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萬花小說>书库>言情女生>丫鬟宅鬥指南> 第一百二十章 三少爺再度被秦雨青迷住

第一百二十章 三少爺再度被秦雨青迷住

  周福雲聽到鄭恩慶這番越軌的話,勸解他:“三少爺,秦姑娘雖還是個丫環,但懷著大少爺的孩子,已有七個月了,早已是大少爺的人。三少爺這番話恐怕不合禮儀吧。”


  “福雲,三少爺也是深藏著的肺腑之言,讓他縱情一抒也無妨。”秦雨青說著對鄭恩慶嫣然一笑,心中漸漸理清思路:當初三少爺迷戀我的畫像,疏於念書,就被他的母親四夫人要求去娘家念書,但三少爺不願。之後,年幼的五少爺鄭世襲就在四夫人的唆使下烙傷我的臉,繼而五少爺在四夫人的照顧下,神秘失蹤。然後四夫人可以帶著三少爺鄭恩慶來看我被毀容後的模樣,三少爺經不起這麽一嚇,乖乖地去了他舅舅家。而今我容顏恢複,四夫人竟將自己唯一的親生兒子過繼給娘家兄弟。這一切說明什麽?

  “看秦雨青你似有幽怨,不知為何?恩慶可否幫你解憂?”鄭恩慶對秦雨青的用心是:她隻是大哥的丫環,大哥已娶妻,她也很難成為大哥的妾,但是等她產子之後,大哥棄她,我會好好待她。


  秦雨青“唉”了一聲:“相望隻教添舊恨,獨倚朱扉閑立,誰知郎有別情。”


  鄭恩慶認為秦雨青這是在哀怨鄭明儼夜夜在東廂房與大少奶奶訴請,棄她不顧,便說:“更望他處來新人,浣沙亭中浣舊恨,可知另有深情。”鄭恩慶不但不懂禮數,還不懂人情往來,將自己藏匿不住的孽情全暴露出來。


  秦雨青已徹底肯定鄭恩慶這個膽小鬼對她的妄想了,憂鬱地說:“另有深情又如何,陌上女子已侍人,陌上少年即離去。”


  “不會這樣,我要扭轉乾坤。我不會離去,你也不會孤單的。”鄭恩慶覺得秦雨青在向自己傾訴心中孤苦,渴望自己的安撫,他已心情亢奮到極點,走向建安廳。


  秦雨青立即說:“福雲,魚泡,這三少爺不知要去做什麽,我們還是先回西廂房,免得被四夫人看見,無端惹禍。”


  秦雨青回到西廂房後,周福雲問:“雨青,你方才與三少爺對詩,雖然我聽不懂,但我知道你想讓三少爺透露出四夫人對你作惡的意圖和證據。現在,有眉目了嗎?”


  “即使有眉目,也沒有證據,畢竟當初下令烙傷我的臉的人是年幼的五少爺,而且已失蹤。”秦雨青緊縮峨眉:照剛才三少爺所說,四夫人是因為她的兒子沉迷於我的容顏,置學業於不顧,而設計將我毀容。如今我已複顏,她未免兒子再度陷入美色不能自拔而心血來潮,忍痛將兒子過繼給娘家。這隻是我按照三少爺的話,牽強附會地推斷。難道真是如此,四夫人對我次次行凶作惡的原因和目的就這麽簡單?可目前我隻能這麽認為。


  心潮起伏的鄭恩慶決定為所愛勇敢一次,來到建安廳中,端午家宴還未散席,他不管三七二十一,就進去了。大夫人在上席,一眼看到他:“恩慶,你的體熱這麽快散去了,真好,快來吃端午飯。”四夫人納悶了:不是說好不要出香桂閣的嗎?怎麽現在出來了?還好秦雨青這個害人精已經走了,不然又被他勾走了魂可怎麽辦?

  鄭恩慶不顧在場所有家人眾目睽睽,向鄭飛黃跪下:“爹,大娘恩慶心意改變,不願被過繼給舅舅做個名不正言不順的兒子,恩慶還是要在鄭家,堂堂正正地給爹和大娘做兒子。”


  雖是一番喜訊,但鄭飛黃摔了碗筷:“鄭恩慶,我鄭飛黃一生也算是頂天立地,怎麽生了你這麽個軟骨頭,牆頭草?昨日要去,今日又不願去,朝令夕改,連個男人都算不上,怎麽做個大丈夫?”


  四夫人對鄭恩慶突然提出的“留在鄭家,不去舅舅家”,猶如一生晴天霹靂:難道恩慶見到秦雨青這個妖孽了?


  大家見鄭飛黃摔了碗筷,便要起身走,鄭飛黃喝住了他們:“都給我坐下,今日端午,把這頓端午飯吃完!鄭恩慶,你要留在鄭家也好,但以後你若不做出個男人樣來,我也不會把你過繼給誰,直接掃地出門!”鄭飛黃說了句氣話。


  鄭恩慶連忙磕頭:“謝爹同意,恩慶不會辜負爹的期望。”


  而四夫人的期望即將耗盡。


  秦雨青覺得鄭恩慶誇獎得似乎有些越禮了:“奴婢怎承受得起三少爺此番讚賞?”


  “此番讚賞還承受不起秦雨青你的美貌呢。等下,我有一物,給你看。”鄭恩慶從袖口中拿出一張陳舊的畫:“這是秦雨青你和我大哥去年冬天,從福州回來,我初見你時畫的。我還題了一句詞:陌上誰家女子,若得之,此生休。”


  魚泡和周福雲不太懂詩詞,但看這個三少爺對秦雨青挺客氣,都沒說什麽。


  秦雨青此時知道了鄭恩慶的心意,就順便來了一句:“奴婢不才,鬥膽與三少爺對上一句:陌上誰家少年,若嫁之,一生足。”秦雨青想看看鄭恩慶是什麽反應。


  沒想到鄭恩慶竟然羞紅了臉,說話都不順口了:“秦雨青對的真好,我曾日日想著這句詞,妄想著有一日你能親口說出。老天待我不薄,終有一日,這難得的夢盡在這浣沙亭實現了。”


  “沒想到三少爺在去年冬日就有如此雅興,且畫功著實不錯。畫得像模像樣。”秦雨青誇獎他,希望能從他口中套出什麽話來。


  鄭恩慶被秦雨青這一誇,表現欲驟升,卻又難掩膽小的本性,羞澀地地說:“秦雨青,其實從那日見你開始,我就畫下了這幅畫。然後我就無心再念書,整日看著畫中的你,這幅畫的每一點,每一橫,每一豎,每一彎,每一色,我都背下了。雖然這幅畫屢次被我娘撕過,但我總是能夠憑記憶重新畫出來。這一幅,我清楚地記得,是第二十八幅,終於有幸親手獻予畫中人。”


  “奴婢卑微的畫像怎可日日入三少爺之眼,四夫人為此撕了二十七次也是合情合理的。”秦雨青將話題轉移到四夫人身上。


  傻氣的鄭恩慶說:“我娘也是為我好,她見我沉迷於你的畫像而不念書,無法自拔,她不但撕毀你的畫像,還嚇唬我說,如果再不好好念書,就把我送到我舅舅家去。可我想日日看到你,沒有答應她。後來,我娘說她會讓我主動離開鄭家,去舅舅家念書。然後帶我來看毀容了的你,臉爛成那個樣子,哦,對不起,秦雨青。我不該以貌取人。不過,上天賜我一重禮:秦雨青美勝初見。可惜我又要去舅舅家了,而且是過繼為子,以後怕難見麵了。”


  另外一邊,鄭明儼和董友姑離開建安廳後散步到一處溪流旁。


  路上,董友姑一句話未說,獨自欣賞著路上的風景,鄭明儼則說著些逗她開心的話。


  董友姑來到溪流旁坐下,脫下鞋子,腳踏著溪水,嘴裏哼著小調。


  鄭明儼下令:“鄭安,小雪,你們站遠些。”


  “那誰來伺候大少爺和大少奶奶呢?”小雪不願走開。


  鄭安拖著她走:“大少奶奶自有大少爺照顧。”


  鄭明儼潑灑著清涼的溪水:“端午的水,正好適合玩水。友姑,瞧你那雙小巧細嫩的腳,人說踏浪前行,友姑這是在蹂水而樂。”


  董友姑沒回應他,而是自己任心地吟了一首《山居秋暝》:“


  空山新雨後,天氣晚來秋。明月鬆間照,清泉石上流。


  竹喧歸浣女,蓮動下漁舟。隨意春芳歇,王孫自可留。”


  鄭明儼趁此問:“友姑喜歡王維的詩嗎?”


  “是的,畫中詩人王維,誰的詩有他所作的那般詩中有畫,畫中有詩,遠離世俗塵埃呢?”董友姑瞬間進入到自己的心境中,王維的詩畫中,和眼前的溪水中。


  鄭明儼好多天,沒有聽到董友姑對他說過一句完整的像樣的話,而今一下就是一段知心話,他別提多開心了,也脫掉鞋子坐在董友姑身旁戲水:“從未想過友姑中意王維的詩作。原以為友姑喜歡的是那些平步青雲,扶搖直上的豪邁詩詞,還有春闈,秋闈,中舉,及第的望仕途似錦之詞呢。”


  “那些庸作,有幾首入耳目的?又有幾首流傳至今的?唯有王維之作,堪比李杜,經久不衰,流芳千古。”董友姑歡快地踏著溪水,臉上有了一絲笑意。


  鄭明儼也隨之而笑:“友姑喜愛王維詩作,定對王維詩作的意境領悟透徹。那友姑必是個出世之人。我猜的對嗎?”


  董友姑踏水沒那麽歡快了,聲音和神情都低沉了:“出世之心隻能藏在心底,無法隨心。我一出生就注定是個入世之人,董家嫡長女,從小各種宴席,酒席,都要謹記著各種身份,等級,站姿,坐姿,吃相,言辭,穿著,首飾,發飾,脂粉,都必須毫無差池,成為南安縣名媛,為我爹,為董家臉上貼金,爭取所謂的臉麵。我所過的生活,都與王維的詩畫意蘊相去甚遠,隻有在夜深人靜時,獨自品味著詩畫王維。”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