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征楚開始
時間一晃，就到了十月中，凜冬將至。
大批的樓船已經停靠在了鄂州城外的長江碼頭上，一批批農民化身船工，正奮力地搬著糧食刀劍。秋收已過，現在閑來沒事，也能討點工錢。
以前按照朝廷規矩，都是無償征發勞役的，這次劉仁瞻本來也是打算照常征發鄂州本地的農民。
不過這個建議被李煜修改成了有償征發，所有參與這些後勤工作的民工都是按旬結算工錢。免費使用勞動力，雖然聽起來很香，也很舒適，但是李煜還是拒絕了。
免費就沒有激情，沒有激情做事效率都會低。
而且李煜連軍工複合體都打算培養起來，現在多這樣一個“戰爭紅利”又何妨。有戰爭就撒錢給這些農民，把他們都培養成嗷嗷渴望戰爭的人，何愁我華夏不興。
至於這些錢從哪裏出，李煜自己掏一部分，然後大部分還是得從武昌軍軍資裏麵的出。
……
“邊鎬的主力已經出發了。”節度使府中，李煜和劉仁瞻正在商議著出征大事。
除了李煜劉仁瞻，營中的將校如張淼，司徒衛等人也都來了。
“嗯，劉將軍，作為偏軍，我們也得立即出征了。”李煜端坐在正中案台後，“後麵征戰就拜托劉將軍指揮了。”
“大人放心，我也是百戰老將，對付區區楚國，手到擒來。”劉仁瞻含笑撫須，這也不是他吹噓。
身經百戰的他，是能和北周大軍正麵抗衡的存在，柴榮城下望而無可奈何。
現在領兩萬人，作為一支偏師去側擊奄奄一息混亂不堪的楚國，哪有什麽問題。
“好，諸位，具體指揮一定要聽劉將軍的。”李煜特別強調了一遍，眼神重重地看向了張淼司徒衛等幾個軍指揮使。
“大人放心，吾等一定聽從劉老將軍的指揮。”
這八位軍指揮使，除了張淼司徒衛，其中還有幾個人也在慢慢靠近李煜。
這一方麵，自然是劉仁瞻的放權，與這些將校主動劃清界限。
還另一方麵，卻是李煜的講武堂預備識字班，在大營裏還引起了小範圍的轟動。其他六個軍的一些軍指揮使和所統的指揮使，在知道大營裏有這麽一個六皇子開的小灶後，居然都厚重臉靠了過來，強行要蹭課。
李煜也樂見其成，於是又找了幾個秀才，請到了軍中大營。
同時李煜有空也經常出現在識字班，督促他們識文斷字。
“戰鬥具體的要靠劉將軍和大家了，不過今天在這裏，我也有些事要跟大家討論。”作為武昌軍節度使，他也不會完全不管。
“首先還是戰略上，我在整編武昌軍之前就給大家說過，這是我們的一次機會。”
李煜的老話重提，底下的人卻是都皺起了眉頭。
“上次忽悠我們，過了好多天咱也都明白了，怎麽又來了。”
“嗯，六皇子意欲何為，這軍功封侯之事豈是他能決定？”
“這楚國戰事，哪會跟著你的判斷走？”
幾位軍指揮使，都默默腹誹著。
……
“上次之事，我可不是誆你們！”李煜看著眾人質疑的神色，很是自信地笑道。
“這次兵發楚國，咱們要穩紮穩打地吞下一城一池。邊鎬執行的是速勝戰略，但是我看略知此人性子軟，好說話，就算能一戰突襲打下潭州，恐怕是沒辦法鎮得住那楚國。”
說著，四看眾人。
“的確，邊鎬為人，指揮能力不差，算得上是一位將才，但治政上頗有黃老之意，殺伐不夠果決，老夫聽聞信州也是有些混亂不堪。”劉仁瞻接過了話。
“所以，咱們這支偏師，就在後麵穩紮穩打，邊鎬大軍必有潰敗之時，那就是我們建功立業之機。”
“那大人，為何不將此時稟報皇上呢，咱們這麽做不是在坐看大唐折損兵馬嗎？”司徒衛朝著李煜，皺眉問道。
“以上都是我的推斷，說了，你說朝廷會理會嗎？”李煜露出了神秘的笑容，看向了所有人。
底下的諸將，也都被李煜之中迷之自信弄迷糊了。
邊鎬性格軟，殺伐不果決，然後就會敗軍瀟湘？你說是自己推斷朝廷不信，但怎麽又要我們信呢？
這六皇子怎麽這麽自信？
“好了，你們不用想太多，這事，往後看看。”李煜看了看劉仁瞻，微微一笑。劉仁瞻其實對李煜也很疑惑，這軍國大事，你又不是諸葛孔明，怎麽判斷後麵的發展走向。
上次可是連他都有些著了道，被忽悠了一通，自己想著封侯，也有些迷了心智。
“大軍明後日就開始起拔，劉將軍全軍由你指揮，我是監軍。”
“大人不任主帥，自當為監軍？”
“正是，不過劉將軍，我初次出征，也想領兩軍，如何？”
“兩軍？”劉仁瞻看向了張淼和司徒衛。
“當然沒問題。”劉仁瞻點了點頭，朝廷有密令要他掌控全軍，這六皇子自己也很識趣，現在這位六皇子隻要親自帶五千人，那也未嚐不可。
“不過，六皇子殿下，這五千人還得需要我統一指揮。”劉仁瞻對李煜的稱呼都稍稍變了一下，意思再明顯不過。
“那是當然，若有大戰，還是由劉將軍指揮，隻是我若是有一些小建議需要張淼司徒衛的時候，那由我親自發令指揮如何？”
“也還需要您監督一下。”李煜又補充了一句。
“哈哈，那當是最好。”劉仁瞻笑著點了點頭。
“好，那從今天起，就由劉將軍發號命令吧。”說著，李煜從主位上站了起來，走到了劉仁瞻的一旁。
“謝大人。”
……
當日，劉仁瞻就開始在大營中調動兵馬。
李煜，則是在會後直接奔向了城內的火藥工廠。
火藥的原料工廠，李煜基本都是放在了城外，並派一些人保護。而火藥的原料提純工廠，以及最後的火藥總裝工廠，都是放在城內的高牆大院之中，並由訓練有素的私兵保護。
“趙燦，現在有多少桶震天雷。”
在火藥總裝工廠，工人流水線般地完成著自己的工序。標準化的配料配放，標準法的混合，標準化的火藥木桶灌封……
最後出來的就是一個標準化的火藥桶。
火藥的提純工廠目前還控製在李煜手中，不過在“軍工複合體”思想的指導下，火藥木桶已經被分包了城內的家族中。
“從殿下定型甲-1型開始，一共生產了150桶。”說著，趙燦指了指正在組裝的炸藥桶。
“這裏一定要注意防火，若有人帶火石進來，嚴懲不貸！”這些工人對這些火藥根本沒有一個認識。
無知者無畏，就會很容易犯錯。
“殿下放心，我們每天查得都非常嚴格。”說著，趙燦又指了指旁邊的大水箱，“我們還配備了足夠的水箱。”
趙燦是見識過這火藥的威力的，一點火星落下，周圍牛羊屍骨無存。
“嗯，火藥桶封裝完成，立即運到倉庫，嚴加看管。”說著，李煜就往門外走。
說實話，這麽恐怖的工廠他也害怕，一不注意，就是明末王恭廠火藥庫的大悲劇。所以他隻能盡量放鬆流水線，保證工廠內不能同時有五桶火藥桶。
“幾個倉庫更要嚴加看管。”火藥桶倉庫都不大，分散在城內四角。李煜可不會全都放在一起，不然一個不慎全部引爆，那後果不堪設想。
“另外，土硝提純技術最近成果不錯，你可以把生產速度降下來了，準備生產甲-2型火藥桶。”
其實這主要是原料有些供應不足了。黑火藥實質上還是硝、硫、炭的組合，他現在在硫磺上麵卻是有些供應不足，木桶原理下，這個最弱的短板製約了他的生產。
不過在李煜指導下，火藥的威力有些提升，最原始的甲-1型火藥桶很快就要被代替了。
“趙燦，這軍工廠這一塊，都是在你手裏負責。”李煜直直地盯著趙燦。
“殿下放心，趙燦原本隻是市井一落魄書生，貧困潦倒，承得殿下恩典，必當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走，再跟我去水晶工廠一起看看。”火藥工廠的發展，李煜其實還是挺滿意的，已經開始甩開這個世界的科技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