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拒寵
黃采女守在一旁，看著冰床上的慕容德在一瞬間黑發變白。他睜開眼，雙瞳血紅，束於王冠中的白發頃刻散落。黃采女的雙眼一倍一倍的放大，眼白布滿了血絲。她的雙腳就像掛了千斤鐵石，怎麽也抽不動，邁不開。
“不要！”
地宮裏發出慘痛的尖叫，僅僅那一聲，地宮又恢複如常。
第二天，幾個太監進入地宮收屍，從地宮抬出來的時候，把那些路過的宮女和美人都嚇壞了。有些上了年紀的老奴歎道：“又一個薄命的采女死了。”
“王室裏的恩寵和災禍都是連在一條線上的，生一端，死一端。”
“可見，這榮寵也不是每個人都有命去擁有的。”幾個美人用絲帕掩著鼻子匆匆離開這令人寒顫的地方。
國師走到正殿，看著慕容德正在批閱奏章，那白發已然墨色如染，幹淨的臉上沒有任何異常，就像昨夜的事情不曾發生一樣。
“陛下，臣已算出九命珠的下落。而我們燕宮有一個帶著九命一格的女子出現，隻有她的血才能完全治愈陛下的病。”國師拱手說道。
慕容德怔住，已經二十年了，二十年前，他為父親征戰，又為其兄慕容霸而戰，不料中了邪術，每月十五便會魔性大發。
“那女子找到了嗎？”他冷冷的問。
“沒有，不過女子身在皇宮，想必不久便可找到。”國師額頭冒了些許冷汗，他清楚慕容德的脾性，他是一個心裏隻有政治天下的人，為天下，心裏未曾有半點人性。
“退下吧。”慕容德又繼續看起奏章來。
國師遲疑不走，似有話要說，但又不敢開口。
“國師還有事嗎？”
“陛下，今夜還要不要安排采女侍寢？”
慕容德愣住，陷入一片沉思。雖然現在有了九命一格的女子消息，但畢竟還找不到她的下落。為了免於十五那天魔性大發，他隻能再接受其她女子。
“讓內侍去安排。”
國師退了出去，看著燕國的天空，感歎道“如果傳說是真的，燕國統一也不是不可能。”
夜裏，慕容德的寢宮點了一百多盞燈，龍涎香氣彌漫在銀清殿。
一位身著白衣的女子披頭散發的站在中間，殿內沒人宮女侍侯，隻有明亮的燈。
她叫顧連珠，今年十七，漢族人。
門外傳來宮女太監的恭迎聲。顧連珠怔怔的站在原地，望著那簾珠外的大門何時打開，所謂的風流燕王究竟長得什麽模樣？
是不是所有女子，隻要是被他寵幸都會死？
門開了，走進來的是一個身穿黑色明黃相襯的男子，這是燕國的皇上。
顧連珠跪在地上，將頭深深的埋下，給他行了一個大禮。
慕容德沒有理會她，徑直的走到床邊，他對男女歡愛已然厭倦，換女人就如衣服。不管她是絕色美女，還是仙女下凡，他的心始終沒有動過。
“過來幫朕寬衣。”
顧連珠站了起來，看著床沿立著的男子，他很高大，很俊逸，很威嚴。
她怯怯的走過去，雙手顫抖的為他解下腰帶，褪去外麵的龍袍，裏麵還有幾件內衫。她的手停住，再也不敢往下脫。
呼吸越來越緊，心跳越來越快。
慕容德將視線集中在她的臉上：“怎麽停下了？”
顧連珠掛著淚珠，卻說不出自己的苦衷。
慕容德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他冷道：“你走吧。”
顧連珠的手收了回來，她跪在了地上：“謝陛下。”
而後的幾天，慕容德沒有再召見顧連珠。
我和師父聽到這裏都在想，後來她又是怎麽得到寵愛的，又是什麽原因讓她第一夜拒絕了這份恩寵？
種種疑問，我和師父都用迫切的眼神看著她，想知道後來的故事。
“這麽聽來，你並不愛燕王呀？”我捧著圓圓的腦袋問，我雖然不懂什麽叫愛情，但起碼知道什麽叫異性之間的興趣。
顧連珠的神情淡然，又仿佛回到了從前。一隻蝴蝶落在了她的肩上，我們都看著那隻安靜的蝴蝶，像被她的淡然阻隔了似的，她淡淡的說起自己的一個秘密。
“我愛他，從他到顧府帶走姐姐的時候，或許是比姐姐更早愛上他。”
我和師父都震驚了，原來還有前情的呀？
“那時的陛下還沒有稱帝，而我父親一直追隨著他。我第一次遇見他的時候才十三歲，我翻上樹給剛出生的小鳥喂食，父親和陛下剛好路過，我一分神就從樹上掉了下來。是他在空中把我接住，穩穩的抱著我落在地上。”
顧連珠的表情進入了快樂的回憶之中，我也仿佛看到，當年一個十三歲的女孩對慕容德生心愛慕的情景。
隨著她的故事，我看到了三年後。三年後，慕容德來到顧府，他要娶顧氏千金。顧連珠本應該高興，府上的下人都知道三年前二小姐和當年的燕王陛下許下的承諾。
哪知天降橫禍，獨院起火，顧連珠被塌落的橫梁壓在背上，醒來，卻是三個月後，她的姐姐傾城正式代替她進宮。
她從床上爬起來走到鏡前，輕輕的將衣衫褪去，背對著鏡子，她看著後背令人惡心的疤痕，已淚流成河。
三年了，她長大了，不再是十三歲的小女孩了。她以為這樣就可以嫁給自己喜歡的人，沒想到他要的是姐姐，而自己變成這樣，連爭取的資格都沒有。
眼睜睜的看著顧連城坐上了花轎，她卻蹲在牆角哭得死去活來。
又過了一年，她聽說姐姐死了。她與姐姐感情非常好，姐姐也是因為她才進了宮。為了查清姐姐的死因，她在入宮的名單中添了自己的名字。
聽到這裏，我歎了一口氣，覺得這劇情真的好無聊。說來說去還是沒有說到重點，我要的是重點，隻要幫她完成一個心願，我就可以取回九命珠，可是說了一天，都是些沒有進入正題的廢話。
這取九命珠的事著實令人頭痛，九命珠是我的命，所以必須要為擁有九命珠的人完成一件心願，隻要她釋然了，我就可以透過的她的靈魂喚醒九命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