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皇子阿瑜
柳如煙將阮芷菡帶到偏殿。
薄嘉懿還未舉行正式的登基大典,因此暫時居於榮華宮中。皇子暫時安排在榮華宮中的偏殿暖閣內。
暖閣與薄嘉懿起居的雪夜軒僅一簾之隔,也就是兩人跟同屋而居沒區別!
這個混球!阮芷菡在心中罵的狠:殺了她弟弟,還想欺淩她!淩辱她!簡直可恨!
薄嘉懿已經為小皇子起名為薄羽昀,乳名叫阿瑜。
瑜,意寓美玉。
兩人進入偏殿,幾個宮女正逗弄著搖籃中的阿瑜。
柳如煙咳嗽一聲,幾個宮女連忙誠惶誠恐地跪在地上:“拜見柳尚寢!”
柳如煙年方十七,麵目娟秀。她自小被選入宮中服侍盛宗帝,盛宗帝死後又服侍新帝,如今又被選為薄嘉懿的尚寢。年級雖小,資曆卻深,宮中宮女都很怕她。
柳如煙傲慢地點點頭,對領頭宮女雪珠說:“這是皇上給皇子安排的食尚寢!你去把宮中事務安排一下。”
雪珠連忙點頭:“是,柳尚寢。”
柳如煙語氣冷淡地對阮芷菡說:“這是以後協助你工作的雪珠,有什麽事你找她就行了!”說完,轉身走了。
雪珠連忙帶著眾宮女太監來拜見阮芷菡,阮芷菡大體認識了一下,伸頭去看搖籃中的阿瑜。
幾天前,是她幫元瑤接生,阿瑜才幸運地來到這個世界。她與薄嘉懿有仇,卻與阿瑜沒仇。不過,畢竟他是薄嘉懿與元瑤所生的孩子,一看到 他,她的心中便又苦又澀。
薄嘉懿此人真是可恨,竟然讓他照顧他與別的女人所生的孩子!簡直壞透了!
阮芷菡正氣得胃痛,新晉雪琪美人在幾個宮女的簇擁下嫋嫋婷婷地來了。
雪琪一進來,眾人就恭恭敬敬地行禮。畢竟這位娘娘現在可是後宮中唯一的妃子啊!
雪琪上前,倒是恭恭敬敬對阮芷菡行了一禮:“臣妾……”想說個稱謂,又覺得挺別扭,總不能說“參見阮尚寢。”
於情於理,都不合適。
眾宮女則看得瞠目結舌,沒想到宮中唯一的宮妃竟然對一個尚寢行禮?
阮芷菡連忙說:“娘娘客氣,小人惶恐了。”
她抬眼去看雪琪,看到她一襲緋色宮裝,上繡蝴蝶暗紋,一頭青絲用蝴蝶步搖淺淺綰起,額間一夜明珠雕成的蝴蝶,散發出淡淡光芒,娥眉淡掃,麵上粉黛淺淺,卻恰到好處地烘托出翠眉水眸。
這身裝束不顯山不露水,不似尋常宮妃衣飾間的招搖。勝在質地精良,一看就不是尋常宮女能穿的料子,身份地位立刻就顯現出來。
從這一點,就足以看出雪琪是個手段高明的女人。
“若不是尚寢的功勞,不會有雪琪的今天。”雪琪語調柔弱,吩咐身後的宮女:“把東西都放下。”
宮女們拚拚乓乓放下許多包裝精美的匣子,堆得老高。看得眾宮女傻眼。
雪琪柔柔地對阮芷菡說:“尚寢剛進宮,這都是些女人家必備的吃的、穿的、用的,尚寢若是不嫌粗鄙,就收下吧!”
阮芷菡撇撇嘴,心想:這是向我來顯擺你現在身份地位比我高嗎?
雪琪轉身去逗弄搖籃中的阿瑜,阿瑜胖乎乎的小手攥著她纖長的手指,“咯咯……” 笑出聲來。
“有尚寢照顧皇子,臣妾就放心了。”雪琪悲從中來,淚水收放自如,剛剛還晴空萬裏,現下已流出淚來:“王妃對我恩重如山,又冒死為皇上生下小皇子,可惜竟撒手西去了!”
阮芷菡看雪琪在自己麵前裝腔作勢,惺惺作態。心想:若不是你故意陷害,元瑤怎麽會難產而死?如今又在這裏貓哭耗子假慈悲!
她一把從雪琪懷中將阿瑜搶過來,動作粗魯,語言淩厲:“皇子還小,若是亂尿弄濕了娘娘的衣裳,恐有辱娘娘的美名!”
雪琪說:“尚寢這話就見外了。我本想親自將小皇子帶在身邊撫養,也好報答王妃的一片恩情,奈何自己身份低微,不配撫養皇子。不過聖上英明決斷,將小皇子交給尚寢,真是再合適不過了!臣妾也就放心了!”
她一臉“我無比信任你”的眼神。
阮芷菡氣得咬牙切齒“什麽叫再合適不過了?”你這是明褒暗貶吧?她一臉憤然:“小人決不辜負娘娘的期望!”
雪琪當即欣慰一笑,手中錦帕一甩:“那就有勞尚寢了!”
她斂眉一笑,笑容雖暖,眸光卻冷:阮芷菡,你也有今天!不久前,我還隻是個平西王妃身旁一個不起眼的丫鬟,可憐那個蠢貨隻配做我的墊腳石!如今,你也隻能是個任人恥笑的奶媽!
隨即,她眸光中殺機而過:就是個奶媽,我也不能留你這樣的禍患在皇上的身邊!
當晚,阮芷菡執勤一天,盡心扮演奶媽的角色。
不過,她心中時時謀劃著要如何殺死薄嘉懿,這個忘恩負義的小人!若不是她,他能順利登上皇位嗎?結果登基之後,竟然一腳將她踹開!不僅殺了她的弟弟,還讓她在他身邊卑躬屈膝地活著!
不過,在逃出皇宮之前,她必須先扮演好尚寢這個角色!畢竟隻有待在他身邊,才有機會下手!
當晚,她與雪珠哄阿瑜睡著,殿外鞭響三聲,是薄嘉懿回宮了。
他從深夜而返,帶著冬日一身寒氣。阮芷菡聽到他走到隔壁,柳如煙等人連忙跪地行禮,不一會兒,他徑直掀開暖簾,走了進來。
阮芷菡連忙低頭,假裝在阿瑜的搖籃邊忙碌。
她的身體有些微顫抖,畢竟調適地沒這麽快。幾日前,兩人還在深夜裏呢喃相依,如今,卻針鋒相對。
他已成為她不共戴天的仇人!而她,還要在他麵前卑躬屈膝。
薄嘉懿徑直走到阿瑜的搖籃前,輕輕摸了摸阿瑜睡熟的臉蛋,問她:“今日阿瑜聽話嗎?”
阮芷菡剛要回答,卻見他額頭皺起,隨後立刻將阿瑜從搖籃中抱起來,用手摸了摸阿瑜的額頭,轉身對她大吼:“他的頭怎麽這麽燙?”
“什麽?”阮芷菡驚詫出聲,連忙伸手去摸阿瑜的額頭,才發現溫度燙得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