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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離別餞行送玉雕 商襲驛站憶往事

  翌日,對於那名女子突然飄落在自己眼前的銀紗,以及那女子側目所留下的驚鴻一瞥,東方歧除了附和商襲說的長的不絕色外,便沒有了其他的念頭。


  此刻,站在日升客棧的飯廳內,歐陽鰩心裏有著自己的一番所想,望著自家父親和未來的“公公”桌前相談甚歡,她不知不覺握緊了愛人的手,對方似是感應到她的一絲異樣的情懷,伸手覆蓋在她的手背,輕拍兩下以示安慰。


  “鰩兒,你過來,老夫我怎可讓我的兒媳婦沒有收到一點薄禮就回去了呢?”


  “振聲,哪裏的話,歧兒能夠成為我的賢婿,便是給予我和小鰩兒最好的禮物。”


  歐陽伯渠望著身前的老友,昨日的事情,仿佛還曆曆在目。東方歧對於小鰩兒的愛護之情,讓他想起了當年的自己,那個可以為了和妻兒在一起,而拋棄所有的青年,如今,小鰩兒曆經坎坷,得此良君,算是他對於妻子最大的安慰。


  “嗬嗬,伯渠,-——聽我說完,鰩兒媳,這個是我東方堡鎮堡之一的紫玉蘭竹,這鐲代代相傳如今我從發妻手裏傳到你手,算是完成她的一樁心事。”


  歐陽伯渠注視著低首說話停頓的振聲,想到了他的妻子,對啊,這次前來,的確不曾聽他提起雨兒,莫非——

  “猶記得——當年發妻臨走時,交代過我,要我親手傳於下代兒媳手裏,可是,-——鰩兒媳,這紫玉蘭竹戴在身上,身體可散發幽蘭香氣,凡三尺之內蚊蟲不得近身,夜晚更是能發出瑩瑩之光,甚是好看,你快些收下!”


  “鰩兒怎可收取這樣貴重之物!這原是東方伯母的遺物,我便更加不敢收取了,還望伯父快些收回。”


  鰩兒一襲白衣,微微施了個小福,從東方振聲的一聲哀婉停頓,她似是聽出了伯父對於愛人那深深的留戀之情,她不敢奪去這名看似堅強的老者唯一可以寄托故人的東西。


  “鰩兒媳,你是知道的,你若不接下它,我更是如何麵對雨兒。”


  東方振聲顫抖的聲音,讓歐陽鰩突然意識到了自己的殘忍。他是東方歧的親爺爺,這,——她已是全部知道了。東方振聲沒有告訴東方歧,卻是在昨夜花了短短一炷香的時間來傾吐了這段埋在心底很久很久的往事。


  “伯父,鰩兒收下就是。”


  對於這個愛歧深切,如今幡然悔悟思念愛子的老人家,鰩兒不由得從內心生出了敬佩和憐惜之情,過往再多的錯行不是都已經過去了嗎?何況,爺爺現在如此敞開心懷的接納自己,自己該是何其的幸運。


  “乖鰩兒,這鐲子能傳到你這裏,我算是完成了雨兒的一半遺願。”


  鰩兒輕輕揭開紅色的錦盒蓋子,裏麵躺著一個通體泛著紫色光芒的鐲子,站在鰩兒身旁的東方歧伸手拿過了紫玉蘭竹,握住鰩兒的纖纖玉手替其慢慢的戴在了鰩兒光滑的手臂上,笑哈哈的朝著父親道


  “父親,您放心,鰩兒不僅會收了您的鐲子,也會代代相傳下去。”


  “伯——伯父。”


  “鰩兒媳,你似乎忘了,如今改叫我一聲父親了。”


  聞言,剛要解釋的鰩兒含羞低首,再次抬頭時,又不知該如何解釋東方歧的話,他似乎說的一點也沒錯,可是,自己該怎麽孕育出下一代呢!


  失神地呼喚對方一句“父親”,東方振聲樂得哈哈大笑,連著身邊身為父親的歐陽伯渠也是樂開了懷,小鰩兒找到如此如意郎君,也算是稍微減輕了他這麽多年的愧疚,作為自己唯一的孩子,他這麽多年不再她身邊,他欠她的太多,唯有能彌補的她的就是希望她此生幸福。


  恰逢沉煙洞和雲荒大陸同路,所以才形成了一批浩浩蕩蕩的隊伍向著雲荒的方向趕去。前來送行的還有一仙聖人,他念在東方歧也算是他半個徒弟,就難得一回興致勃勃的送行,違了他這個年齡修行者的清靜耳根,相送小輩於丘擇城的青坡道。


  爬青坡,辰時過半,一大批人馬,紛紛駐足,互道離別。


  “嗬嗬,——今日難得送別還能看見每張笑臉,作為‘聖人’我也該應景,做一件錦上添花的事情,我就送各位新人一人一對玉雕吧。”


  一仙剛剛說完,手裏托起兩對玉雕,眾人紛紛打探猜測此玉來曆,半響,是無一人看出其珍奇所在何處。


  “嗬嗬,——這雕雖是死物,可自古玉能通靈,心意相連。這玉雕正是應了這原理,玉可隨佩帶的主人傳達雙方的心意,然則,一方死而另方則碎,可比真雕情誼!”


  “聖人,我們這些個後輩怎可收取您如此貴重之物呢!”


  東方振聲向來最敬重的就是一仙真人,明白過來,他那玉雕是自己的真氣凝結所成,每日用自己的真氣輸給玉雕,方能讓玉的本身打開通靈的本質。


  “哎?振聲,煦弘——我可不是給你們的,再說,我一個修行的孤家寡人要這個幹嘛,還不如送給這些小輩們,全當我這個做長先輩的一片祝賀心意,你們莫要阻止了,難得我這二十年來頭一遭的有了好心情。嗬嗬-——”


  見二人欲要說話,一仙聲音略帶不滿,對於“三尊”給予他的尊敬,他是明白的,隻是,今時這個禮物他必須要送出去。


  “仙人如此厚愛,當真是這些小輩們的福氣,我在此替他們先謝過了。-——歧兒,快過來謝過仙人,然後取了玉雕,給鰩兒媳一隻。”


  “是!父親。”


  東方歧不知玉雕是何物,看著父親從一開始的欲要勸解,到不再堅持,以及如今的一臉的虔誠,料定那物是東方堡也拿不出來的東西,慌忙接了寶物,遞給鰩兒。


  奇跡瞬間發生,東方歧和鰩兒手裏的玉雕,化為一團霧氣,融入到掌心內,頃刻之後,玉雕又出現在了拇指與食指中間的背部,像刺青一樣的好看,可又比刺青更加真實。


  “金譽,你也去領了吧。”


  “是!父親。”


  在看到東方歧這邊發生的奇異現象之後,金譽早已按捺住心中蠢蠢欲動的奪寶之心多時,今時父親開口,當下望著一仙聖人手掌內的一對通體透明的玉雕,伸手就準備拿起,卻被紫竹吼了一聲,給當場震懾住。


  “金譽,你給我站住別動,我自己拿,不用你操心。”


  他可以肯定,剛才就在自己的一晃神間,紫竹已是取走了玉雕,包括自己的那份,那一蹦一跳的歡快身影就是最好的證明,金譽臉上裝作委屈模樣,朝紫竹慢慢的靠近,內心則是歡喜的,紫竹當真是太可愛了,嗬嗬-——。


  “紫竹,不可無禮。”


  “沒有關係的,雷鳴,隨她的性子去吧!嗬嗬-——”


  納蘭煦弘如今隻想快點返家,畢竟,離兒子金譽和紫竹成親的日子隻剩一個月了,都是古滄大陸的名門望族,雖不至於大肆操辦,也不能有絲毫馬虎。


  “哇——金譽,快看,快看!這玉竟然飛了起來?”


  紫竹驚語,剛要準備啟程的眾人,聞言也是紛紛回首遙望那桃衣女子,見她手中散發著幽幽藍光,手心上浮著一個一寸玉雕,觀那雕通體透明,兩雙翅膀不停煽動,飛於手掌高空,卻始終不離手掌上方一分一毫。


  “玉雕,不要飛了。“


  大概是害怕玉雕會飛走,趕東方紫竹忙合上手掌,在打開看時,正如影子倒映在牆上一樣,在手中留下了一隻彷如活在手中的玉雕畫像。


  “一仙聖人,這是怎麽了?”


  俏女子發話,安坐於馬上,朝著一身白藍顏色交織的長袍老者,露出這清晨裏的第一抹靈氣,朝著仙人微笑。


  “嗬嗬-——想畢是納蘭小子剛才在想你了,這玉雕隻要一被放在手上,凡倆情相悅之人,一但動了情思,就會被對方的玉雕感知,在你伸掌之時,飛出掌麵告知。”


  “哦,原來如此啊!恩?-——金譽,你看你做的好事,真是被你害得丟死人了。”


  女子本沒有多大的反映,但忽地想起什麽似的,滿臉潮紅大聲的跟了一句後麵的話。


  “我這夫君思念娘子有何不可以啊?”


  “可我還不是你的娘子呢!”


  女子羞紅著臉麵,背著身賭氣地喊道,但是一想到一個月才能見到對方,也不再嘴硬撒潑。


  “哈哈-——你終於肯承認做我的妻子了!”


  ““哼——你-——你,我不管!反正就是我不想,你也不準!”


  都說少女懷春人間九月天,向那普照大地的新陽一樣的溫柔,可是這兩人該是一對歡喜冤家才是,起因不過是紫竹俏皮的性格和金譽的刁鑽而引起的,這樣的伴侶組合,方是羨煞旁人的同時,亦給眾人帶來開懷一笑啊。


  “我偏要!”


  納蘭金譽一身藍色儒衫,手執傳家之寶玉石蘭扇,右手握住馬韁,朝著地麵上的桃衣女子調皮的吐著舌頭。


  “你,-——看我怎麽修理你!”


  “嗬嗬-——你抓到我在說吧!”


  還沒有等到桃衣女子起身去追,那藍衣公子就已經駕馬跑開了,眾人見此,無一不感歎,好一對歡喜冤家啊!


  東方歧注視著打鬧的二人,輕輕一笑,感受著自己和自己妹妹同出一轍的歡樂,爾後擁住身邊女子。半響,在商襲的一陣催促中,才有些羞愧的扶著歐陽鰩上了馬車裏。


  坐在馬車內,歐陽鰩感到馬車已經行駛了,於是掀開珠簾,朱唇輕起,盯著遠處白龍馬上的東方歧,柔柔地微笑,最終是在商襲的注視下,忍住了凝望,鬆下了珠簾。


  商襲打量她一樣眼,拎了個果子放進嘴裏咀嚼起來,歐陽鰩頷首順著商襲的眼神,適才發現對方的那抹深意轉變成了熱烈,隻是不再是對著自己,而是對著外麵和東方歧同時騎馬的高大男子身上,商襲微微收了眼光,也同樣感受著來自近處的女子身上散發出的一抹深意。


  方是用了八天的時間,趕了七天的馬車,又是坐上了歐陽家派來的飛行器,飛了一天一夜,才是抵達了雲荒大陸的驛站,不過這離雲荒都城還有十裏地,光看這裏修建的繁華程度,就是知道了雲荒的都城如今究竟繁華景象如何?


  在商襲的記憶裏,雲荒的都城不比古滄丘擇,雲荒人民擅於製造機械,故而,雲荒有好幾條街道,都是用來買賣的機械的,那些買機械的人,大多不是雲荒本土子民,那時的自己,就是在買機械的時候,碰到了南宮舒高,進而,掉入到他編織的柔情蜜語裏的。


  那段和南宮舒高在一起的歲月,造就了他一生也不能釋懷的傷,也是那段記憶裏的南宮舒高,造就了今時的慧襲子“商襲”。


  雲荒的驛站,分為六處,四大家族各自一處,雲荒國主用來招待國賓是一處,常人所住一處,歐陽伯渠安排東方歧一行人在歐陽家的驛館休息,之後緊跟著稍作休息,便是用了飛禽往城裏掠去,南宮舒高還算守信,不消半刻時間,當東方歧扶著鰩兒在驛站後花園欣賞菊花時,就被斬千告知南宮舒高派來了五十人在大廳迎接。


  東方歧扶著鰩兒到客廳坐下,也沒搭理保持著行客禮的五十人,而他的大哥是一路陰沉著臉,對此無任何表示,至於,東方歧的心思,還是放在了商襲身上,他想看看,商襲要如何做。


  “你們先起來吧,隻是南宮——舒高何時能來?”


  “我們的南宮世子,要到明日清晨才能來。”


  領頭的男子是個三十歲的青年人,低首回話,東方歧有意無意的打量他一眼,是個高階修行士,比他們東方堡有實力多了。


  “為何?”


  “因為要等兵團的北風元帥。”


  東方歧明白他說的是北風陽守,立刻臉上露出不屑一顧的臉色,握著茶杯吃茶。


  “我累了。”


  沒有做任何的搭理,擱置好茶杯,咀嚼著嘴裏的一片茶葉,刻意繞過吃茶的鰩兒身邊,停留一會兒,然後背過身在五十人的矚目下前往後堂。


  “二弟,我也累了,等我一起。”


  貢士鋒“噌”地站直身子,在反應過來的商襲眼皮底下,匆匆離去,商襲握了握袖邊,和鰩兒打上一個對眼,低語吩咐著五十人離開。


  喝了一天的酒,東方歧難掩內心的不悅,拎著酒壇往鰩兒的屋子裏趕,她是個小心眼的人,她生氣鰩兒不告訴她那個北風陽守到底是誰,嶽父說過,她還有個不好對付的情敵,應該就是指哪個北風陽守,她是她的人,不容任何人窺伺!

  “你可回來了,一天不見你的人影,就喝得醉醺醺的。”


  聽到開門聲,歐陽鰩自是知道她的憶馨哥回來了,隔著外室,她都能聞到那股濃鬱的醉酒之氣,她取了剛剛冷卻的熱水,洗了毛巾,來到還在灌著酒的她的麵前。


  “我不陪大哥喝酒解悶,還能有誰陪他?”


  她的大哥才是真的痛苦,她能看出,小襲還對那個傷了他的南宮舒高有著不能忘懷的情感,大哥陪小襲多年,怎能忍受這種事情發生!


  一個人,無論你得了他的身,還是心,你都不準又一絲的背叛,她和他大哥,是同樣的人。


  “是是是,你說的有理,來我幫你洗洗臉。”


  乖巧的東方歧,安穩的坐著,也不再喝酒,隻是任由著女子握住她的手,替她擦去嘴角和衣服上的酒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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