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再度交鋒
浮方城的禁地,非城主不得入內,但對於許南風和君疏月而言,這條禁令根本就是形同虛設。但池寒初對棲鳳樓的監視十分嚴密,那些鬼侍就像是聞風而動的鷹犬,隻要樓裏的人稍有走動便會馬上向池寒初匯報。
在池寒初的心裏始終有一種莫名強烈的感覺,就是許南風和那個身份莫測的地坊坊主之間有著某種隱秘的聯係,有好幾次他甚至覺得許南風就是地坊坊主。可是當真如此的話,他又為什麽要聯合自己對付君疏月?
而且今日一試,此人的武功幾乎與自己不相上下。自己這些年靠著羅刹寶鑒方能功力大進,而這個許南風平日裏不露山不顯水,關鍵時刻露出的這一手實在讓人驚豔。這是他真正的實力嗎,還是他有所保留?他究竟是個什麽樣的人?
這個讓池寒初頭疼不已的許南風在君疏月看來,就是個被自己寵壞了的任性孩子。但明知道縱容他不好,卻每次都敗給他那種無辜又可憐的眼神。活生生一隻披著羊皮的狼。
不過池寒初以為這些鬼侍就能看得住許南風和君疏月,未免也太低估這兩人的能耐。以許南風的身手,若要硬闖,這些鬼侍就算一擁而上也未必夠看,但未免打草驚蛇,也為了自己那一點點說不出口的私心,許南風還是拚命遊說了君疏月和自己一同換上了紅拂紅袖的衣服。
美名其曰——掩人耳目。
“阿疏,你穿紅色當真好看,以後就隻給你買紅色的衣服。”這少女的裙裝穿在君疏月的身上也絲毫不顯違和,而且還更襯得他肌膚如玉,清麗非凡,尤其是束腰的地方,纖細得讓紅拂紅袖都自歎不如,簡直可以說是不盈一握。
“許南風你試試。”
君疏月向來喜歡素淨的顏色,所以就算當年貴為浮方城主,也總是隻穿淡色的衣衫。難得能有機會讓他穿上這一身紅色,也算一償許南風多年的夙願。
“你我這樣,可不就是要去拜堂成親麽。小娘子,快給相公樂一個。”
許南風一高興就忘形,挑著君疏月的下巴就想趁機輕薄,結果剛要靠上去就被君疏月一指抵在命門處,他就算現在不能用內力,可認穴的功夫還是在的,若是許南風再敢趁機發瘋,他這一指點下去倒不是要命的問題,而是能讓他生不如死。
許南風就算碰了釘子也色心不死,一路上對君疏月上下其手,畢竟穿著女裝的君疏月是可遇不可求的,錯過了這次機會,以後怕是求也求不來了。
自從畢羅花海靈氣枯竭之後,池寒初也不像從前來得那麽頻繁,但是他始終篤信此中藏著君家和玉髓經的秘密,所以禁地之外一直重兵把守,機關重重。隻可惜他不知道進入花海並不隻有一條路。另外一個入口就在祁陽宮後的一口井水之中。此井平時並無異樣,但隻要將井口的一塊雕花石磚向裏輕輕一按,井水便會退去露出裏麵黑色的洞穴入口。
“池寒初動用那麽多兵力守住禁地的大門,結果自己眼皮子底下的這扇門卻守不好。”
“他這個人就是喜歡做無用功。”
池寒初倘若聽到君疏月這番評價,怕是要氣得吐血了。
這口井通向畢羅花海中央的映月池,不過池水早已枯竭,兩人從井底落入池中之時,正好一輪圓月倒懸在穹頂之上,許南風笑著說:“倘若池中有水,你可當真是出水芙蓉了。”
他這話音剛落,君疏月突然伸手捂住了他的嘴,許南風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隻見在那花海中央,段聞雪的身旁盛開著一叢叢色澤豔麗的畢羅花,而其他的地方依舊是一片枯草。在他身旁,劍侍識歡正安靜地坐在那裏,他低著頭不知在擺弄什麽。
“識歡到底是什麽人,池寒初竟然也讓他進入禁地。”
許南風說話間心中暗自思量,君疏月似乎對於段聞雪出現在這裏一點都不意外,難道他事先已經知情?他是怎麽知道的?他難道來過禁地?他讓自己來禁地一探究竟是因為他知道段聞雪就在禁地之中?
所有的疑惑最後都指向一個問題,君疏月究竟還藏著多少自己不知道的秘密?
君疏月沒有回答許南風的話,因為他知道以許南風的聰明恐怕已經看出了什麽端倪。但現在他最關心的是這個段聞雪的身份,他一直以為自己是君家唯一的後人,如果段聞雪也有君家的血脈,那豈不是說明他與自己……也許是兄弟?
識歡在段聞雪身旁做了片刻,他用一朵畢羅花編了一隻小小的戒指套在了段聞雪的食指上。段聞雪一直沒有醒來,他的臉色似乎比之前更加蒼白,無論識歡在他耳邊說什麽都無法激起他任何的反應。
識歡輕輕歎了口氣,俯下身在他額頭上小心翼翼親了親,若不是因為他隻是孩子,許南風幾乎要以為他對段聞雪有什麽企圖。不過回想一下之前在棲鳳樓時君疏月一問到段聞雪的事,他整個人都變得溫順起來。看起來段聞雪在他心目中確實地位非凡。
識歡在禁地停留了片刻之後正準備起身離開,這時許南風不小心踩落了一顆石子,即便隻是如此輕微的聲響也沒有逃過識歡的耳朵。他眼神驟然一冷,折下一片畢羅花的葉子便朝著許南風和君疏月藏身的地方打了過去。
許南風一把將君疏月推到自己的身後,身子微微一側,一抬手穩穩接住了那片葉子。隻是一個孩子竟能夠做到折草為器,他的武功修為實在不可小覷。
識歡看到許南風和君疏月突然出現在這裏,先是一驚,接著臉色一沉道:“主人有令,擅闖禁地殺無赦。”
“好大的口氣。”
許南風說罷,識歡突然縱身而起,抬掌便向許南風打來,這下君疏月可看了個清楚,這幾招正出自於玉髓經之中,他果然修煉過君家的獨門武功。
“南風,捉活的。”
識歡本就心高氣傲,聽君疏月這麽一說,不由被激起了殺性,出招愈發剛猛無情起來。許南風故作委屈道:“阿疏,你又害我。”
“若是連他都拿不下,你也不必來見我了。”
君疏月說著徑自朝段聞雪走去。識歡以為他要傷害段聞雪,一時分了心被許南風一掌打在肩頭。這一掌許南風至少用了七成功力,識歡硬捱下這一掌,頓時五內一陣翻騰。他年紀雖幼,但也行走江湖多年,交手的高手不在少數,但是像許南風這等功力的卻幾乎不曾遇到過。
沒想到這個人看上去文弱得很,功夫卻十分了得。
“阿疏,你躲遠些,別讓我們傷著你。”
許南風剛把識歡打退,他又突然飛身上前,掌風直撲而來,許南風雙掌同時運氣,那氣勁化作一道屏障將識歡的掌力盡數接下。識歡不肯罷休,拚著將內力灌注在五指之間,竟硬生生將那內力所凝成的氣壁從中撕開。
“有點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