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父親教武

  午時三刻,裴皓進宮麵聖。這華麗的皇宮,裴皓向來隻覺得是牢籠。


  裴皓其實誌不在官場,他原本是前任武林盟主之子,自幼習得一身好武藝。年輕時化名雲天,仗劍走天涯。在煙雨蒙蒙的江南,一場英雄救美,也獲得了一份真摯的愛情。


  裴皓娶回嬌妻,新婚燕爾,琴瑟和鳴,真真是羨煞旁人。


  羅熙不僅盡心的侍奉著公公婆婆,也是極其善待下人的。但是,裴皓的娘親一直不滿意這個媳婦,因為她來曆不明,而且,羅熙腹中一直無動靜。久而久之,婆婆的怨言更甚。自作主張的為兒子納了房小妾,也就是後來的趙玥。


  小妾的肚子很爭氣,過門不到兩個月,便傳來了喜訊,與此同時羅熙的肚子也傳來了喜訊。


  懷胎十月,兩人是同一天生產。生產的前一個月,裴皓恰好有事遠出。


  等到歸來,才得知趙玥誕下長子,名喚裴宇;而他和羅熙的孩子卻是夭折了。羅熙的眸子中,再也找不到往日的神采,總是喜歡看著裴宇出神,裴皓隻當她是因愛子而逝才變得這樣。


  羅熙漸漸的不待見裴皓,沒有人知道原因。裴皓也明顯感覺到了她的排斥,戒酒澆愁把趙玥當做了羅熙。


  趙玥自那一夜,又懷上了裴曉。羅熙愈發消沉,更是以各種理由拒絕裴皓的親近。


  終於那一日,裴皓強要了她。一個月後,被查出有了身孕,那便是後來的裴雲。裴雲之名,是取自他們初始時,裴皓的化名。原本裴皓以為,有了裴雲,他們的關係會有所緩和,可是羅熙越發淡漠了。


  羅熙親手在她心裏築起一道牆,而裴皓卻被她隔離在城牆外,隻有裴雲才能蕩起她心中一抹漣漪。裴雲三歲時,羅熙仙逝,那個如春風般溫柔的女子永遠的離開了她最深愛的兩人。


  留下的,隻有一封信。


  裴皓的父母知道羅熙的身份,是在她去世後一個月。皇宮裏派了很大的儀仗來接羅熙的遺體回京,其中就有羅熙的娘——皇帝的堂妹,沐敏。


  沐敏素來疼羅熙,如今女兒去世了,更是將一腔柔情傾注給了外孫女。


  沐敏執意要帶裴雲回帝都,裴皓留不住,畢竟身份在那兒!可是又舍不得愛女,裴皓隻好辭別父母,帶著一兒兩女,還有趙玥,來了京都。沐敏的確寵愛裴雲,但是誰知道她六歲那年,意外墜河,導致高燒一場,變得癡傻。沐敏受不得這個打擊,竟然也隨了裴雲她娘去了。


  裴皓入了軍營,一步一步的當上了大將軍。都說功高蓋主,但是裴皓每次沙場歸來,都毫不猶豫的將兵符交還給皇帝,這才是他位居高位多年而無憂的原因。


  撇開這些都不說,裴皓入朝為官,隻是想守住這桑清國,隻因他深愛的女人葬在這裏。


  裴皓的沉思,是被在皇帝身側服侍多年太監總管給喚醒的。


  聽到傳喚,裴皓走進了勤政殿,朝著那抹明黃的身影跪拜。


  例行公事的交了兵符,又是一頓寒暄。


  名義上,裴皓是皇帝的侄女婿;身份上,裴皓是為他屢建奇功的愛卿。以往每每有賞賜,裴皓都是各種婉拒,但是皇帝還是樂此不彼的賞賜著。


  官職,他已經是鎮國將軍,無比尊榮;


  古玩,他見過不少;


  武功秘籍,貌似皇帝僅有的幾本,都是他晉獻的;

  美人,他隻鍾愛亡妻一人……


  思前想後,皇帝選擇了送黃金千兩,雖然每次都被他散給貧民、士兵們。


  這廂皇帝剛準備繼續賞賜黃金,裴皓就向討了一枚築元丹。


  何為築元丹?一代煉丹宗師花費十載,嚐試了無數的方法,才煉得三枚。


  裴雲收到築元丹後,麵上雖然平靜如水,誰又知道她內心早已翻起巨浪,這是她兩輩子收到的“第一份”禮物。


  “雲兒,我聽你大哥說,你有在自學武藝,此話當真?”裴皓隻當作笑談與她一提。


  “我也隻是無聊時候練練罷了,出門在外,總得有點防身的本事才好啊!”裴雲答曰。


  “嗬嗬,那你給爹爹露一手,看看你都學會了些什麽。”裴皓饒有興致道。


  “雁過無痕,逃命用的。”裴雲有些赧然。


  “雁過無痕,好功夫啊!若僅僅隻是用於逃跑,完全發揮不出它本身的優勢。”裴皓略微沉思道。


  “爹爹有何高見?”裴雲一聽不用幹丟麵子的事兒,立馬來勁了。


  “鞭法,若以縹緲宗的靈蛇鞭法十九氏輔助,這將是最厲害的遠身攻擊。”裴皓喜歡琢磨武藝,自然懂得更多。


  雁過無痕的飄忽詭異,靈蛇鞭法的變化多端,總是能給人出乎意料的攻擊,讓人招架不住。這兩個招式若能完美的結合在一起,絕對是殺傷力超強。


  “那爹爹可會這鞭法?”裴雲一雙眸子都亮了,靈蛇鞭法加上她幻化出的水鞭,倒是個絕妙的組合。


  “不會!會使鞭的多半是女子。”裴皓搖搖頭,這靈蛇鞭法普天之下隻有兩人會,分別是縹緲宗主,以及她的關門弟子唐瓷。


  “那爹爹可會近身的作戰?”裴雲其實更習慣於近身的作戰,畢竟現代學的都是近身搏鬥。


  “你這孩子真會說笑,爹爹會的隻是槍法,何來近身作戰?”裴皓不知道她心中的打量。


  “那爹爹可曾有當過殺手的部下?可否借女兒一用。”裴雲忽而詢問道。


  “瞎鬧!若是讓別有用心的人聽到,免不了會大作文章,以後這樣的話還是不要再說了。”裴皓突然沉了臉,但想到畢竟女兒也才恢複清明,不知輕重也是應該的。


  “爹爹,那您可否親自指導女兒一番?”裴雲又起意。


  “大家閨秀理應是待在閨閣彈彈琴、繡繡花,舞刀弄槍的算什麽樣?”裴皓不由的好笑一番。


  “爹爹可是忙於軍營之事?那爹爹指派個武藝高強的副部教導女兒也可以。”裴雲再度要求。


  “真當是胡鬧,哪有未出閣的少女私自與男子相處的?”裴皓又是一陣吹胡子瞪眼。


  裴雲眼角一陣抽搐,她這老爹的條條框框可真多。眼珠一轉,想到一計。


  裴雲嘴角掛起調侃的笑容,徐徐道:“爹爹左右推諉,莫不是沒有什麽東西教女兒?嘖嘖,那爹爹的鎮國將軍之名如何來?”


  聽明白裴雲隱含的意思,裴皓一陣“悲哀”,想他堂堂鎮國大將軍,是多少人崇拜的對象?竟然讓自家女兒給鄙視了!說出去,他這老臉往哪放?


  “你這丫頭,不知是隨了誰的性子。也罷,為父也就將這自創的驚鴻訣九式授於你,免不得被你嘲笑了去。”裴皓頗為寵溺道。


  “那請爹爹賜教了。”裴雲也不推卻,總歸是技多不壓身。


  裴皓活泛了一下手腳,旁側早有奴仆將裴皓的慣使的遊龍槍奉上了。裴皓身形靈便,一套驚鴻訣被他使的行雲流水,三分淩厲、三分殺氣、三分霸氣,裴雲一時間竟看的癡了。


  裴皓演示完以後,將方才劈斷的一節竹子遞於她。並非裴皓舍不得這遊龍槍,隻是這裴雲第一遍能否完整的舞弄依舊不知,更別說拎這二、三十來斤的遊龍槍!

  裴雲學習能力卓絕,記憶力更是非凡,沒有停頓的將方才的驚鴻訣使得虎虎生風。裴皓的眼眸中透出了讚許,心中更加堅定要傳授她畢生所學。


  裴雲一套槍法耍下來,自覺得也不錯。可是這竹竿使起來,終究不夠威風、帥氣。


  裴皓一直打量著女兒,自然看明白了她的小情緒,這才詢問道:“雲兒可是想要支稱心的兵器?”


  裴雲笑而不語,那眼神中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


  裴皓大悅,道:“上兵器房取破甲槍來。”


  待兵器取來,裴皓對著裴雲道:“這破甲槍是爹爹摯友生前最稱手的兵器,重達二十三斤,你若是能將這槍法使得流暢,我便將它贈與你!”


  裴雲怎麽會看不清老爹眼中的調侃?想必他也認為她如一般的千金那樣嬌弱了。可是,她並非她了!要知道她每天訓練的反複刺插對臂力的要求有多高!


  裴雲拎起了破甲槍,銀白色的槍身泛著光華,裴雲忍不住讚一聲:好槍!


  裴皓看得出裴雲是真心的喜歡這槍,心中頗是安慰。身為武將,他自然是希望子女都驍勇善戰,想想那隻會嬌滴滴撒嬌的裴曉,裴皓越發覺得小女兒的好。


  裴雲將方才的槍法又耍了一遍,拎著破甲槍,不及剛才靈活,但也算流暢。


  裴皓對她的表現很滿意,大手一揮,將這槍贈與她。


  裴皓帶著其他的人走了,隻餘下裴雲一人練習槍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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