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8章昔日師爺,如今縣令!
聽到這話,劉三小心翼翼的往外看一眼,在確定沒有人以後,又小聲的對中年人道:
“姐夫!誰說不是呢?您知道嗎?我聽道上的朋友說,昨夜龍興礦區這片地域都翻了天了!”
“無數勢力都派了人往滄城府跑,目標直指秦皇帝城,看樣子那個叫金玉棟的年輕人來自帝城並且作風十分強硬這一點,已經牽動了很多人的神經,所有勢力都要將事情調查清楚,包括那個小子的身份。”
“唔……”
聽到自家小舅子這番話,中年人感到有些頭疼,不由抬起手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
“這個年輕人的身份已經確定了嗎?可有人勘驗他的九宮令?就單單因為昨天的事情,各大勢力大動幹戈犯得上嗎?”
“姐夫,這事兒嘛……”聞言,劉三也皺起了眉道:“昨日勘驗那個年輕人九宮令的是兵部帝城駐軍首領戎帥將軍,並且昨日也有很多勢力去向他證實了這件事。”
“嗯?戎帥?”聽到這話,中年人臉色一沉,嗬斥道:“我說劉三兒,戎帥在現場,這麽重要的信息你怎麽不早跟我說?”
“哎呦!姐夫!我這不腦子也有點亂嘛!”劉三一臉委屈的道。
“行啦!別跟本官弄出對付你姐姐的那一套!”看到他這幅樣子,中年人厭惡的擺了擺手,隨即又皺眉道:
“不對啊!據本官了解,這個剛剛調任過來的戎將軍不是一直尋思傍上龍興商盟這條大腿嗎?既然他在場,為何不阻止金典史殺人?”
而聽到這話,劉三也是一臉疑惑的琢磨道:“誰說不是呢!姐夫!這件事好像昨天便有人向戎帥將軍問責,可說來也怪了!這個一向滿臉笑意,哼哼哈哈的殘廢將軍竟然強硬起來,說什麽這是縣署刑獄之事,跟他城防駐軍沒有關係!”
“嗯?”中年男子聞言,目光一凝,疑惑道:“難道戎帥認識這個金玉棟?”
“一向唯唯諾諾的城防將軍竟然突然強硬起來,而他們兩人又都是前後來到新龍州縣城的,這.……”
“姐夫!你說這個金典史如此強勢,是不是真的有什麽背景?”
“等等!我記得戎帥是不是從雲博省省府城防駐軍調過來的?”中年人突然開口問道。
“呃……”對於秦皇之環以外的事兒,劉三不太了解,遲疑一下點點頭道:“姐夫好像讓我查過,我記得戎帥將軍是雲博省府:玉澱府的城防駐軍小將領,官拜從九品,是一名額外外委官員。”
“來咱們龍舟縣城負責組建城防軍,官升一級正九品,履新為外委把總,我記得姐夫當時還嘲笑他想升官想瘋了,竟然來了新龍州縣城。”
說到這裏,劉三抬頭疑惑道:“姐夫,即便如此,這戎帥也是兵部的人啊!”
“與那金典史有何關係?而且兩人一個在雲博,一個在帝城,還都是小官兒,能有什麽交集?”
“退一步說,即便金典史背景深厚,那也定然是前儒教一脈,文官集團的人……”
聽到這裏,中年男子卻是搖搖頭看了劉三一眼,語氣頗為失望道:“劉三兒,你什麽時候能夠長進一點?本官跟你說過多少次,即便身居小小龍州縣城,也要心懷天下,關注國家大事。”
“你知不知道?兵部在雲博省的勢力早已經被前儒教入侵,如果不是儒教解散,恐怕現在的天下姓秦還是姓儒還在兩說之間呢!”
“啊???”
聽到這話,劉三眼珠一轉失聲驚呼道:“姐……姐夫,你的意思是說這個金典史應當是文官集團派過來完成程子晉未完成的使命,即便是那個戎帥,也是文官集團在這裏布下的棋子?”
中年男子表情嚴肅的道:“否則,昨日的事情要如何解釋?”
“戎帥為什麽敢放任金典史斬殺王海而不出麵阻止?他不怕龍興商盟找他的麻煩?而惹怒了龍興商盟,礦區的兵部駐軍主官能夠放過戎帥?你這腦子裏麵都是什麽?漿糊嗎???”
“哎呦!姐夫!姐夫!我要是有您這腦袋,怎麽可能現在委身在縣衙當一個文案侍從嘛!”
“嗯……你說了這麽多,就算這句說到點子上了!”中年男子對於劉三這句馬屁十分受用,捋了捋下巴的胡子,他的語氣總算是溫和下來。
“姐夫!你說龍州礦區這彈丸之地有龍興商盟跟龍州縣署對著幹,而朝上又有武官集團和文官集團對著幹,咱們兩人夾在如此勢力當間兒,這今後該何去何從啊?”
“哼!”聽到這話,中年人冷笑一聲道:“本官沒有官身,能夠當上這臨時縣令已經是天運加身的大機緣,有什麽可怕的?在位之時多撈點錢財才是正理,等到不能撈錢了,咱們拍拍屁股走人就是。”
“對!對!對!姐夫說得對!姐夫英明!”劉三聽到這話,不由喜笑顏開。
可隨即他好似想起了什麽,不由笑聲道:“姐夫,那王主事想要龍舟客棧那事兒,咱們辦不辦啊?王主事可是說了,隻要這事兒成了,給咱們十萬兩黃金!這可是幾輩子都掙不到的錢啊!”
“嗯……本官鄭真,何嚐不想啊!但……”
說到這裏,身穿紅色官袍的中年人鄭真沒有再說下去,平心而論他何嚐不對這筆銀子動心?
可一旦動了手,程子晉一定會跳出來,向蘭穀總督府送信,到時候自己的“縣令夢”也就倒頭了。
可他是真沒有過足了縣令癮啊!
想到這裏,鄭真不由下意識摸了摸身上的紅色官袍……
秦皇帝國的官袍,隻有一種且唯一一種顏色,那便是黑色,自數千年以前,秦皇神武大帝定都開國之時,便將天下官員製服一統。
隻不過曆經數千年時間,黑色官袍的禮製漸漸混亂,官員們的服裝雜亂不一,導致這種情況的主要原因是因為儒教的興盛而導致儒袍的盛行,還有就是實權官員和虛職集中製令官員的劃分。
這讓法製管理相對稀鬆、薄弱的秦皇帝國官場出現一片亂象,朝廷之上,前儒教或者說文官集團的官員一律青藍色儒袍佩戴九宮令為著裝的表現。
而武官集團則是各種各樣的豪華鎧甲加身,佩戴九宮令為著裝的樣子。
他們如此大膽,主要是因為末法時代以前,修行者權力過大,一人可管一城,一族可抵一王國的狀態而至。
這種混亂還不單單體現在官袍上麵,就如這掌印實權縣令,在本質上縣令的官階隻有正九品,即便是同等縣城的一個城防將軍,也同樣有著正九品的外委把總官職。
可兩者卻是不能同日而語,此正九品非彼正九品,擁有實權的文職官員,尤其是像主政一方的一把手官員。
他們的品階雖然低,但那可是權掌一方的父母官,即便那是兵部的當地駐軍,在名義上也需要聽從實權主政官員的號令。
總體來說,文官集團注重實權與集中製令虛職的區別,在這兩者麵前,即便級別很高的虛職官員,在見到比自己官階低很多的實權官員,也要反過來向其行禮,而後者搭理不搭理你還需要看心情而定。
另一邊,以刑部和兵部為主的武官集團,品級相對來說要重要些,實權與虛職之分沒有像文官集團那樣明顯。
總之經過數千年的發展,秦皇帝國朝廷的各項政令法律,方方麵麵都存在著嚴重的“統一”問題,而在末法時代以後,修行者退出權力舞台,這種問題變得更加突出。
金玉棟在剛剛接觸秦皇帝國官府係統的時候,著實被這些亂七八糟,相同而相悖的條令繞的頭昏腦漲。
廢話不多說,在龍州縣城這樣偏僻的地方,古製官袍的傳統倒是保留完好,相對來說也比較盛行。
官袍,就是類似於儒袍的黑色長袍,配上一枚九宮令,撇去頭戴、披掛等繁瑣的裝飾,簡約而不簡單,十分飄逸,也代表著無上的權威。
眼下,在龍州縣署任代理縣令的中年男子鄭真,他做夢都想要穿上黑色官袍,腰間配上九宮令。
可惜,鄭真是因龍興商盟和龍州縣署兩者妥協而上位的產物,嚴格意義上來說,他連代理縣令都不算,因為帝國朝廷根本就沒有代理縣令這個職位。
鄭真自然而然的也就不能夠身穿黑色官袍,跟不用說九宮令了。
即便是這一身紅色官袍,那還是龍興商盟私下裏為他在蘭穀省府:滄城府捐來的一個虛職官員。
就連這官職的名字都是肆意捏造的,名喚龍州縣署監視從令。
“姐夫?姐夫?”看到自己的姐夫鄭真愣住了,劉三不禁小聲輕喚。
“噢?噢!”反應過來鄭真眨了眨眼睛,若有所思的道:“這件事你著手去辦吧!本官來想辦法!”
“真的!!!”劉三聞言,不禁大喜道:“姐夫!你終於同意了!”
不過緊接著,他又有些遲疑道:“但姐夫,你不怕那程子晉在背後搞你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