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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擁藍關前

  梅香抽抽搭搭地哭著說:“姐妹,我家裏還有一個年邁的老母親。我不想死。”


  “我也是,我也不想。”


  柳絮拿飯過來:“姐妹,同是天涯淪落人,多少吃一點,別把自己餓壞了。就算要上路,也要做個飽死鬼。”


  她的話給這些薄命的女子一點支撐,或許是因為她的話起了作用,有幾個年紀大一點的女子開始堅強起來,不再像以前一樣頂著一張死人臉。


  “來。大家多少吃一點,別餓著自己。”


  “是啊,是啊。我們在這個環境下,更應該振作起來。”


  在接連幾個女子的帶頭表率作用下,她們終於平複了心情,吃飽飯再上路。


  洞外草叢裏,在偷聽的兩個人都緊張兮兮的,生怕被進進出出的人發現。


  “我們先離開這裏,跟太近了容易被發現。”岑暮回頭對易朝道。後者點點頭,同意對方的意見,畢竟兩人都有傷在身,不宜再跟別人動手。


  退到離山洞大約一裏的樹林,兩人鬆了一口氣。易朝還在想那一件事,想怎麽才能把那幾個女子救出來,“你有什麽好辦法嗎?”


  “我想放長線釣大魚。”


  “這種時候,你不是該召你的手下來麽?殿下。”易朝風輕雲淡問道。


  “手下?你……你都知道了?”他回想自己似乎沒有露出什麽馬腳。


  易朝點點頭,默不作聲。


  “什麽時候的事?”


  “秦嶺上。我竟不知山今為岑,木與暮諧音。”易朝的目光似有若無地掃過他的臉。


  他有點窘迫,本以為還可以再裝久一點,沒想到才渡了長江,就被揭穿了。“我還真不少故意要欺騙你的。”


  “說吧,你為什麽去京城?”


  “我去見岑妃……”


  “說真話。”


  “我真的是去找岑妃拿錦囊。”


  “錦囊裏寫了什麽?”


  “我說了你可能不會相信……”


  “說。”易朝這個嚴肅的狀態有點像在審犯人。


  “保護你去桂州,信嗎?”


  易朝微眯著眼睛,似在回憶之前的事情:“信。”


  岑暮以為自己聽錯了:“為什麽?哦,我知道了,您是自己把自己流放出來的,怎麽會不知道呢?”


  “是的,我隻是托高公公幫我流放去南越。岑妃是你什麽人?”


  “我阿姐。”岑暮用口哨招來一隻灰色鴿子,隨後將帛書塞到鴿子腿上,放飛。


  “他們什麽時候會到?”


  “快的話這兩天就能趕來。”岑暮樂觀道。


  “最遲呢?”易朝可沒有這麽寬的心,他必須盡可能地了解一切可能發生的事情。


  “最遲就不好說了,神巫嶺這麽大,找起來也不容易。”


  易朝:“……”當我沒問。


  “聽!那邊有人過來了。”兩人趕緊躲起來。


  過來的是剛在跟在護法身邊的兩個屬下,他們似乎在商量事情,隻可惜岑暮隔得太遠,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麽。


  “趕緊去報告教主,左護法要反叛教主。”說話的人臉上有一道疤。


  “你確定是真的?”


  “千真萬確。你把這個東西交給教主就行了。”刀疤臉說道,拿出了一張泛黃的帛書。


  “好,那你在這兒盯著,我去報告教主。”他囑托完畢拿著帛書便離開。


  看著同伴離開,他露出了一個笑。


  夜裏,趁著所有的看守都睡著了,他去牢房敲醒柳絮。


  “你要幹什麽?”柳絮看著他問到。


  “噓!我要放你們走,別聲張。”他一邊說一邊解開繩子。


  “你不是他們的人嗎?”柳絮不敢相信眼前這個人。


  “放心,我不是他們的人,我隻是在這兒做臥底。”


  “大哥,你叫什麽?給誰做臥底?”


  “咳,這個就不能說了。總之不是壞人,你們快走。”他又幫旁邊的一些人解開繩子。


  “他們抓我們來是要幹什麽?”


  “如果出去了,你們就去南越找岑暮殿下,就說緋月教要重啟春陰祭。”他說得幹淨利落,該說的說,不該透露的一個字兒也沒有多。


  “可是我們恐怕逃不走。”


  “放心,我都給他們下了蒙汗藥,需要一段時間才能醒來。”沒多久,所有的女子都醒來了,聚集在一起,聽眼前這個身著異族服裝的男子在安排。


  “你們出去之後,一直往南方走,這裏離南越王城並不是很遠。”


  於是,在這一個夜裏,十幾個女子從山洞裏逃脫下山,按照男子的話走。


  匍匐在林中的岑暮和易朝自然也被這一變故驚動了。


  “他是你的人?”易朝問旁邊的岑暮。


  “不是。我不認識他。”岑暮說的是真話,他手下沒有這樣一個人,他也沒有在緋月教裏麵安插任何眼線。


  他也覺得很奇怪,為什麽這個男子會冒著這麽大的危險幹這樣的事情,難道就不怕那個眼角有桔梗花的那位嗎?

  女子還沒有走下山,就被兩個小巫攔住了。


  “姐妹們,大家分散走!快!”柳絮鎮定地喊道。


  “想走?沒那麽容易!都給老子蹲在原地,誰敢輕舉妄動,一個下場,死!”他們抽出刀威脅這幫手無寸鐵的女子。


  大家腿都軟了,不敢到處亂跑,聽話地蹲下來。


  在洞口的男子聽到山下的叫聲,知道自己的計劃失敗了,他想逃跑,卻被人從身後一掌打倒在地。


  左護法麵帶微笑走過來,捏起他的下巴問:“阿樂沐,你要去哪兒?為什麽背叛我?”


  “魏城雨,你才是那個背叛者。”


  “我?我背叛誰了?”他的牟子在清冷的月光下更冷。


  “你背叛教主。”


  “證據呢?”


  “你自己心裏清楚。緋月教從來不亂殺人……”


  “閉嘴,你知道什麽?緋月自己就殺了很多人。你知道得太多了,留不得。”


  阿樂沐嘴角上揚露出了一個輕蔑的笑容。


  “你笑什麽?”


  “笑你即將大難臨頭而不自知。”


  “你是說這個嗎?他已經比你先走一步了。”魏城雨拿出帛書在阿樂沐眼前晃晃。


  “你……”阿樂沐的雙眼瞪大,眼裏滿是驚恐,原來自己以為的萬無一失,都不過是班門弄斧罷了。


  魏城雨的手往下挪,掐住阿樂沐的脖子,慢慢用力,他用一種勝利者的姿態看著獵物在自己手中漸漸窒息,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


  “你不算出手?”易朝問。


  “還真不打算。”


  “為何?”


  “敵強我弱,不可妄動。”他不敢在這兒待太久,怕被那個左護法知道。


  “誰?”魏城雨敏銳地覺察到有人在偷窺,一支暗器甩過去。


  岑暮手疾眼快,拉著易朝往旁邊躲開,萬幸的是差一點就被刺中,來不及再說什麽,他直接就拉著易朝的手往樹林深處跑去。


  魏城雨飛身追來:“閣下是什麽人?為何不現身相見?”


  岑暮可不敢跟他正麵交鋒,如果放在以前,他倒是可以一人單挑,但是如今多了個易朝,自己不好跟對方拚命。


  魏城雨在他們身後追逐,死死不放,三人在神巫嶺內四處狂奔。


  他在心中盤算如何甩掉左護法,然而還是被對方追上來了。


  “我說是誰呢?原來是南越的二殿下,有失遠迎。”他一身的巫服輕輕落在一根樹枝上,輕盈如羽。笑起來時,眼角的那朵紅色桔梗花更加詭異。


  “既然知道是我,就麻煩閣下高抬貴手,放我們走。”


  “這恐怕不行,您都看到那麽多的事情,放您走怕是不現實,不如去我那喝杯茶可好?”


  “不了。我有急事。”


  “這可由不得二殿下了。”他從寬大的巫服中抽出袖中刀,向岑暮砍來。


  岑暮手中有什麽呢?大概就剩下一把彎月了,還要保護一個書生。對方定是看準了這個時機才敢如此挑釁。


  “二殿下是在對我高抬貴手嗎?我可不會客氣的。”


  岑暮:“……”得了便宜還賣乖?要是放在以前,我會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易朝跟著他,確實非常妨礙,魏城雨開始隻是以為岑暮隻是拉著那個書生,後來交手幾招後,才發現綁在兩人手腕上的捆仙鎖,嘴角勾起了笑:“殿下這次是真的走不了了。”


  他發現了這個破綻,一直挑易朝下手,好幾次如果不是岑暮及時反應過來,易朝就要成為那人的刀下鬼了。


  “住手!”魏城雨劍指岑暮的咽喉處,雙方都停下來了,“二殿下,我贏了,跟我走吧。”


  岑暮嗤笑一聲:“走就走,想來你也不敢動我,我背後是一整個南越。”


  “當然不會動你。可他就不一定了。”


  “你敢!要是你傷他一分,我便要你千刀萬剮,生不如死。”


  “我知道二殿下做得到,所以請殿下好好呆在住處,我也不會對你們做什麽的。”魏城雨看看易朝,又看看岑暮,“以前我總以為二殿下不會有弱點。”


  在場的三個人都明白,現在易朝就是岑暮的最大弱點。


  他將兩人帶回洞穴裏,與此同時,還有十幾個女子也被抓來這裏。


  “對不起,連累你了。”易朝倚靠在洞牢裏。


  “知道就好,以後別亂跑,別給我找太多的麻煩。好了,好了,別想那麽多了。”


  “緋月教不是在南詔嗎?為什麽會來這兒?”


  “說起來,他們這個教派還挺複雜的。教主確實在南詔,但是左護法魏城雨在三年前就被派去渺雲洲,沒想到又回到了這裏。我猜,他是私自跑回來的。”


  “魏城雨的身份你調查過麽?”


  “查不到。”岑暮很坦然,沒辦法,這人要是真想隱藏自己的身份,還真的比較難查到。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是世界讀書日,比較特殊,加更紀念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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