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一章我隻是個局外人
剛才？我愣了愣。
難道……周漠野看到了？
“你指什麽？”我試探著問道。
周漠野冷聲說道：“你少跟我裝！剛才要不是我讓人提前動手，你還能在這裏坐著？早成骨骷手下亡魂了！”
我瞪大眼睛，他果然知道！
“你一直都在？”
周漠野沒有回答，直接拉開車門把我拖下車，大錢動了動嘴唇，沒敢說什麽，我擺擺手讓他別擔心。
“你幹什麽？帶我去哪。”我被周漠野拖得腳步踉蹌，心裏有點惱火。
他不說話，一直把我帶到車旁，打開門把我推了進去。
我跌在後座上，還沒有來得及調整姿勢，他就坐到前麵發動了車子，一路飛奔。
“周漠野！你發什麽瘋？”我抓緊椅背問道。
“怎麽？怕了？”他從車鏡裏看了我一眼，窗外的路燈飛馳而過，在他臉上匆匆掠下一道道的光影。
我哼了一聲，沒有說話。
他淡淡笑道：“今天晚上的戲不是很精彩嗎？你導演的？看著還滿意嗎？”
“……”我有一種被人揭穿的窘迫，垂下眼睛說道：“你都看到了？”
“又遇到什麽麻煩了？”他不回答，反問道。
我說自己能解決，不用麻煩他。
他的臉色沉了沉，說道：“你是把我的話當成耳旁風了？還是故意跟我作對？骨骷的危險懷比你想象得大得多，他來洛城的目的也不是那麽簡單，你最好別摻和，明白嗎？”
我願意摻合嗎？還不是因為事關穆林深，我心裏放不下？
我一方麵恨自己沒出息，一方麵被他訓得煩躁，咬咬嘴唇說道：“這是我和你交易範疇之外的事。”
他猛然一刹車，回頭看了看我，目光狠厲，“你說什麽？交易？”
這話是有點傷人了，但已經說了，我也沒有辦法再收回，而且，我也不想和他這麽不清不楚的，明明他就是我請的負責安全問題的，又不是我男人，管得未免太多。
凡事要有度，特別是男女之間，要是過了界，對誰都不好。
我清清嗓子，抬頭看著他說道：“我們的關係，就是雇傭和被雇傭的關係，你負責我店裏的安全，我按照說好的酬勞付錢，也就是這樣。”
周漠野眯了眼睛，本來細長的眼睛看起來更加淩厲，眼角微微揚起。
他伸手捏住我的下巴，力道很大，我感覺下巴骨頭都要被捏碎了，根本動彈不了，我看著他的眼神，還真有點害怕，這家夥向來無情，不會真的動手打我吧？
僵持了幾分鍾，他最終什麽也沒有說，鬆開我的下巴順手一推，我跌坐在椅座上，他一言不發的轉過身重新開車。
我揉著下巴，一時也不敢再去惹他，看著車窗外濃濃夜色，也不知道他到底要帶我去哪兒。
漸漸的景物越來越熟悉，好像是回我的住處，到了院子門口，他冷聲說讓我下車。
下就下，我推開車門下了車，還沒有站穩當，這家夥立即加油門絕塵而去。
他剛走不久，大錢開車也到了，見我沒事鬆了口氣，把我落在車上的包遞給我。
“白小姐，今天真是多謝你了。”
“沒什麽，明天看情況，你再去探探路子，該用的錢還是得用，這次也算是一個教訓，經過一次事也就知道紕漏在哪，以後盡量避免。”
“行，”大錢點頭說道：“白小姐說得對，我明天就去辦，就不過來麻煩你了，有了消息再向你匯報。”
我笑了笑，他開了車也慢慢離開。
忽然有些倦，正想轉身回去，忽然感覺不遠處有腳步聲，我回頭一看，好像有個人影一閃，我嚇了一跳，“誰？”
但並沒有人回答我，樹枝微微搖晃，在地上的影子也深深淺淺的蕩來蕩去。
難道是我眼花了？
我快步進了院子鎖好門，眉姐正在客廳裏看電視，見我回來，急忙問道：“我聽說大錢的船也出了事，究竟是怎麽回事，現在什麽情況？”
“嗯，都是那個女人害的。不過，現在都解決了。”我坐在她身邊，緩了一口氣把事情大致跟她說了說。
眉姐聽完不禁冷笑，“要說咱們做情兒的，一直都不招人待見，這也能夠理解，但是我們隻為錢，為情的也有，但不多。說到底本身就不是什麽光彩的身份，壞事就盡可能的少做。但這個女人……還真是壞到家了，王啟那麽老實一個人，被她坑成這樣，稍帶著連王啟的朋友都坑，她還真下得去手。”
“所以說嘛，惡人自有惡人磨。”我握著水杯說道：“她就遇上了那種極品的哥哥和老娘。”
“還真是，”眉姐夾了支煙，說道：“這人和人之間，最沒得選的就是親戚關係，不管你樂意不樂意，喜歡不喜歡，這個人從你一出生，就注定了和你有扯不斷的關係，就因為那點點可憐的血緣。哼。”
她說得很無奈，也有些忿恨，我想她大概是又想起她的父母和妹妹了。
“水芝呢，還沒有回來嗎？”我故意岔開話題說道。
“沒呢，在醫院吧。”眉姐抽了口煙，轉頭看了看樓上，低聲說道：“那小子還算是老實，晚上不會到處亂跑，比我想象的要省事。”
我點點頭，說道：“明天我去看看，牌子做好了沒有，然後趕緊找個合適的日子開張，人都到了，盡早開工才行。”
眉姐吐了個煙圈兒，笑得很嫵媚，“深深，你說咱們姐妹兒還能找到幸福嗎？那玩意兒你還信嗎？”
“信呀。”我認真的說道：“不管有沒有，隻有相信它才會出現。眉姐，放寬心，該有的都會有。”
我不知道她遇到了什麽，她不說，我也不追問，不過我猜大概是和那位真的絕裂了，她今天晚上的情緒有些不太對。
她聽了我的話，笑笑沒有多說別的，隻是悶聲抽著煙。
說實話，幸福這東西，我也早就不相信了，漂亮話誰都會說，但是……
這一夜感覺很長，我翻來覆去的睡不著，總感覺有什麽事情要發生，眼前一會兒閃現那個骷髏男，一會兒閃現進門前看到的那個黑影，總覺得不是我眼花了。
天快亮的的時候迷迷糊糊睡著，七點多的時候有人來敲門，是素素。
“深深姐，下麵有人找你。”
“是什麽人？”我一邊洗漱一邊問道。
“是個男人，以前沒有見過，說是來送東西的。”
“送東西？”我心裏納悶，“讓他稍等一會兒。”
“行。那我先下去了。”
她說完轉身下去，我洗漱好大概十來分鍾也下了樓。
剛走下樓梯就看到素素和眉姐還有水芝湊在一起在看什麽，還低聲嘀咕，好像有什麽愁事。
“水芝，你什麽時候回來的？”我出聲問道。
她們三個立即回頭看向我，神色各異，但都有些不太對勁。
水芝不自然的笑了笑，“我剛剛回來。”
“王啟怎麽樣？好點沒有？”我一邊問一邊走過來。
“挺……挺好的，恢複得不錯。”水芝回答道。
我走到她們近前，看到眉姐手裏拿著一個信封，已經打開了，但看不見裏麵是什麽。
“不是說有人來送東西給我嗎？人呢？”我問著，眼睛盯著信封。
我想，這應該就是那個男人送來的東西。
“這是什麽？”我問，話一出口，心沒來由得跳慢了半拍。
“深深……”眉姐有些遲疑，手指捏得很緊，指尖都微微泛白。
素素低頭不敢看我，水芝握住我的手，掌心冰涼。
“給我。”
眉姐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遞給了我。
我接過，信封很薄，很挺，我慢慢把裏麵的東西抽出來，是紅色的卡紙，設計很好看，有多好看我形容不出來，隻覺得晃得我眼睛疼。
特別是上麵的一個“喜”字，像硌進我的眼睛裏，不知不覺讓我濕了眼眶。
我輕輕翻開，看到兩個人的名字。
穆林深。
蔣曉凡。
他們……最終還是結婚了啊。
原來兩個人的名字一起出現在這樣的紙上，是這樣的美好。
上麵的日期也撞進我的眼睛，哦，是今天啊。
我慢慢合上，抬頭衝眉姐笑了笑，“我得去換件衣服，去參加婚禮。”
“深深……”眉姐一把拉住我，“別勉強自己。”
“沒事的，不算勉強，我……”我一口氣哽在喉嚨裏，想要說什麽，忽然間忘記了。
記得穆林深曾經說過，他不會像楚江開一樣，不清不楚的離開，不會有什麽決定不告訴我。
可是，他這種告訴我的試，還真是決絕又冷酷。
“深深，你可以不去。”眉姐說道。
“為什麽不去？”我扯出一抹笑，“人家把請諫送來了，我不去多失禮，顯得我多小氣，好像我還有多在意他一樣，我可不想有這樣的誤會。”
我說完轉身上樓，一步一步，走到二樓拐口的時候，眼前有些發花，身子微微一晃，一雙手及時扶住了我，“你沒事吧？”
是阿錦。
我推開他，繼續往樓上走，他跟在我身後，我停住腳步說道：“你跟著我幹什麽？”
“你臉色不太好，我……”
“我沒事，也不用你擔心。”我打斷他的話，壓抑著洶湧的情緒，“別跟著我。”
他站在原地，緊抿著嘴唇，我卻沒有時間和心力去理會他的感受，獨自回了房間。
我站在洗手台前，顫抖著重新洗漱，細細的化妝，手抖得不成樣子，一條眉毛化了三五次都不行。
“啪”！我抽了自己一個耳光，指著鏡子裏的自己罵了一通，深吸一口氣重新開始化。
一直到我收拾完，重新回到一樓客廳，看到大家都還在，還多了一個周漠野。
他穿著一身深藍色的西裝，轉頭看到我說道：“走吧，我陪你去。”
“你陪我？去哪兒？”我問道。
他晃了晃手裏的請諫，“我也收到了。正好一起。”
我來能的要拒絕，眉姐說道：“深深，聽話。本來我是打算陪你的，難得周先生也要去，你就和他一起，省得我們擔心。”
周漠野有請諫，就算我拒絕，他也會照去不誤，怎麽也是甩不掉，倒不如隨著他，省得再節外生枝。
我現在沒有精力應對別的。
沉默著往外走，周漠野跟上來開了車門，紅毛在前麵當司機，一路開著車直奔婚禮地點。
說起來也真是可笑，穆林深和我一起參加了楚江開的婚禮，而穆林深的婚禮，卻是周漠野和我一起參加，我趕來趕去，卻總是一個局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