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大愛成仇
陸小棠後麵在吃蝦仁水晶餃的時候都沒能聽見那兩個人說話，所以看兩人吃完飯連夜趕路還覺得有些可惜。
容琛扶著她上樓：“他們知道的似乎也都說了。”
“這種大戶人家的恩怨情仇外人也不過就是知道個大概情況，若是要知道詳情，恐怕還是要去明家問明家的人才行。”
容琛推開房門，進門之後關門：“我已經讓金石請容寧一同趕過來，去明家的事情可以延後兩天。”
陸小棠搖搖頭，否決：“我覺得這件事我們不好明著就去拜訪。”
容琛頗有興趣：“那依照你的看法，我們應當如何？”
陸小棠借著房間裏的燭光翻找出自己帶來的衣裳：“我們還是先掩蓋身份去江南明家附近探聽下消息更好。”
“也好，我聽說江南有不少好吃的東西。”
陸小棠果然忍不住蠢蠢欲動：“那真是不能更好了。”
陸小棠聽了容琛的提議，對江南明家周邊的地形都開始感興趣起來。
第二天一早，容琛便跟陸小棠易容成當地的小夫妻出門逛街。
陸小棠看著江南那滿滿的徽式建築，也是大開眼界。
“怎麽每個時代都是相通的麽？”
她疑惑的自言自語，引起旁邊容琛的注意，容琛抬手將她從明家的大門口拉回來：“你要是再往前一步就要被人家的家仆看出端倪來了。”
陸小棠有點不服：“但是那個賣糖人的就在明家的大門口上啊。”
容琛為了讓她暫時克製一下，便打擊她：“這裏的天氣太暖和，糖人買回去一會兒就化了。”
陸小棠撇撇嘴。
剛要走，那邊那個賣糖人的老大爺就站起身來，問陸小棠：“姑娘，要糖人嗎？”
陸小棠被人家叫住，果然一下停駐步伐不再走。
容琛看她眼巴巴的表情，無奈隻好給她幾文錢。
陸小棠揣著那幾文錢走過去：“大爺，我要現做的。”
“可以。”
老大爺開始熟練的將將粘稠的糖稀用勺子舀起來，然後在鐵板一樣的東西上勾勒圖案。
陸小棠仔細看了看老大爺勾勒的圖案，覺得有些奇怪：“大爺，我說要糖人，您還沒問我要什麽圖案呢？我想要個大公雞。”
老大爺胡子花白，慈眉善目，聽陸小棠這樣說，手上的動作也沒有停止。
“姑娘雖然麵相富貴，但不是本地人吧？”
陸小棠一愣，看向容琛。
心想這是遇上高手了還是遇上相士了呢？
結果，這兩個猜測都錯了。
她其實是遇上專坑外地人的奸商了。
老大爺將糖人做好後遞給陸小棠：“一兩銀子。”
陸小棠點點頭，端詳了一下糖人的圖案，將手裏的幾文錢放回到兜裏：“大爺，其實您這樣做生意就不太對了，就算我是外地人，您也不能這麽欺生不是麽？”
“外地人一般都不到明家大門口上來轉悠的，小姑娘你膽子好大。”
“就憑我膽子大你就想訛我麽？”
老大爺笑眯眯的：“小姑娘，我這不是訛你，我這是幫你。”
“嗯？”
陸小棠覺得很好奇。
容琛冷不丁的過來提醒她：“你手裏的糖人要是再不趕緊多看幾眼就要化成一坨了。”
陸小棠聞言趕忙雙眼緊緊盯住麵前的糖人，但是嘴上還沒有停：“大爺，我不差錢，但是您明白著要訛我，我就必須得知道一下您訛我的理由了。”
老大爺捋著胡須，氣定神閑：“你要是給我二兩銀子，我就給你講講著江南明家附近的事情。”
陸小棠將糖人抓緊時間舔了一口，然後叫容琛：“相公，給他二兩。”
容琛拿出五兩遞過去。
陸小棠一手抓住，然後扔到老頭兒懷裏。
老頭兒立馬眉開眼笑。
陸小棠卻將化了的糖人找了塊油布包起來：“老頭兒，記得找給我三兩。”
老大爺臉上眉開眼笑的表情瞬間冰凍。
陸小棠語重心長的跟他說：“就算是你訛我，也得讓我覺得合算才行啊，不然這樣吧，你請我用剩下的三兩銀子喝兩壺好茶。”
老大爺的胡子抖了抖：“姑娘你不是來要糖人的吧？”
“不不不，你誤會了，我是來要糖人的，不過我也想要跟老頭兒你結交一下，你也知道我是外地人，我人生地不熟的想要多交個朋友多一條路……”
老頭兒胡子又抖了抖：“姑娘，您要老頭兒我請你喝什麽茶？”
“極品大紅袍。”
老頭兒臉上的笑容徹底崩裂脫落：“姑娘，其實你是來訛我的吧？”
不管那個老頭是不是願意，陸小棠都跟容琛把他請到了環境優雅的江南茶樓。
茶樓鄰水，江水發綠，像是寶玉一樣盈盈清透。
在河麵上，還有幾艘黑色棚子的小船，遠處，是柳條輕蕩，白牆飛簷。
陸小棠在靠窗的座位坐下，吸了一口氣，覺得這江南果然是好地方。
“相公，以後若是我們喬遷，就遷在這個地方吧。”
老頭兒插嘴：“外來戶定居江南要經過明家的嚴格審查。”
“相公，以後我們定居在這兒的時候買套大院子。”
“外來戶買院子的大小麵積要經過明家嚴格審核之後才能確定。”
“相公，我再多給你生兩個孩子。”
“外來戶生孩子要上報明家，還需繳稅。”
陸小棠眼皮一跳，五指按在桌麵上：“老頭兒，你們明家的霸王條款還真是多呢！”
老頭兒抬起手搖了搖：“姑娘過獎了，老頭兒不是明家人，不過以江南有明家大戶而驕傲為榮。”
“你不覺得明家對外來戶管的太多了麽？”
老頭兒搖搖頭：“姑娘有所不知，江南是好地方，富庶安樂，多少人有了錢爭著搶著想要遷居到江南來住呢。”
“所以，為了防止外來戶太多霸占了江南的大部分地皮，明家出了嚴格的移民申請跟規定？”
老頭兒聽得不是很明白。
這時候小二剛好來問客官要點什麽。
老頭兒被逼無奈，果然點了兩壺極品大紅袍。
陸小棠喝的很開懷。
老頭兒也倒了兩杯茶喝：“既然老頭兒跟姑娘一起喝了兩壺茶，就跟你講講明家的事兒吧。”
陸小棠求之不得，跟容琛對視了一眼，打算洗耳恭聽。
老頭兒卻開口就先警告：“你們若是覬覦明家的財寶想要進去盜取一二，我勸兩位就趕緊回去吧。”
陸小棠有點殺氣外溢：“老頭兒你別血口噴人啊，在我們那邊冤枉人是要被放幹了血的。”
老頭兒刺溜喝了一口茶，然後改口：“二位不要誤會老頭兒，隻不過老頭兒在明家大門外麵賣了幾十年的糖人，對明家家事比外人都清楚一點兒，所以先講了講前幾年那些請我喝茶的人的目的。”
如此一說，陸小棠跟容琛才明白這個老頭兒已經不是頭一回給外地人講明家的事情了。
“老頭兒，你是說，前麵那些問你話的外地人都是打聽清楚了明家的底細然後進去偷東西的。”
老頭兒不無同情的深深點頭：“都是些看起來精明強壯的練家子，結果進去了就沒再出來過，就算是出來了，也都拚不起來了……”
容琛：“……”
陸小棠：“……”
老頭兒給陸小棠將最近發生的事情：“姑娘要是經過明家門口切勿記得不可探頭探腦，更不可隨地吐痰啊。”
“隨地吐痰會關個三五十年？”
陸小棠奇怪。
老頭兒壓低聲音，神秘的湊近陸小棠一點，開口：“不會關你三五十年。”
“那你們怕什麽？”
“會直接格殺。”
陸小棠：“……我想知道這是什麽原因。”
老頭兒捋了捋胡須：“你再給我二兩銀子。”
容琛又給了陸小棠五兩。
陸小棠這回將銀子放在老頭兒麵前，加了一句話：“不用找了。”
老頭兒沒能眉開眼笑，很警惕的多看了陸小棠兩眼。
陸小棠衝她點點頭，表示自己是絕對不會反悔了。
然後，老頭兒才被錢財收買了，開始扒拉明家二十年前人盡皆知的家醜。
“明家每一代人名字的最後一個字都會是同樣的字，比如明瑤影明魅影，最後一個字都是影子，那就說明他們都是影字輩的人。
而影字輩往後分別是玉，夜，川，這一代的家主，叫做明祀川。”
陸小棠疑惑：“那川往下呢？”
“城。”
老頭兒回答：“因為這一代家主明祀川沒有生兒育女，所以城字做名字最後一個字的大多是旁支的孩子。”
陸小棠如此一聽，便覺得傾國傾城裏兩人中，那個傾國肯定不是明家的人。
老頭兒見陸小棠沒有疑問了，便繼續說：“明祀川從出生的那一天便被叫做少主，是明家的下一任家主繼承人，她性格乖戾，十八歲之前非常叛逆。
但是，好在十八歲之後便開始安靜下來，可她安靜下來的這幾年，也正是明家跟唐家腥風血雨最厲害的幾年。”
陸小棠有了些興趣：“明家跟唐家究竟是什麽深仇大恨？”
老頭兒喝了一口茶，才娓娓道來：“傳聞說明家家主明祀川在七歲的時候隨著老家主一同前往苗疆鳳凰竹林，從裏麵遇見了一個比他略大幾歲的少年，那個少年將迷了路的少家主從竹林帶出來交給了明家的老家主明月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