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誰會是最終的贏家？〔二〕
沉默、沒有人說話，教室裏寂的可怕。所有的人都把目光聚在了四眼的身上，他成了現在的焦點。一場激戰要開始了嗎？每個人的臉上似乎都寫滿了興奮。
而四眼呢？怫然不悅，一副不死不活的樣子站著。微微的他的嘴唇顫了幾下，可是馬上又緊閉著。那張比包公還黑的臉上，一雙紅著的眼睛，讓他看起來像頭發怒的豹子，樣子十分可怕。
四眼的身子沒有動，可是他的腦子卻在快速的運轉著。
時間一秒一秒的過去，一分鍾就像是過了半個小時那麽漫長。為什麽‘戰爭’還沒有打響呢？很多人的臉上都開始掛著不耐煩了。
代洋一直很警惕的看著四眼。倆人的距離很近，他清清楚楚的感覺到四眼的身上一股殺氣越來越重。
突然四眼的左手悄悄的緩緩的抬了起來。
想偷襲？沒門！代洋的眼睛雖然一直都盯著四眼的臉看，可是作為一個佼佼者眼觀六耳聽八方這是最基本的。
代洋趕緊往後跳了一步！站穩了身子以後，手插在褲子口袋裏，斜斜的站著。嘴角掛著自大的弧度，一個不屑的眼神往四眼的身上投去。
想幹嘛？想打我嗎？沒想到吧，我反應這麽快，就給躲開了，哈哈…草！這動作也太慢了吧！蝸牛啊！
看見代洋躲開了，四眼的手在半空中愣住了一秒就一秒。那一秒他不怒反而嘴角還微微上揚了，隻是轉瞬即逝，臉上依舊充滿怒氣。
誰都沒能弄懂四眼。“切…”一整片的噓聲，再加上鄙視的眼神。人家代洋都躲開了，四眼的手居然還在半空中緩緩的升起。大家都一致認為四眼是想要偷襲代洋，可是現在看來四眼的本事真不咋地！
在代洋的心裏一直把四眼定位為一個最神秘的的對手。因為沒交過手不知道對方有多少本事，所以代洋一直都不敢輕舉妄動。可是現在看來，自己還是高估了四眼。
代洋越來越輕視對手。這可不好！驕兵必敗！
所有人都在注視著四眼，看他下一步會怎樣。畢竟士可殺不可辱啊！這個代洋左一句四隻眼，右一句你他媽的罵著，就算脾氣再好的人也會發無名火的。都在期待著四眼抬起手的下一秒，他會幹嘛？狠狠的給代洋一拳踢他一腳嗎？可是這抬手的動作未免也太慢了吧。以為是蝸牛爬呢！烏龜都比他快！
〔好歹人家烏龜在龜兔賽跑中還贏了兔子勒！不計過程，隻看結果啊！！〕空氣變得小心翼翼起來。
四眼臉上的怒氣未消。要知道四眼早就已經‘欲火焚身’了！可是他卻沒有立刻就報複代洋，他會慢慢的，找一個最好的時機，把代洋一舉拿下。
可是他把手抬起來幹嘛？
臉上的口水不用擦啊！
四眼慢慢的把手抬起來，放在了自己左臉頰上有口水的地方，停頓了幾秒以後，狠狠的把手一撇，腦袋也跟著往旁邊微微的斜了一點。手與臉摩擦的地方留下一條暗紅的痕跡。在那張暗沉的臉上顯得各外不著調，卻又很統一。
“切…”又一次周圍噓聲一片。弄了半天，原來都是嚇唬人的。一個個的都以為接下來會有一場好戲看的。沒想到四眼竟然這麽孬！都不敢還手。
代洋緊繃的神經一下子就鬆開了。以為接下來免不了一場惡戰的，他都已經做好打架的準備了，卻沒想到四眼絲毫還手的意思都沒有。整個人輕鬆下來，洋洋得意的說：“靠！搞了半天，原來就是一孬種啊！”
所以，現在勝敗已分？
四眼覺得機會來了，可是…
站在代洋身邊的那個人為了討好代洋也跟著多了一句嘴，說：“沒想到啊！四眼竟然這麽孬！會不會是個雜種啊！哈哈…”
“…哈哈！”教室裏的氣氛被他帶動了起來，很多人也跟著一起笑了。
是啊！沒想到，為此他差點惹來殺身之禍！
雜種！
四眼的眼睛突然一亮，目露凶光，卻一句話也不說。殺氣在教室裏越來越重。
一瞬間笑聲消失的無影無蹤，每個人都變的警惕起來。
而那個剛才附和著代洋說四眼是孬種的人，被四眼盯得目露恐懼之色。雙腿不停的顫抖著。
半晌無語，四眼隻是一直盯著他看。看得他心裏發毛。被眼神秒殺的感覺像是被人活生生的撕碎！生不如死！他的手在不停的顫抖著，就連那微微滲出來的汗也被嚇得掉了下來。
“代…代…哥…救……救我！”他死死的拉住代洋的手說。
代洋很鄙夷的看了他一眼，有必要這麽害怕嗎？“去，媽的，老子沒你這種沒膽的兄弟。”用力的一甩，可是怎麽甩也甩不開那個人的手。
他哪敢鬆手啊！看著四眼那雙眼睛他就全身發麻。不敢再直視著四眼，眼神飄忽不定的。抓住代洋手臂的手一刻也不敢鬆懈。
“阿榮，你屬狗的啊！還是隻哈皮狗把！”代洋皺了皺眉，怎麽甩都甩不開啊！怎麽這麽粘人啊！一股無名火湧上心頭，麵露難堪之色。
“代哥，你一定要救我啊！”抓住代洋手的人叫做阿榮，他擺出一副哀求的樣子。
深吸了一口氣，代洋把湧上心頭的怒火給壓了下去。代洋知道這家夥是說什麽都不會鬆開手了。有這麽可怕嗎？
代洋抬起頭正對上四眼的眼睛。這一看，到嘴邊的話也給咽了下去。他的眼神想殺人嗎？又深吸了一口氣，在緩緩的吐出，代洋看著四眼心有餘悸的說：“你…你想幹嘛！”
四眼麵目猙獰。他沒有看著代洋而是一直緊盯著拉住代洋手的阿榮。緩緩的張開嘴冷冰冰的說：“你剛才說什麽？”
四眼每說一個字就像是往那個人的身上捅了一刀。
阿榮被嚇得嗓子像是被什麽東西給堵住了，腦子裏傳出要說話的信號，嘴巴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一個個的都屏聲息氣，重頭戲來了？
“我再問一遍，你剛才說什麽？”四眼冷酷的說著。
這怎麽感覺有點像李敏？代洋麵露疑惑之色。他是和李敏交過手的。四眼現在的樣子還真的有幾分酷似李敏發怒時的樣子。
阿榮沒說話，其實他是被嚇得不敢說了。抓著代洋的手又加大了力道。
感覺到從手臂上傳來的力道，代洋不悅了，很不耐煩的對阿榮說：“再不放手，你信不信我把你扔出去！”
“代…代哥！”阿榮嚇得心頭似十五個吊桶七上八落的。現在要他鬆手，怎麽可能。
“你鬆不鬆！”代洋可沒那麽好的脾氣。
“最後一次，你剛才說什麽？”四眼的聲音由高到低，漸漸地咆哮起來。眼裏閃著一股無法遏製的怒火。
“我…我說…你…你這麽孬，會…會不會是……雜…種。”阿榮一邊說，一邊把他緊緊抓住代洋的手緩緩的給鬆開了，慢慢的往後退著。
突然，一陣黑影從代洋的眼前一閃而過。
好快…
接著是交纏在一塊的倆個人影，再然後……
阿榮的腦子一片空白。該怎麽形容他現在的心情呢？害怕！除了害怕還是害怕。隻是這個害怕很特別，就像是已經瀕臨死亡。為什麽會這麽恐懼？
由於害怕阿榮的心中一股血直衝到頭上，腦袋開始嗡嗡地響起來。恐怖使他每根骨頭都發抖，他全身的血液，像是凝結住不流了，心像被老虎鉗子鉗住在紋擰著。
又像是有什麽在心口上填著、壓著、箍著、緊緊地連氣也不能吐，阿榮的嘴唇哆嗦著，好像拚命地想說話，可是什麽也沒有說出來，臉上恐怖得一點血色也沒有，像窗戶紙似地煞白。張大的瞳孔中充滿恐懼，還有訝異。
心像掉在冰水裏，腦子裏像一桶漿糊。
阿榮覺得站在自己麵前的人就仿佛如塵煙一般的膝朧鬼影．那雙帶著眼鏡的眼睛，在鏡片的放大下特別的大，特別的恐怖。阿榮在那個眼睛的眼珠子裏看見了死亡了，離他好近好近…
都愣住了，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死寂。這一刻所發生的一切讓教室裏的每一個人都瞠目結舌的。
因為誰也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始料未及，每一個人包括四眼自己。
現在的四眼瘋了。而造成他瘋了的原因就隻是阿榮的那句話而已嗎？
教室的牆角裏，倆個人冷冰冰的站著。阿榮緊靠著牆壁，四眼站在阿榮的麵前。阿榮的手緊緊的抓著四眼的衣服，四眼的手死死的掐在阿榮的脖子上。
一個冰涼，一個死亡。
一整片的死寂。
窗外則是一整片的灰，教室裏是死寂的灰。
都忘了開燈，所以漸漸的都看不清對方了，模糊了，可是每個人卻都死死的記住了在牆角裏看似隻有一個人，卻實際上是有倆個人的影子。
黑板右上方掛著的鍾滴答滴答的響著，現在是五點五十九分，秒鍾就快指向十二了。
滴答……六點整了。
趙文斌瞪大了雙眼，不可思議的看著四眼的背影。他感到了一陣恐懼。恐懼的連心髒都嚇得掉到褲子裏去了，褲襠微濕。他又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他覺得自己是慶幸的。至少靠著牆壁的那人不是自己。
可是，如果，說不定，下一個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