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微博下的評論火速過萬。
【大杯奶綠不加冰】啊啊啊啊怎麽會怕呢!
【崽崽媽媽愛你】我們很喜歡你啊, 崽崽
【會長別封我號】超怕的,要rua rua兔兔才能好(我號是不是又沒了)
【蛋黃酥】喬崽你要相信我們都很愛你,隻是怕被會長封號平時才沒說,想看原型直播!
謝喬看著一條條來自粉絲的評論, 心裏流露的不安漸漸鑽了回去, 他深呼吸了一口氣, 打開鏡頭。
一隻抱著手機的白色垂耳兔出現在了鏡頭前,全身上下都是毛茸茸的,毛發仿佛會呼吸般顫動。
由於手機太沉抱得不穩, 還搖搖晃晃往床下栽了個跟頭, 還好被一隻細長的手拽回了床上。
[啊啊啊啊啊啊awsl, 太犯規了!為什麽會有垂耳兔這麽可愛的生物]
[嗚嗚嗚嗚我人沒了,被可愛死的]
[隻有我關心那隻手是誰的嗎!會長是不是你]
垂耳兔銜了件品牌方送來的小衣服回到鏡頭中央, 他把衣服放平,試圖鑽進去套上衣服。
然而小毛球身上的毛太多, 鑽了一半鑽不動了,把自己卡在了小毛背心裏。
他身邊未露麵的男人似乎是極為無奈地伸出手, 將垂耳兔從毛線背心裏拽了出來, 輕輕給崽崽穿上了。
[啊啊啊啊啊看得我無心學習了,滿腦子都是穿毛衣的毛茸茸,萌死我了]
[是會長吧!我看到他手上的戒指了]
[是婚戒嗎,我們崽崽已經是已婚兔了嗎?!]
[換衣服的虞總好溫柔,我把民政局搬來了, 沒結婚趕緊結婚!]
直播裏, 垂耳兔在滑滑梯上玩了會兒, 被男人抱在手上像人類幼崽般喂水瓶, 小毛團滿足地閉上了眼。
[啊啊啊啊啊崽崽喝水也好萌!]
[喬崽你是要麻麻的命]
[會長能每人發隻垂耳兔嗎]
[會長:你再說一遍]
在接下來的直播中, 垂耳兔依次換上了背帶褲、水手服及白色小西裝,觀眾的心被萌得一顫一顫的。
正當直播間觀看人數突破一千萬時,男人冷冷的聲音傳來:“到時間了。”
[已經直播一個小時了嗎,我怎麽感覺才剛剛開始看]
[啊啊啊啊啊舍不得,我看崽崽玩玩具能看一天!]
[知足吧,依會長的性子,怕是一分鍾也不想給我們看]
[組團偷兔兔,反抗會長暴政!]
[想反抗,但我覺得他倆好甜啊,CP粉就很難]
謝喬直播時不困,一結束直播就困了,眼皮困得怎麽也睜不開。
虞寒生低頭看著吃飽玩足的小毛球打了個哈欠,賴在自己手上睡著了,渾身上下的軟毛隨著呼吸細微起伏。
他麵無表情地親了一下。
又親了一下。
謝喬本來以為自己不會回到銅西,直到《荒野挑戰》節目複播前,他接到了一條來自導演的消息。
——下周節目地點定在銅西麗山,您看合適嗎?
看來上期節目把導演嚇得不輕,連錄製地點都不敢自己決定了,謝喬本來想回複沒問題,但手機瀏覽器推送了一條社會新聞。
——銅西失蹤孩童數達四百六十三
他愣了愣,前天到銅西時導遊說最近孩子拐賣案多,他隻當導遊隨口一說,可點開新聞,發現事態嚴重性超乎他想象。
銅西進出車輛接受嚴格排查,當地緊急成立了專案小組,不管是民居還是山林都來回搜索了好幾遍仍一無所獲。
按理說在無法運出外省的情況下,四百多個小孩被關押在生活上總會露出痕跡,比如采購大批量食物、使用大麵積場地……
可這些孩子卻像一滴水融入汪洋般沒留下一絲痕跡,這意味著背後一定有配合無間的作案團夥。
或者,作案者不是人。
他回複了消息。
【謝喬】我得去銅西看看
【王導】麻煩您了
【謝喬】客氣了
為了出行方便,順便省點路費,他聯係了之前相識的導遊小蘇,帶上收藏圖鑒就坐上了開往銅西的火車。
到了火車站,小蘇揮著小旗子在出站口迎接他:“您是想去民宿休息一天還是直接進山?”
“直接進吧。”
謝喬戴著口罩,說話聲音有點悶。
“那行。”小蘇遞給他一張旅遊地圖,“我規劃了三條路線,您看您喜歡哪條,第一條是從玉子峰山頂坐索道經過千畝茶田……”
謝喬合上旅遊地圖:“我想去麗山。”
然而他的話音剛剛落下,小蘇仿佛聽到了什麽恐怖的話一般,猛地搖了搖頭:“麗山不能去。”
“為什麽?”
他來之前在網上查過,麗山前幾年是銅西有名的景點,不少驢友組織徒步穿越麗山。
“死過人,不吉利。”
小蘇壓低了聲音。
謝喬疑惑地說:“我在網上怎麽沒查到?”
“網上查不到。”小蘇低聲開口,“我們這兒的人都知道,當時剛開發地下溶洞觀光,有個小孩死在洞裏了,費了好大功夫才壓下去。”
“前年山體滑坡,溶洞就封了,但老有人說半夜聽到小孩哭聲,時不時有人失蹤,還專門在山上修了座廟。”
小蘇最後總結道:“反正說什麽我也不去。”
“一萬。”
小蘇還是搖頭:“錢沒了可以再賺,命沒了可就什麽也沒有了。”
“五萬。”
小蘇麵上浮現為難之色:“哥,我是真沒辦法。”
“十萬。”
剛出校門不久的小導遊迅速改口:“去!”
吳嶽低頭看著手上的地圖。
麗山是銅西境內縱深最高的山,山高路陡,還有地下暗流途徑溶洞,正因為地形複雜,也是唯一沒有搜索排查過的地方。
他的直覺告訴他,溶洞一定有問題,因此他自告奮勇要來溶洞搜查。
吳嶽在地圖上做好標注,收好地圖,檢查了一遍裝備,和同伴向著溶洞而去。
而一小時後,謝喬坐觀光巴士來到了麗山。
果然如小蘇所說遊客罕至,沒什麽人氣,連溫度也似乎冷了兩分。
進山前,小蘇遞給謝喬一瓶當地特製的雄黃藥水:“銅西山多蛇也多,塗了藥水,蛇會自己避開。”
謝喬接過藥水,正要塗抹時,他感覺口袋裏有什麽東西鑽出來了,低頭一看——
薄薄的小紙蛇不知什麽時候鑽進了他的口袋裏,度過火車站安檢都悄無聲息。
此時小紙片正懸在他的口袋邊,大有他塗雄黃藥水就嫌棄他的架勢。
謝喬隻得把藥水遞還給小蘇,婉拒了好意:“謝謝,不過我還是不塗了。”
他的話音落下,小紙蛇才回到了他的口袋裏。
小蘇正欲張口再勸,不過想了想還是把話咽了回去。
城裏來的客人大多都是有主意的主,等上山見了蛇就知道害怕了,他給自己抹上藥水後,把藥瓶裝進了包裏。
公路到麗山底就斷了,走到公路的盡頭,兩人正要向向山上出發,謝喬瞥見路口停的一輛藍色貨車:“山上還有人住嗎?”
“沒人住了。”小蘇搖搖頭,“不過山上那座廟請了人打理,每周都會往廟裏補充點物資。”
謝喬若有所思地收回目光,不知為什麽,他看那輛貨車有點眼熟,像是在什麽地方見到過。
這讓他打消了先去溶洞的想法,他忽然想先去廟裏看看。
“能去廟裏看看嗎?”謝喬問道。
“就在山頂。”
小蘇鬆了口氣,比起路線複雜的地下溶洞,他更願意去山頂。
謝喬好久都沒爬過山了,準確來說,他最近運動量最大的鍛煉是玩具室裏的滑滑梯,每次玩完都躺在地上一動不動,要虞先生抱著才能回房間。
幸好上山有條踏出的小路,沿著小路走可以節省不少體力,然而從山底走到山腰也花了快三小時的時間。
謝喬累得頭都抬不起來了。
忽然,他聽見小蘇抖著聲音說:“你別動!”
“怎麽了”
他狐疑地問道。
小蘇眼裏透出深深的驚慌,“尖吻蝮在你頭上,你千萬別動。”
“尖吻蝮?”
謝喬還處在茫然狀態,他還是第一次聽這麽學術的名詞。
“尖吻蝮是陸地毒性最強的蛇類之一。”見謝喬沒引起重視,小蘇又慌又忙地說,“被它咬一口送醫院都來不及,蛇一般不會主動攻擊人類,但你別亂動。”
就在小蘇說完的下一刻,一條蛇從謝喬頭頂上的枯枝掉了下來,渾身僵直,死得不能再死了。
小蘇心有餘悸之餘,古怪極了:“不對啊,我剛還看到它動了,怎麽突然就死了。”
謝喬思考了一陣,他和虞先生相處久了,身上或多或少會沾上虞先生的氣味。
不過,即便兔假蛇威也是被他嚇死的。
垂耳兔十分驕傲於自己是第一隻嚇死蛇的兔子,沉浸在喜悅中,沒發現口袋裏的紙片蛇懶懶地坐回到了口袋。
謝喬故作平靜開口:“很明顯是被我嚇死的。”
小蘇:…………
兩人繼續朝山頂走。
謝喬又渴又累,搖搖空蕩蕩的水瓶,喝下最後一口水,可連寺廟的影子都沒看見。
“不行,我坐會兒。”
謝喬堅持不住,停下來靠在樹幹上休息,微微閉上了眼,均勻地呼吸。
忽然,他察覺自己的褲腿被扯了扯。
謝喬睜開眼,往下望——
小紙蛇用尾巴卷了瓶嶄新的礦泉水,努力給他遞水,差點要把自己扯斷了。
他感動地接過了,打開蓋子,咕隆咕隆喝了一大半,幹燥的唇舌終於被水潤濕。
青年意猶未盡地喝完水,沒聽見身後的小蘇一邊翻著背包,一邊納悶地自言自語:“我水呢?”
“那麽大一瓶礦泉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