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首席小提琴手

  吃過午飯後，清歌便提著小提琴，匆匆地趕往學校的藝術中心。


  之前，樂團的指揮楊老師告訴她，下個月，德國漢諾威音樂與戲劇學院的樂團會到蘇南大學來交流演出。她是樂團的首席小提琴手，又會德語，正好可以和這所學校的樂團合作演出。具體的演出曲目，之後會再告知她。


  楊老師在電話裏沒有明說，隻是說需要當麵跟她談談。


  音樂室外麵的過道裏，清歌意外地看到陳林軒正在門口等著。他也是樂團的小提琴手之一。清歌猜想，這次的演出，他們倆應該都要參與吧。


  陳林軒見了她，不自然地笑了笑，簡單地打了個招呼後，就馬上避開了目光。


  清歌心裏不禁生疑，走到門口，回頭看他還站在原地，就招呼他：“一起進去吧！”


  “不了，你先進去吧。”陳林軒擺了擺手，看了她一眼後，又馬上垂下了目光。


  她還來不及疑惑，就聽見音樂室裏傳來了楊老師親切的聲音：“清歌，進來吧。”


  楊老師是藝術學院音樂係的副教授，四十多歲的他保養得很好，平時穿著也十分講究。他身形挺拔，麵色從容，有種藝術家獨有的淡定氣質，在人群中也特別顯眼。


  “找你來呢，主要是想談談這次跟德國這所學校合作的事，”楊老師一邊給她倒茶，一邊慢悠悠地說，“他們學校希望，一半的曲目由他們演奏，一半由我們樂團來。這樣的話，雙方壓力就會小很多。”


  清歌點了點頭：“這樣也好啊。那我們要演奏的曲目確定了嗎？”


  “是這樣的，”楊老師的聲音有些猶疑了。他清了清嗓，似乎在思考怎麽措辭比較合適。


  終於，在喝了口茶後，他緩緩地開口了：“這次演出呢，我們決定讓陳林軒擔任首席小提琴手。畢竟，他的實力也確實很強，我們希望給他一個機會。”


  清歌沒有想到是這樣的答複，一時有些驚詫，不知道該說什麽。


  楊老師趕緊解釋說：“你的琴技確實很好，這個我們都不否認……隻是，陳林軒已經大四了，明年就要畢業。我們希望，讓他能在這最後一年裏，有機會以首席小提琴手的身份上台演出。你呢，這次就在後麵的小提琴組……清歌，這個想法，你應該能理解吧？”


  “嗯，能理解。”清歌微微一笑，平靜地說：“如果是因為這個原因，我很讚成老師的決定……隻是，還有別的原因嗎？”


  楊老師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有些尷尬。他頓了頓，語調低沉了許多：“清歌，你應該知道，首席小提琴手，在一個樂團中處於最核心的地位。同時，也代表了這個樂團的形象。”


  他嚴肅地看著清歌，一字一頓地說：“我知道，有些事情我不應該管。但我還是想勸你一句：女孩子，應該潔身自好。”


  說完，他從抽屜裏去取出了一封厚厚的信，放在了清歌麵前。


  走出音樂室，清歌一時忘了該往哪個方向走。


  她怔怔地站立在門外，眼睛使勁睜著。盡管脹得酸痛，可是她不能眨眼。因為一眨眼，眼淚就會不爭氣地溢出來。


  陳林軒還在門外，臉色有些凝重。他掀了掀嘴唇，訥訥地說：“對不起……我、我不希望事情變成這樣。”


  清歌沒有看他，隻是微微搖了搖頭，聲音有些哽咽：“這些……跟你沒有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