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小娘失算
嗒嗒馬蹄漸近，想必是正主要來了。
“是將軍回來了，曉兒，是你爹回來了。”趙玥看到她朝思夜慕的夫君，想要與女兒一同分享她的喜悅。
“娘，女兒知道，是父親回來了。”同樣裴曉是激動萬分。
相較於她們母女兩人，裴雲則淡定的多，遠遠的打量著她的‘父親’。
策馬的姿勢很是瀟灑，帶著渾然天成的霸氣；一身戎裝，更顯得精神。待裴皓策馬走近了些，裴雲才看清楚他的相貌。就連向來對容顏無感的裴雲，也不得不稱讚一句——好一個俊逸又霸氣的大叔。
劍眉斜飛入鬢，深邃的眸子帶著無法抗拒的壓迫感，高挺的鼻梁，緊抿的薄唇。長年在外征戰，所以膚色是極為健康的小麥色；因為坐在馬背上，看不出身型如何，不過想來也是極好的。
裴雲打量完他，裴皓也翻身下了馬。
趙玥一聲嬌滴滴的將軍，差點沒酸死裴雲，都是大媽年紀了，居然也無恥的賣起萌來了。惡寒連連的裴雲抖了抖渾身的雞皮疙瘩。
裴皓淡淡的應了一聲，抬眸看見了依舊站在台階上的裴雲，恍然看到了發妻的影子。
“雲兒,爹爹回來了？”裴皓柔聲道。
“歡迎回家。”裴雲難得扯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你、你好了？”裴皓有些難以置信道。
誰能相到在戰場上以冷酷著稱的裴皓，居然也有情緒失控的一天。上一次的失控是因為愛妻仙逝，這次是因為最疼愛的小女兒恢複了正常。要知道，小女兒生的貌美，卻是個癡愚的性子；雖然與沐黎殿下有了婚約，可是誰會喜歡一個傻子？嫁過去，也是不受寵的份。
“怎麽，我好了爹爹不開心？”裴皓的反應太直白了，最真實的情感反應，也是裴雲上一輩子最渴求的父愛。
大哥、爹爹最真摯的關切和在乎，裴雲不想放棄了。上輩子沒有，那就這輩子來好好愛這些愛著她的人們。
“怎麽會不高興？你母親在九泉之下得知了，也會欣慰的吧！”裴皓半是回憶半是高興道。
裴皓回憶起發妻的時候，萬年不變的冷顏徹底柔化下來，趙玥看著不屬於自己的柔情，精致的麵容瞬間扭曲在一起。
從頭至尾都被忽視的裴曉再也看不下去，恨然道：“父親，你不要被她騙了，她不是原來的三妹了，她是隻會術法的水鬼。女兒和娘親都曾被她所傷，您可千萬不能被她迷惑，要為女兒和娘親做主啊！”
“裴曉，你怎麽可以汙蔑雲兒？”裴宇這次是真的火了。
“我沒有汙蔑她，我說的是實話，娘親和下人們都可以作證。”裴曉又急急道，生怕他不相信似的。
“阿玥，可有此事？”裴皓詢問。
“將軍，曉兒所得的確屬實。這妖女占了雲兒的身在府中為所欲為，不僅打傷了自幼服侍婢妾的兩個嬤嬤，更是殘忍的廢了梅香、竹韻的雙手和容貌。真真狠毒的心腸啊！”趙玥掩麵而泣，又向身側的桂嬤嬤示意。
活成人精的桂嬤嬤，一下子拽住李嬤嬤跪在了裴皓的麵前哭訴起裴雲的“慘無人道”，剛才還寂靜的人群全部開始指證起她來。
裴宇急了，生怕父親大人一個衝動就相信了，再反觀裴雲淡定的狠，好似被指證的並不她。
“將軍，我們有話說，您一定要相信小姐啊！”這時從人群中飛奔出兩名女子，‘噗通’一下跪在裴皓的麵前。
“桂嬤嬤，趕緊將這兩個吃裏扒外的騷蹄子給我拖下去。”趙玥一見是蘭蕙、巧巧，臉色驟變。
“莫非這鎮國府改姓趙了？什麽時候也輪到了在我麵前發號施令了？”裴皓帶著壓迫的聲音傳來。
“婢妾不敢，隻是這兩個賤蹄子……”趙玥還要解釋。
“夠了。”裴皓淡淡嗬斥，轉而對跪著的兩人道，“給本將軍從實說來。”
“將軍，小姐是會法術，也的確傷了二小姐。可是小姐這麽做，完全是為了救下我和巧巧，如果不是小姐，我們兩人已經被夫人賣進窯子裏了。”
“小姐恢複清明，變得會法術也是因為落水的緣故，而小姐掉進錦鯉池的時候，二小姐也在池邊。”
“小姐癡呆時，二小姐和夫人沒少欺負過小姐，隻是那時候小姐不明是非，所以這才一次又一次的得手。”
“小姐雖有術法，可是她並沒有害過任何人的性命，要是小姐真有害人的心思，還會讓夫人和二小姐安然的站在這裏陷害她嗎？”
“.……”
蘭蕙和巧巧一人一句，趙玥和裴曉越聽越心涼，裴宇越聽越心驚，而裴皓卻隱約有了爆發的跡象。
“將軍，您聽妾身解釋，事情並不是這個樣子的。”趙玥一心想要辯解。
“父親，她們兩人定是受了那妖女的蠱惑。”裴曉欲將一切掩去。
“莫不是二娘想說，這一切都是我教於她們的偽證？”裴雲淡淡的開口，可是她望向趙玥和裴曉的眼神卻是犀利萬分。。
“你，你別信口胡謅。”裴曉反駁道，可是因為做賊心虛，底氣明顯不足。
“對啊，將軍，您別聽信那妖女胡言，她鐵定是想害婢妾與曉兒。”趙玥心中突突直跳，巧巧和蘭蕙的反水讓她始料未及。
“我若真是妖，直接殺了你不是更好麽？”裴雲步步緊逼。
“誰知道你是怎麽想的，你既然附了裴雲的身，說不準也對我和曉兒存了同樣的壞心思。”趙玥思緒轉的飛快。
“你是少往自個臉上貼金，真不知你們是哪裏來的盲目自信。你們這種沒腦子沒眼力的人，值得我費盡心思謀劃？”裴雲柳葉眉一挑，很是不屑。
“你這個沒教養的.……”趙玥氣的口不擇言。
當趙玥反應過來這句話有多不妥時，裴皓已經動了怒氣道：“好，很好！來人將趙姨娘、二小姐押進宗廟，家法伺候，本將軍親自來。”
“將軍，你不可以這樣對婢妾，婢妾怎麽可能是姨娘，婢妾是這鎮國府的女主人啊!”趙玥不知死活的亂嚷。
“父親，我可是將軍府的嫡女，怎麽可以因為她這樣體罰女兒？”裴曉委實焦急心驚。
“帶她們下去，其餘的人也都散了吧。”裴皓不耐煩的揮揮手，立即有家丁上前。
裴皓現在心裏很複雜，沒有再理會被帶下去的趙玥，有些愧疚的看著裴雲，不知道說什麽好。
“爹，自古家與國不得兩兼顧，選擇了保衛國家，總是要有些犧牲的。所以，不用愧疚，反而是爹爹十分的相信我，我倒是很開心。”裴雲輕輕的寬慰著他。
“雲兒，那你會術法一事？”裴皓疑惑。
“到合適的機會，我會親自告訴爹爹和大哥。”裴雲不敢確定他們能接受靈魂互換這一說法，而且現在時機未成熟。
“好！”裴皓一口應承，倒也沒有再追問。
在裴皓的授意下，蘭蕙、巧巧破格提為一等大丫鬟，鎮國府中下人大清換，凡是被查出欺負過裴雲的，通通杖責十板，丟出府外。
對於這一事件，眾說紛紜，畢竟裴皓一直是體恤下人士兵的。
而裴雲會術法一事，也被傳開。而鎮國府的說法是，受了洛神的傳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