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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天絕神劍

  許南風一眾人日夜兼程了五日終於趕到了臨渠。此地不同於瑤歌,它不僅是乾州對外商貿的咽喉,更是乾州向東的大門。乾州是滄州大陸上水軍實力最強的國家,尤其在赤炎皇帝登基後,更是注重海上力量的擴張。所以這臨渠也就成了乾州臨海的軍事重地。


  臨渠依山麵海,民豐物阜,自古以來一直是滄州大陸的商貿中心之一。許南風此番選擇從臨渠出海正是因為不久前赤炎帝與東玥締結了通商之盟,將會有一批精鐵從乾州走海路被運往東玥。而他們要做的就是混上前往東玥的商船,神不知鬼不覺地潛入東玥皇宮。


  馬車入了臨渠之後,許南風故意吩咐眾人分散行事,所以甫一進程,一行人便各自喬裝打扮後分開行動。眾人經舒方晴一雙巧手易容後,果然完全看不出原本的麵目,而許南風和君疏月更是索性化妝成了一對經商的夫婦。先前在浮方城時許南風曾哄騙君疏月穿上紅袖的衣服掩人耳目,而這次報應終於來了,看到鏡中那個被打扮得酥胸半露身姿妖嬈的自己時,許南風隻想把舒方晴丟到海裏去。


  而相較於許南風,君疏月雖然貼上了胡須,換上了一件俗不可耐的繡金長衫,但是眉宇之間的清貴之氣讓他看上去絲毫也沒有商人的庸俗,反而更加顯得儒雅沉穩。但是當他看到許南風被舒方晴從屋子裏推出來時,正送到嘴邊的茶水險些潑翻到了地上。


  “你這是……噗……”


  許南風見狀,忽地飛身撲入君疏月懷中,在他腿上故意扭了扭,一邊抬起手撫著君疏月的臉頰一邊嬌聲嬌氣道:“相公,妾身這身打扮您可滿意嗎?”


  “咳……”


  舒方晴拚命憋著笑道:“南風啊,你可別入戲太深,將來出不了戲。”


  “滾——!”


  方才還靠在君疏月懷裏撒嬌的小嬌娘一瞬間原形畢露,衝著舒方晴一聲怒吼。舒方晴終於忍不住捧腹大笑起來。


  “君老爺家的這隻母老虎好生厲害,哈哈哈……”


  他說完這話就拉起舒阮奪門而出,許南風正要發作就被君疏月一把攔腰抱住。他忍著笑安撫道:“夫人就暫作忍耐吧,大事為重。”


  聽到那夫人二字,許南風果然馬上又露出了笑容,他摟住君疏月的脖子,嬌聲道:“夫君放心,所謂夫唱婦隨,這一路上妾身一定全聽夫君差遣,好生伺候夫君。”


  “……你果真是入戲太深。”


  許南風笑著在君疏月唇上啄了一口:“有妻如此,夫君可滿意嗎?”


  “……”君疏月用餘光瞥了一眼許南風那對露出衣衫的‘胸脯’,不覺臉上一紅。這個舒方晴,何必連此物都做的如此逼真?!

  許南風與君疏月落腳的客棧就選在海港邊,此地商賈畢集,門庭若市,再向東還能看到駐紮在此地的赤炎軍隊。近來赤炎帝從國庫調撥了重款打造可以出海的大型商船,這些商船不僅要在滄州各國間往來,更準備向西前往更遠的地方尋找新的陸地。


  “乾州在滄州五國之中雖勢力最為弱小,但赤炎帝卻是最有野心和謀略的一位君主。”許南風站在客房窗前向東看去,那裏的河灘上已經停泊了不少正在上貨的商船,還有數十艘四五十丈長寬的大型遠洋商船已經初見規模。乾州的造船技藝已經在北滄之上,這讓許南風看在眼裏不免心生隱憂。


  “難得聽你如此讚許一個人,難道這位赤炎帝也在你之上?”


  君疏月對政治上的事向來不怎麽關心,若不是因為許南風,他根本不想摻和到這滄州五國的鬥爭裏來。


  “我與他曾有過書信往來,他這個太平君主看似中庸,其實卻鋒芒暗藏,不可小覷。短短數年間,無論是軍事還是貿易還是外交,乾州都已經成為聯通其他四國的中樞紐帶,這是一塊送到嘴邊的肥肉,但是誰也不敢先把他吞下去,因為牽一發而動全身,誰先對乾州下手,其他三國必會連成一線反擊,這才是赤炎帝最厲害的地方。”


  “小小一塊乾州竟能左右天下大勢,如此說來我對這位赤炎帝倒是有些興趣了。”


  “阿疏,你當著我的麵說對別人有興趣,就不怕我吃醋麽?”


  許南風如今頂著一張美嬌娘的麵孔說著這話,著實是含嗔帶怨風情無限,君疏月看了忍不住笑道:“夫人這股醋勁為夫可消受不了。”


  “這可不是醋,這是美人恩。”


  許南風說著扯過他的衣袖,抱住他的腰便要吻他,這時門外送水的夥計正好推門進來,看到這一幕不由啊呀一聲慌忙退出門外。


  先前他們二人剛入客棧時就有不少人被君夫人那‘妖嬈風姿’所吸引,私下都在議論他們兩人的來曆,這下讓小夥計撞見他們夫妻白日宣淫,明兒豈不是整個客棧都要傳得沸沸揚揚?

  “最難消受美人恩,我看這是禍不是福。”


  君疏月無奈地擦去唇上的胭脂,輕輕擰了擰許南風的下巴:“下一步你到底有什麽打算?那商船附近守備森嚴,想要混入恐怕不易。況且有一件事我不太明白。”


  “何事?”


  “你將偌大的北滄全都交付給魏無涯,你對他當真如此放心?”


  這個疑問已經在君疏月心頭纏繞了許久,他知道許南風是不易取信之人,但是他對那個魏無涯似乎毫無戒心,甚至將自己的金令交到他的手中,倘若他有謀逆之心,許南風豈不是滿盤皆輸?


  “你可知他堂堂四方城主為何願意為我驅使?”


  “想來是各有所圖?”


  君疏月說到這,忽然間想起之前他和自己的一番對話,他望著許南風的眼神驀地複雜起來,莫非,他已經知道了?

  “我想有關天絕劍和四方城主之事,魏無涯已經跟你說過。”


  果然。


  君疏月心裏雖有準備,但聽到許南風親口承認此事仍不免有些震驚。許南風見他臉色微變,慌忙抓住他的手急切道:“阿疏,你是不是生氣了?這件事……”


  “你與他之間還有什麽事是我不知道的?”


  “隻有一件,我原本打算還朝之後宣布你的身份之時再告訴你的。”


  許南風見他是真的動了怒,連忙解釋道:“早在天上城墜海之前四方城就已存在,乃是連通天上城和地心城的核心。城中祭司的職責是將上神之意傳達到人間,亦是將畢羅花的花種帶入人間的人。”


  “也就是說,魏無涯他……”


  “守護上神乃是四方城祭司生來的使命。你知道嗎,這世上除了陰陽雙花相生相克以外,還有一物能夠克製他們,那就是天絕劍。”


  “在聶王墓穴中的壁畫上曾有相關的記載,當日地心城崩塌時,是四方城主帶著天絕劍來到海上幫助聶氏族人擊退強敵。天絕劍是四方城世代守護的聖物,天下間唯有它能夠斬殺畢羅花。”


  君疏月聽到這不禁有些怔然,難怪那天絕劍可以遏製自己的瘋病,竟是這個原因麽?可是他身為君家後人,本就脫胎於畢羅花之中,為何偏偏是他成為了天絕劍承認的主人?

  “當初魏無涯告訴我,四方城主戰死之後,天絕劍一直被祭於神廟之中,千百年來沒有人能夠喚醒此劍,直到你的出現。”


  “當年我也曾聽聞四方城的傳說,所以一路西去尋找這傳說之地,可是在途中我遭遇狙殺,幾乎喪命,醒來時人已身在四方城中。但是這段記憶我十分模糊,就像是做了一場大夢,無路怎麽回想都無濟於事。”


  “那是因為魏無涯抹去了你的記憶,但就是那時,沉睡了千年的天絕劍第一次離開了神廟來到你的身邊,你是他認定的主人。”


  “這聽上去像是個笑話。”


  君疏月踉蹌著向後退了兩步,似乎對這一切仍不可置信:“你的意思是,我是唯一能夠駕馭天絕劍斬殺畢羅花的人,這是否意味著我命中注定就是要殺死血親之人?”


  “阿疏!”


  許南風聞言不由也臉色大變,他走上前猛地抱住君疏月,他知道他又想起了段聞雪,若非天絕劍的力量,他也不可能頃刻間灰飛煙滅,如今想來原來一切早有預兆。


  “南風,我想一個人靜一靜,你先出去吧。”


  “阿疏……”


  許南風正是因為知道此事對他必有衝擊,所以才一直猶豫到現在才敢訴之於口。當日君疏月走火入魔,無意之間釋放出了天絕劍的力量,正是這力量促使了秘宮中畢羅花的死亡。而也正因為感受到了天絕劍的異動,身為祭司的魏無涯才會前往瀾城與許南風聯手,為的就是要將君疏月和天絕劍一起帶回四方城。


  “南風,你出去吧,我……”


  君疏月話音未落,許南風已經走上前抱住了他:“你忘了嗎,我聽得到你心裏的聲音,你的心告訴我你不要我走,你需要我。”


  “南風……”


  “沒事的,我在這裏……”


  “答應我,將來若是我做了什麽不可原諒的事,一定要阻止我。南風,隻有你能阻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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