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結盟抗敵
米杉兒完全被孟古青帶離了主題,而且就要在跑題之後越跑越遠。
還是陸小棠及時出聲扭回到正題上:“少主,我們想要得到海蘭銅宮的幫助,希望你能幫我們一起對付滄國的帝君重策。”
“我們海蘭銅宮已經遺世獨立很多年了,不想插手這件事。”
陸小棠跟米杉兒雙雙皺眉。
米杉兒更是跨出一步解釋:“但是海蘭銅宮再遺世獨立也是處在北疆大漠之上,北疆大漠上的部族全數被滅,海蘭銅宮就是下一個目標。”
孟古青不以為意:“滄國人進北疆就像是進無人之地一般簡單,但是要穿越鐵海,恐怕就不能如願以償了。”
陸小棠覺得這個少主是打定主意不肯施以援手,蹙眉沉思了一下,才開口:“少主,你說忘川是最好的秘術師,如果……”
她刻意頓了頓,觀察那個金座上坐著的少年的表情,然後才緩緩開口:“如果,是由忘川為滄國軍隊引路,那您說,滄國人能穿越鐵海嗎?”
金座上的少年本來是在百無聊賴的敲打金座的扶手,如今,聽了陸小棠的話。
突然,就停下了手指上的動作。
銅宮之內一絲風聲也沒有。
寂靜就像是滿地落花。
重重帷幕深深隔絕開這個空間。
少年在金座上一言不發,唯獨細眉之間的折痕越來越深。
陸小棠靜靜等著他的答複,他相信,這個少年不會放著海蘭銅宮的生死存亡不顧。
靜寂之中,帷幕輕輕動了動。
剛才在混亂中拿著金杖攻擊陸小棠的那個老者撥開帷幕匍匐在地麵上,聲音蒼老而誠懇的請求:“少主,銅宮可以幫助他們,北疆大漠上的各部與海蘭銅宮本來就是唇亡齒寒的關係,更何況,如今離人已經得到桃木心離開了銅宮,忘川無所顧忌,很可能會聯合滄國攻擊我們銅宮。”
陸小棠的一席話已經讓那個頑固的老頭明白了厲害關係。
如今老頭出言相勸,想必讓這個少年答應幫助米杉兒也不是什麽難事。
但是,就在大家信心滿滿的時候。
孟古青卻嗤笑了一聲:“幫他們又有什麽用呢?”
老者驚愣住:“少主,幫他們就是幫我們啊。”
孟古青笑眼望著他,手指緩緩放在自己的雙腿上:“那麽,誰來幫我呢?”
老者一時之間像是被魚刺卡住了喉嚨一樣,眼神晦澀而愧疚起來。
陸小棠覺得,這個少年有故事。
而且,有很多故事。
她在銅宮住下的第一晚輾轉難眠,旁邊的米杉兒更是憤怒異常,急火攻心難以安靜。
陸小棠翻身翻了幾十次之後,米杉兒終於忍不住開始轉頭對她發牢騷:“你說那個銅宮的少主是不是有毛病啊?”
陸小棠眨眨眼,回答她:“我覺得他可能是想報複社會。”
米杉兒對這個前衛的詞匯感到十分的不理解。
陸小棠坐起來給她解釋:“我覺得這個少主本身就是一個十分悲慘的人,你看他命運多舛,明明是出生在大漠上,明明是所有的少年都向往著跟雄鷹一樣可以有鮮活而熱烈的生命,可以在大漠上馳騁涉獵,可是你看,他偏偏什麽都不能幹,隻能躲在這個銅宮裏,風都不能吹。”
米杉兒覺得陸小棠說的有道理,但是轉頭一想,還是不能老實的睡覺。
“但是,既然他自身已經變成這樣了,為什麽不能致力與更加高遠跟偉大的事情呢?比如說將海蘭銅宮變成大漠各民族的守護神?”
陸小棠冷笑了一聲:“你先廢了自己的雙腿待倆天試試?試試看還有沒有閑心管別人的閑事。”
米杉兒這回是徹底的沉默下去。
兩人的說話聲吵到旁邊看牢房的人。
有著長得格外粗獷的侍衛過來冷喝了一聲。
隔壁牢房的容寧跟永純叫囂著要跟那個侍衛單挑。
米杉兒隔著一堵牆勸他們:“你們兩個省省吧,他根本就聽不懂你們在說什麽。”
這回永純跟容寧不再叫囂,而是直接問候整個銅宮的上下祖宗十八代。
侍衛被亂的很心煩,過來用皮鞭抽牢房的柵欄們,結果被容寧給徒手抓住了,旁邊永純還在唯恐天下不亂的添油加醋:“容公子,快把他拽過來,快快快,我看見他鑰匙在腰上了。”
陸小棠跟米杉兒懶得理會他們,開始畫圖研究這個銅宮少主扭曲而變態的心理。
就這樣一直到第二天的早上。
那個叫做桑卓的侍女突然大駕光臨親自過來給陸小棠送飯。
旁邊米杉兒看著純金托盤上的牛羊肉,將頭上的銀簪拔下來一盤一盤的試毒。
桑卓很淡定的看著米杉兒試毒。
陸小棠看她連人家的手抓餅都一簪子一簪子的紮過之後,無奈的轉頭問她:“怎麽,有毒?”
米杉兒很遺憾的搖搖頭:“你可以吃了。”
陸小棠看著被米杉兒的銀簪子紮成蜂窩的食物,搖了搖頭:“我不吃了,你都好幾天沒洗頭了,紮完之後這些吃的東西都沾上了你的頭油。”
“……”米杉兒。
桑卓看陸小棠不吃,便站起身來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讓她從牢房的柵欄門裏出去。
旁邊的米杉兒看懂了這個姿勢要一並跟著出去。
桑卓卻伸手攔住她搖了搖頭。
米杉兒隨機應變,馬上向陸小棠拋過去一個必須帶上我的眼神。
陸小棠無奈,才對人家桑卓做了一個她不走我不走的手勢。
聰明的桑卓居然看懂了。
然後桑卓自己出去,讓侍衛將牢房的大門一鎖,整個牢房又恢複了死一般的寂靜。
陸小棠:“……”
米杉兒:“……”
容寧在牢房那邊看不清楚發生了什麽,隻是伸出手跟陸小棠說話:“娘子,我聞到了炸雞的味道。”
陸小棠伸手給他遞過去。
永純在那邊很是嫌惡:“你看上麵被紮成了蜂窩,肯定是簪子紮的,小心有頭油。”
“是米杉兒的頭油。”
那邊瞬間寂靜了一瞬,接著就是容寧一把將炸雞扔給永純的聲音。
陸小棠被關了十二個時辰之後也開始焦躁起來。
米杉兒在旁邊安慰她:“沉得住氣方成大器。”
陸小棠瞥了她一眼:“你不覺得今天我們失去了一個跟孟古青談判的好機會麽?”
米杉兒茫然的問她:“有麽?”
“如果不是你非要跟著去的話。”
“但是陸小姐,如果我不跟著你,那個變態少主有什麽變態想法怎麽辦?我也是為了保護你。”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人有的時候就要闖一闖。”
兩個人還在說話。
牢房的入口處就傳來了一陣腰鈴叮當的聲音。
米杉兒耳朵靈敏的很:“這回是純金的腰鈴。”
陸小棠扒著牢門的鐵柵欄看,很快就看見桑卓匆匆過來讓侍衛將牢房的房門一下打開。
米杉兒要衝過去擋在陸小棠的身邊,結果被魁梧的侍衛給一刀截住了。
桑卓過來伸手就把陸小棠從牢房裏拉了出去。
陸小棠一路都被桑卓拉著走。
到達銅宮的一個陌生房間的時候才發現這個房間是個寢宮。
房間內是綴著金色流蘇的帳幔,在帳幔的深處是一個坐在木椅上的少年。
桑卓將她往前推了一把,跪在地上稟告一聲便走了。
陸小棠有些狐疑,小心的往前走了兩步,就聽見孟古青的聲音傳過來:“你過來吧,我想聽聽你對這個術法的看法。”
陸小棠一怔,瞬間明白其實人家是找她來研究學術問題的。
不由往前兩步,撩開紗帳走到那個孟古青坐著的木椅對麵。
孟古青已經換下了白天那套金閃閃的衣服,轉而換上了一件銀白色的衣裳,看起來也很金貴值錢的模樣。
陸小棠發現對麵沒有椅子,就隻好學著海蘭銅宮裏人的那樣盤膝坐在地上。
孟古青對麵的矮桌上是一卷羊皮卷,上麵的字跡跟米杉兒族裏大巫手上的那卷羊皮卷有些相似。
陸小棠多看幾眼,皺了皺眉。
“你看不懂?”
“能看懂,有些地方不是很明白而已。”
“你說說看,我可以告訴你。”
陸小棠伸出手指了指羊皮卷上的一個網線狀的標誌,然後指了指山川跟海洋的標誌:“這個網線是什麽意思?”
“織布的意思,你們中原女子在出閣之前不是都會織造手藝嗎?”
陸小棠想了想自己是穿越過來的,便敷衍的點了點頭:“我小的時候沒學過。”
他點點頭,不覺得稀奇:“像你這樣的女人應該是從幾歲開始就整天泡藥搗藥,的確沒有時間來研究織造技術。”
陸小棠又指了指山川跟海洋的標誌:“那麽,這個是什麽意思?”
那少年蹙眉,明顯開始嫌棄她:“這個你也看不懂?”
“山川跟海洋啊,”陸小棠有些疑惑,我雖然能看懂是山川跟海洋,但是我看不懂為什麽要把織布跟山川海洋連接起來,這之間有什麽關係嗎?“
孟古青抬手扶了扶自己的額頭,似乎是深吸了一口氣。
陸小棠看他的模樣,半天沒有說話。
孟古青大概是覺得自己冷靜下來了,才開口:“織夢你懂嗎?”
“嗯?”
孟古青解釋:“在忘川留下來的東西裏,我發現了這個術,這個術叫做織夢之術。”
“嗯?”陸小棠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