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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 長安雪後似春歸

  不要!!

  她從冰涼的床上噔的彈起來,渾身都是冷汗,窗的清涼的月光透過破舊的窗欞灑進來,隔壁木板床上的青平不滿的嘟囔了聲,轉個身就又睡過去了。


  長安拍拍胸腹,隨意的捋捋頰邊的碎發就又躺了下去。


  她明兒個還要早起,聽聞宮裏昨日新進了一批小主,掌事的林姑姑將她分給了其中一個小主,聽說對方家中小有權勢,長得那也是極可伶的,以後沒準能在宮裏混出個頭,如此一想,長安仿佛看見了自己那輝煌騰達的未來,闔眼沉入了夢想。


  次日一早她就被青平吵醒,對方十分強硬的將她從床上拉起來,板著一張小臉,“昨兒個你又夢魘了?能不能安分點?夜裏老是吵人睡眠。”


  嘴裏出來的雖然都是不饒人的話,但是她的手指已經十分靈活的為長安梳好了雙股垂練髻的輪廓,兩邊分別別上簡單的花樣,襯著水藍色的宮女裙衫也是分外清爽,同個屋子裏的宮女總要羨慕的看上一眼。


  等到長安跟青平趕到小主居住的如意居外,林姑姑已經在這裏等了有一刻了,刻薄的臉上聳拉著,讓她看起來格外的嚴苛,肥胖的臉上看不出什麽多餘的表情,隻是在長安跟青平身上駐足了一下,就又立刻轉開,用刻板的語氣說道。


  “這次的幾位小主多多少少都是朝中權貴之女,你們若是不好生伺候著,小心你們的皮!”


  幾個宮女膽小的縮了縮脖子,看來已經忌憚林姑姑許久。


  長安倒是沒什麽感覺,她方才來這錦國皇宮裏兩個月,因為外人圓滑會說些吉利話,在宮女裏倒也是吃得開,就連一直刻薄待人的人林姑姑也對她好顏色幾分,當然這也離不開她每月將自己的辛苦錢拿去討好林姑姑的緣故。


  林姑姑又交代了幾句,就讓宮女各回其崗,特特留下了長安,青平像是有點擔心,長安便使了個安心的眼色,青平這才依依不舍的離開,轉而長安就腆著臉笑,既不討好但也不顯得冷漠,“林姑姑這是有什麽體己話要跟長安說說?”


  “唉。”林姑姑小歎一聲,她是著實歡喜眼前這丫頭,雖然生的不是極出彩,看著有幾分木訥,但也是個會做人的丫頭,這兩個月,她也是看著這丫頭從低等宮女摸爬打滾到這個位置,有點手段也是好的,這樣才能顧家。


  這樣想著,她就帶了點笑意,“姑姑原先不是跟你提過家裏有一個侄兒?也是在宮裏當差的,油水不錯,你要是嫁給他啊,準不落個老死宮裏的下場。”


  林姑姑的侄兒,可不就是那個愛拈花惹草的肥小子了?

  長安大眼睛滴溜溜的轉了一轉,清秀的小臉上爬滿了為難,“姑姑的好意,長安自然欣喜,隻是前些日子同屋的金雀才說到林大哥,像是已經有了相許的意思。”


  林姑姑大驚,“還有這樣的事情?”


  長安也不拆穿她,誰人都知道林姑姑有一個侄兒在禦膳房裏當差,做的那可是給禦廚打下手的活計,但妨宮女裏有一些想要過上好日子的,都會去找林沛私下相綬,這也都是宮女裏不擺在明麵上說的秘密了,也就林姑姑這些日子高看了她,想要為自家侄兒做媒,卻不曉得自家侄兒是不是可就願意了。


  “是姑姑欠考慮了,黛小主估計也快起了,你便去候著吧。”


  長安福了福身子走進了如意居,可也沒有錯過林姑姑一臉惋惜的模樣,長安心裏一陣好笑,若林姑姑知道她都已經是一個孩子的母親了,不知道她還會不會動這個心思。


  黛小主是個敏感的性子,夜裏隻要是有一點小小的風聲都能把她給驚醒,這讓總是夢魘的長安著實苦惱了一陣,特別是在她守夜的日子裏,往往都是一陣夜都不敢睡,隔日再頂著厚重的黑眼圈幹活。


  沒過幾日本來就瘦弱的身子更是輕了許多,原本合身的衣衫也掛在身上,輕飄飄的蕩漾著,讓同屋一起伺候黛小主的眉瑞好一陣羨慕,但也到底是擔心,央了在藥膳房裏幹活的相好帶了幾味普通的藥給長安。


  長安自然一頓好話,笑著接下了那幾味便宜的藥,到底是人家的一番心意,長安最不喜歡糟蹋別人一番好意,便混了那藥在藥罐子裏熬。


  什麽火候也不曉得,隻滿打滿算,最後還是青平看不過去,奪了她的蒲扇替她看著火,嘴裏說的當然又是難聽的話,“你確定你是鄉下裏出來的?掌個火候也不會!倒像是一個嬌滴滴的小姐了。”


  長安苦笑一聲,“我家裏人身子可都倍兒棒,誰都沒生過病!”


  青平看著火候,隨口問了一句,“那你怎的想著要來宮裏了?這可是一輩子的事情。”


  青平自然都是好意,錦國的皇後就像是一個吃人的怪獸,多數進到這裏的宮女太監那都是不能出宮的,直到老死,也有的宮女看開了與宮中太監結親的,當然這都是少數,大多數宮女基本都是老死,一輩子都出不去這座牢籠。


  “家裏的米糧養不起那麽多的孩子,父親看不過眼,才將我給賣進來了。”長安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直到那碗黑糊糊的藥端到長安麵前,她才覺得有點苦惱,但也是閉了眼一口氣喝下去,而後愁眉苦臉的看著青平,兩眼汪汪的,像是一隻可憐的小狗。


  青平嬌嗔她一下,卻還是拿出藏在衣袖裏的蜜餞,塞了幾顆到長安苦澀的嘴裏,長安一下子就眉開眼笑,像是一個孩子,正逢這個時候同屋的眉瑞來喊,長安就一蹦一跳的回去了。


  黛小主是個話不多的,生的確實漂亮,有幾分空靈的意思,但也許是在凡俗裏待的久了,難免還有一些子的俗味,但總體上來說,她算是一個好主子,不然也不會這麽快就被選中伺候皇上。


  長安回來的時候黛小主已經泡在木桶裏了,我見猶憐的小臉上有些許的擔憂,見了長安眉頭一蹙,寫滿憂鬱。


  “聽說皇上他。。。”


  長安馬上捂了她的嘴,譴退了屋裏的閑雜人等,這才呼出一口氣,“主子啊,你可長點心吧,這等話若是讓外人聽見,那可是要絞舌頭的。”


  黛小主被長安嚇的臉色又白了幾分,惶惶不安,“可是,外界裏傳聞的。。。”


  眉瑞像是也瞅出了黛小主的不安,便溫和一笑,“小主也說了是傳聞,那怎麽可以輕信?”


  但這也隻是安慰話罷了,眉瑞進宮已有三年,算是最早一批進宮的宮女,也算得上是元老了,對宮中那位的事情也是聽的模模糊糊,有人說那位喜好吸食年輕女子的鮮血,有人說那位在後宮裏藏了一位最愛的女子,但眾說紛紜,誰又知道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

  長安就去不大在意,一臉機靈的說,“小主,今晚上你若是讓皇上滿意了,那麽這如意居,還會是你待得地方嗎?”


  黛小主聽了這話心中一動,大家都知道那位是暴君,進宮前她就知道,但是她背負著家族的榮辱,這樣一想,她的眼神堅定,像是下了什麽決心。


  要侍寢的小主是沒有資格高抬大轎從錦陽宮正門而入的,大多都是一頂小嬌從側門進去,黛小主帶了長安跟隨,臨行前少不得又要聽眉瑞好一通囑咐,等到隨著宮中小轎去往深宮的時候,難免鬆一口氣。


  長安自然不能候在寢宮門外,隨行的太監指了指寢宮不遠處的拱門,趾高氣揚道,“去那兒候著吧,沒準什麽時候才能出來呢。”


  長安諂媚一笑,抬步走到了拱門外,四周的侍衛太監都給撤下了,方圓十裏也就隻她一個小宮女幹巴巴的在這裏等著,想來這位聞名大陸的暴君也不是很喜歡別人聽他的叫床聲,長安不厚道的想著,抬腳就在拱門外的假山堆裏尋了個地方坐下。


  夜已經黑了,也沒人出來點個燈,搞的四周黑漆漆的,還透著一股陰森的詭異氣息。長安出來的時候沒有多穿件衣衫,現在隻能摸摸雙臂取暖,若是讓她家錦塵知道了,定是饒不了她。


  這樣一想,冰涼的夜都溫暖了起來。


  卻在這個時候,黑暗裏伸出一雙有力的手臂將長安圈禁在懷裏,滿身彌漫的酒氣鑽入長安鼻尖裏,她開始掙紮,但是身後那人更加野蠻,霸道的禁錮住了她不停亂動的雙手,唇慢慢靠近她的耳際,傾吐出氣息。


  “阿錦。”


  長安渾身一僵,瞪圓的眼睛不敢再往後看去,他怎麽會在這裏?這個時候他不是應該在寢宮裏等著黛小主侍寢的嗎?

  那人卻像是遂了意一樣轉過她的身子,而後一雙唇就摸索著靠過來,唇瓣交纏,氣息霸道,發燙的手緊緊的抱住懷裏嬌小的女子,好像突然之間什麽事情都帶上了色彩一樣,他隻知道自己不能放開懷中的女子,好像隻要一鬆開,她就會突然消失不見。


  長安就像是一隻沒有思想的木偶,任由男子對他如何也不為所動。


  這像是激怒了男子,他利齒一咬,長安嬌嫩的唇就破了一道小口,血腥味霎時衝刺兩人口中,長安疼的呲牙咧嘴,男子卻很是滿意,舔著女子唇邊的傷口,血是香的,味道甘醇,讓他有一種咬破這個女人喉嚨的衝動。


  事實上他也這麽做了,吻順著下巴滑下,最後落在女子細嫩的脖子上,她的身上有一股梨花油的香氣,時下宮女多用它梳頭,這樣一想,他的眸子開始泛紅,咧開的嘴裏幽幽的長出了一對利牙,對準女子纖細的脖子輕咬了下去。


  長安輕聲嚶嚀,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氣,在男子俯在他身上享受的飲用她的鮮血時,她的手已經吃力的搬起了假山邊上的一小塊碎石,猙獰一笑,對準男人的腦袋就是‘啪嗒’一下。


  男子猝不及防,被打個正著,慢騰騰的滑落在地。


  長安馬上掙脫開男子的束縛,這個時候不跑,那還什麽時候跑?心裏想著人早就跑的沒影了。


  ——


  次日一早,長安是給眉瑞吵醒的,迷迷糊糊一睜眼,就看到眉瑞雙手叉腰一臉凶相,“小主呢?”


  長安一個激靈清醒過來,委屈的看著眉瑞,“昨兒個我還沒進去寢宮就給人趕出來了。”她半真半假的說道,“我在外頭等到了夜半,一個太監說是小主今兒個許是要在錦陽宮裏過夜的,就讓我先回來了。”


  眉瑞的怒氣消了一點,但還是沒有得到完全的紓解,“這個時候也沒個什麽消息,小主該不會出了什麽事吧?”


  她們這些做奴才的,都是儀仗著主子作威作福,若是主子出了什麽事情,她們也沒個什麽好日子過。


  長安自然也明白事情的嚴重性,急急梳洗了一番就跟著眉瑞去了錦陽宮,卻來的不巧,聽說後宮裏的芳貴妃眼下正在錦陽宮裏發脾氣,就連朝廷裏的相爺都來了。


  眉瑞的眉頭那是皺的更加的緊了,這也怪不得她,早些年她進宮的時候也跟過一個小主,那小主就是被芳貴妃給害了,連帶著她被貶進皖西宮裏做了整整兩年多的洗衣娘,也是最近這些日子方才盼出個頭來,若是黛小主再又什麽好歹,那眉瑞日後的苦日子就更長了。


  “勞煩姑娘問個事,許是有看見奴婢家小主的身影?”長安忍痛掏出了這個月的辛苦錢塞進守在門外的一位宮女手中,她驕傲的掂量了一下手裏的銀兩,不動聲色的收回自己的衣袖裏,方才冷笑著說,“昨兒個皇上本來是要去芳貴妃那處用晚膳的,誰知道臨時起意招來了黛小主,黛小主雖說是一夜滋潤,但今兒個能不能出得來這扇門,卻還是要看皇上的心思。”


  長安與眉瑞對看一眼,她們都隻是沒個權利的宮女,眼下也隻能巴巴的看著錦陽宮的大門,外帶為自家小主祈禱一下。


  從早上一直等到了臨近中午,方才聽的裏麵一聲摔碎了瓷瓶的聲音,隨後一個身著暗紅色宮裝的華貴女子氣衝衝的走出來,身後還跟著麵色不善的幾位宮女。


  長安跟眉瑞立馬跟著那位守在錦陽宮外的宮女一起跪下,正想要鬆口氣的時候,卻見那暗紅色的身影去而複往,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們。


  “你們是哪個宮裏的宮女?”高傲清涼的聲音響起。


  眉瑞嚇的氣都不敢出,現在更是哆嗦著腿一動也不動,長安睨一眼不爭氣的眉瑞,輕歎一聲,隻得自己硬著頭皮回話,“回芳貴妃,奴婢是黛小主身邊的宮女。”


  這話不說還好,一說安夢芳肚子裏的火氣就燒得更加的旺,昨兒個聽說這位極像那人的黛小主可是在錦陽宮裏待了一整夜的啊,眼睛一狠,她嗤笑一聲,“果然跟你家小主一樣,沒什麽規矩,這錦陽宮也是你們這等下賤奴才能隨意來的地方?”


  安夢芳毒辣的笑著,對身後的宮女說道,“阿東,你去掌她們的嘴!”


  樓玉出來的時候,正見安夢芳一臉毒蠍的看著地上被掌嘴的兩名宮女,下手之恨,不過短短幾巴掌,那兩個宮女白淨的臉上已經紅腫了高高一層,樓玉淡漠的挪開視線,隻要安夢芳不要太過分,這些小事他都不想多管,也不願意去管。


  長安艱難的睜開眼睛,隻來得及看見那人豔紅色的衣角離去的背影,冷漠且無情。


  ——


  黛小主被封賜了一大堆的貴重東西,完好無損的回來了,可憐長安跟眉瑞二人兩張清秀的臉都給打的腫起來了,遠遠看去,就像是整個人胖一圈。


  似乎也覺得愧疚,黛小主睨著二人一陣好笑,“也辛虧你們倆皮實,換做其他人,早就求饒了。”


  她說這話的時候,情不自禁的帶了幾分得意,因為她的兩個奴婢都沒有求饒,這著實讓她再芳貴妃眼裏揚眉吐氣了一番,想著她又看著兩個宮女不忍直視的臉蛋,從賞賜的物品裏一人挑了一樣上等的東西塞到他們手裏,權當補償。


  眉瑞原先還愁著的臉瞬間展開,“小主說的什麽話,我們是小主的人,在外頭可不就是要給小主長臉的!”麵上已經一副忠心耿耿的模樣了。


  長安自然也不落後,兩人在黛小主麵前好一番表達忠心之後方才被放下去歇息。


  眉瑞自然區尋了那個在藥膳房裏當差的相好,可憐長安掏出自己的錦囊,裏麵稀稀拉拉的躺著幾枚銅幣,別說是買藥了,就連一個燒餅都吃不起,唉聲歎氣的倒在床上,一覺就睡到了夜裏。


  臉上有什麽涼涼的東西,長安惺忪的睡眼望過去,青平正一臉疼惜的為她上藥,見她醒了,又是一陣發狠的罵,“你來宮裏也不久了,怎麽連錦陽宮那樣的地方你也敢去得?”


  長安咧嘴一笑,生生扯疼了兩邊的傷痕,呲牙咧嘴的撇撇嘴,“也是心裏著急黛小主,便沒往那處想。”


  青平放下手裏的藥膏,嚴謹的看著她,小聲道,“這後宮裏頭,芳貴妃是最得罪不得的,她雖然沒有什麽背景,但耐不住皇上寵愛,你看這兩年,後宮裏被芳貴妃害死的人還少?也就生蓮宮那位動不得,但除了那位,還有誰是芳貴妃不敢動的?”


  長安眨眨眼睛,“生蓮宮的那位是?”


  也虧得跟了小主以後二人都分在了比較好的小屋裏,沒什麽其他宮女,說起體己話來倒也方便不少。


  “聽說生蓮宮裏住了皇上最愛的女子,她早些時候還是哪裏的聖女,後來皇上對她一見鍾情,不僅為她蓋起了繁華的生蓮宮,還要封她為後,但是芳貴妃鬧得厲害,且那女子也不同意,這事情就也不了了之,宮裏頭的人都稱那位為蓮妃。”


  長安覺得自己體內的八卦之魂燃燒起來,呆板的臉上也有了幾分生氣,“莫不是蓮妃為皇上誕下了皇子?”


  “哪能?別說是生孩子了,那蓮妃聽說就是個藥罐子,本來早兩年就活不成了,也不知道皇上是用了什麽法子才讓她活到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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