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隔閡加深
這個措辭也不過就是個借口,皇太子想要做什麽,太子那邊的人跟張敏德這邊的心腹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傳聖旨的隨從想要追進去提醒皇太子還有正事。
張敏德卻邁步一擋,像是一堵秀麗的城牆的一樣堵住太子隨從的路:“各位大人隨太子前來也辛苦了,我馬上命人準備酒菜,請各位隨我來。”
“但是……太子殿下他是傳……”
“大人還是先不要打擾太子殿下的雅興比較好,”張敏德截斷他的話,笑眯眯的反問他,“大人你說是不是?”
隨從就算是覺得皇太子應該先幹正事,可是皇太子已經入了香閨,他也不敢進去把人叫出來。
無奈,隻能歎口氣,隨張敏德先離開。
帳子內一片暖意。
皇太子進了帳子就迫不及待的要將赫連鎬兒往懷裏拉。
起初赫連鎬兒還是小女兒模樣的半推半就。
到了床榻邊的時候,卻是一個巴掌就抽到了皇太子的臉上。
皇太子被當眾抽的一愣。
赫連鎬兒整了整被他扯開幾分的衣領,眉眼已經變得冷清至極。
皇太子覺得自己被騙了,因為現在的赫連鎬兒跟剛才那個風情萬種的美人簡直就是判若兩人。
他盯著赫連鎬兒:“赫連將軍怎麽了?”
他這句話才問出來。
赫連鎬兒就往前走了一步。
皇太子覺得這女人走到他跟前一定會發生很邪門的事情,而且搞不好還會被狠狠的扇一巴掌,所以在後退了兩步之後,幹脆就要從營帳裏出去。
結果卻被赫連鎬兒揪住衣領,拉過來揍了腹部兩拳,接著就被她一腳踹到了床榻上。
帳子嗤啦一聲被撕開。
赫連鎬兒冷冷掃了破裂的帳子一眼,然後抬腿踩住皇太子的腰,揪住他的衣領,冷冷警告他:“從今天開始,老老實實待在我的帳子裏,沒有我的允許,你不能踏出去一步。”
皇太子愣愣的,好像還沒有搞清楚狀況。
可是在愣了一會兒之後,忽然就腦子發抽的又笑起來,並且抬手指著赫連鎬兒:“赫連姑娘真是跟一般的庸脂俗粉不一樣,原來赫連你喜歡男下女上,對吧?”
赫連鎬兒好笑的冷嗤一聲。
皇太子覺得自己一定是猜對了,便手指不安分的像是遊蛇一樣去摸赫連鎬兒的小腿。
赫連鎬兒被他的手指摸到,臉色一冷,腳下發力,狠狠往下一踩。
皇太子覺得自己的腸子都快被踩爆出來了,啊的一聲慘叫出來。
赫連鎬兒捏住他的臉頰兩側,眉眼冰冷的望著他,一點感情也沒有:“再叫,就割了你的舌頭。”
皇太子這才明白,赫連鎬兒絕對不是在跟她開玩笑,眼神開始變得僵硬驚慌起來。
赫連鎬兒很滿意他害怕的表情,點了點頭,放開手。
皇太子立刻質問她:“你是要造反?”
“即便我是個姑娘,也對你老娘的作為看不下去了。”
“你瘋了?造反是要被誅九族的!”
“九族?”赫連鎬兒嗤笑出來,“我早就沒有九族那種東西了。”
她早已經是孑然一人,如果連阿戾也拋棄了她的話。
大皇子被嚇的不敢掙紮。
但他從小到大何時遭受過這樣的待遇,被女人打了一巴掌不說,還被人威脅了人身自由。
他敢怒不敢言,隻能恨恨的瞪著赫連鎬兒。
赫連鎬兒見他老實了,才將腳從他的腰上拿下去,然後轉身往外走。
出了帳子,赫連鎬兒對軍帳兩旁的侍衛輕輕囑咐:“看好大皇子。”
外麵的侍衛已經跟隨赫連鎬兒許久,瞬間就明白了她這句話的意思。
雖然明白看守大皇子形同造反,但是已經騎虎難下,兩個侍衛也鐵青著臉聽了命令。
赫連鎬兒將大皇子楚梁妥善的安置以後,去張敏德的帳子找張敏德。
張敏德正在跟楚琊討論明日行軍若是遇上東佳軍的應急策略。
赫連鎬兒掀開帳子,抬眸的時候剛好映襯著帳子裏的紅色燭光。
她一抬眼,仿佛有萬千光華從瞳眸中掠過一樣,令人微微一愣。
楚琊的眼中有一絲晦暗。
還不待進來的赫連鎬兒開口說些什麽,他便起身:“今晚就說到這裏吧,葉兒還在等我,我先回去了。”
他跟赫連鎬兒擦身而過,衣袂交接,竟是停都沒有停一下,更別說是打招呼。
兩人自從昨日吵了,就彼此疏離起來,仿佛有了邁不過的鴻溝一樣。
張敏德語重心長的勸赫連鎬兒:“你也不要老是這樣要強,如果跟楚琊心平氣和的說話,他不會不考慮你的意見。”
張敏德的帳子裏有好酒,啟開泥封就有酒香飄散出來。
赫連鎬兒好似對張敏德話沒有聽進去幾句,倒是這泥封打開了,聞著酒香她更有興致。
“這酒的味道不像是我們共周釀的酒。”
張敏德看她自顧自的斟了酒喝,無奈起來:“這是鬼穀的萬花釀,你回來之後有個戴著銀色鈴鐺的姑娘送來的。”
“銀色鈴鐺的姑娘?”
她微微思索了一下,已經從腦海中浮現出了鬼穀先生第二個弟子的麵容模樣。
那姑娘送她出穀的時候還極力挽留過她,是個很開朗的姑娘。
她微微一笑,垂眸淺囁了一口杯中酒:“難得她還有這樣的膽量,兵荒馬亂的居然到這裏來給我送酒。”
張敏德坐在她對麵,看她喝酒,認真問她:“你是真的打算自立為王?”
赫連鎬兒連喝三杯,臉頰上有微微的酡紅,聽見他這樣問,挑了挑眉:“事到如今,我們還能怎麽做呢?”
張敏德的眼神忽然間變得深邃下去,從他的眼底有一抹驚心動怕的鋒銳薄光,隱隱閃爍著,叫人難以忽視。
赫連鎬兒看見他眼瞳中的光芒,若有所思的握緊了手中的杯子:“若是我不自立為王,你有兩全其美的辦法?”
張敏德抬起眼來,聲音也低的有些不太自信:“雖然隻是我的猜測,但是我想,無論如何也要試一試,因為搞不好,這是我們最後的有利條件。”
“既然是你說的,我便同意,你做的決定向來都是正確的,我跟阿戾都被你救過呢。”
張敏德一愣,真的想不起來自己什麽時候救過她們兩個。
赫連鎬兒唇角彎起:“這些事情以後再說,你現在告訴我,你是怎樣計劃的。”
張敏德伴著蠟燭的幽光,壓低了聲音附耳跟赫連鎬兒說了兩句話。
陸小棠清楚的看見在赫連鎬兒聽見張敏德的話之後瞳孔驟然縮了一下,似乎十分震驚。
“真的嗎?”
張敏德抿抿唇:“我也不是很確定,不過你不在的那段時間,我派了高手盯著他,事情就是這樣。”
赫連鎬兒的視線沉下去,臉上震驚的表情也一分分收斂,整個人都變得凝重起來。
“鎬兒,我知道這件事情有些冒險。”
赫連鎬兒卻聲音果決:“就算是冒險,我們也要賭一把了,如果是他的話,我相信整個共周都能夠被扭轉。”
張敏德點點頭,眼神也隨著她的話變得堅毅起來。
燭火搖曳,帳子內的說話聲壓得很低。
除了赫連鎬兒跟張敏德聽見彼此的話語之外,沒有任何人能聽見。
包括在幻境之中湊得她們很近的陸小棠。
她倒是想要問問張敏德當年跟赫連鎬兒說了些什麽,不過看張敏德出神的望著幻境裏的兩人,也就沒有出聲打擾。
她覺得,他一定對當年的事情覺得很感慨。
因為現在,好像一切都變得物是人非了。
赫連鎬兒跟張敏德在軍帳之中商量了兩個時辰,等赫連鎬兒回到自己軍帳的時候,張敏德打著燈籠親自將她送了過去。
“你一個女兒家,跟皇太子這樣的男人睡在一個帳子裏,會不會不太好?”
赫連鎬兒伸手掀開帳子:“有什麽不好的?我睡在皇太子的身邊,皇太子的的性命也比較有保證。”
陸小棠想,除了她能危機皇太子的性命,還有誰殺皇太子啊?
她跟皇太子一個帳子,為了也就是要人家的命的時候比較方便。
張敏德當然也知道像是赫連鎬兒這樣的姑娘不是普通男人能製服的,將她送進帳子之後便轉身回自己的帳子歇下了。
半夜的時候,有人進來稟告他:“赫連將軍那邊有人過來傳話,說是在赫連將軍的帳子外麵看見一個可疑的人影。”
張敏德披衣起來:“抓住了嗎?”
“那人一眨眼就不見了,沒能抓住。”
張敏德將外衣穿上,掀開帳子看了看外麵的天色,打發那人出去。
到了第二天的時候,見到赫連鎬兒才出聲提醒她:“昨晚那去你帳子外的黑影多半是我們軍營裏的人。”
赫連鎬兒點點頭:“我也是這樣想的,不然不會消失的那樣快,那人多半是混進軍營的士兵。”
“將這樣的人留在營地會搞得人心惶惶,要不要將這個細作抓出來?”
張敏德才剛剛這樣提議,外麵就有人高聲稟告:“將軍,有士兵說發現了藏在軍中的細作。”
赫連鎬兒有些愕然:“這事情也不過是才說了而已,居然細作就已經被抓出來了。”
張敏德往前走:“許是不善隱藏被發現了吧。”
行軍打仗,幾個人睡一個帳子,一旦起其中一個半夜起來做點什麽鬼鬼祟祟的事情,是很容易被人發現的。
這細作這麽迅速的落網也不是什麽稀奇的事情。
但赫連鎬兒跟張敏德見到那個被稱作是細作的男人的時候,卻隻看見一具人頭搬家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