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欣真的瘋了嗎?
雖然獄警們都相信了宋玉欣的確是瘋了,但是在淩肅這邊的確還是一個問句,隻要不是自己親眼看見,淩肅永遠不會輕易地相信別人告訴自己的任何消息。
兩輛車在路上飛速地駛過。
前麵那輛是淩肅的車,後麵一輛是何文樂在開,車上坐著趙晟霖和宋子俞,看見前麵那輛明顯速度非常快的車,趙晟霖撐著下巴看了半天,涼涼地開口道:
“如果我們去監獄裏麵發現宋玉欣真的發瘋了怎麽辦?”
宋子俞看了他一眼,又轉回了視線,繼續搗鼓著手機,手指翻飛間,一條又一條的信息接連發了出去:“沒有如果,不管她是不是發瘋,反正最終的結果都是一樣的。”
趙晟霖一愣,抬頭看向了宋子俞,似乎有點沒有明白過來這句話是什麽意思。
宋子俞的手機突然閃爍了一下,跟著一條圖片信息就跟著傳了過來,宋子俞似乎對於這條消息非常滿意的樣子,看了半天之後才將手機展示在了趙晟霖的麵前。
“因為不管這次過去她是真瘋還是裝瘋,她以後的住宿都會隻有這一個地方。”
趙晟霖看清楚了那張圖片,自然也發現了那是一個房間,一個非常簡單的房間,除了一張床之外,就剩下了一扇窗戶,但是恐怖的是,那扇窗戶還被層層包裹著一層鐵欄杆。
所以,與其說那是一間房間,不如說這一間牢房。
但是……
趙晟霖總覺得這張圖片上麵的房間他看著非常地眼熟,總覺得在哪裏見過,但是一下子卻想不出是哪裏,宋子俞自然也注意到了趙晟霖這糾結的神色。
嘴角扯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宋玉欣肯定會非常滿意我們的安排。畢竟這可是當初淩誠臨死之前住的那個房間……他們這對苦鴛鴦真有緣。”
咯噔一聲,趙晟霖再度仔細地看向了那張照片,果然……
的確是他記憶裏麵,那間房間的模樣,這麽多年絲毫都沒有改變的地方,仔細看的話,牆壁上麵當初的抓撓的印子還在,趙晟霖忍不住又想起了淩誠被強硬拖入這個房間的場景。
那時候的淩肅,其實在國外歸來之前就讓宋子俞和趙晟霖不斷從淩氏其他控股的股東上麵購買他們的股份,當他回到國內的時候,其實他當時所持的股份已經比淩誠多了。
將淩誠從掌權人的位置上麵擠下去的淩肅卻沒有滿足在這點上麵,他先是以淩誠生病的理由將他送入了療養院進行療養實則是將他軟禁在裏麵。
然後在一段時間之後,淩肅就對外放出了淩誠因為過度思念自己的妻子而患上了重度抑鬱症還有精神分裂等等,為了幫他恢複健康,所以轉院到了一間精神病醫院裏麵。
其實那時候的淩肅根本沒有瘋,但是隻要進入了這個醫院。
無論是真瘋還是假瘋,其實在那些醫院裏麵都沒有什麽區別,他們隻看見了收治的醫療單,然後就順理成章地相信了。這個病人的確已經病入膏肓了。
而且,當時的淩誠是被五花大綁地送入了精神病院,嘴巴還被貼著膠布,說是害怕他傷害自己,趙晟霖當時就陪著淩肅站在了門口,當手腳全部捆著的淩誠經過淩肅身邊的時候,短暫地停留了一下,而這一停留,淩肅明顯看見了淩誠瞪過來的眼神。
也許,從前尚且年幼的淩肅曾經害怕過這個眼神。
但是,現在的淩肅唯獨不會畏懼的就是這個眼神。
他冷冷地俯視著淩誠,聽見他被貼著膠布的嘴巴裏麵不斷地發出了各種嗚嗚嗚的聲音,淩肅突然很想聽聽他在說什麽,所以他伸手拉下了淩肅嘴巴上麵的膠布。
下一秒,淩誠的嘴裏就爆發出了一句又一句的謾罵的聲音。
一聲接著一聲,將淩肅罵成了連畜生都不如的玩恩負義的不肖子孫,趙晟霖聽了幾句話之後就覺得自己聽不下去了,但是淩肅的臉上卻依舊是非常淡然的神色。
似乎淩誠嘴裏謾罵的那個人根本不是淩肅。
雖然淩肅聽的下去,但是不代表趙晟霖能聽得下去,幾乎在聽了第二句之後,趙晟霖就一個箭步上前,從淩肅的手裏將膠布搶了下來,直接貼住了淩誠的嘴巴。
那些破口大罵的聲音立刻就變成了之前的嗚嗚嗚嗚的聲音。
“切,阻止他幹嘛,讓他罵好了。”對於趙晟霖的行為,淩肅似乎還有點不領情,他冷冷地靠在了那個房間的門口,看著幾個醫護人員將淩誠固定在了床上,神色漠然道:
“剛才也許是他這輩子最後一次可以罵我的機會了,趙三,你居然還剝奪了他唯一的權利。”
趙晟霖可沒有打算背這個沒頭沒腦的一口鍋,他翻了一個白眼,也學著淩肅的樣子靠在了那間房間門口看向了還在不停掙紮的淩誠。
“你不擔心這裏的人會聽見淩肅的話,從而知道你……”
淩肅涼涼地看了一眼趙晟霖,那神色讓趙晟霖覺得自己似乎剛才問了一個超級白癡的問題,他忍不住回望著淩肅,就聽見這個人輕輕地說道:“你覺得誰會相信一個精神病的話?”
淩肅的目光鎖定了床鋪上麵的淩誠,冷笑道:“進了這裏,不是精神病最後也會變成神經病。”
“而神經病說的話,永遠都會是一些神經的話。”
趙晟霖記得,說這句話的淩肅,臉上雖然掛著笑,但是那笑意卻一直沉沉地凝固在了眼神外麵,他緊緊地透過那個門縫盯著門內的淩誠,神色凝重卻又帶著一種奇異的快感。
車子刹車停下的聲音突然將趙晟霖的思緒從久遠的記憶裏麵拉了出來,他抬頭一看,才發現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到達了監獄的門口。
何文樂和宋子俞都已經下車了,而前麵的淩肅早就朝著裏麵走去了。
慢吞吞地跟在了何文樂和宋子俞身後的趙晟霖瞥見了淩肅略顯著急的背影,驀然想起了收到宋玉欣發瘋消息之後的淩肅的神情,再想到了宋子俞那手指翻飛間的消息和照片。
突然,一個猜想瞬間從趙晟霖的內心浮現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