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監控裏的身影

  她失魂落魄地向樓梯走去，腦子裏不斷重複著楊老師的那些話：


  “……這封信，是我早上發現的，應該是有人從門縫塞進來的。”


  “你要在舞台上演奏，必須要保持良好的個人形象……”


  “女孩子，應當潔身自好”……


  清歌用顫抖的手拆開了信封。裏麵厚厚的一遝，都是根據網上那篇帖子的內容打印出來的，連照片都洗出來了，一張一張，“證據確鑿”。


  不知道為什麽，她這次沒有再費盡口舌去解釋了。她隻是覺得，這整件事情都那麽荒誕可笑。明明很容易被戳破的謊言，卻能讓大家群情激憤，將讓她成為眾矢之的。


  楊老師還在苦口婆心地勸導，清歌一句話都沒有聽進去，她覺得已經筋疲力盡了。


  她一言不發，默默起身，提起小提琴。


  走到門口時，她止住了腳步，回過頭，冷冷地看著楊老師，一字一頓地說：“如果是這個原因，那我不接受。”


  走出藝術中心的大門，正午的陽光明亮有些刺眼，直晃晃地照在她的身上。然而，初秋的涼意，還是伴著絲絲冷風鑽進了心底。


  突然間，她似乎想到了什麽，迅速停住腳步，又飛快地折回了藝術中心的大堂。


  大堂左側有個保安室。清歌調整好笑臉，敲了敲門，對著一個穿著灰色製服的保安大叔說：“叔叔，不好意思打擾了！我是學校樂團的成員，昨天來找老師時，不小心把一個小包落在音樂室外麵走廊的凳子上了，今天到處找都找不到。我能不能看一下昨天的監控，看看是不是有人把我的包拿走了？”


  那個保安大叔正在吃著中飯，一臉狐疑地打量著她：“昨天丟的包，怎麽今天才過來找？”


  “哦，是因為……”清歌腦子飛快地轉著，努力尋找合適的借口，“因為我昨天去了幾個地方，所以不確定到底是把包丟在哪兒了。其他幾個地方我都找過了，也去看了監控，都沒找到。所以今天才想來藝術中心找找。”


  她神色焦慮，解釋得流暢自然，保安便沒有再質疑了。


  他放下了飯盒，走到一台電腦前麵，問：“你想從什麽時候開始看起呢？”


  清歌不住地道謝。她回憶了一下在音樂室看到的那封信，裏麵是把網上的帖子直接打印出來了。而帖子是在昨天上午10:30發布的。


  保安大叔幫她找到了正對著音樂室外過道的監控，調節好時間，又回到辦公桌前端起了飯盒。


  清歌回頭看了一眼，保安正在低著頭，一邊吃飯一邊看手機。於是，她悄悄地把視頻的倍速調到了最大。


  昨天音樂室外過道裏的人並不多。雖然這些身影都是在屏幕上匆匆劃過，但他們的動作都很清楚，沒有一個人在音樂室門口蹲下或者彎腰。


  清歌緊緊地盯著屏幕，不想放過任何一個細節。


  看了大概半個小時了，保安大叔有些不耐煩了，嚷嚷著：“找到了嗎？是不是在這個地方丟的包啊？”


  清歌有些慌亂，趕緊說：“是啊，我看到有個女生把我的包拿起來了，帶進旁邊的教室裏麵了。不過，我沒看清楚她的正臉。所以現在想等著她出來呢。”她順手指著屏幕上的一間教室，示意保安。


  保安擺了擺手，又走開了。


  她心情緊張地繼續盯著屏幕。過道裏的光線漸漸變得昏暗，來往的人就更少了。


  突然，過道裏的聲控燈突然亮起來了，屏幕下方，時間顯示是晚上六點多。


  她的神經一下子繃緊了。她看到了一個身影，在楊老師的音樂室門口停了下了。


  她趕緊把視頻調到了正常倍速，現在看得一清二楚了。這個人帶著棒球帽，在過道裏前後張望了片刻，又從書包裏掏出了一封信，小心翼翼地從門縫裏塞了進去。


  恰好這時，藝術中心的大堂裏湧進來一群人，保安大叔趕緊戴上帽子，出門維持秩序。清歌飛快地掏出手機，對著監控視頻把這一段錄了下來。