開燁城,不管容秀信不信,反正他就這樣說,愛信不信!
“一會兒陪哥哥喝兩杯去?”
“我一會兒……”
“就這麽定了,我在仙風樓等你。”
容秀說完就跑路了,留下竇信一人在風中淩亂,他剛才好像沒答應吧?南笙不悅地走到竇信身邊,問他剛才那個無理的老男人是誰,竇信無奈扶額,實話告訴南笙,那是越國左相容秀。之前在樊城,與他有些交集,也算不上很熟。南笙撇嘴,登徒子,竟然抱他的阿信!
南心被晾在一旁許久,有些不耐煩的扯了扯南笙的衣袖,管他是什麽人,現在離開燁城才是當務之急!南笙點點頭,邁開步子,卻發現竇信沒有跟上他們的腳步。南笙轉過身去拉竇信的手,卻被他微微側身躲開了。
“你們快走,我還有事要解決。”
“那我們留下來等你。”
“不行,你們必須盡快離開!”
竇信對南心使了使眼色,南心會意地拽著南笙離開了,南笙不斷回頭看著竇信,卻已經看不透他的心。兩人成功出了城,消失在竇信的視線內。竇信暗暗歎氣,南心應該知道怎麽穩住南笙,往後的路,隻能他們相依為命。
仙風樓位於燁城東城門左側兩百米之處,竇信按照約定去找容秀,也不知容秀想幹嘛,上回離開樹林後也不等他,忘恩負義的家夥,還總說是他的哥哥,也不知是哪來的親切感。竇信一邊抱怨,一邊來到容秀所在的包廂。
“阿信來了,坐坐坐。”
“容秀哥哥,有什麽事情請直說。”
竇信在容秀的對麵坐下,語氣有些怨懟,容秀知道竇信為什麽生氣,上回他也不是故意放竇信的鴿子。再說了,對方是南笙,明顯不會把竇信怎麽樣,他回城可是有急事!容秀今日正要解釋當日之事,整件事的起因都因為大辛的世子,就是那晚在樹林與南笙交易之人。
容秀的話引起了南笙的興趣,他確實對此很是好奇,若容秀放鴿子的理由充分,他可以不計較。容秀壓低聲音告訴竇信,大辛的世子四處斂財,隻因為他父王納的一位妃子。竇信覺得新鮮,堂堂大辛的世子,惦記自己父王的女人,也不怕被天下人所不齒。
竇信轉念一想,他和離殤的愛情,如果被公開,也會受到世人的異樣眼光。這位世子倒與他同病相憐,想必是三天都說不完的故事,竇信讓容秀接著說,是不是那位妃子想要榮華富貴,所以世子才暗中四處斂財?容秀搖頭,那位妃子要的不是物質,而是解脫。
“大辛如今的國主私下可重口了!”
“哥哥的意思是……”
竇信皺眉,露出嫌棄的神情,容秀歎氣,好好的姑娘,才剛過花信之年,天天都要迎合大辛國主的低俗趣味,場麵簡直令人作嘔,喪心病狂!據說大辛的妃子惹怒國主,都會被帶到陰森的牢房裏,讓那些犯人將其淩辱致死!竇信聽了脊背發涼,這麽驚悚刺激?
這麽看來,這位安達世子還是救人於水火的好男人,竇信總覺得此事沒有表麵那麽的簡單。容秀微微揚起嘴角,竇信就是竇信,從來不用簡單的眼光去看待一件事。容秀就知道離殤看中的人,不會那麽簡單,竇信雖然算不上越國正式的臣子,但是遲早會是。
容秀給竇信解釋,那天他離開樹林之後,得到了消息,安達的人在燁城斂財,甚至有更大的陰謀,所以他才跑得那麽快,來不及等竇信一起走。竇信見容秀認真的模樣,這次就姑且原諒他了,既然是為了公事,他若是計較就顯得太小肚雞腸了。
“我知道,你剛才送走的人是南笙,阿信,你別忘了與文賢太後的約定。”
“容秀哥哥,你為什麽讓我知道這麽多?”
竇信還是問出了心中的疑惑,容秀一開始就和他過分熟絡,他們倆見麵的次數和時間屈指可數,從前更是沒有任何交集,容秀的示好太過於明顯,而且還讓他知道那麽多隱藏在暗處的氏族糾紛,他不相信所謂的一見如故。容秀輕鬆的笑了,確實有原因,但現在不可說。
容秀賣關子的能力爐火純青,讓竇信不知該說些什麽好,不管怎樣,容秀一直在幫他是真的,既然有人這樣幫自己,他自然不會過分矯情。竇信決定不糾結這些細枝末節的事情,南笙現在帶著南心離開了燁城,確實該想想,如何去應付文賢太後那一關。
當時在朝堂上,約定的時限為三個月,如今已經過去了半月時光,可是卻一點進展都沒有。竇信有些煩悶,他怎麽可能真的抓南笙到燁城帝宮裏?容秀讓竇信不用如此坐立不安,南笙的事情也許到時候會有轉機,文賢太後如果鐵了心趕走他,做什麽都沒有用。
竇信無奈的歎口氣,容秀說得有理,隻要文賢太後下定決定要驅逐他離開越國,即便南笙被押送到燁城帝宮,太後一樣會繼續刁難他,不會因為他獻上了南笙就放過他。此事會演變成今天這個地步,榕秋公主真是功不可沒!容秀倒是不以為然,榕秋公主的確城府深重,不過再厲害也是女人,氏族門閥的鬥爭,不是一個口吐蓮花的女人就能輕易掌控。
“容秀哥哥,你的意思是讓阿信……聲東擊西?”
“我就知道,離殤沒有看錯人。”
容秀讚許的看著竇信,和聰明人說話就是愉快,一點就通。竇信了然的點點頭,是他太過神經緊繃,門閥鬥爭的確不可能被一個女人的舌頭掌控,是他太把敵人當回事了。不過,也不能太過輕敵,榕秋公主那樣的角色,確實需要懷著敬畏之心認真對待。
竇信放下手中的青瓷酒杯,其實他從進來到現在還滴酒未沾,並不是因為他不想喝酒,而是因為我們的左相大人到現在還沒把酒拿出來,讓他玩了這麽久的酒杯!容秀最擅長察言觀色,立刻秒懂了竇信的心思,他不喜歡在談事的時候喝酒,所以才遲遲沒有讓人拿酒來。
容秀喊來了外麵的夥計,讓夥計將他放在仙風樓的好酒拿來,他要和竇信好好喝幾杯。竇信擺擺手,還是別了,大白天的他可沒有酒興,身邊還有一大堆棘手的事沒有解決,哪有閑情逸致喝酒?竇信草率的告別容秀,離開了包廂,留下容秀一人搖著頭露出無奈的笑。
竇信離開仙風樓之後回了自己的府邸,府中管家告訴他,有位姑娘自稱相府的女主人,此時正在大堂裏等著他。竇信聽了完全懵掉,他的府邸什麽時候有女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