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青團爭論
本來二人還打算著這東西就算不好吃也要誇誇葉玖，畢竟不能打消了這丫頭的積極性，然後再委婉的告訴她這東西著實是沒人喜歡吃。卻不想這東西一進口就瞬間征服了她們的胃，滿腦子就隻剩下了“好吃”二字。
看他們那驚訝的表情，葉玖微微一笑，隨即又掰開一個豆沙的給了他們。
兩種口味的青團吃完，二人開始發表意見。姚嬸子說豆沙的好吃，沙沙的餡兒配上軟糯清香的外皮十分香甜可口，胡大叔非說肉鬆的好吃，肉鬆的鹹香緩解了外皮那股有些膩人的艾草味，味道更好。
為此，兩個人還爭執了起來，非要分出個高下來。二人的大嗓門引來了不少路人前來圍觀，這可為葉玖的青團打了免費的廣告了，為了平息這場鬧劇，不少人都分別買了兩種口味的青團，想著一嚐過後說句公道話，結果吃過之後他們也加入了這場鹹口與甜口的爭論。
最終的結果就是，葉玖的青團賣完了，他們還沒爭出個所以然來。
青團爭論之事算是涼淮縣這多年來的一大怪談，所以不到一晚上時間便傳遍了大半個縣城。第二日，還不等葉玖出攤，就已經有人早早的等在了攤位前，想要一嚐這引起爭論的新口味青團到底是何模樣。於是乎，葉玖的青團以一種很奇特的方式成功打入了雲陽縣的市場。
一時間，買青團的人瞬間增多，要的量也愈加愈多，葉玖和昔言兩個人忙活不過來，便央著唐母去請了田嬸子一家前來幫忙，當然這個幫忙是給工錢的。
田嬸子這幾日正為家裏的老大老二沒處尋個活幹發愁，唐母有說這是葉玖雇工，她便帶著一家老小屁顛屁顛的來了。
一番思量下來，葉玖決定她自己負責製餡兒，讓田小貴和田小富兩人男人幫忙捶肉鬆，田嬸子，唐母以及昔言負責包青團，田嬸子的小女兒田小冬負責帶人采艾葉，她以市場價收購。
唐柒文本來也打算來幫忙的可奈何他新接了個畫作，這幾天要忙著趕出來便隻好作罷。
隨著清明節的臨近，葉玖的青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在涼淮縣迅速走紅，隻要是來走親訪友的，拿出在一家小攤買的青團招待客人那定是倍兒有麵子的。有些大戶人家竟然還買了青團，打包好後趁著天還冷，派小斯快馬加鞭地送去給上京城做官的兒子孫子嚐嚐。
於是乎，葉玖變得更加忙碌了，白天她要和昔言以及田小冬一起出攤，晚上回來就要備好第二天要用的餡料。原本包青團的人也由之前的兩個變成了現在的六個，當然這些人都是唐母找來的，都是平日裏交情不錯的村民。
因為俞竹村離縣城有一段距離，葉玖為了不耽誤時間還買了匹馬，賣馬的大叔知道她是一家小攤的攤主後，還好心的送了她一個新的板車。於是這輛馬車就成了葉玖的代步工具，平時她出攤的時候，田小富和田小貴兩人就用它來送青團。
有了一個製作青團的完整產業鏈之後，葉玖也能稍稍喘口氣了，隻需每日負責準時出攤，其他的自由唐母幫她看顧著。
新式青團這麽盛行，自然也不可避免的傳到了唐家老宅的人耳朵裏。尤其是唐家現任的當家主母劉茹慶在與她交好的貴婦人家裏嚐過之後更是喜愛的緊，問了地址後便領著自己的貼身丫鬟和幾個小斯前來購買。
“喲，原來是你這個小賤丫頭啊！”劉茹慶那張擦過脂粉的臉上滿是鄙夷。沒想到這風靡縣城的青團竟出自一個擺地攤的女子之手，她更沒想到竟會在這裏看見唐昔言。
“怎麽，離開了我們唐府那個舒服圈，你就隻能在這個小攤上打個下手了！”劉茹慶紅唇上挑，尖細的聲音刺激這唐昔言的神經，“你那個要強的娘呢，不是當時我動你一指頭都要和我拚命嗎，現在竟也舍得讓你出來幹這種下賤事了？”
本來埋頭在一旁打包青團的葉玖聽見這陰陽怪氣的話，抬頭就看見一個衣著不俗的中年婦人站在攤子前，趾高氣昂的看著旁邊的昔言，而唐昔言此時是渾身發抖，一雙小手更是冰涼。
看唐昔言這個樣子外加這女人方才的一番話，葉玖也能猜著她估計就是書裏那個尖酸刻薄的唐柒文的二嬸。也就是那個在原男主邵遠心裏膈應唐柒文的情況下，作偽證說唐柒文與葉小玖有首尾，徹底葬送了唐柒文性命的唐家二夫人。
此時葉玖不得不佩服作者的表述能力，劉茹慶與唐母雖年紀相差不大，可養尊處優的所以顯得很是年輕，一雙柳葉吊梢眉下是一雙三角眼，此時因為生氣所以緊眯著，與臉蛋不太相符的鼻子下麵是一張薄唇，大紅色的口脂非但沒顯現出她的好氣色反而有一種恃強淩弱的感覺，配上她那脂粉抹的白生生的臉，再加上她那個聲音和說的那番話，真真是將尖酸刻薄四個字表現了個十成十。
看昔言怕她怕成這副樣子，估計以前在唐府沒少挨她欺負吧！
這事倒是葉玖想岔了，唐昔言之所以怕劉茹慶並不是因為挨欺負，畢竟她父親死後還有唐母擋在他們兄妹前麵，劉茹慶作為二房還是有所顧忌不敢動他們。真正讓她害怕的，是她親眼看著劉茹慶打死了唐府一個新來不久小丫頭，就因為那丫頭在擦地時不小心將水濺到了她的裙擺上。
葉玖的打量讓劉茹慶感覺很不舒服，尤其是她那種看透一切的眼神更讓她覺得有點恐懼。與葉玖發怒不得，她便將所有的怨氣撒到了唐昔言身上。
“你個小賤蹄子是越發沒有規矩了，長輩問你話你居然還敢不答？”劉茹慶眉頭緊擰，眼神直勾勾的看著唐昔言，如同地獄前來鎖魂的惡鬼，嚇得她抖得更厲害了。
“賤人生下的盡是些下賤坯子，隻能幹這些下賤活！”
葉玖本在安撫著唐昔言，聽她這番話，她將唐昔言拉到自己身後，直起身勾唇道:“既然我們這是下賤地方，那還請這位夫人移步到適合你的高貴地方去吧！”
“你什麽意思！”劉茹慶厲聲問。
“什麽意思？”葉玖拿起一旁的布巾擦了擦手後扔在一邊，“你是聽不懂人話嗎，我的意思就是讓你有多遠滾多遠，哪裏涼快上那待著去。”
“嘿，你個小賤蹄子敢這麽跟我說話，你知不知道我……”
“哎，你買不買，不買就讓開別賴在這裏妨礙人！”
不等劉茹慶說完，後麵排隊的大叔早已等的不耐煩了，嗆聲道。
“跟個母雞似的，大清早的在這裏聒噪，你是覺得你聲音好聽還是長得好看。”
這個大叔是昨天沒買到，所以今天起了個大早來排了隊，結果這女的占著茅坑不拉屎，排著隊在這逼逼賴賴的，著實讓人火大。
劉茹慶轉頭見罵他的男的穿著一身粗布短打，眼裏盡是嘲諷，“你知道我是誰嗎，我可是唐府當家主母，你一個泥腿子竟敢這麽跟我說話？”
她看了一眼那男人又看了一眼葉玖，“也是，也隻有你們這種下等人才吃這種低賤的東西。”
她這一番話倒是惹了眾怒，不用葉玖懟他，後麵排隊的人就已經群起而攻之，當然，其中最盛的，便是沐府的管家沐陽。
“唐夫人好大的口氣啊，不知什麽時候我們沐府在你們唐府麵前竟然成了下等了！”沐陽聲音不大卻讓劉茹慶聽的心驚肉跳。這若是惹怒了沐府，他們碾死唐家就像碾死一隻螞蟻一樣。
知道自己踢到了鐵板，劉茹慶隻好在眾人的一片唏噓聲中灰溜溜的逃走了，等出了眾人的視線，她狠狠地擰了幾下她身邊的翠柳，隻疼的翠柳唧哇亂叫。
“你個小賤蹄子，居然看著我出醜，真是白養你們這些飯桶了！”
她身邊的幾個小斯低著頭不說話，而被她擰了的翠柳也隻能委屈的扁了扁嘴，任由她打罵。
看著那人擠得滿滿的小攤，劉茹慶惡狠狠的啐了一口吐沫。
“小蹄子，看你能得意幾時，早晚讓你關門大吉。”
在路旁睡覺的乞丐睜開眼看了看那婦人遠去的背影，又看了一眼那恰巧啐在樹葉上的吐沫，一個彈指，那樹葉便粘在了劉茹慶的衣裙上，隨著裙擺的起伏掉落下來，徒留那一口吐沫隨著裙擺在陽光下耀眼。
“剛才多謝沐管事幫忙！”好不容易隊伍排到了沐陽這裏，葉玖連忙道謝。幾次與錦衣閣打交道，葉玖與他也是很熟稔了。
“小事罷了，不足掛齒。”沐陽豪爽一笑，“對了，我們老爺說手套生意很好，說等你有時間了定要好好謝謝你！”
“沐老爺客氣了！”葉玖將他要的整整六大食盒的青團裝好，遞給他身邊的小斯。
“不過是錢貨兩訖的交易罷了，生意好主要還是靠錦衣閣的名聲和沐老爺的智慧，與我這賣點子的著實沒什麽幹係。”
葉玖這直率不攀高枝的性格讓沐陽很是敬佩，畢竟在這涼淮縣或者說整個華陽府，那個人不想與沐府攀上些關係好在商界扶搖直上，平步青雲。偏偏這丫頭不但不要這主動送上來的機會還一副恨不得撇的幹幹淨淨的樣子，著實讓他驚奇之餘更佩服她一介女子居然可以不慕權勢。
葉玖若是知道她這想法估計得哭死，有大腿誰不想抱，誰不願意躺贏！她這不是不知道這沐老爺突如其來的示好到底是怎麽個意思嗎？畢竟她這初來乍到的新手跟商場老狐狸打交道還是留個心眼比較好。
作者有話要說：劉茹慶的經曆告訴我們，不要隨地吐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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