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入洞
“撲……”小玉有些不安，急忙丟下去一個火折子想要照得清楚，可是周圍隻聞其聲，卻沒有任何變故，“前輩，這到底是什麽？”
“怕什麽，不就是風聲嗎？”小七自顧自地往下麵挪動，隻是樹幹抓手的位置突然有一些變化，他隻感覺到原本的柔軟的樹皮不見了，“好像真的有什麽……”
老爺子抓住一根枝葉往下丟去，突然一陣嘈雜聲從底部湧動上來：“是怨氣，有東西過來！”
小玉眼神一紅，即刻感受到了危機：“是飛鳥翅膀的聲音吧。”
“是鳥！該死的，這洞子裏怎麽會有這東西。”小七定睛一看，原來樹幹周圍正圍繞著無數細小的紅鳥，這些鳥沒有腳，唯有以張如同針尖的嘴巴格外嚇人，“師傅，快想辦法……”
“樹幹也在動！”老爺子咽下去口水，整個場景好像簸箕一般晃動了起來，“小玉，用五帝錢。”
“噗噗……”這個時候一群紅色的鳥類已經將三人圍住，它們骨瘦如柴，嘴巴好像鴨嘴一樣堅硬，似乎還沒有眼睛。
“叮……”小玉五帝錢形成一串，正好掛在樹枝幹上碰撞得響聲各異，那些飛鳥聽到這聲音一時間迷糊的方向，到處亂撞，“嗬嗬，隻是普通的怨氣獸而已。”
道家之中有一種怪力叫做怨氣化形，即是由怨氣組成的形態，如今的飛鳥也視覺上是鳥，其實隻是一道沉澱在枯骨洞中的怨氣而已。
“不對，這樹幹好像在動。”小七從小玉那裏奪了一隻火折子打開，那紅色的樹皮裏好像有東西在流動，“這是什麽？”
老爺子掏出一張普通符紙打在樹皮上麵，可是裏邊的東西好似流水，浮動得越發劇烈：“不好，快往上爬。”
“這個時候，往上？”小七大吼一聲就要調轉身頭，隻是在他落手之處，一張枯槁的人臉逐漸呈現，那東西張著嘴巴，一股股鮮血正向外麵浸透。
“人臉！是人臉。”小玉發怒一般也跟著小七往上麵爬行，“前輩，樹幹之上怎麽會有人臉。”
老爺子身形一動，直接跳到了下麵，他托舉著兩個小輩道：“這些樹臉已經把我們圍住了，血蔓藤禁錮了人的靈魂，它們無法超度隻得附著在樹幹之中，怨氣極重。”
小七聽罷下意識地用餘光瞟了瞟自己的手邊，原來的樹皮已經在瞬間蛻變成了無數的人臉。
有些像是老人、有些像是孩子，更有些女人的嘴臉上還印著某些好吃痔，它們緊湊地挨在一起，七孔之下全是鮮血。
“嗷……”隻在瞬間，整個空洞的地底已經彌漫著樹臉的哀嚎，聲音回響碰撞，足以見證它們身前的苦楚。
小玉聽了樹臉的形成，心中有了底，此刻正要動用馬家神龍卻被老爺子阻止了：“前輩，這等好戲就交給我吧。”
“無妨，讓小七試試毛家的雷符！”老爺子從衣袖裏掏出一紙藍符遞給了小七，“你不是想學符咒大道嗎？”
小七接過符紙一看，那藍色符紙表麵粗糙，可是一到自己手中符紙中間竟然顯出了金色的圖案，圖案正中好似有一隻玄龜若隱若現：“師傅，快交給咒我語啊，咒語！”
“咒語？我們毛家人一向不需要那些東西。”老爺子指了指周圍的樹臉道，“別磨蹭了，被這東西咬到可是不是好玩的。”
“嚇……”小七埋頭一看，自己的四肢周圍已經布滿了樹臉，他也顧不得那麽多，將那一張符紙貼合在樹幹之上大叫，“天雷符！”
“哢哢……”那樹臉一驚，急忙上下打著牙齒，好似在給小七示威。
老爺子白了小七一眼指點道：“符咒和使用者的意念相同，你心中的雷是怎麽樣的？難道是啞雷！”
小七緊緊地貼住樹幹，眼看著樹臉的牙齒就要掛到自己的手指，突然一陣極強的精神力從洞穴底部傳來，小七的腦海突然出現了當日血屍度天雷劫的場麵：“呀哈哈哈！”
“哐當！”一聲巨響，整個空洞地域雷電交加，陣陣閃電批在樹幹和周圍的飛鳥之上，直接把整個場麵都給清空掉了。
“走！”樹幹開始變得光滑，小玉背靠樹子，托著小七就往洞穴深處滑行，“小子，看不出來你還挺有天賦的嘛。”
“廢話！”小七也想得意，可是剛才那一陣感覺分明就不太對勁兒，他在那一瞬間似乎看到了旱魃高傲的模樣，難道是他在提醒著自己？
老爺子緊隨其下，豈料這萬丈懸崖之下水汽盎然，分明有一池清流連綿不絕，朝著洞穴更幽深出前行：“都說枯骨洞凶險，原來底下還有暗河。”
暗河總體為黑色，其中一邊是暗紅色的石頭壁壘，壁壘之上怪石嶙峋，或像巨獸、或似利爪，讓人倍感壓力。
小七剛一落地，便好奇地蹲下身子將手指放入了黑色的河水之中，一股冰冷之意傳入了骨髓，冷得他叫：“嗚嗚……這可比宣塘河的水凍人多了。”
“還記得前輩說的冥河嗎？”小玉眼神一瞪，強行用力將小七的手指和黑水分開了，“這裏不會是宣塘村下的地底冥河吧。”
“有這個可能，萬丈地底之下也隻能存有這東西了。”老爺子深吸了一口氣，傳說中連通兩界的冥河入口居然隻是一條暗河。
“我們要這樣走進去？”小七看著冥河的蔓延，心中沒底，“西王母的玉片為什麽要藏得這麽深，是不是吃了它就能夠長生不老啊。”
老爺子搖了搖頭道：“長生不老絕不是藥物這麽簡單，毛家人隻知道有這麽一個東西，卻沒有知道它有什麽用。”
“除了毛小方！”小七補充了一句。
一路之上黑河水輕柔無聲，小七有意避開它遠一些，卻又被岸邊那些刺出來的怪石給壓迫著往河水方向傾斜。
小玉誅邪劍在手，卻也感到極度不安：“旱魃屍王已經成功渡劫，按道理而言他已經是長生不老了，可為什麽要跑到這凶險的枯骨洞中來？”
“證明西王母的玉片有比渡劫更好的效果。”老爺子吐了一口氣，當日毛小方的經曆一直困惑著他。
“還有可能就是渡劫和西王母玉片本身是同樣一回事！”小七想了半天終於提出一句關鍵，“西王母一族人和這些個旱魃、僵屍是不是有不可告人的關係啊。”
“唰唰……”這個時候岩壁頂上突然傳來一陣奇怪的聲音，一叢叢小光點急速地晃動太那邊。
“別動！”老爺子一把按住了小七的肩膀，那些深藏在高處的小點亮應該是一些長年居住在陰冷地域的蝙蝠。
小玉也感覺到不對，她將火折子太高，隻是一點小小的光亮便驚得那些家夥四處逃散：“不過是些洞穴蝙蝠，這些家夥應該和地底怨氣無關吧。”
老爺子絕不讚同小玉的觀點：“陰山枯骨洞本就是怨氣的集中地，再加之現在的冥河，這種地方會有那麽普通的蝙蝠嗎？”
“什麽意思，難道前輩你已經看出了什麽？”小玉小心翼翼地望著半空，一叢叢亮點幾乎已經閃動到了她們頭頂，整個岩壁頂好似星河一般燦爛。
小七行走在黑水之邊，周圍的怪石越發突兀，那冥河黑水突然被一陣波浪席卷，水滴打在他的長腿上，冷得他打哆嗦：“好冰、好冰！”
“等一下，別動！你有聽到什麽聲音嗎？”老爺子急忙停住了腳步，他的聲音很小，生怕驚動了周圍的生物。
小玉緩緩地停住了腳步，往前的水岸線越來越窄，風聲從她黑長的頭發穿過，一陣磁磁聲隨之而來：“不是水聲嗎？”
“咿呀，什麽東西吹到我臉上來了！”小七驚心一跳將自己的臉轉到了老爺子麵前，他驚恐道，“怎麽這麽粘人，師傅，我臉上是不是有什麽東西？”
“呼……這是……”老爺子不像是在開玩笑，他使了個眼色對小玉道，“快用你的火折子瞧瞧！”
小玉站了過來，把火折子的光豔移向了小七，那張憨厚的臉麵上果然有些不尋常之處。
微微搖動的火光之中，存在著一些銀白色的絲線，一陣悠遠飄搖的寒意頓時襲來。
小玉提起精神道：“應該是一些蜘蛛絲，我幫你扯掉不就行了，這沒什麽好大驚小怪的。”
“停！”小七一陣尖叫終止了小玉的行為，他額頭上開始冒出汗滴，身體卻是一動不動。
“怎麽……了……”小玉很少看見小七這麽認真的樣子，難道那絲線背後還隱藏著其他危險的東西。
小七渾身打來一個寒戰驚恐道，“不對勁，我怎麽感覺自己的後背還有一些東西在爬行，你聽到那個聲音了嗎？好像有一雙爪子在哪裏摩擦著？”
老爺子急忙震住了小七兩人的活動，他仔細一看，一張巨大的蜘蛛網反射著幽幽的綠光頓時出現在了小七的身後：“噓……聽我的不要動……”
小七倒吸了一口涼氣，單手之上的藍色符紙又想動了起來，原來此刻小七整個人都已經被一張蜘蛛網給網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