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截擊糧道
張淼和司徒衛站在大營的高壘之下，身後，他們的騎兵隊伍最快集結完畢。
一千銳騎，列隊森然，氣勢無雙！
“張淼！”
“到！”
“你率這一千騎兵，急速南下，若有戰機，可自由把握！”高壘上，李煜發號著軍令。
李煜現在最放心的軍將就是張淼了，進退有度，沉穩自知，率這一千騎兵南下快速破襲是最好的選擇。
“記住，運動中消滅敵人。”李煜順勢提了一下講武堂中的內容。
“得令！”
“劉大人，此可行否？”
劉仁瞻就在李煜身後，看著李煜指揮，聽聞李煜相問，心裏悶笑，“你這騎兵都派出去了，軍令即發，還問我又有何意義。”
“六皇子果是天生帥才。”劉仁瞻恭維了一句。
“那劉將軍，後麵大軍該如何？”
老神在在的劉仁瞻聽聞李煜相問，神色立即擺正，凜然道，
“大軍水路並進，直殺潭州！”
說著手勢一揮。
“好！”李煜斜看了劉仁瞻一眼，也正正地點了點頭。劉仁瞻也不是什麽飛將奇將，他的戰術從來都是堂堂正正，穩紮穩打。
“那，大軍調度，還是麻煩劉將軍了。”李煜點了點頭，咧著嘴，仿佛提醒劉仁瞻什麽。
“六皇子，這是我所義不容辭！”
……
潭州城下，大戰已起。
三十輛巨大的轒轀車在緩緩前行，轒轀車頂部呈屋脊形，俗稱尖頂木驢，可以有效避免給雷石擊中。
轒轀車之後，是一麵麵可以將軍士整個身體遮擋住的大盾，這些大盾組成的方陣，跟在轒轀車身後向前移動，遠遠望去，就像是一個個方塊。
大盾方陣之後，才是武平軍將士抬著的雲梯，雲梯之後，一輛輛投石車露出了猙獰的麵容。
“觀其陣容，血戰難免。”邊鎬感歎道。
“傳令，準備迎敵！”邊鎬大手一揮。
與此同時，張淼的騎兵渡過湘江，往西南方向前進。
湘楚之地，特別是靠近洞庭湖的地區，水窪較多，騎兵也不好行，張淼行進也是繞繞彎彎。
不過有李煜幾個月的戰前探查，從嶽州、潭州、朗州這片三角地帶的地形，已經被他摸得七七八八。
騎兵縱橫自如！
“將軍，前方就是武平軍糧隊。”一位操著濃厚湘音的士兵，向著張淼急切地稟報著。
李煜收服的三千湘兵，其中一部分就撒向了湘楚大地，成為了一個個釘子和暗哨。張淼在出發前，李煜也告知了他一切。
“很好，此戰，你記一功！”
“謝過大人！”這位滿臉黑皺的湘兵不由得咧嘴一笑，有此一功，怕不是能混上一個小什長，還能得一些財貨獎勵。
六皇子可是大方之人，當時他一進武昌軍就拿了一貫大錢，這可是把家裏老娘高興壞了。後來臨走的時候，六皇子還給他們這些釘子都發了銅錢。
六皇子，值得跟隨，有前途。
“整隊，準備攻擊！”千人的騎兵，清一色黑衣黑甲，望之莫不生畏。
“殺！”張淼做了一個揮斬的手勢。
一聲令下，戰馬躍動，千軍長刀揮動。
戰馬奔馳於官道，如蛟龍潛行，有地動山搖之勢。
大軍如泰山崩頂。
“敵襲，敵襲！”
悠哉的武平軍運糧隊中響起了淒烈的嘶喊聲。
然後，箭刀閃來。
血花飛濺，戰馬嘶鳴！
“整軍，離開。”戰鬥很快就結束了，麵對突如其來的武昌軍，這幾百人的運糧隊那裏是對手。
一千騎兵，繼續沿著糧道，向著益陽朗州前進。
而一路上，李煜埋伏的釘子，也慢慢地露出了頭，向著張淼提供者各種情報。
“報，張淼將軍捷報。”喜慶的疾喊穿透全軍。
“拿過來。”李煜抬頭看著送來捷報的騎兵。
“如何！”劉仁瞻也湊了過來。
“哈哈哈，張淼連破武平軍四支運糧隊，斬敵兩千。”
“六皇子的軍將果然神勇無雙。”
“前方，張淼張將軍四戰四捷！”李煜拿著戰報，向周圍的人讀著。
軍心振奮。
——
“砰！”武平軍大營中，王逵狠狠地拍著桌子，“都是廢物，騎兵還沒找到這些人嗎？”
“找到過一次，不過……”
“不過什麽？”
“不過幾乎全軍覆沒！”底下的軍將仿佛講了一個冷笑話。
“嗬。”王逵皺著眉頭冷笑，“滾出去！”
軍將落荒而逃。
武昌軍突然南下，而且一連串地打擊了他的糧隊，著實讓他糟心。
自己若是轉身去剿滅這支騎兵，潭州的攻擊力度就小了很多，破城也加難起來。而且，王逵知道現在支援潭州的唐軍還有幾支，時間一久，這裏情況難料。
但是若不理會這支騎兵，那他的糧草就會慢慢斷竭，後路絕斷。
這是個陽謀。
“既然如此，那就——”王逵心一橫。
“來人，擂鼓！”
眾人集聚。
“昨日下來，敵軍已然疲乏，今日大戰，一戰定輸贏！”王逵對著周行逢等諸多將校斬釘截鐵道，不給他們一點商量的餘地。
……
李煜的步兵，水陸並行，朝著潭州進發。
“弘毅，火藥桶可安排妥當！”行軍中，李煜微微傾這頭，向著旁邊的王弘毅問道。
“一切妥當。”王弘毅點了點頭，“分水路和陸路運輸。”
“潭州如何？”
“目前探子報激戰正酣，不過城內細作報告，城內孫朗留下的殘部一直在作亂，潭州很不好守。”
武昌軍行軍速度很快，此時，離潭州也就一日路程了。
“前方截擊到武平軍斥候！”
忽然，一名武昌軍斥候快馬來報。
“哦，看來大戰要來了。”
武昌軍在快速前進，及至黃昏，尋得一處山坡，開始紮營做飯。而湘江中的船隊，也停在岸邊，但船中將士還是在船內吃飯休息。
黃昏，夕陽西下，山坡帥旗處。
“潭州城高牆厚，兵馬充足，將軍，這哪是馬上可攻下的。”旁邊的參將向著王逵勸道。
滿臉血灰的周行逢也似乎失去了鬥誌，瞪著眼默不作聲。
城牆上下，一波波廝殺繼續，武平軍幾次攻上城頭，又都被趕了下去，氣得王逵周行逢多次跳腳大怒。
“不行，今天必須攻下，就算是夜戰，也得打！”
王逵很是堅定，剛才他又得到消息，武昌軍的主力已經快速逼近潭州了，最多後日，武昌軍就會出現在潭州戰場。
給他的時間不多了。
“大人，可還好？”城頭處，唐才有氣無力地看著旁邊跑來跑去的邊鎬。
“無妨！”邊鎬苦笑了一聲，又看向了城內外。
外麵，武平軍還在繼續進攻，似乎天黑也阻止不了他們。城內，天一黑，一些亂匪已經開始出來製造混亂，破壞城防了。
情況非常糟糕。
“唐才，城不可守，今晚跟隨我一起出城吧！”看著底下黑壓壓的武平軍，又想著背後可能出現的各種暗刀子，邊鎬開始心生疲倦。
“大人！”唐才冷冷地喊了一聲。
“事不可為，不必白白送死。”邊鎬看向東邊金陵方向，心裏惆悵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