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不談天下，談感情

  清蕾皺著眉頭，一動都不動。


  “你幹嘛？南流風？”她一時不解。


  “在山洞裏，你不是用本王的衣服當擦嘴布麽？這次本王就主動點，樂意效勞。”南流風冷冷地說。


  清蕾冷哼了一聲，冷冷地白了他一眼，“毛病。”


  “本王是有毛病了。”他蒼白迷人的麵龐蘊起複雜的表情，“認識你越久，本王就越變得不像自己。我已經成魔，但是卻依然無法擺脫人的品性。”


  清蕾推了他一把，“你本來就是不是人，離我遠一點。”


  她的力氣真的很大。


  南流風身體被她推倒在榻上，過重的傷勢痛得他皺了皺眉宇，幹脆就躺著，“你幹脆殺了我好了，為什麽這麽折磨我。”


  “你以為我不想殺你？你要是真死了，天下一定太平不少。可是，我要解藥，我要救那些被你用血嬰大法控製的人。”清蕾冷冷地說。


  “可惜，好人不長命，禍害通常都遺千年，我成了壞人，我不求萬古流風，能遺臭萬年也不錯，至少，所有的人都可以忘不了我。”南流風手枕著後腦，注視她，“蕾蕾，我們不談天下。”


  “那談什麽？”清蕾皺著眉頭，冷冷地問。


  “談感情。我們之間的感情！”南流風將“我們之間的”咬的特別清楚。


  “我跟你沒什麽感情，隻不過有交易。如果這次交易你不算數，南流風，你知道你會怎麽死。”她冷凝的眼瞳靜謐無波，好像是最冷靜的倆汪湖水。


  “你想拿到解藥後，再與明鉉夜雙宿雙棲？你覺得我會不會很傷心，很嫉妒，蕾蕾，你太殘忍了。”他妖森的嗓音裏隱著怒火。


  她微一愣，沒有說話，也不需要說話。這本來就是明擺著的事兒，根本就不需要隱瞞。


  “明鉉夜有什麽好，我跟你說過多少次。若是你從了本王，你要什麽，本王就給你什麽，解藥算什麽。”南流風認真地說。


  “不會的。”清蕾再次說。


  “此話怎說？蕾蕾，你以為以為對本王沒有感覺，其實你是有的。不然，你就不會舍不得殺我。”“廢話！我隻想砍掉你的手！”清蕾冷冷地說。


  “敢說本王講廢話的，世間，也隻有你了。你這麽時候，我一點都不生氣，相反覺得很痛快……”他蒼白若屍的麵容漾起愉悅，“不過，你的心開始跳了。”


  她麵無表情，“不受控製的心跳，也非我心動。已經不是第一次。”


  “本王知道。”他邪邪地在她耳邊吹氣，氣息冰涼，“本王相信你我們之間會有愛情，你也會慢慢愛上本王。你相信不相信？”


  “愛情還能逼出來？”她不信，冷冷說。


  “即使你現在不愛本王，你的這顆心已經開始為本王而跳動，慢慢的，你的意識，你的情，也會受本王而引誘，最終，隻會愛上本王。蕾蕾，你相信，本王會為了這個目的努力，雖然，我現在還達不到，但是我是會達到的，隻是時間早晚的問題，到時候，蕾蕾，你會甘心情願地拋棄明鉉夜，陪在本王的身邊。”南流風自信地說。


  聽了他的話，她寒著臉，“我不可能愛上你。你死了這條心。難道你要用幻術？你覺得我這麽笨，你用幻術，我就會上鉤，南流風，你對自己真是太有信心了。”


  南流風不禁仰麵大笑起來，他按了她心口一下，“沒錯，我對我的幻術沒有什麽信心，但是你，蕾蕾對自己沒信心了？”


  “血嬰大法果然很厲害，這麽邪。我在想我會不會也煉製出解開血嬰大法的解藥。”她皺眉。


  “現在不是告訴你的時候，不過我肯定你不行。”南流風輕聲說。


  “我自己會查會做。”清蕾沉著臉說。


  “世間沒有人可以解開血嬰大法。你不用浪費時間。”他紅色的眼睛間添了絲陰鬱，“蕾蕾，對你來說，愛上本王，就是那麽不可接受的事？”


  她諷刺地勾起唇。自己的心早已給了明鉉夜，寡情如她，又怎麽會還分得出多一丁點的感情給別的男人？


  “本王承認，這是本王第一次談感情，所有的女人對本王而言，不過是瓶中花而已。”他認真地說，“本王為了你而成魔，是本王對你的一種認定。自第一眼見到你起，本王心裏就明白，本王要你。絕不能讓你屬於別的男人。”南流風喃喃地說。


  “我最大的錯，就是認識了你，”她眉凝輕愁，淡淡地說，“南流風，你要我對你說多少次，我喜歡的不是你，你最大的錯，也是認識了我，愛上了一個不該愛的人，南流風，如果我們隻做好朋友，我相信我們之間能夠更愉快些，你也不會這麽痛苦，你可以試試接受其他的美人，天下之大，能夠入你法眼的相信還有很多。”


  “別人？本王從來沒想過，我不想喜歡任何女人，我早就跟你說過多次。”他唇色勾起冷嘲，“你什麽人不看上，看上明鉉夜那個冰山？你就確定他是好人？有野心的人都不是好人，蕾蕾，本王不懂愛情，在學著懂，也已識情滋味。但本王知道，愛一個人，不管什麽情況，就絕不能放手。如果是明鉉夜，他也會像我這麽待你，這麽癡情嗎？”


  她如蟬翼般的長長睫毛閃了閃。


  “他肯定不能，他一定愛的沒有我這樣愛你深，我是罪孽深重，但是我隻是因為愛你，這有什麽不對？那座死冰山不過是認識你在先，你就愛上他了，這太不公平！”南流風不禁激動起來，“如果你愛的不是他，他一定不會這麽對你，我相信，一定不能！如果讓他在江山和你之間做個選擇，他選擇的一定是江山，這個我可以肯定，可以打賭！”


  她閉了閉眼，“別說了。”


  “不想聽？本王非得點醒你。”他接著說，“明鉉夜已經同雲念月是有感情的。但是他卻因為你拋棄了雲念月，隻是因為另結新歡，這樣的人，你也覺得可靠嗎？你可以打聽打聽，誰不知道落日公主是九王爺明鉉夜特定的王妃人選，為什麽他放棄，隻是因為，他覺得你更有利用價值，你比雲念月更厲害更強勢，對他更有利而已，要是真的他這般自命清高，又何故來惹你？如果你沒有這個力量，他還是會放棄你。如此不可靠的情感，是你要的？愛則深愛，你在他的眼睛裏，實際上就是一個美麗的棋子。這次天下人都知曉，他要了你，也就是既得知己，又是紅顏。他絕對是心存有鬼的，而我不同，即使你不是王牌召喚師，我也會毫不猶豫地呆在你身邊，永遠愛你寵你，如珠如寶。”


  他的聲音真是激動死了。


  清蕾輕輕地閃動著自己的睫毛，明鉉夜，會這樣嗎？

  如果真的好像是南流風說的，明鉉夜，真的會放棄自己嗎？

  不相信，絕對不相信。


  自己既然愛明鉉夜，就要無條件地相信他！


  “我叫你別說了。”她冷冷地說。內心複雜不已。


  他伸手捏住她的肩，“傻丫頭，真想把你的心挖出來看看，到底裝了些什麽！聰穎如你，為何隻愛天邊月，卻不見眼前人？”


  他用力地板起了她的臉。那張好像出水芙蓉一般清麗脫俗的臉。


  她總算凝視起他，認真地端詳著他，他神色複雜中蘊著深情，緩和了原本森白迷人的麵孔，他的眼睛裏滿是痛苦，她知道他隱忍著痛心，也感受得到，他熾熱的情。她有些無力地說，“南流風，你是禍害，是魔鬼。而我也不是什麽好人。兩個薄情寡義的人在一起，能有什麽好結果？”


  “本王對天下人薄情寡義，卻獨對你有情。”南流風霸氣地攬過她的肩，“本王不是明鉉夜，不管發生什麽事兒，永遠不會放開你的手。”


  他將清蕾的手握的緊緊的。


  清蕾低頭看著他的手。


  “鬆手，不要動搖我的心，再不鬆手，想本姑娘廢了你？”清蕾冷冷的威脅。


  “好吧，為了將來你不做寡婦，本王就暫時聽夫人的，蕾蕾，你會明白我的真心的，這隻是時間的問題，剛才是我太過著急。”他迷人的唇角浮起妖嬈的笑，獨自一人躺到一邊，隻是離著她很近，“方才為夫的建議，夫人可得細想了。跟著本王，絕對比跟著明鉉夜要好。”


  這個家夥又繞回來了。煩不煩啊？

  清蕾不再理會他，心中卻隱隱作疼。想到明鉉夜，她的心仍然會難受。


  如果自己真的不是王牌召喚師了，他會這麽愛自己嗎？


  馬車行駛的速度不快不慢，非常平穩，官道也比普通的山間小道平坦寬闊。官道上走了十天，改行小道，又過了三天。


  “太子殿下，前方有湖，我們的飲水喝完了，前麵再打尖兒住店還很遠，是否要小的去打水？”馬車夫恭敬的請示聲音傳進車廂。


  “去吧。”南流風同意，轉而對清蕾說，“要不要出去走走？呼吸呼吸新鮮的空氣？這幾天不是趕路就是投宿客棧，有時候還得睡馬車上，委屈你了。”


  “嗯。好。”她下了馬車。同南流風一直窩在馬車上，真的很鬧心。


  那麽狹小的空間。


  南流風也下了馬車。


  南流風與她一道穿過林間小道，來到一處清亮的湖泊前。


  因為現在已經很冷，嚴寒的氣候冰凍了湖裏的水，湖麵結了冰，白茫茫一片，人呼出的空氣幾乎都能結成冰。就好像是二十一世紀的東北。


  清蕾靜靜地站在湖邊，仰望著拿蒼茫的猶如銀裝素裹一般的冰天雪地，此時，天空下起了大雪，白白的雪像羽毛，又像吹落的白花瓣，零零落落，洋洋灑灑，霎是美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