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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想得美

  “酈酈,你到底想說什麽?”


  雲酈小聲說:“世子你現在對我這麽好,可國公爺當初對薛姨娘,蘭姨娘也很好,世子將來也會像……”


  裴鈺安眉頭微擰,雲酈竟然拿他和他父親相比,難道她看不出他是個什麽人嗎?

  可對上她忐忑不安的眼睛,裴鈺安心中釋然,雖他對自己有信心,但前車之鑒太多,她擔心正常,何況今日親眼目睹了那些事,裴鈺安在雲酈身邊躺下,嗓音極盡溫柔:“酈酈,我不會的。”


  她如果需要這個承諾,他給她就是。


  雲酈對上裴鈺安的堅定的黑眸,心底相信此刻裴鈺安真心喜歡她,可她不敢隻有他的心作為籌碼。


  不過今夜的鋪墊足以,雲酈眨了眨眼,輕輕地嗯了一聲。


  隻接下來兩日,雲酈雖然對裴鈺安說了她相信他,但偶爾流露出幾分魂不守舍來,裴鈺安皺了皺眉,但心知有些事隻靠說是毫無用處。


  這日裴鈺安休沐,用過早膳,去榮正堂陪昌泰郡主一個時辰後回來,裴鈺安要去練武場習武,他吩咐扁餘辦件事。


  “我就不去了,春雲姐姐過幾天就要回家,我答應她這幾日教她些灶上功夫。”春雲四月就要嫁人,裴鈺安也很少用到她,便讓她早些回家。


  裴鈺安看她兩眼,這兩日雲酈似乎已經不在多想,氣色也好,他點了點頭。


  兩人在路口分開,一個回了外書房,一個往練武場而去。


  裴鶴不習武,練武場專門為裴鈺安修建,他擅長用劍,自己練了一套劍法後,便準備叫常餘切磋。


  “臨嘉。”一道清脆的聲音在練武場門口響起。


  裴鈺安看過去:“青燕,你怎麽來了?”


  劉青燕一身窄袖勁裝,手裏拿著把劍:“我也想練練劍。”


  她慢慢朝他走來:“國公府沒人陪我切磋,往常都我一個人,今天你要不陪我比劃比劃?”


  兩人從小一起習武,幼年經常切磋,但自從兩年前那件事後,再也沒有切磋,如今她提出這個要求,裴鈺安也略好奇她如今的武藝如何。


  他做出個請的姿勢。


  劉青燕雖是女子,但武學一途上,天賦過人,她動作靈活,幹脆利落。


  但裴鈺


  安也不差,他招式看似溫和,其實複雜詭異。


  兩刻鍾後,哐一聲,劉青燕手裏長劍飛出,裴鈺安的劍橫在她脖頸處,“青燕,你輸了。”


  劉青燕側眸看他,誇讚道:“你不錯啊,政務那麽忙,練武也沒落下。”


  裴鈺安收好劍:“是我最後一招力氣太大,否則你也不不一定輸。”男女天生就有體格壓製。


  劉青燕笑了笑,走到那顆榕樹下,撿回長劍:“時辰不早,得用午膳了。”


  裴鈺安看了看天色,明日當空,他收了劍:“是不早了。”


  他話罷,就要向劉青燕告辭,練武場到外書房和留燕居是兩個方向。


  劍刃插回劍鞘,劉青燕笑著說:“臨嘉,你那兒是不是有條虎頭鞭?”


  “有是有,怎麽了?”


  劉青燕笑吟吟地道:“最近我想練練鞭法,可我鞭子壞了,能借你的用用嗎?”


  趁手的武器不是隨便能買的到,他的鞭子她以前練武用過,很合手,她要借正常。


  “我好幾年就不練鞭法了,何必說借,送你便是。”裴鈺安道。


  劉青燕眸子一亮,喜道:“那趕情好,走吧,我去取鞭子。”


  裴鈺安愣了下:“你和我一起去?”


  劉青燕握緊手中長劍,抬頭看著他:“當然。”她停了停,似笑非笑地說:“不會你的外書房我不能去吧?”


  兩人不是夫妻,還是朋友,沒理由拒她千裏之外。


  “當然不是。”


  兩人一起往外書房走。


  雲酈坐在抱廈裏,聽見腳步聲,正準備出去,便聽到一道熟悉的脆耳女音,雲酈腳步一頓,然後才笑吟吟地走出去。


  果不其然,就看見劉青燕走在裴鈺安身邊,別說,這一幕還挺賞心悅目。


  日光融融,院裏發了嫩芽的石榴樹輕輕晃動,姿容明豔的紫衣女郎側頭看著直鼻潭目的青年,兩人並肩而走。


  雲酈沒有出聲,裴鈺安進院子便四處看去,等雲酈一從抱廈出來,就看見了她。


  見裴鈺安的目光掃來,雲酈走上前,先叫了聲:“世子。”


  然後她欠了欠身:“少夫人。”


  劉青燕掃她眼,淡淡地嗯了聲,對裴鈺安道:“我就在院裏等你。”


  裴鈺安頷首,進門去給劉青燕拿鞭子,雲酈則去茶

  房裏泡了茶,取了茶杯,給劉青燕上茶。


  劉青燕坐在院裏的石凳上,目光直凝在她身上。


  劉青燕不開口,雲酈則沉默不語。


  兩人僵持間,裴鈺安拿著虎頭鞭從臥室走出,他將鞭子遞給劉青燕。


  劉青燕收好鞭子,等了等,沒等到他再開口,心裏苦歎一聲,她唇角卻揚起抹笑意:“謝了,我走了。”


  裴鈺安頷首,目送她背影遠去。


  他回過眸,剛好對上雲酈望著他的眼神,雲酈見他看過來,趕緊挪開眼:“世子,我去擺膳。”


  等裴鈺安用膳時,雲酈欲言又止地看著他。


  午膳完畢,小丫鬟收拾好膳桌離去,裴鈺安沒等到雲酈開口,他直接看向雲酈:“雲酈,你要說什麽?”


  雲酈唇動了動唇,小聲道:“世子,你和世子夫人……”


  “嗯?”


  雲酈鼓足勇氣:“你還要和她和離嗎?”


  “這個……再說。”如今劉夫人的身體好了些,可劉青燕沒提和離,或許是因為劉家還未定,裴鈺安自然也不會提。


  何況晚些和離好,若真和離,他世子夫人位置空置,肯定會有很多人想他娶妻。雲酈身份低微,娶她為妻會有很多麻煩,何況兩個人在一起,名分不是那麽重要。再者說,她如果以丫鬟妾侍的身份伴在他身邊,她不需處理繁忙庶務,不需和外人交際,不需赴宴賞花等等。


  她的生活裏就隻有他。


  隻雖不能娶雲酈為妻,他也不想再娶別人,劉青燕留在那個位置上,也不會有人催他再娶。


  晚些和離,等生了孩子,昌泰郡主想他娶妻,他以孩子為由,一拖再拖,也就成了。


  不過若是青燕會想早些和離,他也會尊重她。


  “怎麽問起這件事了?”裴鈺安看向她。


  雲酈笑了笑:“就是好奇,因為世子你以前一直說要和離的。”


  裴鈺安隱約覺得有點兒不對勁兒,他再看看雲酈,雲酈淺淺一笑,又似乎沒什麽。


  是因為他和劉青燕一起進來,她吃醋了嗎?


  裴鈺安腦中閃過這個念頭,心情忽地好轉,他道:“雲酈,就算我和青燕不和離,我對她也沒有任何男女之情,隻是拿她當朋友而已。”再沒有和雲酈在一起時,他們就已經隻能是朋

  友了。


  雲酈點點頭:“我知道的。”


  神色沒有變好,難不成不是因為劉青燕今天來了。


  也是,他和青燕坦坦蕩蕩,雲酈不像會隨便誤會。


  “今下午要練字嗎?”裴鈺安換了個話題。


  雲酈略做遲疑,搖搖頭:“今日我有些累了,我想回房睡會兒。”


  裴鈺安有些遺憾,雲酈午歇,裴鈺安趁雲酈午歇的時候去陪了陪裴意朵,等他回來,便見雲酈又是笑吟吟的。


  裴鈺安揉了揉眉頭,或許是他想多了,雲酈沒有心情不好。


  直到晚上,兩人就寢,裴鈺安的手伸向她衣襟,雲酈翻了個身,避開他的手:“世子,我今日很累了。”


  裴鈺安沉默片刻,給她捏好被子:“睡吧。”


  第二日開始,雲酈覺得時機差不多了,便有意識地打聽如煙如雲的婚事,得到昌泰郡主沒管兩位姨娘的婚事後,雲酈暫且按兵不動。


  直到三日後,她套話得知如煙如雲兩位姑娘的姨娘去找了大姑娘,這位大姑娘指的是裴鶴的嫡妹,她們求姑奶奶幫幫兩位姑娘,昌泰郡主大發脾氣。


  庶女的婚事本來該她管,兩位姨娘卻麻煩她的小姑子,雖然小姑子和昌泰郡主關係不錯,依然大傷昌泰郡主顏麵。


  昌泰郡主昨夜因兩位姑娘的婚事很生氣,今日脾氣未消,雲酈得知這個消息後,彎了彎唇。


  當日給昌泰郡主請完安,雲酈就欲言又止地望著她。


  “有話就說。”昌泰郡主暴脾氣,懶得彎彎饒饒。


  雲酈委婉道:“奴婢怕惹夫人生氣。”


  昌泰郡主拿著一把剪刀,正在修剪盆栽,她皺眉道:“說。”


  雲酈小心翼翼地看她一眼:“夫人,如煙如雲兩位姑娘的婚事,你可有人選了?”


  昌泰郡主扭頭看向雲酈,嗓音不快:“你怎麽關心起她們來了?”


  雲酈道:“薛姨娘一直請奴婢在夫人麵前美言幾句,奴婢想兩位姨娘雖然行為有失身份,可到底是拳拳愛……”


  哐一聲,剪刀被昌泰郡主重重地砸在案桌上:“所以你也覺得是我不對不盡心!”


  雲酈雙膝一軟,跪在地上,卻繼續為如煙如雲說話:“奴婢是想兩位姑娘沒做……”


  昌泰郡主現在對他們幾個人是厭之入骨,誰敢為她們說好話就會激發她的怒氣,見雲酈說了還說,昌泰郡主怒火中燒。


  “你是世子的人,還是她們的丫鬟?”


  “奴婢自然是世子的人。”


  昌泰郡主冷笑一聲:“我還以為你忘了你的身份!”


  話罷,她轉身進了內室,她沒下令,雲酈跪在堅硬的青玉地麵上,不敢隨意動一下。


  直到一個時辰後,王媽媽出來:“雲酈姑娘,夫人讓你回去。”


  雲酈抬起頭,衝王媽媽笑了笑,這才一瘸一拐地回了外書房。


  今日裴鈺安官署有事,回來時天已黑了半個時辰,他進外書房,沒見雲酈迎出來,他腳步一頓,往常隻要不是半夜回來,雲酈都會等著他的,可這幾日,她從沒在院子裏等過他。


  他問了句小丫鬟,今日雲姑娘在哪兒?小丫鬟道:“雲姑娘在房間裏。”


  裴鈺安換了身便服,便去後罩房。


  聽見推門聲,雲酈連忙從美人榻前站了起來:“世子。”


  裴鈺安看她一眼,皺眉道:“怎麽眼睛有點紅?”


  “可能是今天葉子吹進眼睛裏去了。”雲酈低下頭。


  裴鈺安望著她半晌,雲酈輕聲道:“世子,奴婢今日有些困倦,我想先睡。”


  裴鈺安還有些事要處理,隻好暫且離開她房間去書房,剛走到書房廊下,翠屏便湊過來道:“世子,今日昌泰郡主責罰了雲姑娘。”


  裴鈺安眉心一擰:“怎麽回事?”


  翠屏說:“雲姑娘為如煙如雲兩位姑娘說情,惹怒夫人。”


  裴鈺安有些狐疑:“她為如煙如雲說情?”


  “是。”


  春雲馬上要嫁人,他不需要丫鬟伺候,有雲酈足以,可總得有丫鬟照顧雲酈,思來想去,裴鈺安將翠屏調入府中,翠屏不會無中生有,裴鈺安去書房取了傷藥後,立馬回了後罩房。


  雲酈已經躺下,甚至整個人都藏在被子裏,裴鈺安在床頭叫了她好幾聲,雲酈都沒應。


  裴鈺安在床頭坐下,直接去扯雲酈的被褥,雲酈一下子握緊了它。


  裴鈺安歎了口氣:“酈酈,讓我看看你的膝蓋。”


  雲酈震了下,在被子裏道:“沒事的。”


  裴鈺安盯著用被褥捂成一團的人,難得沒有答應她,他力氣大,直接掀開她的被子,雲酈就要掙紮,但蚍蜉豈能撼樹,裴鈺安緊緊按住她兩條腿。


  似是發現無法掙脫,雲酈這才放棄了反抗,露出兩條腿,隻拿被子捂住了自己的臉。


  掀開褲腿,兩隻膝蓋果然有青紅,裴鈺安拿水替她擦拭幹淨,拿過傷藥,細細抹上。


  等上完藥,放好藥膏,裴鈺安重新回到床邊,便見雲酈重新將自己裹好成了一個繭,他低聲問:“你怎麽想起替如煙如雲說話?”


  雲酈沉默片刻,在被窩裏道:“她們姨娘求我幫她們說說話。”


  裴鈺安不相信隻是這個理由,他問:“還有呢?”


  半晌後,雲酈輕輕地應:“沒有了。”


  裴鈺安還想再問,雲酈卻死活不吭聲,他捏了捏太陽穴,這時,雲酈的聲音再度傳來:“世子,明日我想去白馬寺一趟。”


  明日怕是不行,他有一個重案要審,缺席不得。


  “不用世子陪我去,我自己去就成。”雲酈堅持道。


  白馬寺就在城北五裏地,馬車來回不到兩個時辰,裴鈺安思忖片刻:“那我讓翠屏陪你去。”


  “多謝世子。”雲酈說完這句話,再無聲音。


  他無奈,隻得隨著她躺下,第二天一早,他起身上朝,雲酈也沒動作,裴鈺安沒叫她,等收拾好離開外書房,扁餘迎上來,他道:“吩咐你辦的事辦好了嗎?”


  “已經辦妥。”


  裴鈺安滿意地看他一眼,當天他離開官署時辰早,沒直接回國公府,而是先去了京城有名的首飾鋪子,挑選半晌,他買下一根簪子,整根簪子都是血玉,通體瑩潤,簪頭刻活靈活現的牡丹花,簪身粗看不顯,細看上麵雕刻各種花卉。


  他坐回馬車,打開扁餘今早給他的匣子。


  匣子裏放著數張地契房契還有數百畝田契,此外,還有一張良民的身契,上麵寫著雲酈二字,所有地契房契也寫著雲酈的名字。


  裴鈺安當然不是要放雲酈離開,而是那天晚上雲酈問他的話,問他會不會像裴鶴一樣。


  雖他說了不會,可雲酈沒有安全感,他既然要她永遠留在他的身邊,當然要對她好些,這些東西給了她,她也能有底氣些。


  如果這段日子她的心情不好,是因為這件事而起,也能讓她放心。


  想


  到一個時辰前就得到雲酈已經回府的消息,他催促扁餘:“趕車快些。”


  雲酈從白馬寺回來後,就坐在房間裏,她細細地上了妝,心情不好有心事了十來天,今日是應該向裴鈺安攤牌的時候。


  她低頭看了眼手裏的小香囊,去廊下等他,等了約莫兩刻鍾,雲酈聽見腳步聲響起,她扭過頭,果然見裴鈺安走了進來。


  雲酈笑了笑,笑容滿麵地迎上去:“世子。”


  裴鈺安腳步一滯,這幾日他都沒見雲酈笑的這麽明朗,難不成上個香好了,可翠屏道她在寺裏也沒什麽異常,隻是在佛祖前跪了整整兩個時辰。他看了看她的膝蓋,不過寺廟參佛跪拜有軟蒲墊,應該不礙事。


  裴鈺安想了想,隻注意觀察她的腿,沒直接問跪了兩個時辰怎麽樣。


  雖翠屏是他的人,他讓翠屏保護她,也是要知道她的一舉一動,但他清楚是一回事,不必讓雲酈覺得他是在監督她。


  “世子。”雲酈又叫了他聲。


  裴鈺安看了雲酈幾眼,心情也不由自主地變好:“雲酈,我有東西要給你。”


  “我也有東西要給世子。”


  裴鈺安一愣,他更好奇雲酈的東西是什麽,便道:“是什麽。”


  雲酈有些好奇裴鈺安的東西是什麽,可她今天就是要給裴鈺安插刀子,什麽也不能改變結果。


  雲酈心情有些複雜,裴鈺安沒做錯任何事,可誰讓她是個壞女人,他又遇到了她這個壞女人,為了得到想要的地位,可以傷害他的心。


  雲酈示意裴鈺安進房間,然後便將案桌上的匣子遞給他。


  她雙腿行動如常,裴鈺安放心,接過巴掌大的匣子,看了雲酈一眼打開,入眼是個黑紅兩色的小香囊,說它小是真的小,沒有他的大拇指大,上麵繡著護佑平安的觀音小像。


  裴鈺安得了雲酈一些東西,知她繡工尋常,勝在做東西細心,可今日這菩薩小像栩栩如生,眉眼間的慈悲憐憫全都細細刻畫,如果是雲酈親手繡的,肯定是花了大心思。


  他捏了捏小香囊,這才發現裏麵還有別的東西,裴鈺安打開香囊,裏麵是一道平安符。


  雲酈笑著解釋道:“這是奴婢繡的平安香囊,裏麵放的是奴婢今日去求的平安符,世

  子在刑部,事雜而險,我希望世子能夠平平安安。”


  裴鈺安握緊小香囊,心情大好:“我知道了。”


  說著,他將匣子遞給雲酈:“你打開看看。”


  雲酈看著那個匣子,又看看裴鈺安,心底有片刻遲疑,她到底是打開好還是不打開。


  俄頃,她接過匣子,卻放到一邊,裴鈺安麵色微變。


  雲酈深吸口氣,看著他道:“世子,比起禮物,我想你答應我一件事。”


  裴鈺安問:“什麽事,隻要我能做到。”


  雲酈垂下眸,沉默半晌,她抬起頭,彎起了杏眸:“世子,你一定能做到。”


  她看著他,眼底清晰地倒影出他的身影,雲酈一字一詞,無比清晰地道:“世子,我想離開國公府。”


  世子,我想離開國公府。


  這幾個字砸進裴鈺安的耳膜,他有片刻遲鈍,他疑心是自己聽錯,便再問了一句。


  “雲酈,你說什麽?”


  看著他的樣子,雲酈很確信如今他是很喜歡自己,既然這樣,她的把握又大了些。


  以退為進,欲擒故縱,一直都是一步好棋。


  心裏想的不表,雲酈深吸了口氣,再度啟唇道:“我想要離開國公府。”


  “世子,我後悔了。”她輕輕地道。


  額上青筋不停跳動,裴鈺安的呼吸有些不暢,他竭力讓自己冷靜下來,他盯著她問:“酈酈,你後悔什麽?”


  “我後悔了,我不想給世子做妾,我想要離開國公……”


  “雲酈!”不等她說完,裴鈺安沉聲打斷她的話。


  雲酈渾身一僵。


  裴鈺安死死地盯著她:“這些話收回去,我可以當你沒說過。”


  話罷,裴鈺安手背青筋暴起,他抬腳就要出門,雲酈見他要走,連忙扯住他的衣擺,裴鈺安冷眉回過頭,雲酈咬著唇,小聲翼翼地道:“世子,我們當初是為了滿足夫人能看到子嗣的願望,不想讓夫人失望,才……”


  她略做停頓:“現在夫人身體好後,再也沒催過子嗣,我覺得……你不必勉強再納奴婢為妾。”


  “你覺得我納你是勉強嗎?”裴鈺安怒極反笑,他這段日子對她如何,她竟然用勉強總結。


  雲酈連忙否認:“我知道世子是個好人,既願意和奴婢……,你對奴婢一

  直很好。”


  她吸了吸鼻子,望向裴鈺安:“是奴婢後悔了,奴婢想出府,過前麵幾年都想過的日子。”


  裴鈺安實在不想再聽雲酈多說一個字,怕他忍不住對她發火,他扯開她拽住自己衣裳的手就要走,雲酈趕緊追一步,“而且,世子,你不是一直都不願納妾,你怕後宅不寧,你怕嫡庶不睦,等奴婢離開,你可以娶一個你喜歡妻子,夫妻舉案齊眉,恩愛長久。”


  髒腑像是被尖刀刺過,疼的他全身痙攣,可越是如此,裴鈺安的情緒反而平靜下來,他緩緩扭過頭,對上雲酈那張幹淨溫婉的小臉,他低低地笑了一聲:“你覺得這是我的想法?”


  雲酈敏銳地覺得有些危險,可事到如今,危險也要演下去,她小聲地道:“難道不是嗎?”


  好,好的很!他對她的心意在她眼底就是他隻把她當滿足昌泰郡主願望的工具。


  裴鈺安閉了閉眼,然後他垂眸看著她黑乎乎的頭頂,慢條斯理地問:“酈酈,當初我是不是給過你後悔的機會?”


  雲酈想後退一步,腳尖微動,裴鈺安雙手伸手,禁錮住她的腰,再度緩緩出聲:“有沒有,酈酈?”


  她點了點頭:“有。”


  裴鈺安滿意地笑了笑,他靠近她的耳畔,盡可能讓每個字從她的耳膜映入她的心底,終生難忘:“既然開始了,不是你說結束就能結束。”


  “乖乖地留在府裏,酈酈,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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