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我隻是想老老實實的當個小二
問鼎王朝滅亡,三年來無根大陸呈三國問鼎之勢,其中以錦國獨大,扈國跟蕭國次之。
錦國首都三年前還叫文都,但是自從新帝登基,廢立文都,改為錦都,有錦繡繁華之意,但是坊間也有流傳,聽聞皇上最愛的女子,她的乳名為阿錦。
離錦城百裏外有一個小小的吉利城,那裏聚集了來自三國的商客,奇形怪狀的人都有之,就像是現在,一向繁花似錦的貴春風門前,就蹲了一個破破爛爛的小乞丐,別看他是乞丐,可他的氣勢還分外的強。
盤著雙腿,短短的雙手抱在胸前,高昂起下巴,一副看不起人的模樣。
貴春風的店小二神情不耐煩的走出來,因為這個小乞丐,今兒個的客人可都少了一大半了,想到沒準還沒因此而挨罵,店小二的臉色就更加的難看了。
“嘿,你要乞討就尋個別的地方,這貴春風可不是你這個小鬼能來的地方!”
店小二說的也是不客氣,雙手叉腰,俯視著坐在門口的小乞丐,在看到他黑乎乎的小臉蛋時,眼裏的那股子不屑就更加的明顯了。
街道上來來往往的行人開始駐足,幸災樂禍的看著這一切。
小乞丐黑白分明的眼睛裏滴溜溜閃過亮晶晶的光芒,鼻子裏悶哼了一聲,奶聲奶氣的聲音裏滿滿都是傲慢,“叫你們老板出來!”
“嘿。”店小二扯開了臉嘲笑,“就你一個破落的小乞丐,還妄想見我們老板?哪涼快哪兒呆著去吧!”說著就伸手將小乞丐輕輕的提了起來,隨意的扔到一旁。
似乎被店小二粗暴的舉動給激怒了,小乞丐胖乎乎的小手別在口中,做了個吹口哨的姿勢,但是並沒有發出聲音,原本還以為他有什麽大本事的店小二呆愣了一下,哈哈大笑起來,就連林林落落幾個看熱鬧的路人也毫不客氣的嘲笑出聲。
小乞丐的眼神犀利起來。
就在這個時候,一條黑色的影子快速閃過繁雜的街道,兩隻後蹄輕輕一躍,飛起來就向著店小二那誇張後仰的臉上招呼了兩下。
眾人還沒看見發生了什麽事,就聽到那囂張的店小二捂著臉哀哀直叫,而那小乞丐的肩上赫然多了一隻靈巧的黑豹,熒光色的眸子尖銳的盯著周圍的人,毛發聳起,發出威脅的低吼聲。
圍觀的群眾被嚇的一哄而散,徒留下那個店小二在地上滾來滾去的哀嚎,許是聲音太過淒涼,貴春風裏的雜役跟掌櫃紛紛都走了出來。
好家夥,這莫不是上門來砸場子的吧?雜役們對視一眼,都悄悄的圈住了那小乞丐,就想著待會兒撲上去揪住那小乞丐就好一頓打。
老眼昏花的掌櫃眯起眼睛費勁的看了一番,突然一拍大腿,阿諛的走上前去,唇邊堆滿了諂笑,“哎呀喂,我的小祖宗啊,你怎麽變成這副模樣了?”
小乞丐冷冷的瞪了一眼被雜役扶起來的店小二,她一臉迷茫的表情,很明顯還不清楚自己到底得罪了誰,想到,這裏小乞丐重重哼了一聲,指著店小二,別開腦袋,“你你你,給我解雇了這個混球!”
店小二一聽這話,腦子瞬間就清醒過來了,連臉上的傷口也顧不得就趴地求饒,“您大人有大量就饒了小人吧,小人家裏還有八十歲的老母要養呢。”
這麽老土的借口也敢拿出來糊弄小爺我?當小爺這麽多年米飯都是白吃的啊?小乞丐很不屑的抬起腦袋來,但是邊上的掌櫃一臉為難,“小祖宗啊,徳貴家裏還真就有一個八十歲的老母,身子多病,全靠徳貴養著呢。”
小乞丐眼睛轉了幾圈,麵上也有了鬆動的趨勢,“好吧,那你還是留下來吧。”
徳貴鬆了一口氣,還沒緩過氣來,就見那小乞丐被自家掌櫃客客氣氣的迎進了門,他小嘴一撇,委屈的皺巴著臉,他怎麽這麽倒黴啊,好不容易從雜役升上一二,原本以為可以威風一把,結果第一天就給人抓個正著。
邊上的雜役看徳貴一臉快要哭出來的表情,都是哈哈大笑,拍拍他的肩膀爽朗道,“至於嗎你?換做其他人,要是開罪了掌櫃,那都別想幹下去了。”
徳貴攀著那雜役的肩膀起來,覺得自己的腿到現在都還是軟綿綿的,心裏憋屈的更加厲害,“那小子是誰啊?”
雜役摸摸頭,“誰知道啊,都沒見過哩。”
——
等到錦塵粉雕玉琢的下來的時候,貴春風裏頭的雜役表示紛紛驚掉了眼。
徳貴嘖嘖兩聲,暗道果然人靠衣裝啊,但是他在對上奶娃娃懷裏慵懶黑豹的時候,嚇的一個激動躲到了最後頭,卻不知道那奶娃娃的眼神比什麽都要好,笑嘻嘻的對上他的眼,“你你你,就是你,過來!”
徳貴別別扭扭的走過去,近看可了不得,那小黑豹雖然看著還小,但是奶娃娃分明抱不住它,徳貴默默的將視線從黑豹肥胖的已經漏在奶娃娃懷抱外的屁股上挪開,選擇視而不見。
錦塵圍著徳貴轉了幾圈,甚是滿意的點頭,對著掌櫃咧嘴一笑,“就死他了。”露出來的白眼簡直都快閃瞎眾人的狗眼。
掌櫃矮身連應幾句,徳貴隻覺得心裏油然而生一種濃鬱的不安,果不其然,掌櫃的下一句話就是對著他說的。
他捋捋胡須,混濁的眼裏精光點點,“徳貴啊。”
掌櫃的一說這話徳貴就覺得不妙,整個身子都緊繃著,一雙綠豆大小的眼睛緊緊盯著掌櫃。
隻見他粉唇輕吐,說,“打今兒個起你就跟著這位小公子去趟錦都,聽他的吩咐做事,用不了兩個月再回來。”
徳貴哭哈著臉,“掌櫃,我老母。。。”
“你老母我伺候著。”掌櫃立馬截斷他的說辭,言行舉止間已經透露出了一股子‘你非去不可’的氣勢。
徳貴的臉色更加的憂鬱了,癟癟嘴,最後輕聲嘟囔了一句,“天啊,我隻是想要老老實實的做個店小二而已。”
錦塵可不管這麽多,他在家裏被寵的無法無天,再加上娘親平素就愛帶著他去一些jiyuan賭場廝混,可以說,他錦塵就是一個紈絝的小霸王,而他的娘親就是霸王。
手臂已經有點酸了,隨手將懷裏的黑豹扔到徳貴懷裏,徳貴自然跳腳的閃開,可那黑豹靈氣的毛,唰啦一下展開爪子攀到了他的身上,還從鼻子裏哼出了白色的氣體,扭了扭肥胖的屁股坐到了徳貴的肩膀上,徳貴隻覺得右邊的肩膀一沉,承載起了整個世界的重量,偏那小黑豹對他還不是很滿意,老是用尖銳的爪子滑滑他的胳膊,戳戳他的臉頰。
徳貴的三魂六魄一下子離體,他隻是想要當一個老老實實的店小二而已啊。
錦塵卻是得意的一笑,嘴邊努力抿住的微笑怎麽也藏不住,“哼,巧克力很少親昵外人,混球,這可是你三輩子修來的福分!”
徳貴欲哭無淚,這樣的福分真心要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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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分兩頭,這邊的長安也是過的水深火熱,臉頰上的腫傷還沒有腿下去,就聽說最近芳貴妃生辰,宮裏要舉辦晚宴,本來一場小小的晚宴也沒什麽,難就難在蕭國的皇帝不知道在哪裏聽說了這消息,緊趕慢趕說為了兩國的和平相處一定要趕赴這場晚宴。
兩國的和平早就在三年前就碎裂成渣渣了好麽?也不曉得弧括哪來那麽厚的臉皮眼巴巴的湊上來!
在長安第六次在掃地過程中失神,眉瑞終於忍不住湊了上來,“哎,你這是怎麽了啊?”
長安恍惚的搖搖頭。
眉瑞八卦的貼上來,一陣擠眉弄眼,“聽說蕭國的國君也會親臨,你說皇上屆時會怎樣?”
錦國跟蕭國除了三年前那一場撕心裂肺的戰事之外,蕭國的國君跟錦國的皇上還有另外一個隔閡,聽聞錦國皇上在三年前搶了蕭國國君的愛人。
聽到這裏,長安輕聲道,“蓮妃?”
“這你都知道?”眉瑞頗為驚訝的睨著長安,長安被她看到發毛,隻好佯裝羞澀的低下頭,“我原本也是不曉得,都是我家那口子告訴我的。”
眉瑞勾唇,“好啊,這都是什麽時候的事情了?對方是誰?在哪裏當差?你們什麽時候相識的?”
麵對眉瑞這一連串的問好,長安麵不改色的胡說八道,“他就是個不怎麽有權利的小太監,倒是沒有眉瑞姐姐的三分福氣。”
女人被讚揚的時候都是開心的,眉瑞一想到自家那位在藥膳房裏當差,就眉飛色舞的說了好大一通話,但是猛然想起長安的相好不過是個默默無聞的小太監,頓時又覺得自己太過於張揚,斂下笑意一臉可惜道,“怎麽就選了個太監呢?上回林姑姑還不是想要給她家侄兒牽線的嗎?”
長安倒也不怎麽生氣,眉眼間有幾分超然物外,“進宮前我就跟他認識了,那時候他在村裏也是頂有名氣的,十裏八鄉的姑娘都想要嫁給他。”想了想,她又煽情的加上一句,“即使變成這個樣子,我還是歡喜他!”
“歡喜誰呢?”身後突然傳來黛小主的聲音,長安跟眉瑞被唬了一跳。
自上次黛小主被傳召侍寢之後又被傳了三回,回回都在錦陽宮裏待到天明,皇上封賜了黛小主為昭儀,賜居‘珊瑚苑’,離錦陽宮說遠不遠,說近也不是很近,恰到好處的距離,自那回之後,一向心狠手辣的芳貴妃倒是安靜了一陣子,聽說皇上親自開口要為在她的生辰日為她舉辦晚宴。
黛昭儀湊近二人又問了一句,“你們這兩個丫頭,在說什麽呢?笑的這麽高興?”
眉瑞搶在長安開口前就把事情都給交代了,“可不就是長安,她最近竟然神不知鬼不曉的處了個相好,對方還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太監。”
黛昭儀有點詫異的看向長安,隻見她低眉信手的站著,腮邊兩道紅暈,若一個為情而癡的小女兒家。
其實長安都是給自己的胡編亂造的謠言給燥的。
黛昭儀並沒有在長安相好的事情上停留很久,就隻是說晚上皇上傳召她一同用晚膳,要長安跟隨。
長安停頓了一下,自然沒有錯過眉瑞眼裏一閃而過的不滿,指了指自己還高腫的臉頰,“主子您看奴婢臉上的傷可都還沒好呢,不若讓眉瑞姐姐誒跟著?”
“這是上等的凝脂霜。”黛昭儀從袖子裏抽出了一個小瓷瓶塞到長安手中,看著眉瑞嬌嫩的麵顏更加確定了自己的想法,“眉瑞毛手毛腳的,屆時開罪了皇上可就不好了。”
長安一愣,瞬間明白了黛昭儀的意思,乖巧的接過那瓶凝脂霜,“那奴婢現在就去備著,保管晚上昭儀驚豔全場。”
黛昭儀的臉瞬間就羞紅了,但是在看見一旁一直沉默不語的眉瑞時快速的寒了一下,便進了屋裏。
長安握住眉瑞握拳的手,靠在她耳邊小聲低語一聲,而後緊跟著黛昭儀進屋了。
眉瑞卻愣在原地,隻因為長安方才在她耳邊低語了一聲。
日後在主子麵前素著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