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 一筆交易
長安被咿呀押到了生蓮宮,額,說押也許不太貼切,因為她全程都是昏迷的,失血過多,
而一醒來就發現自己正躺在花廳的正中間,而咿呀在一邊哭哭啼啼,這可嚇壞了長安,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在為自己哭喪呢。
活了這麽久第一次見咿呀哭。
還哭得不是很梨花帶雨,簡直鬼哭狼嚎。
“哭夠了?”長安表示現在自己的臉上一定有三條粗大的黑線,以表示自己的無語。
咿呀抽抽搭搭的停下來,搖了搖頭,可在看見長安的臉之後就又忍不住哭了出來。
長安真的無能為力了,她是真的很無辜啊,咿呀這說哭就哭收放自如的,她也是沒有一點的心裏預警,更甚至被嚇了好大一跳。
就這樣蹲著撐著腦袋看咿呀哭了好大一會兒,咿呀才紅腫著眼睛,跟一隻小兔子一樣的看著長安,眼裏帶著赤裸裸的苛責。
“公,公子。”
長安依然沒心沒肺,“咿呀姑娘,我跟你一樣是個妹紙啊~”
“你,你別騙我,我已經知道了,你就是公子。”
長安聳聳肩,“你可這都認定了,是不是我再怎麽辯解也沒有用了?”
咿呀點頭,“三年前,公子真的背叛主子了嗎?”
這個問題憋在咿呀心裏很久了,他們帶著無根方聖女回來的時候,整個文都一片狼藉,雖然外界都傳主子已經登基了,但後來他們才知道,是樓玉頂著主子的身份去登基的,實際上主子一直昏迷不醒,樓玉告訴他們,是安什錦背叛了主子。
但是,到底是為什麽呢?公子明明那麽愛主子。
長安的心裏一痛,但是她強逼著自己不要去在意,不要去想起三年前那些屈辱的日日夜夜,更不要想起,那個陰翳無情的暴君。
“你在說什麽呢?我怎麽什麽都聽不懂?”手下意識的去抓抓腦袋,但是不自然的僵硬讓她慢慢的收回了手。
咿呀的神色堅定,“公子緊張的時候就喜歡摸頭。”
長安一愣,她倒是不知道自己還有這個破習慣。
“事情都過去了,當年的事情我可以不追究,但是安夢芳必須死。”
咿呀心裏一顫,“是不是都是安夢芳搞的鬼。”
“這件事,可沒有你們想象的那麽簡單。”
一道清亮的聲音徒然插了進來,一身煙粉色的花苓漫步走進來,長安抬眼去看,花苓確實比黛昭儀出塵上許多,光是這樣一張淡漠於世的臉,已經勝過了黛昭儀。
“你們想想,若是背後沒人,你們以為安夢芳能安然無恙的活到現在嗎?”
長安並不去搭話,因為她看到了花苓眼中的算計,花苓並不如她的外表那般清純,至少她比幕九釀聰明,懂得怎麽駕馭男人的心。
“長安,我們來做筆交易可好?”
花苓也不介意長安冷漠的態度,兀自尋了位置坐下,一臉的勝券在握。
長安不喜歡她這樣的表情,因為這樣的表情能讓她時時刻刻想起幕九釀,慘死的幕九釀。
“花苓,既然你要演一個白蓮花,那就好歹有點職業道德。”長安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塵,她現在並不害怕他們認出她來,因為隻要整個錦國有一個人沒有認出她來,那麽她就是安全的。
“對了,九釀托我告訴你,她在奈何橋上等著你。”幕九釀若是死了,必是怨鬼。
此話一出,花苓的臉色終於變了,那是一種逃過一劫的虛心,“幕九釀自己的錯,弧括明明就不愛她,偏生她賤。。。”
“那麽你呢。”長安的眼色冷厲,毫不留情的嗤笑,“我可不知道原來你的乳名叫阿錦啊。”
花苓大怒,聖潔的臉上也有了一絲狼狽,“你知道什麽?我很久以前就認識了阿鳶,在他被家族遣去文都當質子之前,我就是他的新娘了,我們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長安的眼睛轉了兩下,忽然開心的笑了,她原本隻是試探,沒想到這朵白蓮花倒是虛心了,腰杆子直了直,長安的神色突然放鬆了許多。
“方才你說的交易,我想我們可以試試。”
本想訴說她跟阿鳶之間驚天動地的緣分的花苓被哽了一下,神色略略回暖,“你知道我想讓你幹什麽?”
長安點點頭,這些老套劇情她都不想再說什麽了。
“無非就是離開錦國,離開越清鴛,這點你放心,隻要拿到我想要的東西,我會立馬啟程離開這裏。”想了想,又補上一句,“畢竟蕭國的國典迫在眉睫,我這個蕭國皇後若是不出場,豈不是教人詬病?”
花苓簡直恨極了這個牙尖嘴利的女人,時時刻刻都不忘提醒她,她曾經做過的虧心事!而且,既然呈了幕九釀的情,那就應該老老實實的在蕭國當她的皇後!
“我可以幫你拿到東西,但是你以後都不能再接近阿鳶!”
平白多了一個助力,長安自是樂得自在,突然想起了什麽一樣,“對了,蓮妃娘娘,您不是最招小動物的喜愛嗎?剛好奴婢有一隻可愛的小動物沒地方放,就幹脆寄放在你這裏吧?”
花苓眼色懷疑,剛想出口詢問,就看長安用手曲著在口中吹了一下,然後就有一道黑影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光電一樣的閃到了長安的腳邊,親昵的磨蹭著腦袋。
花苓腦門一抽,貝齒咬唇,“這算什麽小動物?!!”
長安狡詐一笑,問身後的呆愣的咿呀,一臉蠻橫無理,“你說,這是不是小動物!”
咿呀已經被紛至遝來的消息打擊的傻了,這個時候也隻是呆呆的點頭附和。
長安就一臉得勝的表情,對著腳下的黑豹下達命令,“來,巧克力,給咱們蓮妃娘娘笑一個,讓她明白你的可愛之處。”
巧克力聞言,嚎了一聲,帶著赤裸裸的野獸氣息,花苓的臉色都白了,她現在倒是看出來了,這個長安,她是在報複,報複自己上回誣陷她進地牢的仇!
還真是跟弧括說的一樣,一點虧也不能吃啊。
花苓的眼神高深了許多,她想起弧括在說到長安做這一切都是為了救無根方的國主的時候,明明就有自己都沒有發現的難過。
“你可以把它放在這裏,更甚至你也可以留在這裏,但是我要你走的時候,你就要走的幹脆利落!”
“這個自然。”長安答得飛快,然後又想起了什麽一樣,“對了,蓮妃娘娘這麽大的本事,想必幫忙從地牢裏提出一個人來也不是那麽的難吧?”
花苓隻覺得此生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長安,你可莫要得寸進尺!”
長安腆笑,“這個是必須有的。”
花苓敗陣,“你說!”她覺得,隻要這個女人消失了,她跟阿鳶就可以長相廝守。
自此後,長安突然就飛上了枝頭,一躍成為了蓮妃身邊的一等宮女。
——
“怎樣?懷上了嗎?”
昏暗的禦書房裏,門窗都被嚴謹的關上,外間還有重兵把守,一道慵懶的聲音慢悠悠的傳來。
樓玉看著坐在書桌邊的男人,一身黑色的錦服襯得他如一個鬼魅,好像稍不留意就能被攝取魂魄一般。
“懷上了。”樓玉的聲音沙啞,帶著莫名的苦楚。
越清鴛懶洋洋的端起書桌上的茶盞,若有似無的香味蕩來,他低頭抿了一口,口齒留香,雖然清淡,卻不是無味。
“那就打了吧。”他鬼氣一笑,渾身都是陰森森的氣息,“對了,上回那個神似花苓的女子,今晚再傳召她吧。”
樓玉的臉色蒼白,但是他從來都沒有拒絕過眼前這個男子,從他決定跟著他的那一刻,他的世界裏,這個男人就是天就是地就該沒有弱點。
“對了。”越清鴛打斷樓玉的神遊太虛,他想起來這裏之前的鮮血,忍不住舔了舔嘴角,手中的茶徒然無味了,卻不知道這個動作魅惑無比,樓玉已經看的傻了。
“今兒個是哪個血庫?”
樓玉心中一驚,蓮妃後來的小動作他自然清楚,但是現在皇上這樣問,那就擺明了識破蓮妃的謊言,樓玉不敢怠慢,低頭答道,“是上回那個小宮女的。”
很滿意樓玉的識相,越清鴛心裏沒由來的開心,盡量裝出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那就將她提出來吧,好生養著。”
樓玉膽戰心驚應下,等到出了禦書房的時候,整個人都虛脫了,這樣的主子,他有多久沒有見到了,自從三年前主子醒過來之後,一直都是冷冰冰的,像是一具沒有靈魂的行屍走肉,這個長安,她會是下一個安什錦嗎?
一直等在外麵的安能麵含擔憂的來到樓玉麵前,“皇上跟你說了什麽?”
樓玉搖搖頭,“晚上傳召黛昭儀。”
安能的神色忽然怪異起來,本來的擔憂也消失的無影無蹤,拉過樓玉的手臂激動道,“你就一定要這麽糟踐自己?”
樓玉甩開他的手,眼裏帶著厭惡,“別碰我。”
安能被他眼裏的厭惡蜇傷,“你好自為之。”說完甩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