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六章 明儼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但是,他為了他的父親,為了愛著的秦雨青,勇敢闖入鄭府,足矣說明,猶豫中的他,是勇敢的,值得尊重。
大夫人回到至幸堂去,摔茶杯,打桌椅:董友姑和秦雨青提前回來,讓必死無疑的鄭明儼與鬼門關擦肩一下而已,這已令我此局慘敗收場。她們還揚言要與我對抗,拉世蔭下台。雖鄭明儼現在還在巡海,但老爺看重他,他的前途指日可待是勢在必行的,我該如何是好?更沒想到這個徐仙人竟是許蓬萊之子。他藏匿在我身旁多久了,我竟毫不知曉,這麽說此人以前為我煎藥,針灸,全都是在害我,為他爹許蓬萊報仇?當初我做的那麽隱秘,他怎麽知道殺害許蓬萊的人是我?是鄭明儼還是秦雨青看出了端倪告訴他的?是秦雨青,對,是秦雨青!原來這個災禍早有人聯手,難怪跟我說“朋友不需多,隻要同心即可”,我被這個災禍害了那麽久,竟一點不知。
大夫人無力地坐下,閉上雙眼,看到的卻是許雲宸臨死時麵對自己的仇恨的不肯閉眼的樣子。她立刻睜開眼睛,其實壞事做盡的她並不怕這些,隻是她想:為何他叫許雲宸,為什麽他偏偏要取名為雲宸呢?
社玖院裏,董友姑令人將許雲宸葬在花衝坳墳地,一聲歎息:“神醫,孝子,就這樣草草下葬了。”
鄭世襲問:“原來徐仙人是我的救命恩人許大夫之子。他今日在社玖院刺殺大娘不得,大娘會否在爹麵前告我,說是我指使的?”
“許大夫就是死於夫人之手,她不敢告狀。現在,她恐怕嚇破了膽,以為許大夫在向她索命吧。”秦雨青一麵痛恨大夫人,一麵痛惜許雲宸年輕喪命。
“許大夫之死也是有隱情的,是大娘所為。”鄭世襲今日驚訝幾次了,驚訝過後是哀悼:“以後,我會為許大夫父子上墳。”
“現在,我們等待明儼體內的毒全部消除,等待爹回來為他做主鳴冤吧。”董友姑回到房間去了。
秦雨青跟進去,看到董友姑在為昏迷的鄭明儼擦汗,然後流淚與他說話。秦雨青不想說什麽去安慰董友姑了,就在心中說:友姑,你愛明儼,已勝過當初我與明儼相戀時。
可不能一直看著董友姑這樣累下去,秦雨青就走過去,撫著她的頭:“友姑,這解毒的藥,晚上還要喝,我們輪流休息,輪流照顧明儼,你別把自己累壞了。”
就這樣喂藥,守候。到了晚上,下半夜寅時,董友姑在守著。她坐在床邊,起身看看窗外,天已蒙蒙亮了,都快十二個時辰了,明儼怎麽還不醒過來呢?
“友姑。”多麽熟悉的聲音。董友姑回頭一看:鄭明儼就站在自己麵前。
她驚喜地望著,生怕他消失了,嘴裏說話也顫抖著:“老天答應了我的祈禱。”
然後她奔過去,幾乎是跳到鄭明儼身上,抱著他。鄭明儼經過一天一夜的嘔吐腹瀉,喝藥解毒,也沒進食多少,無力抱住董友姑,兩人都躺在了地上。
董友姑臉貼在他的心髒處,鄭明儼摸著她的頭:“友姑,別再擔心,我沒事了。”
“我要聽到你強壯的心跳才可放心。”董友姑趴在她身上,不肯起來。
鄭明儼依著她:“怎麽樣,聽到了嗎?”
“聽到了,還是像以前一樣有力。”董友姑賴在他身上,可能是累了,也可能怕失去他,不想起來。
“我還是像以前一樣心跳,友姑還是像以前一樣霸道。都說了沒事了吧,卻不願起來。”鄭明儼摸著她的臉,幸福地微笑,任她這樣。
而董友姑的眼淚忍不住低落在他胸膛:“明儼,我回來後,才開心了一下,你就中毒了。然後我一直這樣害怕,害怕你會離開我。”
“我們每天不變的吵鬧,還未分出勝負,我怎麽會離開你呢?是嗎,友姑?”鄭明儼讓她心裏平靜下來。
但董友姑已貼著他的胸膛睡著了,鄭明儼想:她累了,擔心了一天一夜,讓她睡吧,就這樣睡吧,想什麽時候醒就什麽時候醒。
秦雨青進來,看到這溫暖的情景:鄭明儼的微笑,董友姑伏在他身上安靜地睡著。
她將董友姑扶上床後,對鄭明儼說:“明儼,幸運躲過一劫。不過你現在臉色還是蒼白的,全身無力,抱友姑也抱不動,出去聽大夫們怎麽說吧。”
各位大夫把脈,看舌頭之後,都確定鄭明儼已無礙了:“好在食用毒粥量小,才能解毒解得快。”
“各位大夫,還請你們留一會,等老爺回來,為大少爺作證,這魚粥裏含有大量的馬錢子之毒。”秦雨青彎腰行禮。
大夫們也是半睡半醒了:“好吧好吧。”
回到房中,秦雨青將此事的來龍去脈,一字不落地告訴了鄭明儼。鄭明儼牽著秦雨青的手,吻了一下熟睡的董友姑,感激不盡,鼻子也酸了:“若沒有你們提前回來,我怕是與你們陰陽兩隔了。”
“是友姑急著鬧著要回來,我想她是有所感應,可能她自己也不知。是她救了你,她是你的福星。還有鄭經,他的屎,幫你把吃下去的毒物嘔吐了出來。”秦雨青不再說下去,想笑了。
鄭明儼無所謂:“兒子的屎尿救了父親,有什麽好笑的。隻是沒想到許雲宸送了命,世襲被人毒害的證據也沒有了,世襲的冤,隻能往肚子裏咽了。”
天亮後不久,鄭明儼,秦雨青,董友姑都穿戴好等著鄭飛黃回來,鄭世襲也一直沒有離開社玖院。
等到辰時,鄭飛黃回來了,首先就尋到幾日不見的長子鄭明儼,瘦了一圈,臉色蒼白,開口即問:“馬錢子一事是怎麽回事?”鄭飛黃坐上了主座:“友姑,秦希仁,你們說。”
“爹,她們已為明儼中毒一事哭得眼淚都幹了,而且一夜未睡好。”鄭明儼說:“這一切,世襲全知道,讓世襲向你解釋吧。”
“世襲,你說!”鄭飛黃盯著他。
鄭世襲敘述完一切後,解釋道:“爹,那碗有毒的魚粥確實是我帶給明儼大哥的,可馬錢子不是我下的。”
“原來馬錢子魚粥是世襲帶來給明儼的,這就很好解釋了。”大夫人密切關注社玖院的動靜,得知鄭飛黃回來了,也就趕緊來了,今日,她終於可以喝鄭飛黃一起,以鄭家之主的身份坐上社玖院的正座。
鄭飛黃煩躁地問:“聽夫人的意思,這馬錢子毒是世襲下的?”
“不是我,爹,大娘,我沒有下毒。”鄭世襲要哭出來了。
“世襲,毒不是你下的,我們相信!”大夫人說完後,繼續她剛才的說法:“眾人皆知,明儼從金門回來後,每日早晚飯都與世襲在社玖院共用。所以,下毒之人就是世襲的同胞哥哥世渡。”
“大娘,世渡二哥為何要下毒?你又有何證據?”鄭世襲也管不了什麽禮儀尊重了,就這樣直接問。
大夫人將鄭世渡的把柄說出:“傳言世渡覬覦大嫂友姑,若趁此害死了明儼大哥,就可與友姑私相往來了。”
“大娘,你胡說!”董友姑受不了別人一直拿這件事做文章。
“大娘,我不信世渡會這麽做。”鄭明儼也說。
“明儼,你妻子被人看得垂涎三尺,你都不擔心嗎?”大夫人刺激鄭明儼那根作為男人的神經。
鄭明儼沒有受她欺騙:“我不管別人如何,我和友姑夫妻恩愛,不會與其他男人有苟且。”
鄭飛黃問:“夫人,你說這話,可是損毀他人人品的,可要慎言。”
“老爺,沒有理由我不會胡說。”大夫人將鄭世渡的把柄列出:“我本不信這樣的傳言。但容小雪誣告世渡和友姑在山居池戲水,世渡為保友姑清白,竟說他自己與容小雪有染。個中真假,外人難以知曉。後來驚蟄天,友姑最喜愛的山居亭被雷電擊碎,世渡不顧右手殘廢,硬是一磚一瓦地去砌磚,雖沒修好,但足見其真情。而明儼一家離開泉州去金門後,世渡日日在社玖院門口張望,望著他戀上的嫂子友姑回來。卻沒想到他的明儼大哥先回,還與世襲早晚共用餐。這時,世渡借世襲除掉明儼,就可順利得到獨守空房的友姑嫂子了。世渡可真狠心,為了別人的女人,連自己弟弟的性命也不顧。”
“大娘,你胡說,二哥他不會做這種事。”鄭世襲以自己的性命發誓:“下毒者當死。但我篤定,二哥沒有。若是他,我死!”鄭明儼說得堅韌不屈。
“大娘,我相信世渡二弟的人格。”鄭明儼再為鄭世渡說話:“他不會做這種事。”
“明儼,你還不清楚嗎?那可是對你妻子暗藏不軌之心的人啊。若除掉你,友姑夜夜獨守空房,世渡就可趁虛而入了。”大夫人再次激發鄭明儼的記恨。
“大娘,你別胡說了。若這次明儼喪命,我也跟著去,不會有你說的那些苟且之事!”董友姑實在難以忍受地大喊。
鄭明儼握住她的手,在眾人麵前,撫著她的臉說:“友姑,別說這些不吉利的話,我們會攜手華發的。”
鄭飛黃說了句讓全場靜下來的話:“你們別爭了。我手下的施琅將軍快馬傳信給我說:‘二少爺有急信,大少爺在家中身中馬錢子之毒。’”
鄭世襲立即辯駁:“爹,大娘,世渡二哥為明儼大哥傳信,這足以說明他不是下毒之人。若是,他何必通知施琅將軍,快馬請爹回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