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第117次進化
軍部選擇的實驗城市有著800多萬常住人口，不到半天時間,整個城市就出現了大麵積感染，還發生了多起感染者咬人的事件。現在的信息這麽發達,人們見到這次感染的症狀,都聯想到了喪屍變異方麵,幸存者全都開始惶恐地試圖從這座城市裏逃離。
市政方麵開始控製不住事態，試圖向軍隊求助,於是軍隊便出麵鎮壓,將已經來到了出城方向的高速路口的居民都趕了回去。整座城市在一夕之間變成了地獄，充斥著感染者的咆哮和幸存者的哭喊，而在觀察著後效的關上將卻不為所動。他要知道在這800多萬人當中,究竟有多少人會成功變異，進化出像自己的女兒一樣的異能。
病毒像瘟疫一樣在人群中蔓延,前兩天還聽得到幸存者的聲音,到了第三天，整座城市就已經完全被喪屍占領,再見不到一個活人。把守著各大通道的軍隊感到壓力很大,他們不是軍隊的高層,不知道這次行動的深意,隻是看到整座城市裏活著的人越來越少，那些恐怖的行屍走肉越來越多。之前還有逃出來的人跑到通道入口來，舉著自己的孩子向他們求助，然而他們隻能遵守命令待在原地不準動，眼睜睜地看著這對母子被從後方湧來的喪屍拖下去，生生地咬掉了身上的肉，不忍地移開眼。
等到喪屍開始衝擊軍隊設在各個通口的關卡，這800多萬人裏也沒有出一個異能者的時候，關上將終於意識到x病毒變體的投放有問題。要麽是像關文恩所說的那樣，注射x病毒後想要順利變異，要把控的不僅是實驗條件，更要看運氣，要麽就是x病毒變體在關君羅體內再度產生了變化，再提取出來的時候特性已經改變，達不到最初版本的效果。
他從布滿了殘肢斷臂和殘缺屍體的監控畫麵前離開，戴上了軍帽，對身旁的少將說：“走，去科學院。”
國家科學院。
天色已經暗了下來，科學院裏燈火通明，而平日裏應該有眾多科研人員在其中的各個實驗室如今卻空無一人，隻有院長辦公室裏仍然有著聲音。
院長室的投影畫麵上，同樣在播放著這座城市被x病毒肆虐的慘狀，沈寒洲站在關文恩身旁，看到老師放在桌麵上的手在顫抖著，手背上浮現出清晰的血管脈絡。
當這座中部城市的喪屍潮爆發後，關文恩立刻猜到是誰把病毒投放了出去，也猜到軍部傳播的x病毒變體是從關君羅身上提取出來的。然而她卻無能為力地看著這座城裏的平民變成x病毒的犧牲品，什麽也做不了，這種病毒帶來的變異是不可逆的，他們變成了行屍走肉，就永遠也恢複不了原來的樣子。
她深吸一口氣，關閉了投影畫麵，轉到辦公桌後坐下。
這些軍隊毫無準備，關上將根本不知道自己製造出來的是什麽東西，很快這些攜帶著x病毒的喪屍就會衝破軍隊的防線，向著其他城市擴散。她不能任由事態這樣發展，不能眼睜睜看著整個國家都為關文玄的野心陪葬。
她拿起通訊器，看了自己的學生一眼，從青年平靜的目光中汲取了一些力量，然後撥通了副院長的號碼。作為軍政製國家，軍隊的力量在各個領域中都無限地放大，她跟關上將之間的對抗走到這一步，已經無可挽回。他這次搞出了這麽大的事，肯定會找一個替罪羊，而科學院上下是不可能跟國家機器對抗的，為了他們自己的前途，他們也會把她推出來，不會跟她站在一邊。
通訊器響了十幾聲，關文恩耐心地等著，終於等到副院長把訊號接通了。
副院長的聲音裏帶著歎息：“院長，這麽晚了，還找我做什麽？”
關文恩坐在自己的辦公桌後，目光落在桌麵上放著的一個相框上，那是小豐三歲的時候，母子倆拍的一張照片，也是小朋友最後健康的時刻。她沉默了片刻，才收回目光，開口叫道：“老師，x病毒一旦現世，事態就會完全失控，如果不采取有力的措施，整個國家都會被關文玄的計劃給毀掉。”
副院長在那頭沉默著，許久之後才問：“我能為這個國家做什麽呢？”
關文恩聽到自己的老師這句話，臉上終究還是浮現出了笑容：“今晚過後，我就不再是科學院院長了，我用一個查不到源頭的賬號向老師你發送了一份方案，這是我從研究x病毒的第一天開始就在想的一件事——如果x病毒不慎泄露，我們該如何應對。希望老師在適當的時候把這個方案拿出來，讓軍部去實施，保住我們的國家，保住我們的薪火。”
老人沒有想到自己的學生最後的請求會是這個，在眼淚不由自主地溢出眼眶之後，終於還是做出了承諾。他聽從少女時期就跟著他學習，從年輕的天才一路走到國家科學院院長這個位置上的學生對自己最後說了一聲老師保重，然後就聽到嘀的一聲通訊斷開的提示音，坐在燈光下抹去了眼淚，久久不能言語。
關文恩交待完手上的最後兩件事之一，鬆了一口氣，這才把目光重新落在了沈寒洲身上。
兒子的複製體已經到了第116號，每一個複製體都活不了多長時間，最長的也不過就活過了一個月。他們從被複製出來開始就是十七歲的年紀，最終重歸死亡的時候，也依舊定格在十七歲，而關君羅的能力也始終停留在記憶轉移上，並沒有像她所設想的那樣，迅速進化成更深層次的靈魂轉移，關文恩終於確認這條路是走不通了。
“所以老師采用了另一個辦法。”沈寒洲看向了眼眶發紅的少年，看他伸手用手背擦掉了臉上的眼淚。
楚承赫強忍眼淚憋得都快背過去了，戳666：“6啊！怎麽這樣啊……媽媽好慘啊，可她這都還不忘救世……我這心裏好難受啊！”
666哭得比他奔放多了：“憑什麽啊！憑什麽這樣對媽媽啊！憑什麽這樣對姐姐啊！王八蛋啊！”
關君羅站在原地，忽然從那種混亂痛苦的狀態中解脫了出來，出聲道：“我想起來了，我想起那天發生了什麽事了……”
看來即使是複製體，對那段記憶的印象也十分深刻。
沈寒洲沒有在意，他很快又移開目光，重新看向了少年：“老師知道自己已經無路可退，所以銷毀了所有x病毒實驗數據，抹消了她這十幾年來的研究成果，最終隻保留下來兩支x病毒變體樣品。”
少年淺褐色的眼睛隔著眼淚望著他：“媽媽留下了兩支……樣品？”
沈寒洲：“沒錯，是兩支截然不同的x病毒變體樣品，她交給了我其中一支第三代變體，讓我到科學院第三層的基地去，把這支x病毒注入營養液裏，把你喚醒。”
少年哽咽地追問道：“然後呢？！”
楚承赫知道沈寒舟會講故事，但是沒有想到他這麽會講故事，偏偏到了最高潮的部分，他卻停了下來，將目光投向關君羅：“後麵的事為什麽不讓她告訴你呢？雖然她隻是關君羅的複製體，但她對這些事情知道得遠遠比我清楚。”
楚承赫：“……”
要不是看在大家是相親對象的份上，楚承赫簡直想撲過去打他！
他對666說：“他為什麽一定要這種時候賣關子？為什麽該他表現的時候他就不表現？”
666還在哭鼻子，楚承赫覺得它肯定是在自己家裏看地球的狗血劇看多了，淚點簡直比家庭婦女還低。它抽抽搭搭地：“可能、可能是他覺得該配合他演出的時候你視而不見，所以、所以現在他就讓你看姐姐一個人表演，嗚嗚嗚……”
楚承赫：“……”
他隻能期待地看向關君羅。
關君羅沒有辜負他的期待，她比沈寒洲靠譜多了。
在收拾好情緒之後，她就又恢複了往日的鎮定，開口道：“那天我在軍部接到了我父親的命令，讓我外出執行任務，因為對中部城市突然有喪屍潮爆發的事情存有疑慮，所以我沒有遵循他的命令離開，而是跟著他的警衛隊去了科學院。在科學院裏，除了你母親還在，其他的科研人員已經被提早清場了。我父親對科學院做出的行動並沒有通知其他將軍，他之所以想支開我，是為了不讓我去向姑姑她通風報信。”
她言語間仍舊把自己當做關君羅，也照樣叫關文恩姑姑，楚承赫聽到666又重重地抽噎了一下，顯然是又為她傷心了。
關君羅說：“於是我修改了他的其中一個士兵的記憶，讓他從警衛隊中離開，然後我頂替了他的位置混在他們之中，跟了進去。”
她緩緩地吸了一口氣，再次動用了她的能力，將當日的情景通過記憶構造重現了出來。
楚承赫看著周圍的環境變幻，從地下三層的複製體培養基地變成了一個有些眼熟的實驗室。
原本應該在關文恩身邊的沈寒洲已經離開了，楚承赫猜測他應該是去了喚醒白羽豐，他看著關文恩獨自站在實驗室裏的身影，看她到了這時依舊在有條不紊地做著她最後的實驗，不由得鼻子一酸。他又開始搞不清楚這是少年身體的自動反應，還是他自己見不得接下來要發生的事。
敞開的門外傳來了整齊劃一的腳步聲，一步步仿佛踏在人的心上。
關上將帶著他的人來到了實驗室門口，略略抬手示意其他人在門外停留，自己摘下軍帽走了進來，看著背對著他的關文恩，開口道：“關院長，對外麵正在發生的事情你不會一無所知，我的來意相信你也清楚。”他頓了頓，見眼前的人並沒有轉身的意思，才道，“希望你能夠把x病毒的研究成果交出來，你也知道現在事態緊急，希望你多為這個國家考慮，不要為了個人私情而隱瞞對人民來說至關重要的科學成果。”
楚承赫：“……”他瞪著關上將，心道這人真是好不要臉啊！這些事情都是誰搞出來的？跟旁人有一毛錢關係嗎？！這樣道貌岸然的掌權者實在是可怕，像他這樣的人，簡直無法想象關家姐弟是他生出來的。
站在試驗台前的人終於回過頭來。
楚承赫看到她手上拿著一支注射劑，不由得心頭一跳，聽沈寒洲說：“這就是另一支x病毒變體，是老師的其中一個研究成果，縮短了x病毒的變異周期，削弱了其他特性。”
他還沒來得及問沈寒洲那注射了會怎麽樣，就聽關文恩平靜地開口叫關上將：“三哥？我有多少年沒有叫過你一聲三哥？從大哥跟小豐的爸爸過世以後，你我就再沒有機會坐下來心平氣和地交談，在a國基地裏得到x病毒之後，你我更是意見相左，導致軍部跟科學院各自為政，形同陌路。今天你帶著你的人來我這裏，還清空了我所有的科研人員跟守衛，是終於打算要硬搶我的科研成果了？”
關上將搖了搖頭，說：“文恩，是你太過狹隘了。你研究x病毒，隻是為了你的兒子小豐，不是為了我們的國家，更不是為了我們的人民。”
關文恩說：“錯了，我恰恰是為了我們的國家，為了我們的人民。我不希望當有孩子再像我的寶寶一樣患上這樣的疾病，就隻能在絕望中等死，找不到可以治愈的希望。這樣的家庭，就隻能等著失去自己的孩子，而對這種疾病束手無策。x病毒既是天使，也是魔鬼，它有兩麵性，當它掌握在正確的人手裏，它能救得了很多人，當它掌握在不正確的人手裏，就會讓人間變成地獄。”她注視著關上將的眼睛，皺眉道，“難道三哥你還沒看清你親手製造的地獄是什麽樣子嗎？”
關上將目光冰冷：“事已至此，多言無益。你我理念不同，就不必強求，我現在隻要你拿出真正有效的x病毒變體，這些話我就當沒聽過。”
關文恩卻笑了一聲，說道：“你想要我的科研成果？太遲了，早在你來之前，我就已經把我所有的研究成果全都毀了，最後有用的就隻剩下這支——”她說著舉起了手中的注射器，“上將覺得我會給你嗎？”
關上將眉頭一皺，向身後的軍隊比了一個手勢：“給我搶過來。”
他退後一步，讓自己的警衛隊過來奪下這支x病毒變體成品。
隻要有她的科研成果，他就可以讓軍部的科研人員成功地複製出來，並不需要什麽原始數據。
事情已經開了頭，無論如何他都要打造出真正的超級軍團，才能洗刷其中的恥辱。
關君羅混在警衛隊當中，看到這一幕，想要出聲阻止自己的父親：“不要！爸爸！”
關上將聽到女兒的聲音，不由得轉過頭去，卻看到關君羅從隊伍裏站了出來，要奔向關文恩。他驀地轉過頭去，眼睛瞥見關文恩的動作，瞳孔微微收縮：“住手！”
關君羅焦急的聲音：“不要！姑姑！”
楚承赫感到自己的脖子被看不見的手掐住了，眼前的一切就像慢動作一樣，他眼睜睜地看著關文恩將注射器紮進了自己的胳膊裏，用口型無聲地叫了兒子的名字，然後臉色開始迅速從不健康的蒼白變成了灰敗，人也倒在了地上。
關上將身旁的少將反應過來，對警衛隊說：“快，保護好上將！”
他見識過感染了x病毒的人會在短短的時間內就從原本的人類變成行屍走肉，以活人的血肉為食，無論是被他們抓到還是咬到，都會被病毒感染。
關上將卻不像他這麽緊張，喝退了圍到自己麵前的人：“讓開！”他要看清楚，這支x病毒變體究竟是怎麽讓關文恩從普通人變成異能者的！
然而他想錯了，注射了x病毒變體的關文恩並沒有變成他所認為的異能者。
隻見倒在地上的纖弱身影在劇烈地顫抖著，迅速地產生了異變，她的皮膚從蒼白變成鐵青，從喉嚨裏發出的聲音由痛苦的呻吟變成了非人的咆哮，身上充滿了死氣，在顫抖中迅速地失去了人的形狀。
“嗚……嗷啊——！”
倒在地上的身影已經膨脹成了足足有原來五倍大的怪物，原本依舊美麗的麵孔如今變得醜陋無比，深陷在一堆肉瘤中，一雙眼球充血發紅，轉動的瞳孔卻是野獸的腥黃色。
在x病毒變體的作用下，幾秒鍾之內，關文恩就由原來身形纖弱的女子變成了一個青灰色的、巨大的怪物！滲著粘液的上肢支撐著地板，讓它從躺姿變成了跪姿，獸類的瞳孔瘋狂地轉動著，最終定格在關上將身上。
關上將被它盯得心驚，他是第一次親眼見識到x病毒變體把人變異成比喪屍更可怕的怪物的能力！看著眼前變成了怪物的關文恩，聽到這怪物的咆哮聲，看到它向前爬出一步，腳下的地麵頓時被它踩得碎裂，心中在感到厭惡的同時，陡然對這種力量生出了一種畸形的渴望！
在眼前的怪物走過來之前，他已經對自己的軍隊下了命令：“把它給我生擒！”
“吼——！！”對麵的怪物發出震天的咆哮，轉動著渾濁的眼睛，這一室的鮮肉香味勾起了它在痛苦的變身之後腹中強烈的饑餓感。
關上將在少將的保護下迅速的先行撤離，剩下勇武的警衛隊麵對著這隻怪物。他們撲了上去，意圖跟這個外觀恐怖的怪物相搏，遵照上將的命令將它生擒，然而這怪物的力量極大，這些力能扛鼎的軍人竟然不是它的一敵之力！
哪怕是幾個人撲上去鎖住它的行動，也發出慘叫被巨力甩開：“啊啊啊——！！”叫聲戛然而止，幾個戰士的頭在牆上撞得稀爛。
為首的隊長皺了皺眉，發出命令：“準備開槍。”
剩下的軍人於是拔槍上膛，對準了這個撕扯了人肉放進嘴裏咀嚼的怪物，卻見解除了偽裝的關君羅擋在他們麵前：“不準開槍！”
然而隊長卻沒有理會她，繼續命令道：“開槍！”
話音落下，室內響起了子彈噴吐的聲音！
無數的子彈落在這怪物的身上，打得它張開撕咬血肉的嘴發出了震怒的咆哮，這音波十分尖銳高頻，震得玻璃器皿紛紛炸裂，室內的所有人都臉色蒼白，耳朵裏紛紛流出了血線！
楚承赫跟沈寒洲看著這一幕，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他們兩個人當初都沒有親身經曆這裏的事情，並不知道關文恩是怎麽死的，現在他們終於見到了。楚承赫心中湧起了憤怒，他看著已經變成了怪物徹底失去了理智的關文恩，想到她被這樣逼迫的絕望，無法親眼看到兒子重新恢複意識，像正常人一樣生活……他想捅人。
這樣發狂的怪物比起喪屍來更可怕，這些軍人從未麵對過這麽可怕的敵人！
關文恩研究出的x病毒第三代變體所帶來的急速變異，不僅讓這個怪物變得不怕子彈，而且在被激怒之後，雙眼中還射出了熱射線！這猩紅的熱射線在室內一掃，一排軍人的身體頓時被攔腰截斷，端口的血液迅速在高溫中蒸發，空氣中散發出一陣難聞的、燒焦的味道。
剩下的軍人雖然沒有後退，但臉色卻變得十分難看。隻有關君羅在這時候還敢上前，試圖喚回關文恩的意識：“姑姑！停下來！你看我——是我啊！我是君羅！”
怪物渾濁的眼睛看向她，變成猩紅色的瞳孔裏倒映出她的影子。關君羅站在原地，聽到身後傳來一句“小心！”，然後就被人從後麵用力地推開！在她撲倒在地的一瞬間，一道射線穿過了她原本所在的地方，直接在推開她的那個人額頭上穿過，汽化了他半個腦袋。
警衛隊的隊長倒了下去。
關君羅跌坐在一旁，看著怪物繼續在人群中大肆屠戮，這些軍人的抵抗在它麵前就猶如蜉蚍撼大樹。他們的武器對它來說是沒有用的，而他們用身體鑄成的血肉長城也隻能稍微阻擋它的腳步，關君羅雙手顫抖，無法接受關文恩會變成這樣。
“姑姑！”她撲上前去，試圖對上怪物的雙眼，用自己能力去控製它，“醒來！姑姑！醒過來啊——！！”然而，關文恩體內注射的x病毒變體比起她體內的病毒進化程度更高，她的大腦結構已經徹底被病毒改變，不再像人類一樣受到她的控製。
楚承赫和沈寒洲隻覺得記憶畫麵顫抖起來，漸漸化作流沙，從四麵八方開始崩潰。
他們看著眼前的景象，像將死之人的視野那樣迅速地黯淡下去，恢複成了他們所在的地方。
不遠處，關君羅放下了右手，語氣低沉地：“我想起來了，我在這裏被殺死了一次。”
她的話音落下，沈寒洲的通訊器卻響了起來，像是接收到了什麽信息一樣。他一聽到這個提示音便沉下了臉，對關君羅說：“有軍部的人闖進來了。”
楚承赫還沒意識到問題，關君羅卻已經反應了過來：“是我父親！是他的人！”
此刻她終於知道為什麽他們要喚醒自己，讓她以為自己是真正的關君羅，還把她派到這裏來了。
——他們的目標是白羽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