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上班族

  高木涉理解了毛利小五郎的策略，那是在審訊中非常簡單的一種。


  壞警察與好警察，或者叫黑臉與白臉。


  由扮演黑臉的警察，采用威逼、壓迫、欺淩、懷疑等方式去逼問嫌疑人。而白臉則不停的安撫對方，從而獲取嫌疑人的信賴，瓦解嫌疑人的警戒心、分散嫌疑人的注意力，從而得到預料之外的情報。


  不愧是毛利偵探。


  高木由衷敬佩。


  我也要努力的扮演起黑臉的角色才行。


  高木下定決心，將攻擊力度再次提升：“那麽伊藤先生您認為這個墨鏡去了哪裏，一個小偷在什麽情況下會去偷一個墨鏡呢？”


  “我怎麽會知道？”伊藤康夫聳肩，毫不在意的回答：“我又不是小偷？”


  忽然間，他用恍悟的口氣問道：“刑事先生你這樣問，難道說是在懷疑我嗎？有件事我一定要提醒你，千秋被殺的時候，我人在群馬縣，是絕對沒有嫌疑的。”


  “我們懷疑所有人，當然也包括您。”高木用公式化的口吻回答：“我們就是這樣的工作，不得不懷疑所有人，不然就沒辦法工作。”


  “我過去也是刑警，知道你們的辛苦。”毛利小五郎說道，從冰箱裏取出兩罐啤酒，將一罐放在伊藤康夫的眼前：“高木你還在工作，不能喝酒。不過我也倒是有個在意的問題，為什麽要戴墨鏡，這樣的天氣戴墨鏡有些奇怪吧？”


  伊藤康夫端起啤酒，看毛利小五郎提出問題又馬上放下，然後回答道：“這個問題我能回答，她的眼睛有一點紅，為了遮擋眼睛所以才會戴墨鏡。”


  “原來如此，”高木點點頭，認可了這個回答：“不過我認為有另一種可能性，比如說是為了遮住臉，盡可能不被人注意到。人的大腦是會捕捉一些主要信息，比如說顏色。特別是陌生人，他們很難注意到陌生人的麵孔，而是會根據衣著、發色來區分人，毛利偵探所見到的並非是伊藤千秋，而是假扮成伊藤千秋的其他人，比如說你的那位情婦？”


  不等伊藤康夫辯解，毛利小五郎率先開口：“按你說的，來我這裏造訪的就是情婦，那為什麽要托我調查伊藤先生，暴露自己有情婦的這件事？”


  伊藤康夫認同的點點頭。


  高木涉一時語塞，但猶自強撐著：“那是因為犯人不是那種拿起錘子、瓶子、石頭、獎杯砸人的莽夫，而是做任何事都按部就班，精心策劃而出的犯罪計劃。他不衝動、按著計劃，受過高等教育，井井有條，注重細節。”


  一邊說著，注意著伊藤康夫。伊藤康夫嚴肅沉靜，麵無表情。


  “隻不過我們還是會抓住他，因為我們是職業的。這位殺人犯也許很聰明，但他是業餘的，他隻有這一次機會學習，就這一次。但我們是職業的，我們一年辦一百個案件。伊藤先生，這些全部都是經驗。不僅如此，我們還有很多強大的助力，對吧，毛利先生？”


  毛利小五郎點頭：“沒錯，比如我毛利小五郎無論何時都傾盡全力！伊藤先生放心，我一定會抓住犯人的！”


  伊藤康夫繃著臉，盯著高木涉：“但你說的經驗似乎沒什麽用處，你現在就在懷疑不應懷疑的人。我要告訴你，我沒有殺我的妻子。”


  “我沒有說是你。”高木回答。


  伊藤康夫挑挑眉：“我不想繼續奉陪了！”


  丟下這句話之後，伊藤康夫起身就走。


  高木涉看著伊藤康夫離去的背影，仿佛鬆懈下來一樣大口喘氣：“我想我沒有記錯台詞，毛利偵探也辛苦啦，演的真是太像了。”


  “啥？”毛利小五郎呆愣愣的看著高木，嘴巴微張，眼眉上挑，兩眼迷茫。完全不明白高木在說什麽，但總之笑就對了：“哈哈哈哈，放心的交給我吧！”


  米花町五丁目的一家家常餐廳中，杉畑黛正坐在靠窗的位置上，江戶川柯南坐在她對麵。玻璃上倒貼著紅色的紙，將黑色的字跡展示在外麵，上麵寫著‘楠川偵探事務所’。


  餐桌上擺放著一個播放器，從播放器中傳出毛利偵探事務所中的對話聲。


  「我不想繼續奉陪了！」伊藤康夫的聲音從播放器裏傳了過來。


  江戶川柯南從椅子上跳下來，跑出去，假裝和伊藤康夫偶遇的樣子。發揮熊孩子的本領，將對方拽到家庭餐廳裏。


  “伊藤先生怎麽在這？”杉畑黛明知故問。


  伊藤康夫回答：“我剛從毛利偵探那出來，”然後有些好奇的詢問：“你們這是？”


  “這孩子，”黛指了指柯南：“是住在毛利叔叔家的孩子，不知道是不是跟偵探待在一起太久了，已經偵探症末期了。毛利叔叔怕他搗亂，就趕他出來了。”緊接著指著自己：“由我這個倒黴蛋負責看管。”


  江戶川柯南嗤笑一聲，心中腹誹：說的跟真的一樣，而且偵探症末期是什麽玩意？！


  伊藤康夫點點頭，坐了下來：“那倒是我的錯了，我請你們吃點東西吧。”


  大小熊孩子拍著手，裝出開心的樣子，黛問道：“我師父很煩人吧？他總是懷疑你，我明明說了親眼看見伊藤夫人離開車站的。”


  江戶川柯南用力點頭：“我也看見了，我會給叔叔作證的。”


  伊藤康夫放下心來：“謝謝你們。”


  “他總是說，也有那個伊藤夫人本身就是假的可能性，說是什麽其他人假扮的。還說我又沒見過伊藤千秋，怎麽能確定？你說氣人不氣人。”黛抬起頭，麵孔上滿是不服氣。


  “確實很讓人生氣，”伊藤康夫點頭：“不過我也不是不能理解，警察的工作就是懷疑這個，懷疑那個。”


  黛點頭附和，忽然說：“對了，那個失竊品記錄，伊藤先生你有寫好嗎？”


  伊藤康夫點頭。


  “我要看，我要看。”熊孩子是一種非常好用的偽裝，江戶川使用的越發熟練：“給我看嘛，叔叔，好不好？”


  眨著可愛的眼睛，讓人無法拒絕。


  伊藤康夫從公文包中掏出記錄，遞給了江戶川柯南。


  江戶川柯南看著失竊品記錄。


  “叔叔，這個獎杯是什麽樣的？”


  “是我打高爾夫得到的獎杯。”


  “那個獎杯，我好像在櫃子裏見過誒？”江戶川的兩根手指在太陽穴外畫著圈，思考著。


  “不可能的，”伊藤康夫否定道：“那個獎杯被凶手當做凶器，不可能被放在櫃子裏。”


  杉畑黛問道：“你沒有看過屍檢報告吧？怎麽會知道獎杯是凶器的？”


  “是之前在毛利偵探那，高木刑事說的。”伊藤康夫回答。


  「那是因為犯人不是那種拿起錘子、瓶子、石頭、獎杯砸人的莽夫。」播放器裏麵播放出高木的聲音。


  “很奇怪哦？明明是錘子、瓶子、石頭、獎杯，為什麽你會認定獎杯才是凶器呢？”


  一瞬間，伊藤康夫的大腦一片空白，嘟嘟囔囔的，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說了什麽：“因為我沒有找到獎杯啊，所以聽見獎杯的時候就認為它是凶器了。”


  “這樣嗎？”杉畑黛從江戶川柯南的手上接過失竊記錄：“不過獎杯應該放在櫃子裏才對，伊藤先生你沒有仔細看過嗎？”


  “我看的沒有特別仔細。”伊藤康夫回答。


  “果然是自己的家自己最清楚呢，”江戶川眨著眼睛，裝成可愛的孩子：“明明沒仔細找，還能找出這麽多失竊物。”


  伊藤康夫刷的站起身：“夠了，你們想說什麽！”


  “伊藤先生為什麽會到毛利偵探事務所去呢？”杉畑黛一邊說著，將貼在窗戶邊的至撕了下來，露出展示在外麵的文字‘楠川偵探事務所’。


  “很奇怪哦？明明沒有讓你去毛利偵探事務所，你毫不猶豫的跑了過去。”杉畑黛抖著手上的紙：“我這裏明明也挺顯眼的不是？而且還有我這樣的美少女。”


  江戶川扭過頭，在沒人注意到地方不停擺出鬼臉。


  “我猜你想要說，是我說了毛利偵探的名字，所以你才跑到那去的？”杉畑黛啟動錄音筆，播放出之前在伊藤家時說過的話。


  「那位偵探也經常為我們警方提供一些協助。」


  同樣的一句話，不斷的重複著。


  “你看，我說的是那位偵探？為什麽你會想到毛利偵探那去呢？明明隻要稍微注意一下，”黛抖動著自己手上的紙：“就會注意到了對吧？固有思維真的是非常可怕。我玩星之卡比的時候，就深切的這麽想。”


  “誒？”正凝神靜聽的伊藤康夫，忽然間聽到了奇怪的話，被從緊張的氣氛裏拽出。


  “伊藤先生，你說了伊藤夫人的眼睛紅腫，所以才需要戴墨鏡吧？”杉畑黛沒有理睬，而是繼續說道：“眼睛紅腫當然是騙人的，是你臨時想到的。而伊藤夫人真正的情況是得了肺炎，因你抽的煙而患上肺炎。這樣病狀會使身體發熱，再配上空調、厚實的衣服，在屍檢的時候也能夠保持餘溫，讓人誤判死亡時間。而偽裝成強盜殺人，再加上失聯，警方得不到親屬的同意，也就不會進行解剖。”


  “證據就是，”杉畑黛將大概八九紙從錢包裏掏出來，放在桌上：“這張電費單，也就是伊藤千秋被害當日的電費表，明明一清早就離開家，卻依舊有電費140日元。如果考慮到伊藤千秋9:00被殺打開空調，在13:00關掉空調，一共4小時，電費就是128日元，跟這個相當的接近吧。”


  “別再說啦！”伊藤康夫大吼一聲：“為什麽會懷疑我···”


  因為說話速度不夠快，沒能搶到話的江戶川柯南開口：“叔叔你說過自己是尼古丁中毒，但在火車上卻完全沒有抽煙，而是拉著我問究竟發生什麽事，想抽煙到注意不到禁煙區，卻會在車上忍耐，問一些不相幹的事。不覺得很奇怪嗎？”


  看見伊藤康夫頹然的趴在桌上，高木涉才走了進來，用眼神問詢著。得到了肯定的回複後，將伊藤康夫抓了起來。


  “你究竟是什麽人···”伊藤康夫不甘心的問道。


  杉畑黛的回答簡明扼要：“上班族！”


  嘖，浪費我一天。


  杉畑黛在心裏這樣想著。


  ps：


  3400+，就算4000好了！


  所以我還欠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