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4章:罵死
緊盯著遠處,老王頭輕聲嘀咕:“奇怪,難道那些人還在找我?可是,找我,怎麽會?”
想不通,老王頭也不想了。隻是憂心忡忡地端了碗水喝了,便轉身往自己的房間行去。
小破屋是不能睡的,所以李七巧現在暫時的落腳處,就是劉婆子那兒。
之前秀兒的小床鋪,現在就變成了她和春娃倆的臨時落腳處。
床最裏麵,春娃睡的流口水。另外一頭,李七巧睡的四仰八叉,一隻腿摟著小娃,雙手平攤在床。
一陣雞肉香味嗆鼻而來,李七巧汲拉著鼻子抹去嘴角的口水,眼也沒睜地哼哧著,“好香啊,我果然是沒吃飽麽……想吃……”
原本打算來找這村婦算賬的沈秋白一聽,有些愣。這吃貨,就算是睡夢中也想要吃的?
看著她睡的沒一點女兒相,還有嘴角的口水……一時間,沈秋白想到了以前養的某條寵物狗。“嗚,好香啊……呼呼……”李七巧又咕嚕了一聲。看著這婦人卷舌輕舔的樣子,真的真的太象以前養的狗兒了。緊盯著這樣的婦人,沈秋白難得起了捉弄的心思。
輕手輕腳走過去,把雞腿放到李七巧鼻子間,再猛然狂煸。這是以前逗狗兒最常用的一招,哈哈,不知道這女人會不會象狗一樣的反應啊!好期待有沒有。
“嗚……香香……真香……要吃,要吃……”
床上的李七巧,今天光顧著喝酒,壓根兒沒吃多少東西。這會兒哪怕睡在床上,聞著那熟悉的燒雞味兒,愣是讒的口水嘩嘩地流。
被雞腿誘惑,腦袋就順著氣味走了。
沈秋白看著這婦人完全跟著自己的雞腿走,壞心思更濃。把雞腿往左,李七巧就閉著眼睛哼哈著涎著口水往左靠。
往右,小婦人又流著口水往右滾兒。那一臉的焦急樣兒,直看的沈大公子哈哈直樂。
往上,那婦人便象是一條魚兒一樣,“嗚……嗚……雞……雞……我的雞啊……”
不斷哼哧著嚷嚷著要吃雞,循著這香氣兒跟著左挪右鑽,愣是沒得著一口雞吃的李七巧,就這樣被沈秋白逗樂著四下擺動扭轉頭顱。
窗外,暗衛看著那舉著雞腿象逗貓和魚的主子,有些反應不過來:這,這是我們家那位主子大人?
暗衛丙則是肯定地點點頭,“這絕對是我們家的主子大人,你看看他那嘴角的笑容,邪惡的……讓人想到,立馬就會有人倒黴啊。”
說完,暗衛丙蹭地就往外溜,有些個呆傻的暗衛丁,還在疑惑這兄弟咋跑這麽快。便被一雞皮砸中了麵門,“今天晚上去城時聯係我們的人。”
可憐的暗衛丁苦著臉,卻還是應了一聲。“是。”主子啊,今天晚上去城裏是沒問題。可是,你要我找到我們的人……這個就真的好難辦到。嗚,主人求不虐可以麽!
“呼呼……”“雞……肉……肉……”
沈秋白好心情地把雞腿一點點地往上抬,往上抬……
小婦人跟著一點點地往上移,嘴巴張著循著氣味不斷地湊。
那樣子,象足了沒得著餌的魚兒。
這般可愛的她,讓沈秋白差點笑出聲來。
玩的興起,這會兒的他壓根兒不想收手。
引導著床上的那條美婦魚不斷地往上,再往左往右……
直到……
“啊啊,誰敢搶我的肉……呸……”
一巴掌揮來。
再一個虎撲,精瘦的婦人,一把就抓住了自己的爪子。
那塊雞肉,在婦人還沒睜開眼睛的時候,便被嗷嗚送到了嘴裏。
嚼巴嚼巴二嘴,確定這是真實的肉後,還處於半夢半醒狀態的李七巧樂嗬地摸著手裏的爪子。“肉,香……”
沈秋白徹底無語了。要不要這麽……好吃的啊。這婦人,她是女人嗎?
貪吃成這樣,她爹娘知道不?
閉著眼睛摸著啃雞腿的李七巧,吃著吃著,終於捏捏爪子,再撓了一下。咦,這爪子,咋這麽真實,這麽溫暖……象極了……人的手腕啊。
這是咋回事兒?
迷糊的她,終於舍得睜開眼睛了……
可是,對上那雙幽沉的眸子時,她還是反應不過來。這……是夢?還是真實的?
逗的正上癮的沈秋白,壓根兒沒想到這女人會突然間醒來。倆人大眼瞪小眼,就這麽幹瞪著。
沈秋白還在想著,我得找個啥好借口糊弄這事兒呢。這借口還沒想的囫圇呢,李七巧卻中他嘿嘿一笑。再轟地倒在床上,“做夢……一定是做夢啊……”
說完,眼睛閉上,明顯的又要睡著了。
沈秋白原本飄蕩的那顆心喲,蹭地就落了回去。還好,還好,看來這就是個愚蠢的村婦。可笑他居然會逗一個村婦上了癮,還擱這床前站半天。正打算悄沒聲息地離開。
“砰砰砰砰……”
腹部猝然就挨了好幾個,可憐他空有一身功夫,愣是被個村婦打成了軟腹蝦。
捂住腹部痛苦地哼哧著,頭上,身上,臉上……轟轟轟又是一通亂砸。留守在遠處的暗衛丙,看著這一幕驚的喲……
不過,聰明如他,還是機智地更遠離了此處。不是他這暗衛不稱職不去保護主子,而是,那婦人雖然打的狠,但卻不會真傷著主子。再說,以主子的功夫,也不會讓這婦人真傷了他。但是……可憐的主人傷上加傷……估計是免不了的。所以說,鉤魚需謹慎啊。尤其是看似無害的美人魚,更是要謹慎又謹慎……
“停,停啊,你這村婦再打,我立馬打折了你。”被打了好幾個,沈秋白也惱火了。抬頭厲聲斥喝。
就著屋外淡然的月光,李七巧這才瞧清楚,屋裏這男人咋這麽眼熟呢……她揉巴揉巴眼睛,捏著拳頭盯著麵前的家夥看了好半響,才恍惚想起,“哦你……你是我家地窖的那位?”
看她這想了半天才把自己想起來,沈秋白那個窩火喲。好想揪著這村婦的臉扯一扯,好教她清醒一些。他想板著平時的棺材臉狠狠喝斥這無知村婦一通,李七巧卻眼睛骨碌碌地轉了轉,最後停在打開的窗戶,還有緊閉的房間門上。
“咦,你是爬窗進來的?啊啊,你是要偷我的?”
才扶著傷腰站起來的沈秋白一聽說是來偷她的,一口老血差點沒嚇出來。“偷……偷你……”
那驚恐的樣子,看的李七巧大為受傷,有些鬱悶地瞪著他,“我說,你這人怎麽回事?沒事半夜三更爬人家的窗戶就罷了。現在還擱我床前拿著隻雞腿嚼……你當這是你自己家呢?”
地上那隻還時不時散發出肉香味兒的雞腿,讒的李七巧口水直咕嚕。唉,好想吃東西啊。可是,這大半夜的打哪找吃食?
“咕嚕……咕嚕……”不行啊,這肚子真心餓到不行了。還是得起床去尋吃的,不再管這瞪著眼睛象是要吃了自己的男人,李七巧一骨碌爬將起來,赤著足就往地上跳。“我說,你個半夜三更爬窗賊,就擱這兒好好呆著,一會兒我和你算賬。”
丟下這威脅人的話,李七巧一溜煙地消失不見了。
獨留下沈秋白在屋裏,看著床上那任你打架我自酣睡不醒的小娃瞪眼兒,“算賬?找我算賬,哼,我還要找你算賬呢?不尊重老人,不給我飯吃,不給我找藥,不給我打洗澡水,不伺候我……村婦,你就等死吧!”
沈秋白覺得自己太占理了,他不能走,更不可以這樣灰溜溜地離開。所以得留下,找這無知村婦好好算賬。
故此,他相當大氣地扯過椅子就要坐。可是,這一坐,椅子一歪,吧啊一聲,沈主子摔地上了。
看著那缺了一腿的三條腿椅子,沈秋白揉著自己受傷的左腿,哼唧著直罵村婦上下三代。不就是偷摸抓了你一回窗,隨便戲弄了你一回。至於這樣弄把椅子來捉弄爺,小爺的腿值多少銀子你知道麽……
“賠,一定要找村婦賠錢。”這般一想,沈秋白更不願意走了。
氣哼哼地把腿踏在歪在一邊的椅子上,努力擺出自己平時的威風冷麵樣兒,就等著村婦回來後,再給她一個下馬威來著。
然而,這姿勢雖然冷酷有味道。但是,擺了好一陣子,愣是沒聽著村婦匆忙的腳步聲。到是迎來了屋外一個婆子睡意纏綿的詢問聲,“妞兒啊,你這是餓了還是咋的?怎麽大半夜的還在灶房呢?”
“幹娘,我餓了,正做吃的呢。你睡吧。”李七巧揚高的嗓音,在這大半夜的聽來……還真是粗獷豪邁的緊啊。
“村婦就是村婦,沒一點女人味兒。”沈秋白再一次嫌棄地給李七巧打上了一個粗魯的標簽。
“好吧,你這孩子啊,哪有女人家大碗喝酒的?哈欠,你吃了就把碗扔那吧,我明兒早上來收拾。”
“知道了,幹娘,嘻嘻,有娘真是好啊。”李七巧頑皮的撒嬌聲音,終於略帶著些許女人應有的撒嬌味兒了。但是,這聲音落在沈秋白的耳裏,又變成了,“呸,一個粗魯不堪的婦人,還學著人家撒嬌,也不嫌寒磣。”
說著,沈秋白還學了一下小婦人撒嬌的媚樣兒。學完後,自己都惡心倒了。可偏偏,他手還沒來的及收回來。
門砰地一下就撞開了。
“啊,你在幹嘛?”
正處於月光中的沈秋白,手擺著一個奇怪的姿勢,身體也變成了一個扭曲的“s”形。這麽古怪的造型,愣是把李七巧瞧的直了眼,“你在練功?”
沈秋白完全被這婦人沒聲息地闖將進來嚇懵了,他直勾勾地瞪著她,“你剛才走路怎麽沒聲音的?”
“哦,哈哈,我這不是怕吵著我幹娘麽,噓,你輕點聲,我幹娘耳朵警醒著呢。”李七巧豎著拇指,一隻手端著一大碗不知道啥東西。反正,這黑暗中聞起來……居然挺香的。
“你煮的什麽?聞起來……到也挺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