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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擁藍關前

  “那右護法呢?”


  “右護法在吐蕃,估計也是去發展教眾的。”


  緋月教的創始人就是緋月,剛開始在南詔隻是一個小教,後來越發展越龐大,勢頭很猛。緋月看到自己的教如此輝煌,野心自然也會大增,便派左護法去渺雲洲開疆拓土。同時又派右護法去吐蕃招攬,但是吐蕃有本土的教,不容易進入。緋月教除了兩大護法,還有五長老,大家平時各有領土,不常見麵。


  “這麽說南越也有緋月教?”易朝問。


  “當然。在南越管理分教的是一位長老叫樂迪雲,以後有機會再帶你去看看他,他是一個極其有趣的老頭子。”岑暮說道這人,臉上露出了孩子般的笑,“其實不止是南越,東越也有,東越的管理者還是個女子,叫秦詩瑪……”


  他本想著繼續說下去,這時一個巫師助手從洞外進來,他對看守嘰裏咕嚕說了幾句,看守便打開關押女子的牢門,放他進去。


  “他剛才說的是什麽?”易朝問。


  “我也不知道。”岑暮歎氣,“南方地區本來就是少數民族聚居之地,各族的方言千差萬別,即使僅隔一座山,也是難以交流的。


  “那平日裏你們各族交流時用什麽話?”


  “自然是官話。”秦始皇統一之後,書同文,車同軌,百越都使用官話交流,而且百越的王都是經過朝廷冊封的。


  隻見巫師助手進去之後,女子們都在原地低著頭,瑟縮在角落的陰影裏。他在裏麵挑挑揀揀,隨後指著柳絮說道:“就你了。”


  柳絮比其他女子稍微鎮定一點,但還是忍不住發抖:“去,去哪裏?”


  “廢話真多,去了就知道了。”他將柳絮帶走。


  柳絮跟在他身後,還不忘回頭對眾人道:“姐妹們,別擔心,我去去就回。”


  兩個牢房相對著,中間隻隔了一條過道。


  柳絮被巫師助手帶到了一座祭台前,這座祭台修建在半山腰,周圍的樹呈半圓形,像手掌一樣將祭台抱攏在中間。祭台周圍插著一圈高達十丈的旗子,旗麵上畫有麵目猙獰的獸紋,像鳥不是鳥,各種線條彎彎曲曲的。獸紋四周還有一圈怪異的符號。


  祭台中央燃起一堆話,大巫師站在台上,負手而立,似乎在等待著誰。他身後是十幾個巫師戴著詭異麵具在手舞足蹈,嘴裏念出一連串讓人聽不懂的咒語。


  “祭司,人已經帶來了。”助手將柳絮往前一推。


  “好,把她帶上來,投入火中。”被稱作祭司的男子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他同樣戴著麵具,不過他的是白銀色的麵具,高貴華美,在長黑色的頭發上,還掛著一根白色的羽毛。


  柳絮看著熊熊燃燒的大火,掙紮著推開助手,衝過來抓住祭司的衣角:“祭司大人,不要殺我!求求你放我一條生路吧!祭司!”


  助手趕緊過來扯開柳絮,心裏自責自己疏忽大意了,萬一惹怒祭司可不好。


  祭司根本無動於衷,他冷靜得像一尊石像,任憑你如何哭,如何鬧都與他無關。


  柳絮被助手拖向火堆,越來越近,越來越近,火堆中被燒成灰的木頭在空中回旋,熱浪湧向四周。她回想起在碎月閣時曾經聽人說過,獻祭給神的都是最純潔最幹淨的童男童女,腦袋裏閃過一個主意。她大喊道:“祭司,祭司,我是青樓女子,從小待在江陽縣的碎月閣裏,我會褻瀆神靈的!”


  “停!”祭司聽到這一句話,果斷喊停,他轉向柳絮,走過來拿起她的手反複查看,白如玉的胳膊毫無瑕疵。


  柳絮知道他在找所謂的守宮砂,她壓根就沒點過那玩意兒:“我不純潔,如果你把我獻給神,一定會惹怒神靈的。”


  祭司戴著麵具,看不清臉上的表情,但是從他說話的語氣中,柳絮明顯可以感受到他的怒氣。“換人!明天給我帶個合適的來!這點小事都做不好,一群廢物。”巫師助手趕緊把柳絮帶走。


  回到山間竹樓的祭司摘下銀色麵具,露出一張清秀俊逸的臉,一如長年生長在深山裏的空穀幽蘭,沒有一絲人間煙火氣息。和他的竹樓一樣冷清的,是他這個人。


  竹樓的書架上擺著卷卷書,他的目光從書卷中掃過,抽下來一卷,打開,上麵記載的是一個人如何飛升的故事,飛升的是一個女孩,也不過十五六歲的年紀。卷中的字體歪歪扭扭,倒像是一個孩童記錄的。


  他的手指在羊皮畫像上摩挲了一下,聽到有人造訪竹樓,便收起羊皮卷,帶上銀色麵具。


  “我的東西呢?什麽時候給我?”來者正是左護法魏城雨,他不笑時,眼角的桔梗花便是僵硬的開在臉上。


  “魏護法,著什麽急?你給我抓來的極品有瑕疵,不適合獻給山神。等我把祭祀儀式做完再說。”祭司收好羊皮卷,在竹樓裏取出茶水,到給來訪者。


  “祭司,我勸你不要耍花樣,不然我會讓你知道什麽叫代價?你的族人可還在我手裏。”魏城雨把玩著他遞過來的竹杯子。


  祭司麵具底下的臉有些緊,他極力壓製自己的厭惡與憎恨:“我當然知道,還請護法您高抬貴手。”


  “哈哈哈!當然,隻要祭司你聽話,一切都好辦。”春陰祭本來就是一種禁術,主持祭祀儀式的巫師必須得是有經驗的大巫,是經過神認可的巫。魏城雨才綁架了全族人,脅迫祭司巫櫟為他做事。“不過,祭司的誠意我至今還沒有看到。”


  “我已經在替你做事了,你還想怎麽樣?如果你信不過我,大可以去找別人!”巫櫟緊緊攥著杯子道。


  “別人哪裏比得上您。我們既然是要長久合作的,不如您摘下麵具,我們坦誠相待,如何?”


  “神巫一族的祭司從來不對外人摘下麵具,請您尊重。”


  “外人?祭司您還真是有趣!”他將手伸向麵具,巫櫟看著他對方的手,還有眼角的桔梗花,妖豔詭異,處處透露著罌粟般的誘惑。


  他在魏城雨的手即將觸碰到他麵具的瞬間,從書架上抽出一卷羊皮書,塞到對方手裏:“這是關於我族祭司的記載,你可以先了解再決定要不要看我的臉。”


  魏城雨收回手,坐在椅子上看著祭司局促不安的樣子,有點想笑,他對麵具下的人長什麽樣子一點興趣都沒有,剛剛的動作也不過是嚇唬嚇唬祭司而已,敲打他一下,沒想到對方還當真了。


  “祭司的誠意我是看在眼裏的,希望您不要故意拖延時間。”他將羊皮卷放在一邊,並不打算看。


  “祭司!大事不好了!”一個巫師進來報告。


  “什麽事?”


  “山下來了一隊人馬,似乎在找什麽人。”


  “來的人都是什麽樣子?可是官府的人?”


  “不是,看上去倒像是南越那邊的。”


  “你先下去叫大家準備去避一下風頭。”巫櫟囑咐道,隨後又轉向魏城雨,“護法您招惹了什麽人?”


  “沒什麽,抓了個南越王二殿下。”魏城雨把玩著手中的羊皮卷。


  “你……”巫櫟不知道該說什麽,這人是天不怕地不怕,一心想找死,他還有一族的人要護著,不可能和他一樣瘋癲,“現在你怎麽辦?”


  “撤!”


  “我的族人呢?”


  “放心,他們都好好的,隻要你聽話。”他打開羊皮卷,隻見上麵記載的事情都近乎泯滅人性。祭司是神巫族最高的存在,所有的族人對祭司絕對服從。普通族人在小時候必須學習巫術、巫咒,隻有一小部分頂尖優秀的人才會成為巫師。祭司會從巫師中挑選三個優秀的人成為祭司的後繼之人,這三個繼位者一定是所有巫師中能力最強,長相俊美者。三個巫師在跟著祭司學習三年後,會被送入禁地篩選,第一個走出來的便是神選中的,沒有被選中的將死在禁地裏。被選中的繼位者在成為祭司的那一天必須將自己的整張臉獻給神,才能得到神的認可,並且此後會一直活在麵具下。


  “祭司。”他看完後麵無表情。


  “嗯”巫櫟回過頭,看到對方打開了羊皮卷。


  “你是怎麽從禁地出來的?”


  “殺人。”


  魏城雨笑了,眼角的桔梗花一下變得鮮活起來。“收拾一下,明天帶著你的人跟走。”


  “去哪?”


  “去了就知道了。”


  這一夜,注定是個不眠夜。洞牢裏,岑暮在易朝耳邊說道:“我有個主意!來跟我演個戲。”易朝心領神會,倒在地上,捂著肚子,假裝疼痛難忍。


  “快來人!快來人!他好像中毒了。有人要死了!”岑暮跪在易朝身邊大喊。


  兩個看守進來檢查,一個蹲下來查看易朝,岑暮趁其不備,一記手刀打在他後頸上,搶過他手中的鑰匙。另一個眼見自己的同伴被打倒,知道自己中計了,趕緊奪門而出:“來人啊!來人啊!有人要逃跑!”


  “快走!”易朝和岑暮出去,順便給這一群可憐的姑娘開了牢門,“你們能逃多遠就逃多遠。”


  大家一湧而出,最習慣的方向就是下山。易朝和岑暮則從另一個方向逃跑。


  在竹樓的魏城雨趕過去抓岑暮,以為他會往山下走,誰知一路追過去,隻抓到了逃跑的女子。山下的南越人在原地待命,難道他們還沒有聯係上?他在心中猜測道。


  隨後,他立即趕回來,吩咐手下立刻收拾東西,帶著十三個姑娘趕緊離開這裏。一個心腹問道:“神巫族人怎麽辦?”


  “他們啊?”他摸摸下巴,冷笑道,“要讓祭司好好為我工作,就得下點狠手。殺了,然後家夥給南越那幫人。”


  “是。”


  作者有話要說: 這裏是一對副CP,他們不會在一起,大家不要期待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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