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陷害你,又怎麽樣?
阿光說,他怕死。
這話更讓我感覺到,那天晚上的事情絕對不同尋常。
我按捺住心裏翻湧的情緒,若無其事的說道:“你隻要說實話,我保證你不會死。”
阿光咬了咬牙,說道:“我憑什麽相信你?”
“你愛信不信,”我冷淡的說道:“你不信我那就試試看,看你今天晚上走出賭場的門,會有多少人找上你。”
阿光抖了一下,低下頭說道:“那天晚上我去迪廳門口撿屍,想從那些喝醉的女人身上找點樂子也不用花錢……”
“說我不知道的。”我打斷他說道。
他抬頭飛快看我一眼,又低下頭去,小聲說道:“那女的是跟一個老外一起來的,長得挺漂亮的,就是感覺腦子有毛病,給了我們幾個不少的錢,讓我們說輪了她,我特別奇怪,一般的女人都怕這種事兒傳出去,她倒好,明明沒有,還讓我們說,她還發瘋砸了包廂裏的東西,那老外也嚇得夠嗆,嘟囔著英語,不知道說的是什麽。”
我感覺自己的小腿都在抖,努力平複著情緒問道:“後來呢?”
“後來……她說有人要來了,讓我們滾,那老外也走了,那女的給了他兩張卡,說讓他別再出現,還說要再出現就找人弄死他。我們拿錢就走了,也不知道後來怎麽樣。”
阿光的聲音越來越低,眼神還有些飄,時不時用眼角的餘光掃我一眼。
我沉默著沒有說話,一方麵是巨大情緒衝擊,另一方麵是我看出阿光沒有把事實全部都說出來,還有所保留。
他有些心虛的看了看我,陳順在一旁靜靜的抽煙,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不知道在想什麽。
“你確定說完了嗎?後麵的事情……”我慢悠悠的開口說道。
阿光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猶豫了一下說道:“後來……我們就走了,也沒再去管這事兒,過了兩天聽說迪廳的孫老板在找人,好像就跟那天晚上的事情有關,還說要是逮住了,就把人弄死。我覺得這事兒大了,更不敢說了。”
我想起一件事,便問道:“孫老板不是捉住了一個嗎?還送到銅雀台了。”
阿光目光一閃,嘴唇哆嗦著說道:“是……是捉住了一個,他……”
“究竟他媽怎麽回事,說!”陳順把煙掐滅,怒聲說道,“怎麽會扯到銅雀台?你小子在外麵都幹了什麽?”
我心裏暗自冷笑,陳順倒是挺能分清利弊的,之前說得迪廳,說到孫老板,屁都沒有一個,現在一說銅雀台,立馬坐不住了。
見陳順發了火,阿光更加招架不住,他雙腿一軟跪在地上,說道:“順哥,您聽我說,我沒有幹什麽,那天晚上的事情真的就是個意外,我什麽也沒有幹。就是在那個包間站了一會兒。”
“被捉的那個人是誰?”我問道。
“他不是我們這兒的,是在另一條街上混的,我們平時都去一家小吃店吃麵,所以就認識了,他被捉到也是因為他自己拿錢亂花,還四處胡說,被孫老板的人盯上了。後來聽說被抓進了銅雀台,被打了個半死,還成了殘廢,我怕得不行,悄悄去他家好幾次,才打聽出來前陣子他家裏那個老娘被人綁架了,讓他說什麽指使人之類的,我想可能和那件事情有關,後來也不敢再去了。”
他說得一頭霧水,自己都沒有弄明白怎麽回事,我回想著蔣曉凡說過的那些,我想我應該是明白這裏麵究竟是怎麽回事了。
蔣曉凡說,孫老板抓住了輪她的人之一,送到了銅雀台交給孟海南,審問了半天,那個人最終說是受了我的指使,暗中陷害她,據說孟海南還拿著一大堆照片讓他指認,他從那些照片裏準確無誤的找到了我。
當時我還奇怪,甚至一度以為是蔣曉凡騙我,我又沒有做過,也沒有見過那個小混混,為什麽他會認得我?
現在這麽一看,好多疑惑不解的地方都通了,那個小混混的老娘被人綁架,有人讓他說那些是受人指使才幹的話,然後肯定是給他看了我的照片,讓他指認我。
接下來的事情就順理成章了,我心懷怨恨嫉妒,找人害她輪她的事情敗露,被坐實,而她毫發無損,幹淨利索的除掉了我這個勁敵。
我回想著她當時以包廂裏的慘樣兒,真他媽像啊,這麽好的演技怎麽不去當演員?
我心裏怒火升騰,五髒六腑都像在火裏燒,眼睛都在噴火。
“混蛋!”我甩了阿光一個耳刮子,他捂著臉也不敢還手。
我的怒氣當然不隻對他,最重要的還是蔣曉凡,但現在蔣曉凡不在眼前。
我把手機掛斷,中斷了和阿九的通訊,快速撥出蔣曉凡的號碼,我沒有存她的號,但是不知道怎麽的,從那次她約我出去,然後她從樓上掉下去之後,我就記住了她的號碼。
響了很久,那邊才接了起來,蔣曉凡冷聲說道:“你幹什麽?”
我冷笑一聲,“你問我幹什麽?你他媽挺能裝啊。”
“你究竟想說什麽?麻煩快點。”蔣曉凡不耐煩的說道。
“那天晚上,在迪廳的事兒,我都知道了,你別想再用這個事裝可憐,再展示你精湛的演技了,裝得真像啊,那模樣真跟被人輪了似的。”我氣得胸口都發疼。
蔣曉凡的聲音沒有一點慌亂,反而低低笑了幾聲,聽起來有些陰冷,“你知道了?那又怎麽樣呢?事情都過去了。”
“你他媽陷害我!”我咬牙切齒的說道,恨不能把她從電話裏揪過來,抽幾個耳光。
蔣曉凡笑得輕鬆,語氣輕快的說道:“是啊,那又怎麽樣呢?白深深,我就沒有陷害過別人嗎?之前跟著楚江開的時候,被你陷害的女人也不少吧?不過都是手段而已,怎麽你的就高明文雅,我的就是卑鄙無恥了嗎?不能這麽算吧?”
我一時愣住,想起裴美玲,想起裴曉梅,想起沈小蝶。
那些或美豔或可愛或嬌俏的臉,在我眼前一一閃過,我忽然間在她們身上,看到我自己的影子。
“怎麽?不說話了?”蔣曉凡聲音突然冷厲,“白深深,你不過就是被陷害一下,不痛不癢,有什麽大不了的,可是我呢?你知道我現在什麽樣嗎?我永遠也站不起來了!”
我收回神智,慢慢吸了一口氣說道:“那與我無關。是你自己掉下去的,你也不是為了救我,說到底還是你自導自演的那出戲惹出的後果,否則你也不會約我到茶樓,也不會陰差陽錯的掉下去。”
我說罷,掛斷了電話,把蔣曉凡歇斯底裏的叫罵聲都掛在大洋另一端,我微微閉了眼睛,誰勝誰負?
大概沒有人贏。
我回過頭,對上陳順意味深長的目光,笑笑說道:“你的手下給消息了吧,卡裏的錢夠了,再多加十萬,這個人我要帶走。”
阿光一聽這話,臉色頓時蒼白,急忙說道:“順哥,順哥,別……別……我願意當牛做馬報答您,別讓我跟她走。”
他們倆再傻,聽到我剛才的電話也能明白一些了,何況我之時也警告過陳順,他到現在應該知道,我沒有騙他,我和眉姐,都不是好惹的。
陳順還沒有點頭,外麵一陣大亂,陳順一怔,正想出去看,包間的門被人“哐”一聲踢開。
阿九拎著那個手裏拿著銀行卡的人走了進來,那家夥鼻子嘴都在冒血,臉也腫得跟豬頭一樣,嘴裏不住的哼哼。
阿九把一張卡遞給我,讓我收好,隨後轉頭看著陳順。
此時的阿九一點也沒有之前和我們在一起說笑時的可愛模樣,而是一臉的殺氣騰騰,雖然年輕,但卻威懾力十足,一雙眼睛淩厲漆黑,讓人不敢對視。
陳順嚇了一跳,緩緩站起來說道:“這位兄弟……這是幹什麽?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他掃了一眼門口的那些手下,個個都掛著彩,他做賭場,亂子也見過不少,這種情況一看也就明白了,是遇上硬茬了,自己的那些人根本搞不定。
阿九現在開啟暗影鬼麵模式,多餘的廢話一句沒有,他把那個家夥扔到陳順的腳下,一言不發。
這種沉默,讓人心慌,陳順也拿不準阿九在想什麽,他想了想對著門口大叫,“都他媽杵在那裏幹什麽?快把那個該死的拖過來!”
有人應聲離去,不一會兒,有人被推了進來,是個四十來歲的男人,長得不高,麵黃肌瘦,頭發有點長,耳邊和額角還有一些白發,幹巴巴的也沒有打理,像亂草一樣。
他的眼角和額頭有好多皺紋,咧開嘴討好的笑著,皺紋細細密密的鋪開,看上去更加蒼老。
“順哥,順哥,那個錢……不是說好了找那個女人要了嗎?她是不是還清了,我是不是能走了?”男人諂媚的說道。
我立即明白他是誰,他就是那個素素家裏給她找的老公。
這副德行……和那個520果然是天差地別,不過,倒是一樣的無恥下賤。
“呸!”陳順一腳踢開他,“滾一邊去!”
男人嘻嘻笑著,“要不……您再踢我幾腳解解氣,隻要您能再讓我賭幾把翻本兒就行。”
真是極品了,這個時候還想著賭。
阿九才不關心這種人渣,我知道他在等我說話,但陳順不知道啊,以為阿九不說話還是不滿意,一咬牙說道:“我告訴你,你欠的錢是你的事,我不找別人要,就找你!”
男人一愣,臉色頓時變了,“別呀,順哥,咱們不都說好了,要那娘們兒替我還的嗎?而且,她是我老婆,她不替我還誰替我還?”
“我才不是你老婆!”素素一聲尖叫,從外麵跑了進來,眉姐也跟著走了進來,來到我身邊。
男人一見素素,翻了個白眼說道:“我說是就是,你爹娘早把你許給我了,八字都看過了。你還不認帳?門都沒有,這輩子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你……你給我戴了綠帽子我還沒有打你呢。”
“你胡說!”素素氣得大叫,上來就撕打,包間裏一時亂成一團。
這種情況我正想怎麽辦,眉姐悄悄扯了扯我的袖子,隨後悄悄用極小的聲音說道:“咱們得快點走,別拖太久,我剛才看到有人出去送信了,估計是去叫人了。”
我恍然大悟,難怪陳順的態度轉得這麽快,原來打的是這個主意,想拖住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