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 離間
夏芸灰溜溜的走了，顧南塵出手後倒是再沒見到過她的身影，一開始電話打來過幾通，後來因為夏瑾笙把她拉入黑名單後。
世界都清淨了。
至於趙磊的工作，顧南塵也沒坐視不理，打了人一巴掌之後總要給顆甜棗，便給他在公司安排了一個不太重要的職位，工資是他以前的兩倍。
隻希望這麽做能讓他們知足。
得了好處的夫妻倆要請夏瑾笙吃飯，怕他們提起房子的事被她拒絕了。
聖誕夜，整條街銀裝素裹，寒風撲麵好似要把整張臉皮生生割下來一樣。
“這麽晚出門，你想做什麽？”夏瑾笙直嗬氣，盡管戴著手套手指也凍得跟冰棍一樣。
顧南塵無聲的握住了她的手，安慰道:“再忍忍，前麵就到了。”
很感動不假，但是如果他開車來她會更感動。也不知道他抽什麽風，非要大晚上出來，剛下班還是從公司步行出來的。
走過一個街頭，一家精致而溫馨的甜品店裏橘黃色的暖光跟皎潔的白光交織，繪出一副和諧的畫麵。
漂亮的水晶吊燈，整個店主打清新的風格，牆壁粉刷成了薄荷綠色，光是看著就覺得心曠神怡。
櫃台裏擺滿了各式的糕點，樣式很好看，看著就很有食欲，價格又很實惠。夏瑾笙幾乎明白了他的用意。
這是要給她一份蛋糕作為聖誕禮物嗎？她不予拆穿滿懷期待的等著他的下文。
店的主人是一對頭發發白的夫妻倆，似乎認識顧南塵的樣子，看到他的到來，目光第一時間移向他身邊的夏瑾笙，笑嗬嗬道:“歡迎光臨。”
隻是歡迎光臨，沒有問他們要買什麽。
老婆婆負責迎賓，老大爺就已經熟練的從櫃台裏取出一個包裝好的袋子拿給顧南塵。
裏麵到底是什麽，神神秘秘的一眼都不給她看，越是這樣夏瑾笙反而更加好奇。
“想看就打開吧。”顧南塵大方的把袋子交到了她手上，她受寵若驚。
真的可以打開嗎？
這句話完全被她印在了眼睛裏，顧南塵再次肯定的點點頭。包裝盒被拆開了，裏麵是一個巧克力蘋果。
以前夏瑾笙也吃到過，對她來說算不上多大的驚喜，而且這隻蘋果的形狀還比她原來吃過的要醜。
一看就是新手……等等，這該不會是。
“你自己做的？”她驚訝的下巴都合不上，顧南塵居然親自動手給她做甜品。
“嗯。”
他別開臉，臉上一抹稍縱即逝的羞赧與夏瑾笙擦身而過。顧南塵的聲音很輕，卻重重敲在了她心上。
蕩漾在心湖的漣漪經久不散。
“我很高興，收到這樣的禮物。聖誕快樂。”
“同樂。”
兩個人一起牽著手走出了甜品店，然後在往家的方向走，夜裏雖有寒風，夏瑾笙卻不覺得冷。
最後那個巧克力蘋果被一家三口分著吃了。
聖誕之後的第二天，公司這個季度的新衣開始全麵發售，她主攻的是網上營銷和實體店出售兩大手段。
反饋都相當不錯，就在夏瑾笙決定要增加生產量時現實卻給了她當頭一棒。
荊竹腳下生風的闖進來，臉上積起了大片烏雲，風雨欲來，他說:“停止衣服的生產和出售，立刻將所有售出的服裝高價收回。”
“怎麽了？”夏瑾笙被他嚴肅的神情嚇住了，現在高價回收出售的衣服對公司來說無疑是一個巨大的損失，而且他們第一天的銷售量甚至突破了業界日銷量記錄。
好端端的，為什麽要半途而廢？
“衣服的質量出了問題。”
答話的時候荊竹也是一臉不甘，這次的設計投入了他不少心血，剛銷售他也得到了相應的回報。
可是在第二天，已經有百來個消費者在穿上衣服後出現了過敏的症狀，甚至其中有一個陷入昏迷被送進醫院，到現在都還沒醒。
媒體那邊一早就得到了消息，本來就要爆出來，礙於顧南塵的勢力被強製壓了下來。
不知道是誰在報複他們，現在他們處於敵暗我明的劣勢，就怕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有人想對付他們就絕不會看新聞壓著不管。
“叮鈴鈴，叮鈴鈴……”
正是這時，辦公室裏的座機一個勁的想著，服務部工作人員那邊為難又焦急的說道:“夏經理，不好了，出大事。衣服的質量問題十分嚴重，甚至染料裏包含了一種對人體有害的物質。”
這種物質的存在導致很多顧客在購買了他們的衣服穿之後出現各種病症，一時之間哀怨聲四起。
夏瑾笙趕緊讓人聯係顧客收回成衣，對這次事故的原因開始排查。據調查結果顯示，似乎跟顧雅兒逃不開關係。
荊竹也知道這個結果後，若無其事的擺布著那份遞交上來的“證據”，問:“她不是最近對你頗有微詞，是她動的手也說不定。”
話音剛落，就遭受了夏瑾笙一記瞪眼加反駁，“不可能的，你別挑撥離間。”
“信不信由你，離間你我沒興趣。”荊竹聳肩，她突然狐疑的看著他，“不會是你動的手？”
他險些一口老血噴出，而後直接給了她一個糖炒栗子，白眼道:“我要是想對你使花招，你早不知道死多少次了。”
並沒有撒謊，夏瑾笙也明白，如果他真的有異心，任何一個環節都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下手，最後在金蟬脫殼。
可是她同樣不願意去猜忌顧雅兒，接近年底工作量劇增，雖然她抱怨過不止一次。無論如何，她都不信雅兒會因為這個原因做出那種事。
兩個人滿心疑慮，偏巧這時顧雅兒急急忙忙走進門，麵色不太自然，“我聽說衣服出事了是嗎？”
閃爍的神情，飄忽不定的眸子，看起來的確可疑，原本是不相信的，現在竟開始有一絲動搖。
試探她一下？
荊竹無聲的傳遞給她一個眼神，夏瑾笙同意了，轉而問顧雅兒，“你對衣服質量出現問題的事有什麽頭緒？”
“啊？我……我不知道啊。”顧雅兒大吃一驚，怎麽會問她這件事，不知想到什麽她很快又搖搖頭將其甩出腦海。
她這一番動作看在夏瑾笙眼裏更加可疑，心思越發沉重。知道顧雅兒離開她的眉頭還是緊斂的，荊竹知道她們關係好，具體好到了什麽程度卻不了解。
主動請纓，“我這幾天看著她有什麽異常。”
“不需要。”夏瑾笙拒絕了他，到最後她還是選著無條件相信顧雅兒，怎麽說都是一家人。
“你不會是另懷目的吧？”荊竹這麽熱心的想要監視顧雅兒，即便是為了公司也太可疑。
她突然想到，荊竹目前還是單身，顧雅兒也待字閨中，他們兩個人要是在一起。夏瑾笙興奮了，突然產生了月下老人的興趣。
荊竹看到她的笑隻覺得背後一陣發寒，毛毛的。一種被算計的感覺讓人頭皮發麻。
賣出的衣服被高價回收，又及時給那些受害的人補償，事情總算被壓了下去。公司的名聲到底受到了影響，投資進區的錢打了水漂。
更不好對付的是董事會那群唯利是圖的老家夥，一個個在會議上爭先恐後的奚落夏瑾笙。
“早就說了不能大批量生產，現在賠個精光，這筆損失誰來承擔？”
“身為經曆，三天兩頭請假有監管不到位的罪責。”
……
嘰嘰喳喳的數落多如羊毛，顧南塵一直黑著臉沒說話，顧軍也參加了這次的會議，顯然他的權力更大一些。
夏瑾笙心中鄙夷，當初賺錢的時候一個個笑的找不到眼睛，現在出了點錯他們就恨不得把她拉下來狠狠踩得永不翻身才好。
討人厭的牆頭草。
“咳。”老爺子清了清嗓子，周遭立刻安靜下來，靜的掉根針都能聽見。
如鷹鷲般的視線鋒利的割開夏瑾笙的心，直擊靈魂深處，聲音暮鼓晨鍾，“我對你很不滿意。”
說得好像您老人家曾滿意過一樣。夏瑾笙麵上驚駭，心裏卻補出這一番話。
挨了老爺子的一頓批評，公司上下每一些人看她的眼神奇奇怪怪的，夏瑾笙沒理會，失落的收拾東西準備回家。
大廈門口，她看見淩巧巧探頭探腦的在找什麽，發現了她的存在之後立刻轉身。
鬼鬼祟祟的，形跡可疑。
夏瑾笙突然福至心靈，想起這樣的事情發生不是第一起，之前在君竹公司上班的時候就遇到過這樣的事。
那時便隱約發現跟淩巧巧脫不了幹係，這次會不會也是一樣？同樣的招數用兩次也不是不可以，更何況她這次學聰明用這招離間她跟顧雅兒也不一定。
越想越覺得有可能，夏瑾笙便開始招人調查她最近的動向。
一查，果然是她一手操辦的。
隔天早晨，董事會依舊雷打不動的討論誰改為這次的損失承擔責任，夏瑾笙被千夫所指，就連顧軍也有那方麵的意思。
甚至是想借此把她趕出公司，命令下達之後，老爺子還特別“人性化”的參考了夏瑾笙的意見，“你有什麽不滿嗎？”
“有。”夏瑾笙說的氣勢十足，會議室裏一片吸氣聲，敢當眾反駁老爺子是嫌命太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