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養崽準備時
裴鈺安笑了笑;“蔣兄府上聰明伶俐的丫鬟許多,雲酈怕是當不得大用。”
這話蔣平可不讚同,“我府上丫鬟雖不少,但沒有一個比得上雲酈的心靈手巧,善解人意。”
心靈手巧?善解人意?裴鈺安黑眸幽幽地掃向蔣平,曾幾何時,他竟對雲酈了解的如此深刻,難道他們在他不知道的時候來往很多?
裴鈺安垂下眸,濃黑的眼睫遮住黑眸裏的情緒,他淡淡地說:“實在抱歉,雲酈是我母親送來伺候我的,如果留在蔣家,回京之後為弟母親那邊……”
所謂長者賜,地位和尋常丫鬟自然不同,但蔣平想到蔣漁,還是繼續說道:“為兄知道讓你為難,可我家阿漁難得這麽喜歡一個丫鬟……”
他重重地歎了一口氣,“阿漁的母親走的早,我政務繁忙,陪伴她的時間有限,伺候她的丫鬟仆婦沒什麽合她心意的,好不容易有個雲酈……”
他頗為誠懇地看著裴鈺安,“為兄隻能厚著臉皮提出這個要求。”
想到蔣漁可愛的樣子,裴鈺安心裏燃起幾分憐愛,下一瞬,他看向蔣平,“我家小妹也很是喜歡雲酈,我將她帶離京城時,她紅著眼睛盼她留下,若是我沒將她帶回去,怕是小丫頭要傷心了。”
“蔣兄,你也是知道的,雲酈很討孩子喜歡。”蔣漁雖然喜歡雲酈,可京城之中,還有意朵,他不能一時心軟便置自己的胞妹不顧。裴鈺安如是想。
話說到這個地方,蔣平隻能無功而返,不過他不是心胸狹窄的人,倒也沒生氣,目送蔣平的背影遠去,裴鈺安的目光挪向西廂緊閉的房門。
雲酈聽力不如裴鈺安,隔著房門和距離,她聽不清兩個人說了什麽,她站在窗前,倒是能瞧見蔣平離開。蔣平離開,雲酈便推開了房門,裴鈺安正好望著雲酈的方向,兩人的目光便在空氣中交匯。
雲酈眨了眨眼,好奇地問:“世子,蔣大人說什麽了?”而後她補充一句,“如果不能告訴奴婢,就算了。”
雲酈的目的不隻是當裴鈺安的丫鬟,自然能多知道他的事的時候便要努力進擊,但分寸也得掌控好。
裴鈺安對著雲酈的目光:“蔣平說想
留你在蔣府。”
他竟然主動提了?雲酈的反應飛快,臉上迅速流露出幾分驚愕,而後她糾結地問:“是因為蔣小姑娘嗎?”
她沒有直接回複答案,是先遲疑地問想她留下的原因,裴鈺安眸中幽光閃過,“是因為蔣漁,她很喜歡你。”
他直直地看向雲酈,“你想留在蔣家嗎?”
雲酈咬了咬唇,低下頭歎了口氣,“奴婢自然是要和世子回京城的。”說著,她抬頭看向裴鈺安,“世子怎麽回複的蔣大人?”
“我幫你拒絕了。”裴鈺安說。
雲酈聞言,神色有些複雜。
裴鈺安皺了皺眉,她不是說自然要和她回京城嗎?為何他拒絕蔣平後她沒有很開心?
這時雲酈笑著說:“世子,奴婢今日在廚房裏燉了鴿子湯,現在去看看好了嗎?”
裴鈺安頷首,應是他多想了,雲酈和蔣漁才幾日感情,國公府裏還有意朵,他母親,她的小姐妹,她怎麽可能想留下。
而另一邊,蔣漁得知他爹的這個結果,略有些失落,蔣平摸了摸她的頭,“爹爹盡力了。”
蔣漁雖喜歡雲酈,可感情還沒到非她不可的地步,她爹爹這麽說,她癟了癟嘴。
她抱住她爹的脖子,眼睛一轉道:“爹爹,你過幾天帶我去打獵吧。”
半年前蔣漁被蔣平帶著去打過一次獵,但那次蔣漁差點出了意外,蔣平再也不敢帶她出去狩獵,不過蔣漁現在正是難過的時候,蔣平便先應了聲好,反正蔣漁不是個執著的孩子,過幾天敷衍過去便罷了。
見爹爹同意了,蔣漁歡呼一聲,要吃糕點,不過片刻,廚房裏端了蔣漁喜歡的糕點來。
蔣漁小手拿著一塊小豬形狀的點心,嚐了一口,問粉蝶:“是那個圓圓的人做的嗎?”
粉蝶知道她說的那個圓胖的大廚,便點點頭。
蔣漁歎了口長長的氣:“酈酈比他瘦,可她捏的小豬要比他捏的胖,比他可愛。”
思及此,蔣漁從膳桌上跳下去。
蔣平見狀便問:“你去哪兒?”
“我去找酈酈啊。”蔣漁不是個糾結的人,何況她爹答應帶她去打獵,她的心情就好了起來。
蔣平一愣,連忙說:“閨女,你裴叔叔已經拒絕把雲酈給你了。”
蔣漁憂
傷地歎了口氣:“我知道啊,但酈酈都要走了,我應該趁著她沒走的時間繼續和她玩啊。”就像藍蝶,她要嫁人離開她的時候,她也多多陪著她。
“你說對吧?爹爹?”
自家閨女的邏輯是沒有問題,蔣平點點頭,“不過現在天太晚了,酈酈她睡了,我們明天去吧。”
蔣漁想想,也是,便沒再要求。
被蔣漁想著的雲酈伺候完裴鈺安,回到房間休息,腦子裏閃過也是蔣平父女的事,她身為丫鬟,雖能近水樓台先得月,但這個身份也是掣肘,很多事都不能做。
裴鈺安現在還想回京之後將她送離國公府,最開始她來蔣家,她想了個計劃,蔣平府上很多未婚的青年才俊,畢竟是一州同知,他的屬下挺多,她本來想勾搭一個,表示動心,試試裴鈺安。
可來了蔣府便有蔣漁天天纏著她,沒空去勾引那些青年,但後來她和蔣漁玩的那麽好,前兩日她便想好了將計就計,她不會慫恿蔣漁讓她留下,給蔣漁希望,但她可以在裴鈺安前表達對蔣漁的喜歡。
尤其是當蔣漁因為她不會留下而難過後,她會隨口問世子是不是回京之後就送她走,既然如此,不如就把她留在江州算了。
但這個度是閑聊間的無意識說之,讓她看看裴鈺安對她的感情動了幾分,這番話她本來是打算明日說,但今日蔣平先來說了想留下她,裴鈺安居然沒問她的意思便拒絕蔣平,雲酈勾了勾唇,或許在裴鈺安心裏,她的分量比她想象中的要重一點。
既然如此,雲酈怎麽能讓她的世子爺這麽容易就放心呢。
雲酈第二天起床後,對著鏡子略略撲了一層粉,讓自己看起來憔悴些。
用早膳時,裴鈺安一下子便注意到雲酈略蒼白的臉色,他皺了皺眉:“不舒服?”
雲酈勉強地笑了笑:“沒有。”
“那臉色怎麽這麽難看?”裴鈺安叫了聲常餘,讓他去請個大夫來。
雲酈這下是真確信她在裴鈺安心裏的地位非最初可比,她當初不舒服,裴鈺安最多問兩句,但她若是說沒事,他定不會直接請大夫。
雲酈趕緊說道:“奴婢真的沒事,就是有些事拿不準。”
“什麽事?”雲酈已經將早膳全都擺好,裴鈺安沒用一口,直接問道。
雲酈遲疑了下。
“不能說?”
“是這樣。”雲酈臉上流露出幾絲糾結,“其實前幾日蔣姑娘就提過想讓奴婢留下陪她,奴婢當時以為小孩子隨口說說,可昨日蔣大人都來了,說蔣姑娘想讓奴婢留下,奴婢才知道蔣姑娘是當了真的,奴婢昨夜想了一夜,還是不知道時該去寬慰寬慰她,還是不去見她,疏遠她。”
她巴巴地望著裴鈺安,“世子你這麽聰明,你覺得奴婢怎麽做對蔣姑娘才最好?”
裴鈺安沉默片刻,“既然要走,還是疏遠她好。”
雲酈神色帶著幾分難過,她下意識說:“如果京城離江州沒這麽遠就好了。”
裴鈺安緘默不語,垂眸隨意用了幾口早膳,便出府辦事,雲酈回想起他剛剛的舉動,忍不住彎了彎唇。
這時,門口突然現了小女孩脆脆的聲音,“酈酈。”
雲酈愣了下,連忙走了出去,蔣漁衝著她跑了過來,雲酈提醒她慢點,她蹲下身,有些意外地看著蔣漁,“姑娘怎麽來了。”
“你過幾日都要走了,我要趁著你沒走的時候陪陪你啊。”蔣漁臉上的疤已經徹底痊愈,新長出來的皮膚顏色比周邊略淺,可若是不注意,卻也察覺不到。
雲酈沒想到蔣漁傷心之後是這個邏輯,她摸了摸蔣漁的頭,轉念一想,又覺得很正常,如果她喜歡的人要離開她,似乎在要離開的時候,也會想多陪陪她,便也就釋然了。
“你吃早膳了嗎?”
“我吃了。”蔣漁拉著雲酈的手說,“我們去喂魚吧,它們還沒有吃呢。”
雲酈自然不會拒絕蔣漁,反而見她這麽喜歡自己,看著白白嫩嫩的小幼崽,雲酈心裏真的有些遺憾,江州和京城的確隔得太遠了。
或許是真的接受雲酈要走的結局了,蔣漁一整天都要雲酈陪著,甚至還要雲酈陪她用晚膳,雲酈想到裴鈺安,笑著應了,甚至親自給蔣漁做了一桌她喜歡的食物。
蔣平歸家,一般都會陪著蔣漁用晚膳,便第一次嚐到了雲酈的手藝,既蔣平也要用晚膳,雲酈就問了廚娘蔣平的口味,膳桌上也有幾個蔣平愛吃的菜。
蔣平夾了個紅燒獅子頭,嚐了一口後便愣了愣。
雲酈對自己廚藝很有信心,尤其打聽到蔣平口味重,她放料時手還略重了些。
蔣平深深地看了雲酈一眼,雲酈微微蹙了蹙眉,之後蔣平大笑一聲:“沒想到雲酈姑娘的手藝也這麽好。”蔣漁誇過雲酈做的點心好吃,可蔣平知道自家女兒愛美,就憑雲酈那張臉,隻要她做的不很難吃,在蔣漁心裏都會不錯。
想著,蔣平越發遺憾,都是丫鬟,為何他府裏沒有能比得上雲酈的?
這邊其樂融融,而另一邊,裴鈺安自回來後就沒瞧見雲酈的身影,他倒沒多想,這個時辰雲酈一般都在廚房準備他的晚膳。
常餘從門口進了裴鈺安的臥室,低聲道:“主子,用晚膳了。”
裴鈺安應了聲,起身去到膳廳,兩個小丫鬟擺好世子的晚膳,躬身就要退下。
裴鈺安瞅了瞅色香味俱全的菜色,擰眉道:“雲酈呢?”
小丫鬟道:“雲酈姐姐今晚在陪蔣姑娘用晚膳。”
拿筷子的手微微一僵,裴鈺安抬眸問:“蔣姑娘?”
丫鬟點點頭,裴鈺安揮揮手,示意丫鬟離開,丫鬟離開後,他隨意嚐了兩口菜,味道的確不錯,隻是……的確不是雲酈做的。
他略吃了幾口,便放下了筷子。
之後回了屋,便專心處理起公務來,這江見寒一直捉不到,各處的通緝令下去後都沒結果,這應該是持久戰,他等不了這麽長的時間,而且十月下旬了,再過兩月便是新年,江州理清的差不多,他就可以回去了。
想著,他叫了聲常餘。
“江景園幾時開業?”江景園和江見寒有關係,江州事變的時候,江景園也被查封,但這種被沒收的財產,要麽賣給商人,所得的銀子納入江州府庫,將來繼續收稅,要麽便直接由官府經營,賺的錢也歸入江州府庫。
江州人很喜歡江景園,而且江景園上上下下數百口人還指著江景園生存,前幾日,在江州某官吏的合規操作下,江州便被賣給了幾個江州商人,聽說要不了幾日便能重新營業,而且演出人員還是以前的人員。
“這個屬下也不知。”
“去問問,若是開業,繼續買票。”
常餘應諾。
見常餘要走出去,裴鈺安叫住他,“別忘了你裴大人侍衛的身份。”
常餘有些茫然,世子爺這句話的是什麽意思,但在主子麵前,他盡可能想表現得聰明些,便沒問,而是出去之後問了扁餘。
“扁餘,主子為什麽要說最後那句話?他有什麽暗示嗎?”常餘摸著下巴問。
常餘拍拍他的肩,“主子的意思是不介意你以權謀私。”
常餘大吃一驚:“以權謀私?”
“比如,讓江景園快點開業,包括,買到位置最好的包廂。”
常餘疑惑: “主子從不以權謀私啊?何況主子也不是喜歡看江景園表演的人,我怎麽覺得主子是另有安排,才不像你說的那麽膚淺。”
扁餘:“……”
他冷冷地笑了下:“你可以不聽我的。”反正在離開江州之前,不能帶雲酈姑娘去江景園看下旬百戲可不是因為我辦事不利。
兩人話畢,便見一淺藍色的身影從院外走進,常餘嗓門大,立刻叫了聲,“雲酈。”
雲酈拎著燈籠,對廊下兩人點了點頭,又問:“世子呢?”
在房間裏寫家書的裴鈺安放下筆,往門口走去。
常餘樂嗬嗬地說:“世子在忙呢。”
“世子在忙啊,那我回房了,你們也早些休息。”
常餘樂嗬嗬地點點頭。
雲酈轉身,十幾步後,便到了西廂,她推開房門走了進去,就在她合上房門的那一瞬,常餘覺得背後一冷,他扭過頭,笑道:“主子,你有何吩咐?”
裴鈺安目光沉沉地盯著他。
常餘嘿嘿一笑。
裴鈺安吸了口氣,轉身回了房。
這時候,扁餘不知道他是該同情常餘還是應該同情世子爺。
雲酈回房洗漱之後,便上床睡覺了,第二天早晨,她還是早早起床,給裴鈺安做了一桌早膳。
剛擺好膳,聽到後麵腳步聲響起,雲酈扭過頭笑:“世子,奴婢做了昨日向蔣府廚子新學的如意叉燒包,你要不要嚐嚐。”雖新學了這一樣,但雲酈還做了一份雞絲粥,四喜小饅頭,水晶蝦餃,兩個小菜,還有一盤裴鈺安喜歡的甜點。
裴鈺安嚐了一口如意叉燒包,味道鮮香,他笑了笑:“不錯。”
雲酈被他誇讚,臉上也露出個笑模樣。
“你昨日去陪蔣漁了?不是說不去陪她嗎?”裴鈺安狀似隨口問起。
“蔣姑娘聰明靈透,她說既然奴婢要走,那就要珍惜還在江州的時候,便拉著奴婢去玩了。”她歎了口氣,“但這讓奴婢覺得我還不如一個孩子。”
“何出此言?”
“奴婢怕到時候不是蔣姑娘舍不得奴婢,而是奴婢不舍得離開蔣姑娘。”雲酈仔細地觀察裴鈺安的神態。
“是嗎?”裴鈺安垂下頭說。
雲酈笑笑,這時候一道脆聲在院裏響起,“酈酈。”
雲酈連忙從膳廳走出去,蔣漁瞧見雲酈,立刻邁著小短腿噠噠噠地跑過來,雲酈笑著蹲下給她理了理頭頂跑歪的絨花。
蔣漁看見膳廳裏用早膳的裴鈺安,目光一亮,“裴叔叔。”
她跑到裴鈺安的桌子前,裴鈺安看見白嫩的小崽子,對她笑了笑,又問她用過早膳沒有。
“我吃過了。”蔣漁湊到裴鈺安的身邊,“裴叔叔你離我近一點。”
裴鈺安湊近了她點,他一靠近,蔣漁便立刻靠過去,重重地親了下他的左臉頰,裴鈺安一愣。
蔣漁嘿嘿笑了聲,而後壓低聲音說:“不能告訴我爹爹哦。”
裴鈺安略有好奇:“為什麽?”
蔣漁偷偷地說:“因為裴叔叔是個男人,爹爹會生氣的。”
她艱難地看向裴鈺安:“不過裴叔叔長的太好看了,我實在是把持不住。”
裴鈺安沉默了下,蔣漁見他不應,小嘴一跨,“裴叔叔,我爹爹會揍我的,我這麽可愛好看,你舍得我被揍嗎?”
裴鈺安看著古靈精怪可愛討喜的蔣漁,搖搖頭說:“裴叔叔不會。”
蔣漁心滿意足:“我就知道裴叔叔不僅長得好,對阿漁也好。”話說完,她就跑回去拉住雲酈的手,“酈酈,我們今日去種花啊。”
雲酈看了裴鈺安一眼,跟著蔣漁離開了,裴鈺安回憶著蔣漁可愛討喜的行為,默默起身,去了官署。
雲酈當日繼續陪著蔣漁,眼看到了晚膳,蔣漁今日沒提成讓雲酈做晚膳的要求,不過雲酈主動提了,蔣漁自然說好。
等陪蔣漁用過晚膳,雲酈才告辭。
但雖離開了蔣漁住的院子,雲酈卻沒有走遠,而是在蔣漁院子濃陰茂盛的地方站著,約莫等了兩炷香,雲酈瞧見蔣平從蔣漁住的小院出來。
雲酈前走一步,叫了聲蔣大人。
蔣平一頓,走向站在樹下的雲酈,“雲酈姑娘,你怎麽還在這兒。”
雲酈低聲道:“奴婢在等蔣大人。”
“等我?”
雲酈嗯了聲,略遲疑地說:“奴婢有幾句話想和大人說,是和蔣姑娘有關的。”她口氣有些為難,“隻是奴婢這個身份說這些話有些僭了,但奴婢實在是心疼喜歡蔣姑娘,便顧不得身份。”
蔣平對蔣漁的事非常傷心,他說:“你但說無妨。”
“奴婢覺得,蔣姑娘太寂寞了,雖然她性格活潑,看似和誰都能玩,但是沒有幾個人能走到她心裏去,這樣長大的姑娘,很容易孤單的,蔣大人還是要抽時間多陪陪蔣姑娘。”雖雲酈存了私心,但蔣漁的確是這樣的,她有些孤獨,不然不會這麽喜歡才出現沒多久的她。
蔣平其實也略有發現,雖府裏隻有蔣漁一個孩子,但他屬下有孩子的可不少,但沒一個能和蔣漁玩的很好。
雲酈又說:“還有蔣大人是不是經常對蔣姑娘言而無信?”
蔣平微愣:“這個……我沒有吧。”
“奴婢這段時間,聽蔣姑娘提過蔣大人曾經答應帶她去劃船,沒去,答應帶她去捉魚,沒去,現在答應了蔣姑娘要帶她去狩獵……”
蔣平猛地拔高聲音:“我過幾日就帶她去。”
雲酈倒是真希望蔣平把這一點記住,“蔣大人不要以為姑娘就小孩子,就隨意糊弄她,蔣姑娘的記性很好,而且說句不該說的,言傳身教……”
蔣平尊敬道:“我知道了,多謝雲酈姑娘提醒。”
“大人不必謝我,蔣姑娘那麽可愛,奴婢也不想她失望。”她毫不掩飾地表達出對蔣漁的喜歡,又似無意般地說,“若不是……,奴婢也很想留下來陪著她的。”
蔣平心念一動。
雲酈笑了笑,便告辭了,黑沉的月色遮住她的眉眼,她不想給蔣漁她會留下的期盼,但她不介意慫恿蔣平,她這麽關心蔣漁,又聰慧溫柔,還得蔣漁的喜歡,如今又表達了幾分想留下照顧蔣漁的期盼,雲酈相信,蔣平大概率會再向裴鈺安提起這件事的。就算不提起,她也會讓他提。
而下一次,她可不會讓她的世子爺這麽容易幫她拒絕。
思及此,雲酈眨了眨眼,覺得不妨先給她的世子爺來點刺激的,雲酈回了院子,而裴鈺安這個時辰難得沒在房間裏,而是坐在院子的石凳上。
聽見腳步聲,他抬起頭,看向深夜才歸的雲酈,神色複雜難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