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爭風吃醋
原本芳貴妃的生辰充其量不過就是一場小小的家宴,但是因為這次蕭國國君非要厚著臉皮來參加,家宴的檔次一下子就提高了,畢竟三國內誰人不知誰人不曉,錦國皇上搶了蕭國國君的心儀女子。
所以為了讓情敵知道他的心儀女子在錦國過的很好,錦國皇上也是煞費苦心。
長安一路走來,到處都是雕梁畫棟,遠遠就可以看見今日舉辦晚宴的辰陽殿燈火亮如白晝,其實今天她本來不用到場的,畢竟她隻是禦書房裏的研磨宮女,但是青平跟林姑姑都請她幫忙,晚宴上人手不夠,她想著反正呆在禦書房裏也沒什麽事情就答應了。
到了辰陽殿門口,長安又是一陣讚揚,看這金碧輝煌的,鑲嵌在辰陽殿外的兩顆南海大珍珠就快要閃瞎她的狗眼了,若是蕭國弧括來看,定是要氣的咬碎銀牙的。
宮女不可從正殿入,因此長安隨了青平跟林姑姑從偏殿而入,不經意間已經可見宴席上高朋滿座,杯光錯影,好不鬧騰。
“長安丫頭,今晚你就幫著斟酒布菜,看見皇上下來那個位置沒?”
林姑姑一板一眼的交代著,長安自然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那裏已然落座了一位翩翩公子哥兒,絳紫色的絲綢禮服,顯得他華貴而又低調,麵如冠玉,微微勾起的唇就像是一隻偷腥的狐狸,眼下他一雙淡紫色的眸子正肆無忌憚的往皇上身邊的女子打量。
“他是蕭國的國君,你萬不可怠慢了去。”林姑姑交代完就匆匆離去了,畢竟她今晚上的雜事繁多。
“玉小主那邊還需有人候著,你若是得空了,便與其他宮女輪番換下,莫要累著。”許是感覺到了玉小主的眼神,青平也來不及交代許多就隨著林姑姑離開了。
待得她們都走遠了,長安方才隨手拉了一個小宮女,生的也是嬌媚,剛剛一直用豔羨的眼神看著她,她麵上一笑,用討好的語氣道,“好妹妹,你就幫忙與我換換,蕭國國君那邊估計一晚上都是不得空的,倒是我想襯著晚上與我家那位見見麵。”
知道長安已經有了相好,那名小宮女的眼神柔了幾分,語氣也是極好的,“我在後廚打下手,你去了隻要報上名號就行。”
“自然自然。”
長安又與那宮女嘮嗑幾句方才往後廚的地方走去,晚宴已經快要開始,後廚裏自然忙的熱火朝天,她還沒來得及報上名號就讓人給拉去洗菜去了。
一同洗菜的是一個麵善的大媽,長安就柔了眉眼笑看她,“大媽是外來的幫工?”
那大媽也是個話多的,往往你問一句她答三句,不稍一會兒就把身家都給掏了出來,長安圓滿的頷首,恩噠,一個家裏有三個娃娃要養,丈夫還是個賭徒的可憐婦人。
“哎哎哎,聽說前麵可熱鬧了,蕭國的國君也完全不給咱們皇上麵子,上來就鬧騰著要見蓮妃哩。”徳貴興衝衝的跑進來,還未走進後廚就開始嘰嘰喳喳的說著前邊的八卦。
他被分到後廚也有大半個月了,與人相處和善,除了大家夥兒都愛八卦之外還是有很多相似之處,所以徳貴很快就找到了當初在貴春風的那股子得意勁。
“真的啊?話說都沒見過那蓮妃呢,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傾國傾城?”
“可不就是啊,都說蓮妃蓮妃的,平日裏連個人影都沒見到。”徳貴接下話茬,坐在邊上接了碗水,咕咚咕咚就往肚子裏灌去,他還想再接一碗,就看見一邊洗菜的小宮女呆呆傻傻的看著他,好不惹人憐愛。
徳貴就蹲在她麵前,笑嘻嘻道,“以前沒見過你啊,剛進宮的?”
長安純良的眨巴著眼睛,“我今兒個隻是來幫忙的,倒是看你眼生。”
徳貴羞澀的笑兩聲,還沒來得及接話,就聽一個大廚說,“這小子還是帶著他家兒子來的,遭罪啊,孩子那麽小就給斷了後代。”嗓門聲兒倍大,整個後廚的人都聽得一清二楚,然後發出哄堂大笑。
徳貴恨不能挖個洞鑽進去,但是礙於這還有個懵懵懂懂的小宮女,就扯起嗓子爭辯道,“他不是我的兒子,我,我還沒成親呢。”說完又用綠豆小的眼睛打量著長安。
長安眼咕嚕一轉,還未說什麽,就聽得門外一個奶聲奶氣的聲音十分霸道的說,“我家爹爹可是在這兒?”
爽朗的大叔用炒菜的勺子一指後門外邊,“在那兒勾搭小宮女呢。”
錦塵一聽當下就皺起了眉毛,等到怒火衝衝的跑到後門的時候,一下子就對上了朝思暮想的眼睛。
長安也是一愣,還沒來得及做出什麽反應就看那平日裏從來趾高氣揚的小孩猛地撲了過來。
然後傳出一聲驚天動地的吼聲,“娘~~~~~~”
後廚一時間奇怪的凝滯了時間。
長安羞澀一笑,“其實我跟他,在進宮前就認識了。”
一句話讓大家瞬間就明白了前因後果,甚至有的還開始大批量腦補。
隻有徳貴看著溫柔撫摸著錦塵的長安,後脖突然一陣陣的發涼,原先生出來的一點小心思也在對上長安情意綿綿的眼神後,突突的鑽了回去。
“你不介意跟我談一談吧?”
倒是一邊的大媽著急,“哎,都是兩口子,沒準以前有什麽誤會,你們去好好談談,這兒我頂著。”
謝過好心的大媽之後,長安拉著一個就衝著比較僻靜的地方去了。
——
現在的氣氛非常的怪異,長安睨著跪在地上的一大一小,出聲質問,“所以弧括此行是來尋你的?”
錦塵鼻子一哼,“是來尋你的。”
“你知道我來這裏是幹什麽的嗎?難道你想美人爹爹就這樣一直的睡下去!”
錦塵眼裏閃過一道光,別開腦袋,“可是狐狸說你若是來了錦國,以後不會再回去了。”
長安的心髒被撞擊了一下,心裏已經將那隻胡說八道的狐狸給肉醬了一千遍一萬遍,遠在晚宴上言笑晏晏的弧括突然打了個噴嚏,對著身後的華陵問,“可是找到他們人了?”
華陵麵無表情的搖搖頭,“你的心儀女子出來了。”
弧括抬眼去看。
一身百花曳地裙衫,來人拖著嫋嫋的步伐而來,蛾眉皓齒,仙姿玉色,與豔麗裝扮的芳貴妃不同,她就好像是一抹空靈的精靈,懷抱一隻白色的狐狸而來。
“阿錦。”
越清鴛溫柔的將花苓拉到自己身邊,為她勾去唇邊的碎發,“若是勉強,大可不必來的。”
花苓卻搖搖頭,看著席中目光如炬的弧括,微微一笑,“括是來尋我的,若是我跟他說清楚,想必他以後是不會再糾纏的。”
“那就極好了。”越清鴛瞪著席中的弧括如是道。
長安悄悄進來的時候,晚宴正進行的如火如荼,最高位上的暴君很好的展現了自己的溫柔,盡管隻對著他懷中的女子,但也足夠叫在場所有人心驚,但是今次晚宴的主人——芳貴妃被忽視的徹底,就連隔得老遠的長安都能感覺得到芳貴妃身上散發出來的冷氣,偏就主位上的越清鴛跟花苓不知,依舊旁若無人的秀恩愛。
挨到華陵邊上,拉了拉他的衣袖,不意外的看到他充滿驚喜的眼光。
“我把錦塵捆了,等下晚宴結束的時候你跟我去領下。”
華陵連聲應好,倒是一直沉默不語的弧括委屈的轉身去看她,“怎麽?你夫君我大老遠的來尋你,就沒個好話對我說?”
長安眸色冷冷,剛想說什麽,就聞得耳邊女子一聲驚呼,然後一道白色的影子飛快的閃過,靠在長安腳邊撒嬌,而原先還一直看著她的弧括已經飛快的閃到了花苓麵前,神色緊張的拉過她被狐狸劃傷的手,“怎麽樣?還疼不疼?”
花苓白皙的手背上赫然是三道血痕,但是她依舊蒼白著臉咬著牙說沒事,一時之間,所有在場的男性都是心疼不已。
但是一邊的芳貴妃冷哼一聲,“不過是被劃傷而已,又不是要死了。”
她這麽一說,花苓的臉色也難堪了幾分,覺得弧括太過於誇大。
越清鴛卻是將目光轉到了席下,還是那個一臉呆滯的宮女,他記得她的名字,她說她叫長安,現在長安正一臉嫌棄的用腳抵開一直想要親昵她的映雪,時不時還求救的拉著身邊男子的衣袖。
眸中閃過一道冷光,他也不知道為什麽突然就很生氣,在看到長安乞求一樣的拉著那個男子的衣袖的時候,心裏的怒氣徒然就上來了,她明明應該是他的,心裏有一道聲音這麽告訴他。
“阿鳶。”花苓小心翼翼的呼喚,以為是弧括的舉動惹他生氣了。
“映雪怎麽會突然抓傷你?”越清鴛硬邦邦的問,多少有點質問的語氣。
花苓的臉色一白,弧括更是不滿,“現在花苓受傷了,你應該做的,是去宰了那隻畜生!!”
長安聽了這話,眼裏也是帶了冷漠,低聲一句,隻有華陵聽見了。
她說,“良心被狗吃了的東西,就算八蛋再不乖那也是我的東西!”
華陵決定無視,否則弧括跟長安又要一頓好吵。
等到弧括氣憤的回到席位上的時候,長安趁著眾人不在意狠狠的踹了他一腳。
弧括轉身怒視她,“回去再跟你算賬。”
長安自然也不會蠢得還留在這裏,不管身邊一直哀哀叫的映雪,又悄悄的溜出了辰陽殿,自然映雪還是非常忠心的跟在她身後的,長安對於她無意間拐跑了蓮妃的愛寵沒有一點的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