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王爺的人
大概是容寧跟米杉兒同時都想到了這個問題，於是三個人一起望向那個老者。
老者的眉毛抖了一下，若有所思的看向陸小棠：“要換至愛的命，續當用至親之人的命啊。”
老者說完就火速離開了。
容寧很想提劍追上去把他給揪回來，結果被陸小棠跟米杉兒給雙雙攔住了。
米杉兒對那個老頭好像非常崇拜：“陸小姐切勿不信，那個老頭雖然貪財，但是的確是有幾分道行的。”
容寧很是鄙夷：“既然是有幾分道行怎麽還叫人把腿給打斷了？你看他走起來都是瘸的！”
陸小棠也狐疑的看向米杉兒。
米杉兒忙神神秘秘的解釋：“我們措韃部族也是信封神靈的人，褻瀆跟泄露天機的人都是會遭報應的，這個老頭兒就是因為化解了一個本該衰落的家族的劫難，所以才遭天譴，瘸了腿的。”
陸小棠跟容寧都有幾分好奇。
米杉兒接著開口：“我聽我們族的大巫說，這個人在年輕的時候是道觀裏頗負盛名的道士，人送外號一陽真人。”
“然後呢？”
米杉兒蹙眉，跟他們一道往前走：“但是這個一陽真人很愛錢，在他二十多歲的時候因為道行很高外人都說他能窺破天機，所以，滄國的皇族司馬家就請他去算了一卦。”
司馬族是滄國的皇族是眾所皆知的事情，但是事情一旦是牽扯上了皇族，少不了就會引起大部分人的好奇心。
因為大家都喜歡看些什麽秘傳啊秘史啊之類的東西。
米杉兒一說到司馬族，容寧跟陸小棠也來了興致。
三人幹脆就找了一家茶樓，要了幾盤小點心開始八卦起那個看起來已經是很遙遠的司馬皇族的故事。
“司馬族之所以能成為滄國的皇族是因為司馬家出現了一個文治武功都比較厲害的貴少爺，那個人叫司馬雋。”
米杉兒還生怕大家不明白如今這些人跟司馬雋之間的關係，跟她接著說：“如今滄國入獄的那個司馬朗是司馬雋的外甥，司馬雋雖然奪得了滄國的天下，但是卻很短命，三十多歲就死了。”
陸小棠一想：“也不算很短命。”
如果容琛的確是春三月喪命的話，這個司馬雋還比著容琛多活了好幾年呢！死的也不虧。
米杉兒繼續扒拉人家的皇族秘史：“司馬雋生前的時候很喜歡一個女人，但是後來聽說這個女人很倔強，因為門第私仇跟司馬雋就老死不相往來了，司馬雋一直在找這個女人，為了這個女人還一生未娶，在坐擁江山幾年之後忽然夜夜做噩夢，身體狀況也每日愈下。”
“然後就得相思病死了？”容寧若有所思的猜測。
米杉兒搖搖頭：“不是，司馬雋多活了很多年。”
陸小棠猜測：“難道是這時候找到了那個嗖老頭替她治好了相思病？”
米杉兒喝口茶：“雖然不是全對，但是也差不多。”
米杉兒皺眉回憶自己當初聽到的這件秘史的版本：“我們族的大巫那個時候來過滄國帝都，後來太告訴我，司馬雋知道自己這樣下去就活不了多長時間了，於是在聽見有人舉薦那個一陽真人的時候便接見了一陽真人，並且請他為自己算一卦。”
“結果呢？”
“結果一陽真人說他篡奪了白族的江山，家族承受了本不屬於司馬一族的榮耀，所以司馬一族會漸漸沒落，直至滅族。”
陸小棠跟容寧齊齊一怔，之後淡淡開口：“司馬雋怎麽沒殺了這個妖言惑眾的老家夥？”
米杉兒微笑：“司馬雋相信這個人，並且花費了重金建造祭台，請他泄露天機扭轉了司馬雋一族沒落滅族的命運，但是祭祀儀式完成的時候天上劈下來一道響雷，把一陽真人給劈瘸了。”
容寧：“……”
陸小棠：“……”
兩人本來對這個老頭還是半信半疑，如今停了米杉兒這個版本的司馬族秘傳，豁然覺得這個老頭子說不定還真是有兩下子的。
“可是，司馬一族雖然貴為皇族，可是卻還是讓重策給奪了江山啊？”容寧出聲。
陸小棠添上一句：“而且還是兵不血刃。”
米杉兒搖搖頭，將茶杯裏的茶喝了一口，吃了桌子上最後一塊鴛鴦糕，才出聲：“兵不血刃可說的也太早了，司馬一族不是隻有永瑢郡主這個直係，還有旁係，如今永瑢郡主跟重策成婚，少不了一場大亂。”
米杉兒想了想，又補充：“說不定，重策的勢力會在成婚的時候被司馬族給一舉殲滅也不一定，總之滄國帝都，要大亂了。”
米杉兒一席話讓陸小棠跟容寧都緊張了不少。
畢竟身在人家的國家，萬一要是京都大亂，回國都困難。
米杉兒卻並不是很緊張，而且還視死如歸的：“不管怎麽說，重策野心勃勃，就算他沒有殺了我師父，但是他娶了永瑢也是我師父仇人的丈夫，我要在這兒看著重策怎麽死，不然不會走的。”
永瑢如此固執讓陸小棠跟容寧都開始慎重的考慮該怎麽離開滄國。
陸小棠回去之後跟容琛說了米杉兒說的話，容琛點點頭：“米杉兒說的對。”
“那我們……”
“我們不必走。”
陸小棠蹙眉：“可是滄國京都大亂，我們畢竟是異國人，萬一被牽扯了進去。”
容寧搖搖頭，將她拉的離自己近了一些：“你害怕牽扯進去，其實卻早就已經牽扯進去了。”
她抬起頭來：“難道說你們已經……”
衛國一直按兵不動，難道是坐等滄國大亂？
容琛點點頭：“皇兄利用我們跟永瑢郡主簽下的血書，已經聯絡到了司馬族的旁支勢力，他們答應，隻要衛國在滄國內亂的時候出兵援助司馬族係殺了重策，救出司馬朗便向我們衛國稱臣。”
陸小棠不由奇怪：“既然司馬朗已經入獄，為什麽他的旁係還沒有遭到清除？”
容琛搖搖頭，給她解釋：“司馬一族貴為蒼族人中的皇族，雖然是司馬雋的旁係，但是分部的勢力非常廣泛，雖然各處勢力看似薄弱，但是要重策在短時間內全部清剿完畢還是不可能的。”
其實這個意思就是人家司馬族的人雖然是皇族，但是並不是全部住在京都裏的，隻有一部分在京都，另一部分分布到了滄國各地，你要斬草除根，想都別想。
這樣一說，司馬族也不是容易倒的家族。
容琛開口：“司馬族分布滄國各處是一種自保的手段，也是司馬雋臨終之前最重要的一項決策。”
“說到底，還是那個司馬雋有遠見？”陸小棠對這個司馬雋有了興趣。
容琛點點頭：“可以這樣說。”
陸小棠開始好奇起這個司馬雋的一生：“既然是這樣，為什麽他讓自己的弟弟修成帝繼承了皇位，卻沒有讓自己的其他兄弟來繼承皇位？”
容琛搖搖頭：“這個我也不清楚，不過司馬雋成了滄國的皇帝之後終生沒有充實後宮，一人到死。”
陸小棠搖搖頭：“這可不利於皇族的發展壯大。”
容琛聽她這樣說，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小腹：“所以說，我才讓你好好養著，生下這個孩子給我開枝散葉啊。”
陸小棠窩在他的懷裏，摟住他的脖子，親了親他的唇瓣，雙眸波光熠熠：“比起這個孩子，我更願意跟你在一起。”
容琛無奈的親她額頭一下：“笨蛋。”
陸小棠不覺得自己說的這句話是一句笨蛋說出來的話，她說的是真心的，她寧願不要這個孩子，可是他不能失去容琛。
容琛隻是抱了她一會兒，陸小棠知道容琛的身體不好，便讓他歇下了。
出門的時候看見金石匆匆往這邊走。
陸小棠站定了，叫他：“怎麽了？”
金石站住步子，抬頭眼神有點不對：“皇上派人來了。”
陸小棠看向金石的身後，果然發現一個裹著黑色鬥篷的男人。
男人一看模樣就不是宮裏的宦官，倒像是皇上身邊出類拔萃的高手。
陸小棠看金石一眼，向前邁步：“王爺睡下了，有什麽事跟我說。”
金石轉步跟著陸小棠往前走：“那位大人說帶了皇上的親筆手諭，必須王爺或者王妃親啟。”
陸小棠點點頭，向著那個皇帝派來的人走過去。
那個派來的人見到陸小棠的臉，瞬間就認出她是琛王妃，行禮之後遞出一封信：“皇上禦筆，請王妃親啟。”
陸小棠接過信件，將信封撕開，把裏麵的信紙抽出來抖開，眼光掃過信紙上的幾行字，眼神微微變了一下：“皇上單單招我回衛國？”
侍衛點頭：“滄國京都危機重重，不日就會大亂，皇上特地派屬下前來迎王妃回國，還請王妃速速收拾一下與屬下來開鄴城。”
陸小棠將信件放回信封裏，出聲辭拒：“請你轉告皇上，臣妃身在鄴城，王爺會保護我的。”
那侍衛條理清晰的開口：“王妃懷有王爺骨肉實在不宜在異國他鄉待下去，皇上吩咐屬下務必要將王妃安全送回國內，一旦滄國開戰，將無法顧及王妃的安危。”
陸小棠微笑：“請皇上放心，臣妃可以自保。”
“但是王妃腹中骨肉……”
“身為王爺的孩子若是經不住這點亂，也不配做王爺的孩兒。”
侍衛一雙眼睛抬起來，冰冷的瞪著她：“王妃，您這是要抗旨嗎？”
旁邊的金石已經冒汗。
陸小棠卻是點點頭：“請回稟皇上，臣妃是王爺的人，與王爺生同寢，死同穴，滄國大亂，臣妃也定要陪在王爺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