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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氏之禍

  自然,這事情誰都不知道,就連元浮生也被蒙在鼓裏。


  此事過後兩日,元季房便來找元浮生,像往日那般先與元浮生玩耍再找個借口將眾人都支了出去,待屋內隻剩下叔侄二人,元季房才將這兩日來查到的東西告知了元浮生。


  原來,那天元季房先去了元冬陽的書房,元冬陽告訴他,齊氏一族因太後病重一事開始有了動作,他們害怕太後一倒單靠傑妃很難保住齊氏一族榮華,遂四處籠絡人才,並大幅度調動官員,將那些不利於自己的人全都做了調動,並在各個要職小心的上安插著屬於他們齊氏一族的人,元冬陽本意是要讓元季房在參加完皇後的壽辰才去霍郡上任,可以現在的形勢看來霍郡之行已經刻不容緩。


  因得知了齊氏一族如今處於非常混亂的情景,故而元季房便想到若此刻元府宰相的女兒不幸殞命,那陛下除了會給太子另外擇選太子妃之外,還會對元氏一族有所動作,畢竟現如今他們元氏一族實在站的太高了。


  思及此處,元季房便命人去調查了那鄧奶娘是否與皇宮有關,結果才一天功夫,便查出那鄧奶娘受雇於韶華公主的駙馬,順著駙馬又查到了傑妃,傑妃自小產後對權力是愈發的追逐,似乎是在報複一般,以至於宮中有傳言說傑妃這孩子之所以會突然沒了其實是陛下所為,然,傳言畢竟隻是傳言,沒有證據,聽聽也就罷了,畢竟陛下非常寵愛傑妃,甚至兩人還定下了來世之盟,那可是連皇後陛下都未曾有過的無上榮寵。


  待元季房將話題說至傑妃時,元浮生道:“那還未出世的孩子恐真是陛下所為,嗬,還真是個殺伐果斷的君王。”說到這,元浮生看著元季房道:“不過,這與鄧奶娘給我施咒有何關係?”


  一聽元浮生將話題點點了出來,元季房則安慰道:“不要著急,這不是前情還未鋪墊好麽。”元浮生挑了挑眉,她現在真想把元季房說的話快進,可奈何她此刻要是打斷了他,那他說不定會故意磨蹭半天直到那磨蹭的時間足矣讓他把話全都說完為止,這是她這些日子以來與元季房相處多了之後得出的經驗以及教訓。


  說道鄧奶娘,此事還要從鄧奶娘的身世說起。


  鄧奶娘出身書香家庭,字暮雪父親是位秀才,屢屢落榜之後便靠教書掙點銀錢,教書得來的錢並不多卻足夠他們一家老小吃飽穿暖,就在鄧暮雪年方十五那年與一姓李的商戶人家的長子定了親事,本來這樁親事並沒什麽問題,可世事難料,誰知這親定了還不到半年那鄧暮雪的父親便得了場急病驟然離世,那李家一見作為秀才的親家公去世便有意要退了這門親事,並且托了媒人去另一位頗有名望的商戶人家說媒,雙方覺得門當戶對,便說定隻要李家退去鄧家的親事便將女兒嫁做他們李家婦,可那李大公子見過鄧暮雪,頗為喜愛她的溫柔嫻雅,對於父母所說的另一樁婚事是死活不同意,可是終究李家長輩以長子嫡孫的身份強迫他娶了那商戶的女兒,他們本以為娶了妻子之後李大公子便會忘了那落魄的秀才之女子,可偏偏李大公子並沒有忘記鄧暮雪反而還越發思念她,以至於相思成疾,久治也未能痊愈,李家長輩無法,隻得將當時已經落魄的家徒四壁的鄧暮雪接入府中給那李大公子做了妾,自那以後李公子才逐漸康複,一年後鄧暮雪還為他李氏生了個兒子,雖是庶子但卻被極為看重。


  可好景不長那位大夫人眼見那庶子和妾室霸占了自己夫君所有的愛,她便懷恨在心,找了當地的巫醫算了那孩子的前世今生,這才知道那孩子原是那李大公子的庶弟,在還很小的時候便被李大公子的母親下手毒死了,故而這孩子本身就是來找那李大公子討債的,得知此事之後,那大夫人為了讓那孩子失寵讓那巫醫給孩子下了巫咒,這巫咒會使那孩子的命理與李大公子的命理相克的更為厲害,自那之後那李大公子便又開始生病了並且無論怎麽醫治都不見好。


  之後他們找了一位道長,道長給了他一道符他服下之後便好了,之後他聽那道長的話在外邊置辦了個大宅子,將鄧暮雪與孩子安排住在那宅子裏,可那位大夫人自知孩子她暫且不能動,卻終究不肯放過鄧暮雪,於是趁著那李大公子出門做生意的那段時間,她將鄧暮雪以二十兩銀子賣給了人伢子,又經人伢子之手輾轉賣給了韶華公主府,在韶華公主府她又被分配到了駙馬那裏伺候,因她為人嫻雅安靜又懂讀書識字,終於有一天被駙馬相中並告訴她,她的孩子和夫君已經被齊氏一族控製,隻有聽他們的話為他們賣命才能保得他們一世安好,鄧暮雪不忍孩子和丈夫遭到毒手,便答應了駙馬為其賣命,於是趁著元府甄選奶娘,駙馬著人改了鄧暮雪的背景資料將她安排進了元府。


  本來鄧奶娘隻是駙馬安插在元府的一個眼線,但因傑妃提前對元浮生下手,以至於齊氏一族的實力提前敗露,傑妃也因此受到牽連,故而駙馬不得不提前動用鄧奶娘這顆棋子,以備陛下對齊氏一族發難之際用元浮生的死牽製陛下,讓他無法撼動齊氏在朝中的地位,這將會讓陛下處於腹背受敵的形式,不得不放齊氏一碼。


  元浮生看著元季房沒半點停頓的將他目前知道的事情全都交代完,她心底真心為這三叔捏一把汗,她其實也就是想知道鄧奶娘何故給她施咒,她三叔卻講了這麽多不相幹的,不過,等等!李氏!難道是霍郡李氏?!

  霍郡李氏

  見元浮生不說話,元季房先倒了杯水潤了潤喉,他將這麽多可不是白講的。


  “你說的可是霍郡李氏?”


  “正是。”


  “你早就知道!”


  “未曾,我也是聽你說才想到的。”


  元浮生看著元季房,隻見他從容的站在那裏,似乎他真的對她沒有絲毫隱瞞,不過,元浮生冷笑,這元季房,從一開始就打算保下鄧奶娘。


  “你其實早就知道鄧奶娘與駙馬府有關係是不是。”


  “這我可不知道,我都是昨日才得到的消息。”


  “不對,你說的那李大公子的事情與你前次與元老夫人說的那個老爺與庶子的故事近乎完全相似,且李大公子與那故事中的老爺一樣都是在被庶子克的生病之後才找來了道士,也就是你的師兄,你曾說過,你與你師兄常去那個小鎮,故而就算你從未見過那老爺的妾室長什麽樣,定然也會知道那小妾的名字,畢竟大戶人家的公子思慕一個落魄的秀才之女還思慕成疾,這必然會成為坊間最為有趣的談資,就算你那時不得知此事,可後來李公子因那庶子的事情又病了,李氏為了保住李公子,定然會找各地名醫奇士為其醫治,這樣那小妾與那李公子的故事一定會被再次傳揚開,包括那小妾姓甚名誰家住何方,坊間好事者甚至還會打探出具體的人家就連那小妾有什麽親戚這些事情必然都會被探出來,到那時,就算你不想知道也難了。”


  “你怎麽會這般肯定,你就不覺得那李家會封鎖消息,不會將這些事情告知外人?”


  “不會,如果封鎖了,即便你與你師兄經常出入那個小鎮,也斷然不會知道那李家出了什麽事情,由此得知,你們定然是聽到傳聞這才前往的。”


  既然元浮生已經把話說到這裏,她必然也已經猜出他這麽做是出於什麽目的了,想到此處,元季房心知自己低估了元浮生,苦笑,聰明反被聰明誤,他原以為糊弄一個小丫頭足夠了,到底還是他錯了呀。


  “想來你也知道我的目的。”


  “嗬,我且不是你肚裏的蛔蟲,我怎知你心中所想。”這招可是你方才用過的,你想裝傻充愣,好,那她也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元季房愣了愣,知道元浮生這是生氣自己和她耍心眼,轉而笑了,道:“好了,我算是服了你,沒錯剛回府我就覺得這奶娘有些不對勁,起初隻覺得人有重名者也不稀奇,可是後來覺得這個人太過膽小,膽小的甚至有些謹慎,於是便著人查了她的身份背景,這一查便查出她與駙馬府有關,隨後順著駙馬府又查到了她原本的籍貫,這才知道了她是出自霍郡李氏的人,本來想著駙馬府在元府安插的探子不在少數,多她一個不多少她一個不少,況且你平日裏極為小心,一般人無法察覺你的不妥,於是就放任著在那裏隻著人在暗地裏觀察她的一舉一動,想著她既出自那霍郡李氏多少念及些親戚關係她也不至於會置你於險境。卻不曾想,在你落水之後我的人多次看見她出入駙馬府,並且得了駙馬的命令想用符咒咒殺了你。”


  “你原本是想保住她,可她並不領情,這種人著實可惡,她既然已經投靠了齊氏,無論她出於什麽目的,陷主子於險境的奴才就算曾今有功,我也斷不會留著。”說道此處看元浮生的手不由得拽成了拳頭,枉她這般信任她,可這鄧暮雪卻是這般對待她的信任的。


  眼見元浮生眼中殺氣四溢,元季房道:“我知道,你此刻恨不得殺了她,可她畢竟與霍郡李氏有關,李大公子又極愛她,若她有難必然會不惜一切幫她,到時若牽扯起來霍郡孫氏定然也脫不了幹係,霍郡孫氏又是安仁的外祖家,這牽一發而動全身,我恐他家遭殃,安仁以後將更難在元氏立足了。”


  想起元安仁,元浮生總覺得他像極了一個人,可是她無論怎麽想都想不起來他像誰,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些許的相似,元浮生竟然有些動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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