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菩提樹下

  牟家的別墅外麵有座很大庭院，庭院四邊是波浪式的花圃，裏麵交錯種著每個時令節氣開放的花卉，花圃便永遠不會寂寞，每個季節花兒都會競相開放，讓整座院子被花包圍著，這是當年林月茹設計的。 院子的一角，種著一棵菩提樹，枝葉扶疏，濃陰覆地，一片片心形的樹葉，碧綠通透，青翠的好像要滴出水來似的。 閔卓還真是第一次走進牟家的花園，看到那株蔥鬱的菩提樹，顯得有些驚訝，很少會有人家將這樣的樹種，種在自家的院子裏的，而牟家並非佛教徒，為何會種這樣的一棵樹呢？ “菩提？”他不禁好奇的指著菩提樹問著。 牟馨轉眸看去，淡淡的回應：“嗯，小的時候媽媽種的。” 聽到她提起林月茹，閔卓總會感覺到牟馨傳遞來的傷感，看了她一眼，輕聲又說：“林阿姨真是浪漫。” 牟馨淡然一笑，幽幽的說：“媽媽希望爸爸獨木成林吧。”牟馨每次提起媽媽都會柔和了心境，看著那菩提想到媽媽在她小時候，親切的講著美好的心願，“爸爸從小一個人打拚，很苦，外公沒有兒子，就看中了在林家做事的爸爸，爸爸樸實，有智慧和毅力，培養爸爸做接班人，又讓爸爸娶了媽媽，爸爸就好像這菩提，原本的一棵獨枝，有了媽媽，有了我們兄妹三個。” 閔卓聽得出神，心裏有些為林月茹惋惜，開口問道：“林阿姨為什麽會……” “進屋吧，爸爸等急了。”牟馨打斷了他，她知道他要問什麽，卻假裝沒聽到似的，轉身走了，冰冷的聲音，和剛剛說話時完全不同，閔卓像被寒冰擊穿了似的清醒過來，似乎剛才和他說話的人不是牟馨一樣，他也覺得自己剛才的問話有些唐突了，便沉默著跟在她身後。 牟敬林看到他們的車停在院子裏，又見他們倆個人看了一會兒菩提，心裏若有所思，黯然神傷，見他們進來了，露出淡淡的笑容，他的臉上總像藏著心事，但素來少言寡語，兒女們都不敢多問。 “爸爸，我們回來了。”牟馨遞上為爸爸選的禮物，牟敬林點點頭，沉聲說：“坐一會兒吧。” 牟言從樓上下來，拍了一下閔卓的胳膊，開口就是一句：“欺負我妹妹了嗎？” “哪敢？”閔卓做了個搞笑的表情，牟馨見了，唇邊淡淡的牽動了一下，坐到客廳的沙發裏。 這時，狄雲夢打扮的十分嫵媚的從樓上走下來，清脆的聲音，略帶著點興奮似的，“新郎新娘回來了？馬爾代夫好玩麽？” 牟馨頭也沒抬的從桌子上拿起一隻蘋果，吃了起來，閔卓見牟馨那樣漠然，雖然他很不想與狄雲夢有任何瓜葛，卻不能失禮，便轉首看向狄雲夢笑了笑，說：“很不錯。”馬上又回過頭來。 狄雲夢在看到閔卓眼睛的那一霎那，心髒撲通撲通直跳，又見到第一個讓她心動過的男人，悸動的心情瞬時翻湧上來，讓她無法抗拒，他終於這樣和氣的對我說話了，狄雲夢在心底思忖著。 牟言沒看自己的妻子，他幾乎可以想到她會是怎麽樣的表情，他實在不想被她影響到自己的好心情，更不可能讓她破壞自己妹妹的婚姻，牟言總是那樣笑著，看起來好像每天都很開心似的笑容底下藏得更深，他也是個演技派。 “童童呢？我還買了一個超大的海螺給他呢。”牟馨突然興致盎然的看著牟言問道，從禮物袋裏取出一個雪白的巨型海螺。 “他在午睡。”牟言笑答，接過那個大海螺說：“他一定會非常喜歡的。” 兄妹兩個人說話十分愜意，牟敬林隻是默默的看著，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 閔卓感覺到走入牟家之後，發現牟家的人都很特別，隻是現在他還說不清楚是哪裏讓他感覺奇怪，總之和牟馨給人的感覺一樣，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