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神秘秘術師
陸小棠從永瑢郡主夢裏出來之後，額頭沁出一層細汗。
碧水問她：“貴人，我們郡主她……”
“沒事，”陸小棠走到桌邊的筆墨之前，提筆寫字，瀟灑的字跡蒼勁的印在紙上，所需要的藥材劑量盡數寫在上麵，“你去抓藥，熬了給郡主服下，她下午應該就能醒過來。”
碧水派人去抓藥，她則親自將陸小棠送回去。
陸小棠被送回去的路上沒有什麽特別的神情，碧水細細看她的臉，卻都沒能觀察出什麽不對。
等把陸小棠送下了，碧水才回去重策的慶元殿稟報：“那位貴人看了永瑢郡主，並沒有說什麽，隻開了一副藥方。”
說完，將藥方遞給重策。
重策不過是將上麵的字跡掃了一遍，便出聲：“藥方拿給太醫院看，沒有大礙就煎藥給永瑢服下。”
“那，貴人她……”
“你不必管了，她不是個會添亂的人。”
重策冷漠的揮手讓碧水等人退下去，等人都退幹淨了，他才抬手去揉按自己的眉心。
昨夜又做了夢，接連幾天晚上都睡不好，思緒亂的像是沒有頭緒的麻線。
陸小棠不知道重策有什麽打算，在宮殿裏禁足三日。
第四日傍晚，突然有人闖進來。
來的人不是別人，就是退燒後清醒過來的永瑢郡主。
永瑢郡主換了一件淺明黃的宮裝，一層一層襯得她如同雍容的金色牡丹花。
陸小棠看見她畫了精致的妝容，眉心之間貼了一枚包金蓮花鈾。
永瑢郡主進來之後，一雙明眸怒掃旁邊的啞巴宮女一眼，之後就態度不悅的下令：“都下去。”
幾位宮女是重策安排下的，並不聽從永瑢郡主的吩咐，永瑢郡主叫她們退下去，她們卻隻是跪在地上一動不動，絲毫沒有要退下去的意思。
陸小棠看永瑢郡主怒氣四溢，漂亮的臉蛋都微微扭曲了，寬和的開口安慰：“郡主何必在意她們，隻不過是不能說話的啞女罷了。”
永瑢郡主冷笑了一聲，細薄的牙齒白若羽貝：“王妃真是會說笑，你在衛國的時候難道不知道後院裏的人心狡詐嗎？她們沒有舌頭，不能說話，不是還有耳朵，還有手腳嗎？隻要是有眼睛耳朵跟雙手雙腳，就能傳播消息，然後添油加醋以訛傳訛。”
陸小棠自然認同她的話，隻不過這些宮女是絕對不會輕而易舉下去的。
她想了想，微微一笑：“郡主來找我能有什麽要事？她們聽了去就聽了去吧，隻是以訛傳訛的事真是郡主多慮了，她們整天此伺候在我身邊，寸步不離。”
永瑢郡主的唇角扯了一下：“重策對你倒是費心了。”
她不語，重策把她鎖在這裏肯定是有其他用途，既然是用途，自然會費心。
這不奇怪。
永瑢郡主一把撩開她麵前的紗簾，看見桌子上放著的羊皮卷跟茶杯，眼眸暗了暗，看向身邊伺候的啞女：“你們去紗簾外麵候著，我跟貴人說幾句話。”
那幾個宮女互相對視一眼。
永瑢郡主不耐煩：“怎麽？這樣也不行？”
啞女門不敢反抗，隻好順從的退出紗簾。
陸小棠抬眼看永瑢郡主美豔的臉，開門見山：“郡主來找我是為了什麽事？”
永瑢郡主眼神一厲，驀地抬頭望著她的臉：“貴人有什麽本事我也知道，不過，我三日之前昏迷，貴人是不是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事情？”
陸小棠很訝異：“郡主，這是什麽意思？”
能察覺到她的夢被人看見了？
真不簡單，除了重策有這樣的本事之外，這個永瑢郡主也不簡單嘛！
陸小棠知道她看見的那些絕對不適合說出來，更不適合在被永瑢郡主問的時候就老實巴交的說出來，不由開始裝傻。
“郡主隻不過是高熱而已，沒有什麽重病，郡主不必擔心，您的病情我不會亂說的。”
永瑢郡主嗤笑了一聲，伸手，一把握住陸小棠的手腕：“你可別逼我剁了你這隻手才跟我說實話！”
陸小棠的眉毛一挑：“郡主這話就說的難聽了，你是威脅我咯？”
重策把她關在這裏，她本是重策押著的人，除了重策的命令，別人沒有權利動她。
永瑢郡主現在惱羞成怒要廢了她，其中的緣由，恐怕她也不得不說了。
“郡主，你怕什麽呢？”
她的手腕被永瑢郡主抓著，永瑢郡主神色昏暗發緊。
陸小棠不動，定定望著她。
永瑢郡主的寬大的袖筒卻是微微動了動。
一點閃亮的鋒芒從她袖口露出。
就在永瑢郡主要動的時候，紗帳外麵突然無聲無息的走過來一個人：“郡主，螺城來的信。”
“米杉兒？”
陸小棠聞言轉頭去看。
發現正是米杉兒穿著淺粉色的宮裝垂頭，雙手將信件呈遞進來。
永瑢怔了怔，米杉兒湊近她，在耳畔說了幾個字。
永瑢郡主抓著陸小棠手腕的手指莫名的鬆了鬆。
接著她就惱火而痛恨的惡狠狠瞪了陸小棠一眼：“倒真是夫妻情深。”
她鬆手離去。
陸小棠看著她華麗的裙角衣袂漸漸走的遠了，才蹙起眉頭來。
她換了重策給她師父的救命丹藥，可是這個秘密卻沒有人知道。
她如今是擔心她說出去嗎？
這樣想著，她不禁搖搖頭：“這件事真是複雜的很。”
……
米杉兒跟永瑢郡主在快到郡主宮的荷塘錢停下腳步，米杉兒將信件遞到永瑢郡主的手上。
永瑢郡主責備：“你也太大膽了，貿貿然出現若是被重策發現那就完了。”
米杉兒壓低聲音：“事關重大，我不出來不行。”
永瑢郡主將信從信封裏抽出來，抖了抖展開。
米杉兒等著她看完信件，回想到剛才的情況，不由警告：“陸小棠是能看得懂大巫留下的羊皮卷，也是能喚醒我師父的人，你可不要傷害她。”
永瑢郡主眉毛一皺，眼底有些陰驁，淡淡的敷衍：“嗯。”
待她一點點往下看信件的內容，眼底的陰驁也開始止不住的加重，宛若一層薄薄的霧靄在飛速的聚集一般，待她將信件全看完了，手指尖已經開始憤怒的發抖。
米杉兒看她神色不對，擔心的問她：“郡主，您沒事吧？信上說什麽了？”
“你自己看看就是。”
永瑢郡主將信扔到米杉兒的懷裏。
米杉兒認得衛國的字，隻是讀的慢了一些，等看完了，才望著永瑢郡主難堪的神色寬慰：“隻要能陸小姐沒事，琛王爺會把九霄的骸骨還給你的。”
永瑢郡主哼了一聲，有些輕蔑：“我會在乎九霄的骸骨麽？區區一個奴才而已。”
米杉兒心頭一跳，不可思議的望著永瑢郡主的臉：“可是郡主，九霄他為了救你……”
“九霄為我而死應該會驕傲的，我隻是氣憤別人威脅我。”
永瑢郡主將米杉兒手中的信件抽走：“不過你可以放心，能要了那位王妃性命的隻有重策而已，我不會傷害她。”
米杉兒聽她說話，才淡淡出聲：“那我去回信。”
米杉兒沒有久留，話說完了便早早離開。
永瑢郡主在他走後才將手一把拍在木欄杆上，咬牙咒罵：“該死的，居然拿九霄威脅我！”
她不是不在乎九霄。
隻是，人，已經死了。
既然九霄為了幫助她複仇而付出了性命，她又有什麽理由去憑空放棄停止自己的計劃？
她胸口劇烈的喘息，望著水泊蕩漾的荷塘湖水，與自己的倒影久久相視。
慶元殿內。
一個宮女穿著粉色宮裝經過通傳到達重策的麵前。
她的手指迅速的飛舞打出各種手勢，旁邊的碧水在耐心看過之後，轉頭輕聲而恭敬的跟重策回話：“雅雀說，永瑢郡主在今天去了鴻景宮，而且跟那位貴人鬧得有些不愉快，甚至，動了殺氣。”
重策淺淺吸了一口氣，一雙眼睛深沉犀利：“既然動了殺氣，那就是醜女知道了她的什麽秘密。”
碧水垂首：“但是永瑢郡主要下手的時候，被一個傳信的宮女叫走了，那個宮女的容貌很陌生。”
重策麵無表情：“既然陌生，那也不會是別人，恐怕就是米杉兒，想不到永瑢跟米杉兒果然勾結到一起了。”
碧水遣走了那個打手語的宮女，之後才問重策：“殿下，那麽您跟永瑢郡主的大婚，是不是推遲舉行？”
“為什麽要推遲？”
重策轉頭望向碧水。
碧水有些語塞：“郡主雖然喜歡你，但是，米杉兒可是要殺您啊，郡主跟這樣的逆賊攪合在一起，難保不會對殿下您……”
碧水沒有繼續說下去。
重策也沒有繼續聽下去的意思，隻是雙眼望著她片刻，才出聲：“南疆那個苗人秘術師請來了嗎？”
碧水點點頭：“請來了。”
“讓他來見見我。”
碧水不敢違背他的意思，沒過片刻，就把那個穿著黑色鬥篷的苗人秘術師給叫了過來。
那個秘術師的鬥篷下麵偶然露出一片火紅的衣角，重策眼神微微變得深邃了一些：“你是南疆苗人？”
那人點頭：“沒錯。”
“窺夢的本事如何？”
那人帶上笑意：“爐火純青。”
重策聽他這樣回答，滿意的點了點頭，吩咐碧水：“帶他去見那個醜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