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共舞
傳聞中的鳳家小姐美豔無雙，誰若娶得鳳家小姐，享有的將是九世累積的榮華。也就是說，鳳老爺會在每屆的牡丹大會挑選合適的女婿，隻是三年過去了，他仍然沒有挑中心中的合適人選。
而這三屆大會挑起的戰爭也是層出不窮，有為了鳳家小姐出家的，也有為了鳳家小姐休妻的，還有為了鳳家小姐傾盡家產的。
公孫備跟我們說，三年前他差一點也為鳳家小姐作了蠢事。
問起他細節時，他又閉口不答，隻是笑了笑。
然後，我們就聽到後麵的一眾公子哥在討論鳳家小姐的事情。
大概是這樣的，鳳家小姐的閨名喚作鳳卿我，她琴棋書畫無一不精，而且能歌善舞，還會吟詩作對，簡直就是才女中的極品。
如此才藝已是世家大族爭相求取的對象，加上家族的雄厚財力，她簡直就是天上的鳳凰，誰都想拔下一支鳳羽毛飛升上天。
隻可惜，太優秀的女子，想要找一個優秀的男子太難了。時至今日，她還待字閨中。
這一屆的牡丹大會比前兩年更甚，就連後蜀國和秦國都有派人來參加，為的就是能娶得鳳卿我，單憑鳳家九世的財力，在這群雄並起的時代一定可以做番大事業。
而且，鳳卿我今年打算在大會上表演舞技，她是今天的主角，有九成的男子都是為了她而來，至於那剩下的一成男人，應該就是些老頭子了吧。
我雙手抱在胸前，不以為然的說著：“世上的女人那麽多，為什麽這些男人會選擇在一棵樹上吊死，師父你說，他們是不是膚淺？”
師父看著牡丹花壇上的戲台，目不轉睛的回答我：“我和他們想的一樣，如果能娶得美貌第一，才藝第一，加上財力也是第一的女子，膚淺也沒什麽不好。”
我雙手從抱緊的胸前慢慢放開，瞧師父那樣子，好像真的想娶到鳳卿我一樣。
“師父，阿已在你心中難道不是美貌第一，才藝第一的女子麽？”我喃喃的問師父，我自認為自己的樣貌還是可以的。才藝就更別說了，我會唱歌嚇哭小孩子，這有幾個人會呢？
師父突然轉頭看著我，俊朗的臉龐就像施了法術一樣，將精致的五官精確的鑲嵌在上麵，每個一角度都很好看，簡直是360度無死角。
黝黑的深眸盯上我的臉，好像是在檢測我是不是美女一樣，很仔細的看著我的每一寸。
“回家自己照照鏡子再來跟我說話。”
我捧著自己的臉，感覺有不好的預感，難道我出門忘了洗臉？好像是忘了洗臉，師父把我叫起來，然後就讓我去雇車，這一忙活，就忘了整理自己。
師父他打擊我幼小的心靈，我怎麽努力都無法取悅他，看來，我的夢想還是很遠很遠的。想要跟師父交配還需要付出很多很多，我知道，這條貓徒追求師父的道路很艱辛，但我不會放棄，總有一天，他會求著我，求著我跟他交配來著。
“我讚同阿已的話。”公孫備忽然湊過來說著。
我看向他，他的眼裏比師父多了些認真，他是認真的回答我。
“我也讚同小貓的話。”誌河也湊了過來支持我。
但是，誌河叫我什麽來著？
“你，剛才叫我什麽？”我指著誌河問。
“你叫我小羊，難道就不允許我叫你小貓？”
“當然不允許！我是有名字的，我叫阿已！”我雙手插著腰杆，用氣勢壓倒誌河。
可惜了，我個子沒他高，在他走近我，用手揉我頭開始，我就知道自己的氣勢已經泄漏。
“可我覺得這樣叫比較親切，小貓和小羊能產生共鳴，那才是真正的好朋友。”
我後退一步，緊接著我抓起師父的胳膊說：“師父，他摸我的頭。”
師父瞪著誌河，他的手還懸在半空，見師父的眼神不對，他尷尬的笑了笑，然後將鹹手收了回去。
“男女授受不清。警告你，如要再讓我發現你對阿已動手動腳，我就對你拳打腳踢！”師父將我護在身後，一副土霸王的樣子威脅著誌河。
誌河撇嘴，細長柔和的眼睛盯著我看了一會兒，好像有話要說，又顧忌師父在場咽了回去。
我們的氣氛還很僵持，這時，後方呼聲一片，整個場地都沸騰起來了。
“鳳家小姐出現了。”
鳳小姐，鳳小姐。
現場已經沸熱到一定可怕的程度，所有男子都爭先恐後的喚著鳳小姐。
我長得矮，完全被高個子的人擋住了視線。真不知道鳳小姐長什麽樣，我踮起腳尖尋望，可是怎麽也看不清台上的情況。
公孫備拉住我的手，我整個人怔了怔。然後，他將我推上了箱子，就是兩箱金子的箱子上。
站在箱子上，整個人都高了幾截，我現在看師父還要低頭駝背的望著呢。
公孫備仰著頭衝我笑了笑：“能看見嗎？”
我將視線移到前方，眼底是一片人頭，好可怕的人頭，再往前看，是一團牡丹盛景，那片牡丹叢中飛落一女子，她身穿橘黃色的廣袖流仙裙，麵上圍了橙色的麵紗，麵紗輕透，隱約可以看見她精致紅櫻。
這時的人群更是激動，呐喊聲幾乎可以掩蓋箏箏樂聲。
那就是鳳卿我？
她揮動小手，袖擺輕輕拂動，在空中如煙霧迷散，她投足舉步，一頻一笑，竟是美到不像人間女子。
見過跳舞的，卻沒見過舞姿過人的。
這時，空中又飛下一男子，他紫衣翻飛，長發飄揚。像謫仙下凡，輕輕的，美美的將鳳卿我拉入懷中。
男子身矯體健，他抱起鳳卿我轉了一圈，之後將她拋向空中。鳳卿我就像一片橙色的羽毛飄落在地，一隻手搭在了男子手心，一紫一橙上演了最美的雙人舞。
男子將高超的武術融入到舞蹈中，既有陽剛之氣，又有柔美之韻，反反複複美不可及。
我有那麽一刻被台上的紫衣男子迷倒，如果他沒有戴著紫色羽毛粘貼金泊的麵具，我想，我會直接倒在地上一睡不起，隻浸在他的美夢中不再醒來。
這個身影我像是在哪裏見過，是在哪裏呢？我想不起來是在哪裏。
一支完美的雙人舞慢慢落幕。男子摟住鳳卿我的腰肢，使她妖繞的身子傾斜在男子的臂彎中，二人神情篤定，眼眸緊緊交織，織出了漫天情網。
誰都看得出來，二人感情很不一般，想來這鳳卿我要嫁的應該是這位紫衣男子。
男子扶正鳳卿我，她隻是含羞的笑了笑。
男子將麵罩摘下，明亮的眸子閃著星芒，他手裏拿著麵罩，紫袍輕渡，像男神塑像屹立人前，渾身上下都散發著極光，每一道極光都能把我射得灰飛煙滅。
這個人，我確實在哪裏見過.……
男子對著世家公子，眼神裏透著柔和的光線。
這時下麵有人開始議論紛紛：“他不是鳳老爺的義子夜鴻麽？”
“沒錯，兩年前鳳老爺救了半死不活的他，後來還將他收為義子！”
“難道鳳老爺要將自己的女兒嫁給他的義子？”
“按理說，鳳老爺不會這麽做，他對入贅鳳家的女婿要求極高，兩年前夜鴻受了重傷記憶全失，說不準他是一個背負血海深仇的人，鳳老爺怎麽會把鳳小姐嫁給這樣一個來曆不明的人？”
……
兩年多以前？我好像想起了什麽？
他是顧綻！
可是，我親眼目睹顧綻死在了江赫的手上，我還看到他的首級送到了劉裕麵前。
顧綻已經死了，他不可能是顧綻，他隻是長得跟顧綻有點像而已，我盡量說服自己，說服自己事實就是這樣的。
可為什麽會那麽巧，所有事情都發生在兩年多之前的那月？
鳳老爺上台說話，他給所有的世家子弟寒暄了幾句，最後決定說重點。這個重點就是鳳卿我的婚事！
他鄭重的宣布：“感謝各位對小女的厚愛，經曆了三年的牡丹會，小女的終身大事終於有著落。我的義子與小女兩情相悅，所以我決定成全二人，讓夜鴻入贅鳳家。”
夜鴻握住鳳卿我的一隻手，兩人深情相視，微微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現在已然成全了一雙璧人，接下來的活動就是其他年輕人的相親時間。
剛才見過了鳳卿我和夜鴻的極致表演，其他人的班門弄斧實在難以入我的眼。我正打算回去，公孫備卻拍拍箱子說：“阿已，這兩箱金子就歸你了！”
我整個人撲了上來，抬起頭望著公孫備：“你剛說什麽？”
公孫備拍拍扇子笑了笑：“我說這些金子送給你，在牡丹會上，我隻覺得阿已姑娘最出色。”
公孫備真是大方，隨隨便便就送我兩箱金子。我打開箱蓋，拿出一顆金珠放在嘴裏咬了一下，沒錯，果然是真貨。
因為我打開了箱蓋，金光乍泄，惹得不少人湊過來圍觀。
“哇，好多錢啊！”
“那位紫衣優雅的公子是誰呀？”
耳旁總能聽到垂涎公孫備美色的聲音。
我合上蓋子，然後瞧了師父一眼：“我是該要還是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