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驛
“有信了!有信了!”小二興奮的跑上來。
“可看清送信的人?”易朝開口的第一句話問的竟然是這個問題。
小二下意識地回答:“沒有,這是一個飛鏢直接釘在門上的。”
隻見小二手上的匿名信隻有薄薄的一張紙,還在一隻菱形飛鏢在上邊紮出了個洞。
易朝展開匿名信,隻見信上扭扭曲曲的寫著一行字:想要人明晚子時拿一千兩黃金來盲肓山下贖人。
江千山在一旁瞥了一眼信上的內容說道:“這就是那夥兒人了。看來小七真的被他們抓住了。”
“可是我們哪兒有那麽多的錢?”岑暮和易朝兩人再次交換了一下眼神。
“如果二位沒有的話,我可以借給你們。”
“那可是真的謝謝江驛長了。”岑暮在一旁冷笑著說道。
“等等,可否先帶我們去這地點看看?”
“沒問題。兩位請隨我來。”
兩人跟著江千山去盲肓山走去。
盲肓山在長安驛站附近,是去南方的必經之路。山的兩邊有許許多多散布在周圍的村莊,零零星星的,一個跟下一個隔得挺遠的。
此時剛好到飯點,遠遠的山村似乎還有嫋嫋炊煙升起,看起來一片祥和,並不荒涼,不太像是有土匪的樣子。
但易朝知道的是,這邊的土匪對這些村民還是挺好的。
盲肓山的土匪屬於義匪那一類的,俗話說盜亦有道,就是形容這一類人。
江千山很快就帶他們來到路邊的一塊界碑前說道:“這就是他們經常交換贖金的地方。”
易朝下馬,直接走到界碑前。
這一塊矗立在路旁的石碑塊看上去有些破舊,碑上麵刻著三個大字——盲肓山,石碑的下麵是一段介紹盲肓山的來源曆史之類的文字。
野草長得不算高,還不足以擋住這塊碑。站在碑前,往樹林裏看去,是一條幽靜的路,曲折蜿蜒如一條蛇在爬行,不過它的路麵卻是極平坦的,沒有石塊顛簸車馬。
上山的路則是隱藏在草叢石塊中,如果沒有向導領路,估計也找不到山路。
“我們先回去等等。”易朝看了一會兒周圍的環境,暫時沒辦法。
江千山問道:“易曉天,你打算怎麽辦?”
“籌錢。”
“怎麽籌?”
“等待時機。”
回去之後,易朝和岑暮兩人安安靜靜的,既沒有籌錢的動作,也沒有救人的著急。
江千山摸不清楚兩人到底在想什麽,隻好時常叫小二去探聽,把他倆的動向告訴自己。
距離子時還不到一個時辰,江千山忽然被易朝邀請到雅舍,三人一起把酒言歡。
江千山納悶道:“你怎麽還不去救人,不怕小七被撕票?”
易朝氣定神閑地說道:“不礙事,小七是個有福之人,沒那麽容易死,我們先喝酒。”
江千山有點疑惑,看看易朝,又看看岑暮,總覺得兩人似乎有什麽密謀。
“江驛長,怎麽不敢喝嗎?這是在你的地盤,難道還怕我們動手腳嗎?”岑暮坐在易朝旁邊,先仰頭喝了杯酒後揶揄道。
“那倒是沒有,隻是在替你們擔心小七。”江千山心裏發虛。
“江驛長什麽時候變得如此菩薩心腸了?小七是我們的人,自然是我們來交贖金。”
“山姑娘,你誤會了,我一直都這麽好心的。”
江千山還是一杯酒飲下,之後便覺昏昏沉沉,他立即意識到自己中招了!
眼前的景物變得迷離昏暗起來,他右手扶額,踉踉蹌蹌地站起來走了幾步,便一頭栽倒下去。
“你……你們……兩個……”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便眼前一黑,就此昏睡了過去。
等他再醒來時,已經被五花大綁了。
綁在椅子上的江千山像一隻炸了毛的貓在原地嚷嚷著:“喂!我說,你們兩個不要太過分,我可是長安驛長。”
易朝坐在他麵前,把玩著手裏的折扇:“是啊,你是長安驛長。但你綁小七的時候可為何沒有想起你是長安驛長呢!”
“胡說!一派胡言!易曉天,你哪隻眼睛看到我綁小七了?你們血口噴人。”
“你早就知道我們有一千兩黃金對不對?所以你綁小七然後謊稱是盲肓山上的土匪綁的。”
“你血口噴人,我怎麽可能幹這種事?易曉天,你不要憑借自己的猜測就給我扣黑鍋,這個黑鍋我不背!”江千山臉色發白,一邊大聲地為自己辯駁,一方麵又心虛得很。總之,心裏越虛,聲音越大。
“盲肓山的官道上一派祥和寧靜,道路上有數不清的馬蹄和車輪壓出的痕跡。周圍村落錯落有致,炊煙嫋嫋,這怎麽會像是有土匪的樣子。”
聽到易朝的分析,江千山嘴角露出了一個笑:“易曉天,你就這樣憑借表麵的一派祥和來汙蔑我嗎?”
在一旁的岑暮沒有任何表情,他知道交給易朝肯定沒什麽問題。“別插嘴!易大人還沒有說完呢!”
“江千山,江驛長,長安城據此不過三百餘裏,天子腳下敢有人幫在此綁架嗎?你一接到消息不是派人去找小七,而是讓我們在驛站裏等,為什麽呢?還有,為什麽一聽到小七失蹤,你就判斷為土匪綁架?為什麽信上沒有寫任何地方,而你卻把我們帶到盲肓山的界碑下?這一切行為不覺得太可疑了嗎?”
易朝一條條地給他分析。
將江千山的臉色則是由之前的氣憤的紅變成了被揭穿心思的慘白,他沒想到自己的計劃竟然頭一次被識破!心裏隻覺得不服。
“不可能!一定不可能的。你不可能就憑這些表麵的事件就推斷出我在騙你嗎?盲肓山山上明明有一夥土匪,雖然他們很久沒有再出來打劫了。一定還有別的破綻,對吧?易朝。”江千山恢複平靜,抬起頭問道。
易朝微笑著,並不打算告訴他:“先把小七交出來,我再告訴你。”
“既然易大人你那麽聰明,不如再猜一下我把小七關哪兒了?”
易朝背轉身,雙手搭在身後,負手而立:“山今木,逼供的事就交給你了。”
“大人放心!”岑暮走到江千山麵前,渾身上下都透露著邪氣。
“易曉天,你……沒想到你竟然是這樣的人!”江千山朝易朝的背影喊道。
“我是什麽樣的人,難道驛長很了解我嗎?”易朝頭也不回地說道。他望著天外的星空,北鬥七星在指示著方向。正處在北部天空中的北極星在眾星的環繞下,靜靜地懸掛著。此刻,他的心情頗為愉快。
“如此良夜,有酒不飲豈不是浪費!”易朝端起酒杯,對著群星相酌。
“江驛長,看在你是朝廷命官的份上,我再給你一個機會,小七在哪兒?”
“山今木小哥,你想怎麽樣啊?”
岑暮的動作頓了一下:“你什麽時候知道我是男子?”
“你猜?”
“江驛長總是很喜歡讓人猜謎啊!就不怕我直接讓你把謎底帶到地下去嗎?”
“哈哈哈!山小哥人美心也必定善,所以我倒是不怕!”
“江驛長恐怕是忘記了還有一個詞叫做蛇蠍美人。”
江千山聽到這個話,忙不迭地盯著岑暮,想從對方如蘭似玉的外表下看出一絲不忍,但是,他沒有。
岑暮從懷裏拿出一把刀子,高高舉起,臉上都是陰險的笑。
“易朝,你難道不管管你的人嗎?”他在岑暮的威脅下抓住易朝這根救命稻草。
誰知易朝竟然冷不防地丟來一句話:“你的命在你手裏,我已經把選擇的權利交給你了,你自己要怎麽選,那就是你自己的事情了。你要為你自己的選擇承擔後果!”
岑暮的眸子顯得極冷,像是冬天一望無際的冰原,同時又充滿了對任何律令不屑一顧的傲氣。
江千山心裏拿不準對方會不會下手,因為這樣的一個眼神真的是太少見了!要麽是是十惡不赦的死囚,要麽是藐視權利和等級域外之人。
那把匕首冰涼的刀刃劃過江千山的皮膚,他的心裏忍不住發毛,像是一條水蛇爬過一樣,這種觸感使得他頭皮發麻。
“江驛長,說不說?”岑暮一刀插在他手指縫兒中,差點把對方的手指切下來。
江千山再也扛不住了,咬咬牙隻好說到:“我說!我說!他被我關在四樓的密室裏。”
“江千山,你要是早點這麽說不就好了嗎?省得浪費我們那麽多的時間。”岑暮在手裏擺弄那把險些切斷江千山手指的刀,臉上掛著陰森詭異的笑容。
“我已經告訴你們了,可以把我放了吧?”
“急什麽?還有一個問題,第一天晚上的那個黑衣人是不是你?”
江千山臉色變得很難看,他回答似乎不行,不回答也不行。
“說!是不是你?”
在一番思想掙紮之下,江千山被迫回答:“是。”
“為什麽?”
“去看你。”江千山說的真是自己的想法,白天他當時在驛站裏看到岑暮,就覺得岑暮這個人很有意思,所以想晚上去看兩眼,誰知,才扒開瓦片,就被正主逮住了。
岑暮臉色不悅,陰沉沉的,像是要下雨打雷的天。
江千山趕緊解釋道:“這是真的,你知不知道你這一身女裝忽悠了多少人?我堂堂一個長安驛長,什麽樣的美女沒有見過,但是偏偏沒有見過你這樣的。所以好奇之下才去看的。”
岑暮:“……”這麽說是我的錯了?
作者有話要說: 嗐,過幾天就要去學校了,所以直接多更一點,你們慢慢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