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冰池晴綠照還空
瓷白腦子一亂,連忙拚命的搖著頭,嘴裏念叨:“不可能,不可能的。沒有理由的……”可是,她又想到,那毒死夢婉的砒霜是馮府家的人買的,那也更加說明……她的心狠狠的撕碎了,她努力讓自己鎮靜,她明白,不可能。敬寅一定不是那樣的人,他沒有理由要害夢婉啊,再說了,孫宇澤的話,自己怎麽能信呢。對對,一定是孫宇澤騙自己,又想利用自己。不能被騙了。她心裏撫慰著自己。
抬頭是馮敬寅那張俊朗的臉,緊張關切,有點暴躁的看著自己。瓷白使出全身力氣,坐起來,撲在馮敬寅懷裏。緊緊的抱著他,好像一鬆手他就會消失一般。她緊緊的抱著,頭輕輕側在他的肩上,然後,喃喃的說著:“敬寅,我愛你。”
成親一年,經曆過許許多多,兩個人也彼此很相愛。但是,從來沒有一句,我愛你。這簡單的三個字,在他們的生活中從來都沒有出現過。即使,兩個人都感應到濃濃的愛意。卻從來沒有人親口說過。
馮敬寅的肩頭都似乎抖動了下,心裏久久不能平衡,他不知道今天瓷白到底發什麽了。可是,當他聽到瓷白親口說出,我愛你的時候,他所有的擔心都柔軟的化成了感動和憐愛。他沒想到竟然會是這樣的情況下,他等到了這句話。他也抱緊瓷白,然後輕輕拍著她的背,纖細瘦弱的背,輕聲在她耳邊嗬著:“我也愛你,一生一世。”
程燁楠從上次之後再也沒有出現過。“夢白茶樓”也關了門。瓷白也知道許茹心也是被程燁楠利用,但是還是替自己考慮,也早早就原諒了她。兩個人還是以前那樣,有什麽心裏話都會互相傾訴。
十月的天氣總是變化莫端的。今天還豔陽高照的,明兒又大雨傾盆的。這可不,大中午的,雨嘩啦啦下著,好像把所有的塵土繁瑣都要洗幹淨一般。雨點像大顆的珍珠般跳在地上,霧色朦朧,擋住了所有的視線。
這種季節的雨天,尤其的冷。難得四姨太今天沒有出去打麻將,大家就一起坐在大廳喝著茶,隨便的聊幾句。
瓷白端著茶杯暖著手,微笑著聽四姨太正滔滔不絕的說著話。
四姨太一隻玉白素手拿著茶杯,另一隻手指指畫畫,邊笑邊說:“呀,昨天去張太太家打牌,王太太居然燙了個新發型,呦,懷裏還抱著她家那貴賓犬,看著就像親姐妹一樣。”
大家都捂著嘴偷偷笑著。四姨太來勁了,繼續說著:“昨天我那手氣就特別順,一摸就是張自摸的牌。前三圈,一直是我在贏。她們三個一看,就故意說著刻薄的話,我才不吃她們那套。張太太一看張先生回來了,還讓張先生幫她倒到手氣。你說吧,這手氣差就差,再換人,也還是不行……”話還沒說完,四姨太好似胃有點不舒服,幹咳了幾下,幾個人也忙過來幫她拍拍後背。
三姨太有點小嘲諷的歎氣說著:“看看吧,話說多了,哎。”
瓷白穿了件絲柔小外套,輕輕走過去,關心的問著:“四姨娘,您沒事吧?要不要叫醫生過來。”
四姨太放下茶杯,右手輕輕拍著胸口,連忙道:“沒事沒事,早上吃的東西不太對,不礙事。我剛才說到哪了?哦,說到張先生回來了,咱繼續……”所有人本來還緊張著關心呢,一聽四姨太這麽一說,又都緩了緩氣。
聊了一會,四姨太說了很多,又身體不舒服就先回房間休息了。隻剩下瓷白和三姨太兩個人喝著茶聊著家常。
門開了,是馮敬寅回來了。衣服頭發也被淋濕了好一大片。沉著臉。瓷白又急又怨的上前,幫他解著扣子,脫著外麵濕嗒嗒的外套。邊嘮叨:“這麽大的雨,讓你別出去了,也不知道什麽大事非要出去一趟,看看吧,淋成什麽了。”說完,也不回頭隻顧喊著:“小蓉,讓廚房給少將熬一碗熱薑湯。”
說完,鄭副官也跟著進門了。瓷白看了一眼,連忙說:“鄭副官,你也把外麵的衣服脫了吧,讓小蓉給你拿件衣服先隨便穿著。都別感冒了。”
兩個人換好衣服坐在大廳喝著熱熱的薑湯。三姨太看著落魄的兩個人說著:“最近雖然臨池恢複了安定,但是周邊地區時不時的傳來戰爭,還是不能輕易掉心啊。”
鄭副官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但是沒有說話。瓷白拿了大大的白色毛巾,幫著馮敬寅擦著濕濕的頭發,隨口問道:“剛才去哪了啊?”
馮敬寅還是沉著臉,瓷白有點生氣的說著:“就知道讓我擔心。”
馮敬寅沒有表情,淡淡的說著:“有人前幾天看見孫宇澤了。”
瓷白的手突然一抖,稍稍緩緩,又裝作好像什麽都不知道一樣,繼續問:“哦?在哪?”
馮敬寅猛的抓住瓷白正在為自己擦頭發的手,狠狠的按著,瓷白的手被握的酸痛,她緊張的看著他,卻不敢說話。他的手使著大大的力氣,但是還是輕輕的說著,好似與自己無關:“在黃含塚。”
瓷白倒吸一口氣,她見孫宇澤的事情,並沒有告訴馮敬寅,她突然有點心虛,咬住嘴唇,不知道該怎麽辦。
旁邊的三姨太也有點疑惑,問著:“這孫宇澤現在還敢來臨池?”
副官在一旁回答:“前幾天,軍事情報發現孫宇澤的車去過黃含塚。確認後,早上通知我們這個事情。”
瓷白這才明白了,早上那麽大的雨,她怎麽勸馮敬寅都還是沒用,他急匆匆的出去,原來是為了孫宇澤。可是,那,馮敬寅知道她和孫宇澤有見麵嗎?
她想慢慢掙脫被緊握的手,卻被握的越來越緊。她有點痛,瞪了馮敬寅一眼,低聲說:“疼。”
馮敬寅聽完,沒有看她,狠狠的甩開她的手。瓷白沒有反應,瘦弱的身子立刻就被巨大的力量抽到一邊,她重重的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