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故事
老奴臉上露出欣喜之色,她將我和師父領進一個寬敞的花房,花房裏種了上百種奇花異卉,氣溫也比外麵高些,從花房中還能看見蝴蝶飛舞。這是我從畫裏走出來看到過最美的風景吧,我想不到,一隻小小蟲子居然可以有一雙彩色的翅膀,因為對外界的一切事物充滿了好奇,特別是這種可以在天上飛的小蟲子。
於是,我就撲騰的跳了起來,我舞著利爪,希望可以撲到這種小東西,可是怎麽撲都是一場空。
山一師父跟在老奴的身後,突然間發現我跟丟了,回頭一看,那表情真是要把我吃掉的節奏。
“阿已,你給我過來。”師父望著我,眼睛快要噴出火星子了。
我縮了縮脖子,然後卻步的走近他。還沒等我開口解釋,他就擰住了我的耳朵:“叫你緊跟著我怎麽不聽話?是不是想要師父拿條繩子將你牽住?”
我吐了吐舌頭,試圖將貓鼻子變出來,結果讓他一巴掌給拍了回去:“老實點。”
我恨鐵不成鋼,雙手掛在師父的脖子上,將臉靠到他的耳邊輕言威脅:“我要是不老實呢?喵.……”
老奴聽到貓的叫聲回過頭來,山一師父尷尬的笑著,我嘛,當然是若無其實的回到原來的位置,繼續對著頭頂的蝴蝶發動攻擊。
“奇怪,這裏怎麽會有貓呢?”老奴看了看四周,卻又沒看見一隻貓的影子。
我差點笑出聲來,收斂了一點,結果看見山一師父一臉的憤怒。
又走了一會兒,我看見一簇紫蘭花中,一位絕色出塵的女子正蹲在那裏,專注的擺弄著花草。
她穿了一身白色的長裙,裙尾鋪了一地,像孔雀開屏。素白纏身,沒著任何點綴,卻獨在領口縫紉了白色的羽絨,空靈,安靜,就像花仙子一樣,給我們留下最美的側麵。
這是我見過最美的雌性了,我在心底發出嘖嘖嘖的感歎。
老奴走近女子道:“美人,你找的人到了。”
女子微微將頭撇向我們,那一臉的傾城之色,看過來時,就像秋水望穿。我怔住,怔住是因為如此傾城之色卻隱著讓人心疼的神情。
或許我並不知道什麽叫情緒,隻知道當時心裏怪怪的。也許是因為她體內有一顆九命珠,所以我才感受強烈。
她就是我們要找的顧美人。我心中暗喜總算找到一顆九命珠,欣喜之餘我看向師父,卻發現他呆呆傻傻的模樣,癡迷的樣子,好想捅他兩刀子。
“師父,注意形象。”
師父用手背擦了擦嘴角,一副屌絲樣子,我都無法直視了。
師父上前與顧美人寒暄幾句,簡單的介紹了一下自己。
正要提及正事,顧美人將老奴屏退。
老奴走後,顧美人坐在石凳上,她緩緩落座的樣子也十分迷人。山一師父差點就要流鼻血了。
我微微側臉,看著師父的樣子,真為他的節操感到悲傷:“師父,要穩住。”
師父回瞪了我一眼,然後對著顧美人微微一笑:“美人現在可以告訴我們病因了吧。”
“我現在已經不是美人了,你們叫我連珠吧。”她的聲音很是飄渺的響起。
她明明才十八歲,可這副愁容卻像個二十來歲的女人。
顧連珠說:“我的病因是愛。”
她說了一很長的故事:
淝水之戰後,慕容垂稱王,建後燕,定都中山,其弟慕容德鎮鄴城,總管南境。397年,魏軍攻下中山,慕容寶奔龍城,後燕被截為兩部分。398年,慕容德率眾自邶徙滑台,自立為燕王,史稱南燕。
慕容德字玄明,鮮卑人,是前燕文明帝慕容皝之幼子。
他雖然做了燕王,卻被人下了咒,每到十五月圓便會青絲化雪,走火入魔。後得高人指點,隻要喝下女子的血並可康複。年複一年,他不知道自己殺了多少女人。他後宮眾多,卻從未有一個讓他心動不忍殺害的女子。
又是一個月圓之夜,慕容德把自己關在一個地下宮,這個地下宮非常之大,就像一座龐大的地下墓穴。
他躺在一塊寒冰上,青絲束於王冠之中,一身黑色長袍用金線繡著栩栩如生的龍紋,華麗且威嚴。
他的睫毛很長,微微閉上眼睛的時候特別柔美。
“陛下,黃采女已經帶到。”一個掌管內侍的太監跪在外麵說道。
慕容德瞅了一眼殿中的女子,她穿了一件玫紅色的輕紗裙,裏襯隱隱透著白牡丹的圖案。長得麵容精巧,細致迷人。
身為皇帝近身的太監都知道,慕容德沒有說話,就是還滿意的意思。於是他們會把地下宮殿的人都帶走,隻留下女子一人在殿中伺候。
太監和內官都已走出地下宮殿,沒有人會知道裏麵發了什麽,巨大的青銅大門合上,殿內寒氣更重,一聲巨響,地下,地上緊密隔絕。
黃采女是先入宮的,她和大多數女子一樣,先被寵幸十天,夜夜風月,一切的快樂就像曇花一現。今天是十五,也代表著,她的榮寵結束。
“陛下,為何今天要在這裏就寢?”黃采女看著周圍的陳設,詭異陰森,加上寒冰氣體的串流,渾身上下都有種說不出的恐懼。
慕容德沒有說話,隻是一步一步的向她走來。拉著她的手,慢慢的靠近冰床。黃采女很是緊張,心髒跳得越來越快。
“陛下,我們還是換個地方吧,臣妾害怕。”黃采女拉著慕容德的衣袖,周圍的一切都透著死亡的氣息。
慕容德麵無表情的推開黃采女,他坐在冰床上,閉上了雙眼,靜靜的一動不動。
黃采女心慌了,她進宮就聽老宮女說過,燕王床技了得,沒有一個女子能待在他身邊三個月還活得好好的。
她當時以為,這隻是一個傳說,就算是床技再好,她也絕不是吃素的,經過了十天的風花雪月,她自詡燕王的床技並不是多麽可怕,反倒讓人欲想欲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