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安陽王與王妃
“嗬嗬,”馮書望無所謂道:“那可不是您能說的算的了。”
清妍心裏暗罵老狐狸,嘴上還是笑著:“這些我現在還不需要,便先勞煩你照看了。”
“這是屬下的本分。”馮書望客氣道。
清妍雖然是洛家家主,可是她發現馮書望在麵對她時太多並沒有太多的恭敬,更多的像是敷衍。
自己一個弱智女流,即使盛名在外,恐怕也難以讓他信服。清妍倒不生氣,自己資曆尚淺,又不是男子,得不到重視也很正常。她無心再理會這裏,得到了真相後又向馮書望了解了一下長平軍的情況就告辭離開了。
不知怎的,她心裏急切地想見安陽樂。
東魁走過來:“主子,邵安事發,南疆常平王已經被扣下。”
清妍歎了口氣,自己什麽事情都做不好,什麽事情都要推給本來是旁觀者的安陽,這樣對他真的好不公平。
“我吩咐的藥草加進去了嗎?”
“主子請放心,安陽世子親自監看,得瘟疫的病患症狀已經減輕了。”
“那就好。”清妍邁出馮府的大門,急切地騎上大馬,日夜不停地趕回京城。
十幾天日夜兼程,,經過源城的時候清妍身子有些暈暈的,本來沒什麽大事,可是壞在她太心急,不顧東魁的勸阻堅持趕路,結果病來如山倒,回到京城時直接昏了過去。
東魁被嚇了個夠嗆,自己的主子身體雖然一向很弱,可是卻從來沒有像如今這樣纏綿病榻,嚇壞了周圍的一圈人。
安陽樂之前還以為她的私自離開有些生氣,可是如今心愛的人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就算有再大的氣也沒了。
”月兒……“他坐在床頭,用輕到不能再輕的聲音喚了一聲。
清妍隱約聽到自己日思夜想的人正在叫自己,用力地把眼睛睜開一條小縫,目光緩緩對上那雙溫柔的眼:“安陽。”一張口才發現聲音沙啞得厲害。
安陽樂心疼震顫,她的情況已經很嚴重,這個時候還能聽得到自己在叫她,他的小丫頭啊。
清妍真的沒有一絲力氣了,但還是看著安陽樂,嘴角努力勾出一抹弧度:“我知道,安陽王和安陽王妃去世了,護國公和護國公夫人也死了,安陽你永遠不是一個人,你還有我,我也有你。就算全天下人都離開你,我也不會。”清妍說:“安陽,以後我們再也不要有事瞞著對方了,那種感覺可不好,我想要知道安陽的一切。好的壞的,你都有我。”
安陽樂忍住心裏排山倒海的愛意看向床上的人兒,清妍臉色慘白,連續幾個月以來積勞成疾,刺激到了體內沉睡的鍾情蠱毒,沒有感情的蠱蟲不分晝夜的折磨著自己,她已經不堪重負了。可是這樣脆弱的一個小人,還是用盡全力在和自己說這些話。
安陽樂學著她的樣子用力點了點頭:“好。”她哪裏知道,自己從來無心隱瞞她任何事情,他隻是不想她擔心。
這個丫頭啊,他安陽樂年少遍情根深種,如今此去經年,她和他都孑然一身,能擁有彼此,大抵是天神莫大的恩賜了吧。
他可以不要滔天富貴,不要魏巍皇權,不要百姓愛戴,隻要有她,隻要與她,即便天塌地陷,海枯石爛,又有何妨?
清妍忽然問安陽樂:“我回來時的那件衣服呢?”
安陽樂雖然奇怪,但還是依言找出了那件淺碧色的長裙,之前因為清妍生病,這件衣服還沒有送去洗。
清妍:“我從渝州時發現了一包東西,應該是鍾情蠱毒的解藥。”
即使淡定如安陽樂也不由驚喜,激動地從袖袋裏翻出了那一包藥粉,打開後放到鼻尖聞了聞。
清妍:“和父親留給我的令牌放在一起,我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但是沒猜錯的話,這應該就是鍾情蠱毒的解藥。”
安陽樂笑笑,,忽然泄氣地放下藥包:“我以前在記載南疆巫術是古書上見到過鍾情蠱毒的解法,隻有這藥粉還不夠,關鍵在於被下蠱的另一個人。”
清妍聽出這話的意思,“你是說,鍾情蠱也分子母蠱?”
安陽樂微微點頭。心裏遲疑了一下,還是閉上了口。
清妍:“那我的,是子蠱是嗎?”
安陽樂看看清妍:“這個還不清楚,子母蠱隻有南疆皇室才可以培植,想查出眉目恐怕還有段時間。”
清妍知道,安陽樂雖然話說的輕鬆,可是事實一定不會這樣簡單。
子母蠱子母蠱,顧名思義,分為子蠱和母蠱,子蠱依傍母蠱生存,母死子死,子死母活。
換句話說,即使是清妍身體裏的子蠱死了,母蠱和母蠱寄居的那個人也不會受什麽影響,但是如果母蠱死去,清妍身體裏的子蠱他會隨之死亡。清妍作為子蠱寄居的身體,也會受到子蠱的作用,到時候情況如何,就很難說了。
“那我們該怎麽辦?”清妍一向自立,如今卻隻想依靠這個人。
安陽樂摸摸她的頭:“不擔心,皇上下的蠱毒,母蠱不是在周延輕身上就在周延卓身上,你等我,很快我就能查出那個人到底是誰。“
清妍對於安陽樂的話自然深信不疑,千年火蓮的藥效可以堅持一年,再到冬天時她的蠱毒就會再次發作,所以安陽樂一定要再開春之前查出身懷母蠱的人到底是誰,還要逼迫那個人同意交出體內的母蠱。然後清妍服下母蠱,一子一母在她的體內同時存在,倒是一子一母因為沒有食物相互吞噬,清妍就不會再受其擾。
清妍:“可是他們把子母蠱放到我們身上的目的是什麽?”
安陽樂和清妍對視,兩雙眼睛視線交匯的那一刻,同時開口:“長平軍。”
清妍是恍然大悟的,本來這件事很難猜,因為此前清妍並不知道長平軍的存在,可是這一個月來她對父親生前的勢力有了一定的了解,長平軍雖然是私家軍,可是勢力畢竟強大,再加上外祖父手裏的兵權,幾乎可以撼動東辰的江山。
皇上大概是早就知道了長平軍的存在,意圖利用清妍牽製甚至收複長平軍,借以幫助下一個皇帝坐穩東辰江山。
弄清事實後事情也就好做多了,難民巷的疫情緩解,清妍不必再去,安陽樂還是把那包藥給清妍服用了下去。這包藥雖然來由成謎,但清妍還是覺得與自己的父親有關。好歹都是壓製蠱毒的藥,怎麽也不會有壞處。
清妍想起自己在脆弱的時候對安陽樂說過的話,還是想了解一下安陽王和安陽王妃離世的真相。
當日南州一行時安陽樂和蘇南說的話迷迷糊糊,清妍並沒有猜到什麽,可是昨日回來,清妍忽然想起自己和安陽樂婚期將至,可是他卻半句未提及他的父母,恍然間有了如此猜想,隻是猜測地問了一下,沒想到竟然是真的。
安陽樂無意瞞著她,午後是陽光溫暖,他抱著清妍躺倒藤椅上,聽清妍問起這件事情,他淡然地開口:“早在我十歲是時候就去世了,當年去了東辰和西晁的戰場,母妃和父王吵了一架跑出了營帳,後來遇到了西晁發兵,父王功力高深,可是母妃手無縛雞之力,兩個人誰也不願意拋下對方,最後就一起死在戰場上了。”
“那為什麽要找人假扮他們呢?”清妍問出這個問題就明白了,當年一個十歲的少年還不足以震懾對安陽王手下兵權虎視眈眈的皇室,所以隻能做出假象,為求自保。
安陽樂抱緊她,在她臉上親了一下,“因為那時候我還太弱,保護不了身邊的人,保護不了你。”
清妍想起當年安陽樂義無反顧地送自己到天雲山,大概也與這件事脫不了幹係了。
自己那時候那麽不懂事,還以為安陽樂騙她去天雲山而怪他,可是當年那麽小的一個孩子卻要默默地承受那麽多。
他沒有父母,沒有親人,沒有溫暖,隻有自己,可是那時候的嘴角還是丟下他。
安陽樂,原來我是你的唯一啊。清妍鼻尖發酸,抬起頭傻傻地吻上他的唇。隻是呆呆地貼著,不見任何動作,卻比那些過去裏恩愛纏綿的激吻更讓人心生蕩漾。
“安陽。”
“嗯。”
“明年開春我們就成親。”
“好。”
“你和我外祖父說了沒有?”
“有。”
“我在南州時有沒有女人又來找你示愛?”
“……”
清妍:“很難回答?”
“不是,隻有人求見我和她們一起賞花。”
“誰?!”清妍醋。
“忘記了。”
那就好。
安陽樂:“月兒。”
“嗯?”
“你都十七了。”
“是啊。”
“那是不是就可以……”
“小姐,三皇子來了。”
安陽樂:“……”轉頭看清那個傳話的丫頭,他發誓不殺人,
清妍:“三皇子來做什麽?”
“不知道,隻是三皇子說,他來是有要事相談。”
清妍點點頭,“也好,請他到花廳等我。”
剛說完小爪子就被咬了一口。
清妍拍拍安陽樂的手,吩咐小丫頭下去傳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